五十一、傀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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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传讯时间不长,显然并非交代与系统相关之事,我未避着人。 宗主说,若是有空,可以去器修峰的后山走一趟,她已与人交代过,半月内随时皆可,兴许有些帮助。 器修峰,后山……是他。 周亭瞳听罢,见我思索一阵又要接着把他往外丢,问:“那地方有人?” 宗主让我见的那人和穆涣师尊一样,画宗出身,中途做过法修乐修,目前也算不得普遍意义上的器修,或许称他为傀儡师更为恰当。 我虽与一代弟子关系相对而言算得上还可以,与这人却是至多称得上,仅有些许交集。 似是在研究的东西与世俗伦理有些冲突,虽不会有谁阻拦或是避之不及,修士向来对此不太重视。只是无法确定他人的想法,在有可能引起他人排斥的前提下,很少有谁会对外提起他。 若非早年替人送东西遇上过几次,我恐怕不会知道有这人。 他对我很感兴趣,在掌门得知我见过他之前——年岁尚小时,掌门就特意叮嘱我离器修后山远些,再不济,要是在外头遇上了,得赶紧给长辈发传讯。 我至今不知缘由,但大抵不会是担忧哪日没注意,我就成了他制作傀儡的素材之一。 我并未停下动作,报了个名字:“唐景泽。” 内门划分是以五十年为限,尽管二代弟子的大师姐与一代最后那人入内门的时间相差无几,但一二代弟子之间,总体实际算不上熟络。 周亭瞳过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代弟子排十一的那个?” 我纠正:“十二。” 他反倒有些疑惑:“成日脑袋上顶着个机关兽耳的,不是他?” 就特征而言,确实是这人。但我不至于连排序也记错。 “早年遇上他,因那家伙的耳朵,我还与你解释过目前韩柳宗的修士全是人类,”周亭瞳兴许是生怕我对灵兽有什么错误认知,再度强调了句,“灵兽化形也绝不会有四个耳朵。” “那回应当说过他排十一。” 我仔细回想,确认了这印象从何而来:“他说他是十二。” 周亭瞳更为不解:“名录里应当记着……?” 名录在宗主那,我确实看过几次。不过似乎是有些特殊的缘故,名录中只记录了那人的姓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听我们反复确认,池斯插了句话:“你们纠结排序做什么?” 韩柳宗内门弟子间,除非有着明确的师徒关系,否则都以平辈相称,因人数多了,实际偶尔会以姓氏加上序号代称。如目前说的这位,若我没记错,由于只有一代弟子人数过了十,别人喊他多半连姓氏也省去了,几乎都是喊的十二。 故而排序与名字相似,也算得上重要。 不过有周亭瞳在,我没必要开口。 听他解释过,池斯问:“所以二寒,韩宗主管你叫鹿鹿,也是从排序衍生出来的?” 怎直接想到了这地方。 不过虽听起来很像,实际上这是从我名字取字喊的昵称,恰好和排序对上,长辈以及师兄师姐就都那么喊罢了。 虽说曾经掌门说过我在二代弟子里排第六,她依此给我起了这名,但需要说明,韩柳宗对宗门内金丹期及之后修为的修士开放考核,通过才算内门弟子,无一例外。 只是掌门这样说了,我觉得无需深究,以往他人提起向来都沿用了这说法。 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我:“是。” 意义不明地看我一眼,周亭瞳仍是不解:“不过宗主让你去找那家伙做什么?也太……他可不是正经器修。” 中途强行改口后,他顿了顿:“准备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是认真的。估计把人丢出去,他也会想办法再往我这凑,恐怕也有长辈的意思。 ……算了。我松开手。 自作自受,是该那么描述。 把人安置好,隔日去唐景泽那前,有意交代过无需陪同,他嘴上应着,和池斯商量过什么之后,仍偷偷摸摸跟在了我后面。 大乘期对周围的感知确实更强,他尽力隐匿身形,大概是早就有所准备,我还是能察觉一二。 宗主说过,不能觉得这样麻烦,当做没发现处理更为恰当。 我到时唐景泽在屋外坐着,仿佛有谁刚走一般,身前的石桌上摆了两杯茶,仍带热气。 “啊——你来啦,鹿鹿。”他听到声响,偏过头,用外衫袖子遮了半张脸,半眯着眼笑道。 似是无意般往我身后一瞟,他到底不曾多说什么,起身不紧不慢收拾了桌面上的物件。待我到近前,他便冲我伸手:“好久不见啦,来抱一下?” 态度仿佛与我极为熟稔。 我与他仅有几面之缘,并不清楚他的秉性,因此并未做出回应。 “这是什么表情嘛,太冷淡了,”他笑盈盈的,踮着脚往我身上挂,头顶的兽耳便随着动作一颤,即使离得这般近,也难以察觉这是以机栝带动,“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外表年纪小可得好好利用优势,要是看着年岁大点,不能做的事就有一堆了,对吧?” 他是内门里难得看起来比我年岁还小的,大抵是十一二岁的模样,说起这话底气十足。 说来,由于他是这幅模样,名录当中又不曾记录姓名以外的东西,我实际至今不清楚他究竟是男是女。只是依照惯例,分不清性别就当做男的对待,以防出现他是水灵根的状况。 不过少年外表确实能让人容忍更多的前提,是不损害自身。在他的手碰到颈骨前,我把他从身上扯下来。 主要是再不把他推开,周亭瞳就按捺不住了。 哪怕我没觉得有危险,宗主事先交代过,唐景泽总不可能行事如此明目张胆。 他饶有兴致地看看外边,便当做无事发生过,态度十分自然地转身推门:“之前遇上都是在外头,先看看我这些年做的东西?” 我跟他进去。 除了门外落入屋内的光线,屋内再无其他光源,窗是钉死的。能看清里头堆满了人形的物件。 那些傀儡或坐或站,有的缺了肢体,有些连躯干也不完整,残肢铺了一地,却都是有头的,皆是同一张脸,与他有三分相像,像是年岁大些的他,轮廓显得更为柔和。 看躯体是女性。无一例外。 唐景泽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只手,并未将过长的袖子捋起,隔着层布料,将它安在旁侧的傀儡上:“当心些,别碰到了。” “不过我其实没所谓哦?”待我看清楚了屋内是东西,他以周亭瞳必然能听到,尚且不算刻意的声调说,“那可有理由搪塞宗主了。” 外头有枝叶轻微晃动的声响。 他也听到了,眯着眼,笑得无害。 果然一早就发现了。只是,他应当还是金丹期……?照理说无法察觉才是。 说过这么句,见外边又没了声响,唐景泽便回过身去关门,笑道:“周小八,下来。” 周亭瞳气息乱了一瞬,枝叶晃动的幅度大了些。他从缝隙中打量我,见我面无异色,就知道是完全暴露了,干脆从树上跃下:“我能陪小师兄一起?” 唐景泽头顶的机关兽耳一颤,将衣袖抵在下颚处,笑容逐渐带上几分恶劣的意味,慢悠悠道:“我听宗主的,她只让鹿鹿过来。” 这言行举止…… 如此看来,掌门恐怕是担心我在年岁尚小时,和他学了些不大合适的行事方式。那会儿我还分不清什么是所谓的恰当与分寸,与他过多接触对我而言绝非好事。 说罢,他也不管周亭瞳究竟走没走,随手用上个意义不明的阵法,将门关上。 屋里彻底没了光源。 “宗主说了哪些?”我问。 他点起盏灯,火苗飘忽不定:“你徒弟是外来者,虽然准备好动手了,不过还是想让人活下来。” 差不多。我说:“可有办法?” “系统我是没办法,提供身体嘛……”唐景泽很符合外表年岁的,蹦跳着靠近傀儡,“尽管很早之前就有器修提到造人,可单纯复刻人,修士完全做得到通过血肉,以灵力为媒介捏造出来。” 确实,医修可以令断肢重生,若将断肢的范围扩大,整个人都能拼凑出来。 “只需要一部分血肉,就能够制造出与原本那人在躯体上完全一致的生物,倘若再借助幻阵提取记忆,甚至能做到与本人毫无区别,为什么不去找医修呢。”他说。 我本没有头绪,既宗主已经安排了,便先来看看。 她的打算倒是好懂。 外来者并非此世之人,除了记忆,或者说意识,余下没有任何属于他们的东西,如今的身体继续用反倒平添因果。 而傀儡作为人造的物件,哪怕制造者付诸了心血,在以交易的形式更变归属后,便再无联系。没有过去,也就无所谓因果。 抬手抚摸傀儡,唐景泽回头看我,眼睛仍是半眯着,在微弱的光芒中,眼眸隐约透出些绿。 “还是说……你想拥有一个,完全附属于自身,可以肆意掌控的玩物?” 被触碰过的傀儡在咔哒咔哒的声响中也转过头,与他一同望向我,神情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