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十一
她双臂已经酸痛,十指麻木地去揪领带,眼看就要成功之时,忽然腕上就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一掌握着她两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似乎是帮她解开了绳子。 血流不畅的手腕得到了放松,子默长舒一口气,几乎要舒展一下胳膊。 可是紧接着,那只手换了条温软的毛巾,再度将她绑回了柱子上。 时子晋! 她怒道,由于视线被阻挡,无法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于是声音中就带上了更多的怒火,放开我!你放开我!混蛋!时子晋我恨你! 那就恨我一辈子吧! 不过是离开片刻,回头后第一眼就看到她在解手上的绳子,又是一副要逃跑的模样,时子晋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刚才敲门的秘书将员工柜子中的衣物全部取了出来,他不过是多吩咐了两句话而已,转头进屋就看见了这样的情景。 她不好好地呆在床上等他,而是要逃走! 她就这么厌恶他,以至于迫不及待要离开吗? 想起她刚才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几乎难以伪装脸上的强硬,只得随便拿个东西遮住她。 那样的眼神,他经受不起。 她还在愤怒地喊着他,他眼眸一深,环着她的身体,狠狠地吻了下去。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那熟悉的气息让子默瞬间几乎要失了神。 他熟练地恣意挑弄着,坚实有力的男性体魄悍然压住了她,令她丝毫不能动弹。 然而也只是瞬间。 子默迅速反应过来,她摇着头抗拒,却被他卡住了下巴不得动弹,她想要咬他,却被那强烈的吻给吻得连唇齿都麻木了起来。 她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力抬起腿去踢,却被他的腿给死死压住。 胸口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暴漏在空气中的白皙皮肤微微颤抖,他的手覆了上去,她的身躯立刻就僵硬了。 他凭什么! 他怎么可以! 子默不死心地继续挣扎着,扭动着身躯躲避着,然而动作却越来越无力 那个人熟知她身上的所有敏感点,挑逗起来轻车熟路。 因着视线阻碍,触觉反而灵敏了起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微湿的薄唇,手掌的力度,以及两腿之间的男性的火热。 他在她身上点燃无数朵火焰,那些火焰纠缠着燃烧着,一路烧往下腹的地方。 她的欲望被轻易挑起,全身泛起动情的粉红,脸上更是通红一片,而腿心几乎泛滥成灾。 他和往常一样,磨蹭着不肯进入,哄骗着她说出那些羞人的情话。 然而这次的子默,尽管身体在欲望的驱使下,已经不受控制地软在他的进攻下,残余的理智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被捆绑着的姿势,和被遮挡的视线。 那是他给她的耻辱,她死也不会再配合他! 意识到她固执的沉默,他将她的腿摆成了大开的M形,抵住柔软后,一手拉开了遮住她眼睛的浴巾。 骤然出现在眼前的光亮中,她的眼睛被刺激出了泪花,而他盯着她失神的眼睛,长身挺入。 将近一年都没有被入侵过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猛烈的进入,痛楚依旧伴随着耻辱席卷了全身。 她瞳孔倏地放大,难以自控地失声痛呼。 然而痛苦只是短暂,她很快就感受到了身体内不属于自己的火热和坚硬,那家伙张扬的占据了体内每个角落,将她撑得满满。 存在感太过于强大,她几乎是弓着腰倒吸了一口气。 见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痛楚的神色,子晋也不去管她有没有准备好,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她身上肆意驰骋起来。 这是他怀念了那么久的身体。 夜夜想得心口都在发痛的身体。 和一年前完全一样的美好滋味,让他难以掩饰面上的情潮,他大力地进攻着,毫无顾忌地索要着,让自己禁欲了一年的身体尽情享受着这难得销魂蚀骨的温柔乡。 他这么爱她,爱到想将她一口口咬碎吞到肚子里,想拿个链子将她永远捆在自己的身下,想将她锁在屋子里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他也这么恨她,恨她可以随意拿捏掌控自己的命运,恨她借什么天意来选择他的去留,恨得想大力折磨她,让她和他一起痛 在他的寸寸进攻下,僵硬的身体一点点瘫软下来,他的气息依旧那么熟悉,他的双臂依旧那么有力,独一无二的他,已经将自己的印记深深地刻在了子默的心口上,她无力抗拒也无力挣扎 整个人犹如乘坐在不停摇晃的小舟上,波浪汹涌中,唯有他的怀抱,是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 子晋伸手,将捆着她的毛巾给扯掉。 双手纵然被解开,她依旧没有了先前拼命推拒的摸样,而是软软地抓住了床单,婉转承欢。 看着怀中已经动情的佳人,沉迷情欲的他有了一点的清醒,正要出言讥讽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却见她呜咽着呻吟着望着他,那含着泪花的眼中,依旧是熟悉的爱恋 恍惚依旧是一年前,她绯红着脸躺在他怀中,尽管已经害羞到身体颤抖,她仍然睁着眼睛看他,满满的都是信任和深恋 心中又是痛又是软,子晋再也不舍得用冰冷的语气刺激她,而是托起她的头,深深吻住了爱人的唇。 *** 身体的热度退却,萧子默一言不发地推开他,坐起来将衬衫扣子系好,用手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准备洗洗就离开。 强迫! 他居然强迫她! 子默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半是对他强迫自己的愤怒,半是对自己再次动情的痛恨。 那个人,他不会理解你的想法,更不会体谅你的境地。 对于他这种只图现在不将未来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真是傻啊,那个时候,居然还幻想过有他的未来 可这样的他,她要不起、不敢要,也已经不想要了。 子默眼中雾蒙蒙的,有些看不清路了,只好拼命眨着眼,将泪逼回去。 不要哭。 尊严、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起码她还有一颗忠于自己的心。 不要哭,萧子默。 不要再将你的软弱,暴漏给他看。 我之所以总是难过、掉泪、纠结、撒娇,是因为我愿意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交给你。 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身后悉悉索索,不知道时子晋在做什么,可他的举动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像他这样的人,做路人就够了。想必回个家粉饰个太平,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走了几步,听到后面传来微弱的电流声,然后熟悉的女声带着呻吟响起。 嗯萧子默最爱的老公是时子晋时子晋是我最爱的老公只有时子晋才能进入萧子默的身体我的身体只有子晋才能进来老公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后面还有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萧子默此时只觉得心头怒火瞬间暴涨,几乎要淹没了她的理智。他羞辱了她这个人不够,还要将她的心也扯出来撕碎吗? 这个人,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因着愤怒,反而思绪转得飞快。 萧子默此时无比清醒,她微微仰头,将眼泪收回去,手已经握上了浴室门的把手,却又慢慢放下。 深吸一口气,双手抱胸,转过身,她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他,眼眸如冰如钉,开口,你什么意思? 此时的她,头发凌乱眼睛微红,脸上还带着情欲后的潮红,身上罩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简直是狼狈到极点的状态。 然而,她现在只能用最尖锐的刺,面对那个刚刚还柔情缱绻的人。 交易。 男人原本熟悉的面容此刻是那么陌生,他侧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薄被松松地搭在腰间,手上握着一只手机,音乐播放的界面显示着暂停,你可以不答应,不过我相信,很快W市的他们就能听到里面的精彩内容了。 声音是什么时候被录上的,她已经忘记了,但里面,实实在在,就是自己的声音。 这个把柄,令她微微皱眉,几乎是冷笑着讥讽道:时子晋啊时子晋,你到底是有多饥渴和变态,才会这样想着自己有夫之妇的妹妹。 是啊,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 时子晋垂头看着手机,遮掩住了绝望的眼神。 这世间女子千千万,比她好看比她聪明比她柔顺的人多得是,可是,像她这样不好看不聪明不柔顺的女子,却只有这么一个。 所以才要用尽一切手段留住她,哪怕她并不愿意。 子晋长时间的沉默,让子默有些心虚,明明被强迫的人是自己,为什么他总是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摸样?! 萧子默,你不要被他骗了。 她这么想着,看他久久不开口,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桌子上那个装着她衣服的袋子,直接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洗干净换好衣服走出来,心底的脆弱和难过忽然少了很多。 我刚刚的难过和愤怒,也只是因为,设计我的人是你。 所以,这便是最差的结果了,还能有什么更糟糕的呢? 说吧,什么要求,才能让你删了录音? 你,跟我。 子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却发现他后面什么也没有。 没了?她莫名其妙觉得想笑,便真的笑了出来,我为什么要跟你? 我一个好好的姑娘,各种条件都不错,又嫁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 生活嘛,也不就是那样? 男人偶尔出个轨,女人没事儿撒个泼,凑合凑合一辈子也就那么踏踏实实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我为什么要抛弃好好的现在,去跟着一个有妇之夫? 做自己哥哥的小三,这个主意啧啧,真是把我婆家娘家连带我嫂嫂娘家都给得罪光了。 时子晋,我上辈子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吧,真是难为你了,想出了这么个毁了我的好主意。 时子晋早就坐了起来,身上还是那件薄被,衣衫不整的他却有着一种气定神闲的味道,看着面带讽刺的她,一条一条逐一批驳: 第一,你所说的那种生活,只是不错而已,而我想要的生活,其实和你想的一样,都是最好; 第二,男人出轨女人撒泼的生活,不叫生活,叫闹剧; 第三,我没有结婚,你也没有,所以你说的什么娘家婆家,完全不用考虑。 他没有结婚?萧子默心头一震,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管什么原因,他逼迫了她,现在又来威胁,这种手段终究让人反感。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你宁愿让老天上帝这种毫无根据的虚无来决定我们的未来,宁愿想着远离社会蜷在小别墅做情人,也不愿意和我一起面对,不愿意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件事。 所以我认为,你所做的决定一点都不好。从现在开始,你,一切听我的。如果你不听,我就把音频发回去。 做不到。你结婚与否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但我不能背着盛宇文胡来。换个要求。 呵。盛宇文都背着你闹腾到娱乐新闻上了,你还不介意、不生气? 萧子默,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的婚姻是真的那你就看着我,抬头看着我,不要心虚。 你让我看我就看,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心虚就会不敢直视人,你以为我从来没发现? 怎么可能! 子默立刻抬头,狠狠瞪回去! 正对上他戏谑的眼神。 欲盖弥彰。 感情他是吃饱喝足了现在就开始拿她开涮啊?! 时子晋!我的婚姻我的生活无论是怎么样的,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是以兄长的名义来说,那么我谢谢你的关心; 如果你是以算了,你对我而言,也只是家中的一个成员罢了。 萧子默忽然觉得很累,她只是想拿回那份音频,而他给的条件又绝对不能接受,这样进退两难的选择让她心力憔悴。 她又不是傻子,无论选了哪一个,都是对家庭的重大冲击,只是早晚的差别而已。 之前是我想错了,你也是家里的一员,而不是外来的威胁。 有责任保护整个家的人,不仅仅是我一个。 如果你觉得觉得,爸妈能接受这件事,那就随便你吧。 反正在他们眼里,你已婚我已嫁,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应该也没什么念想了。 本该继续尖锐犀利的她,没有如想象般不甘不愿地投降,而是如水一样的强硬表示了拒绝,似乎让子晋有些意外。 好像是从他鲁莽的表白之后,她就一直把他当做了敌人,哪怕之后的情投意合,她也是希望能隐瞒住所有人。 总之她萧子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的父母。 而现在,她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她的父母也是他的。 如果他们受伤,他的难过绝对不比她少。 想到这里,她几乎觉得,两个人能做兄妹,是一件不错的事。 既然你反对子晋微微停顿了一下。 子默顿时觉得心中提着一口气,无法放下。她低下头,微微阖眼,似乎看到了暴怒的母亲和失望的父亲已经出现在眼前。 我觉得,还是等你回到家之后再发吧。有了你的解释,也免得吓着爸妈,你说呢?毕竟这里面,可是你的声音。 好。萧子默心中的石头砰然落下。 不疼,她觉得,心里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 什么感觉都没有。 大概是完全没有希望了吧。 我把这里的工作辞了,然后回家收拾一下东西,三天后就飞W市。 她说着,拿起衣服袋子检查着,确定钱包钥匙电话都在里面,就准备离开。 既然已经说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也该先说说,你和盛宇文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身后的子晋似乎在挑衣服,没有注意到她几乎要走出屋子了,居然还有闲心扯开了这个话题。 也没什么。 朋友介绍认识的,正好他家看不上他的女朋友,说什么嫌弃她是个戏子,还总是想着给他联姻,他和他女友几乎被闹腾得要分手。 而我这边每天吃的都是相亲饭,加上你也 反正我焦头烂额的,于是他便提了这个建议,我觉得不错,便响应了。子默随口懒懒回答,不想在这个事上纠缠太久。 似乎屋子的空气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只想赶紧走,好舒缓一下心中的复杂情绪。 我婚礼那天,你哪来那么多钱,还送了套什么玉饰? 幸好蔚樱这女人认出来了,急忙将上百万的首饰小心包好交还给我。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子默索性停住了脚步,转身看过来。 子晋站在镜子前,正一颗一颗地系着衬衫的扣子,不急不缓,似乎是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嫂你和蔚樱,也不是真的结婚? 终究是对他婚姻的好奇,战胜了自己心中滞留的不甘和愤怒,反正他都问起了她,萧子默唾弃了一下自己,索性也停住了脚步,跟着敞开了问。 我要真和她结婚,你会不会哭? 放心,我会和爸妈一样哭得满眼是泪!她冷冷地呛他。 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说一次话? 要不是你先动手导致的严重后果,我们自然能好好说话!可惜现在,他欲望满足后心情好好,而她却是又憋屈又愤怒又绝望,怎么能指望她有好态度? 等我强你一次之后? 哈,随时欢迎! 他远远对着她敞开怀抱,笑得一脸荡漾。 子默只顾着反击,看到他刻意的笑,才反应了回来。 这种事,和他计较个鬼啊!怎么着都是男人比较收益好吗?! 萧子默只恨方才不经大脑的嘴快,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只顾着懊恼,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之前一直的灰暗心情。 倒是子晋,不见她问,自动将刚才的话题继续了下去。 那女人要真的想结婚,估计得飞一趟荷兰了。当初要不是她求的婚,又主动找来那些专业人员来布置,我压根就懒得和她搭台唱戏。 主要是不想再将你逼得太紧。 他将手腕上的扣子系好,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萧子默被这目光扫得莫名其妙,一时半会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蔚樱要去荷兰结婚,便听到他再次问回了和盛宇文结婚的事。 嗯,想着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她索性放下手中东西,坐到离他较远的床角上,回忆道,那时候他把名下的股份转给了我,所以我手上有不少钱,平时也没怎么花过,就买了一套送了过去。 其实他娶我就是为了转移家族注意力,毕竟他们家死死盯着他,还不是因为那点物流公司的股票。 以夫妻名义转手给了我,他也好在家里做小手脚的时候趁机谈判个什么 萧!子!默! 子默愣了一下,只觉得肩膀一痛,就被他给卡着推倒在床上。 又是疑惑又是憋屈,心中的火几乎要爆发,子默伸手去推身上的人,却看到对面同样泛着怒火的眼睛。 你早就知道?! 你早就知道,和他结婚就会遇到危险? 你居然就那么傻乎乎的去了? 萧子默,你知不知道你被绑架的时候,有人会有多担心! 时子晋又痛又怒的声音咬牙切齿响在耳边,为了逃避相亲,为了躲避我,你就这么上了他盛宇文的贼船? 呵,怪不得人家愿意把股份给你,那是人家在用钱买你的命,你知道吗?萧子默,你就这么爱钱?! 这个人,永远知道怎么用语言来狠狠刺痛她。 子默立刻怒火万丈,气得嘴唇都抖了起来:我要是爱钱,那股份就不会在前段时间低价卖出去! 何况盛宇文说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来救我。 他保证过,他们家人只是用我来威胁他,我绝对不会遇到生命危险! 我们是交易,他帮我摆脱婚姻,我帮他摆脱家族,了结后就离了婚。 我们是交易! 你才认识了他多久,就这么相信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一遇到的不是绑架犯,你被人占了便宜该找谁哭去? 这件事,就算妈知道了,她也一定宁愿你去相一辈子的亲,而不是胡乱去搀和什么豪门财产案! 他的目光犀利又冰冷,说的话像是钉子一样一颗一颗扎在她心上,三言两语之间,就将她定性为一个要钱不要命的贪财女子。 你以为就连绑架犯都是和你一样,满脑子的占便宜? 人家是占一时的便宜,我是占一辈子的!能一样吗?! 你们一个是绑架犯,一个是强奸犯,不都是罪犯!有什么不一样。 罪犯?你刚才明明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她脸被怒气染得通红:那还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发起火来完全就没有了理智,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幼稚地吵嘴,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话题被歪到了一边,离先前点燃怒气的炮竹越来越远,正往着某个颜色的大路狂奔而去。 子晋抓住她语言中的漏洞,正要趁胜追击,无意之间,视线落到他抓着她的手上,不自觉地消了音。 无名指上,当初在别墅中无人知晓的求婚戒指,他们居然还都戴在手上。 太大意了! 子默顺着他的眼光,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懊恼地狠狠自我批评道。 上班的时候她将戒指和衣服锁进了柜子,刚才只想着随意冲洗一下就出来,换好衣服时拿起戒指习惯性地顺手就戴上了。完全没意识到那是敌人的装备! 刚刚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她严阵以待,等着他就此展开的攻击,却在转回视线后,看到他微微后悔的样子。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想过一千遍一万遍,一定不要生气,一定不和你吵架,结果你总是有各种方法让我发火。 默默,我发火是因为担心你当时盛宇文通知我,说你被绑架了,我赶回来找他商量,可他偏偏说什么要多等一段时间! 一想到你会遇到危险,我怎么能多等一秒钟,我甚至害怕,万一我找回不来你该怎么办 他那个未婚夫对你漠不关心,我只好发动自己的人脉找,花了三天才勉强能确定大概的位置 一想到你一个人被带到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要有多害怕多惊慌,我恨不得以身代替。那时我多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能给你安全,你出了事也不能第一时间去救 直到现在你消失不见的噩梦还屡屡出现,而当时自己束手无策的心情更是体会了一遍又一遍 我恨自己,当初是那么不强大。 所以我努力工作,签下够多的单子赚够多的钱,想用更强大的自己来保护你,最起码,你在遇到危险时,我能有足够的财力来救你 可我现在得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就好像我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和拼搏,都是一个笑话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失望和难过。 说到最后一句时,子晋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刚刚的懊悔、愤怒、焦躁和温柔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垂下眼睛起身离开。 而躺倒在床上的萧子默已经泪水涟涟。 当时她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吃相亲饭的准备,却听到父母偶尔谈话时说到,子晋毕竟是新手,几人合伙开的新公司遇到了资金上的困难。 父母商量着,要将存给她买车的钱拿出来,先给子晋的公司周转一段时间,纵然不多,也算是尽了做父母的一份力。 正巧盛宇文借相亲的名义而来,几番交谈之后似乎察觉到了萧子默的可信性,便坦然说出了自己想到的计划在阴奉阳违地哄着家族老人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用结婚磨掉那份人人眼馋的物流公司股份,借此事吸引到所有人的眼球之后,偷偷吃掉另一份经营惨淡的公司,借机摆脱家族的条条框框,和他们谈好条件后,好让自己将闹分手的女朋友给牵回来。 而那份完美剧本上唯一的缺点是,一位身家足够清白的女主角。 他说,婚后那些转移到她名下的股份,作为酬劳便完全送给了她,哪怕离婚后也不会收回。 他甚至还可以送给她一个帮忙打理基金的金融管理顾问。 而她所需要付出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份,和一点小危机的承担。 她还记得盛宇文当时的冷笑:那些人有贼心没贼胆,各个都只想着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自身的事,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就算有一个人要给你下恨手,也会被另外九个哭着喊着给拦住。 怎么样?一张结婚证书和一份有惊无险的危机,换一笔无限增长的银行存款,你同意吗? 当然同意。 哪怕离婚后他要将股份要回去也无所谓,她只是在此刻,急需那笔很大的钱。 以及一个名正言顺将钱送过去的理由。 盛宇文虽然不大明白妹妹借钱给哥哥开公司还需要什么避讳,但也理解突然多出一大笔钱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有多么不好解释,便索性帮她帮到底,借着某个客户的名义,陆陆续续签了几笔大单子,算是将钱分批送了过去。 而关于如何扮演一对即将结婚的热恋情人 开玩笑,你还真以为哥这几年在表演系就只顾着泡妞啊?!你平常心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而他也总算是顺利通过父母的考核,尽管萧子默奇怪于一向极为挑剔的萧女士竟会表现得如此随性,依旧不影响两人成功地领证、转钱、结婚。 半年前盛宇文将之前的布置成功收网后,便通知了子默前去离婚。 所以,事实上,她也很久都没有和盛宇文联系过了。 当初为了那笔钱而草率做出的决定,本以为,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却没想到,竟会给子晋造成这样的影响和压力。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子默还是会选择盛宇文那条路。但一定要提前和子晋说清楚,绝对不让他再像上次那么担心。 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她扯出纸巾擦擦眼睛,看到他拿起放着的外套,穿上后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又决绝又冷漠地身影,看得她心碎欲裂。 这次他走了,也许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毕竟他已经追着她走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个机器人,也会觉得累,何况是那么骄傲的他。 何况她让他这么伤心和失望 怎么办? 怎么办? 时子晋慢吞吞地随手整理着衣服,背对她偷听着屋里的动静,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庆幸着,还好选的这个卧室足够大。不过,这点时间已经够了吧他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子晋! 一个温软的身子从后面扑了上来,被他伸手揽到怀里,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在怀中人抬头的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