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
鬼屋
百川平常不对外人开放,赶上文化节,好多家长领着孩子浩浩荡荡地就走进来了,人潮汹涌,蓝蔚拽着谢初逆着人流往校外挤,她被蓝蔚揽住了腰,那只手温度滚烫,隔着一层衣物熨在了腰侧的肌肤里,全身上下都是熟的。 在密如蚂蚁的人群中,谢初感觉自己只想多挨着蓝蔚一点,他身上的气息清冽地叫她着迷。 感受到她的情绪,蓝蔚半掩住谢初,为她挡住了撞过来的中年男子,他的声音滋着电流,至上而下传到了她的耳畔:如果不是人多,我想直接抱你出去。 正午刚过,谢初的后背涔涔冒着腻汗,两人从篮球馆出来,绕着小路走了一会,才走到大门口来。只是没想到这阵势也太壮观了,她像条八爪鱼紧紧缠住了蓝蔚的手臂,仿佛要从他身上汲取氧气呼吸一样。 人怎么这么多?谢初差点踩中某人的后脚跟,惊险地问出声。 突破最后一层防线,两人像气泡一样被噗噗弹了出去。 蓝蔚刮去她鼻尖的细汗,谢初,我们现在约会吧。 谢初懵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借口出来吃午饭是因为这个? 她语无伦次地回:好、好啊。 蓝蔚浅浅地笑了一下,似是将她的羞窘收在了眼底:你平时抽不出时间,今天正好,要不然我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他说完,自己先顿了一下,谢初也很轻易捕捉到了他的潜台词,兴致消去,她发觉这个夏日真是闷得瘆人。 蓝蔚站在烈阳底下,他眯起眼朝谢初身后看去,数秒后,他牵住了谢初的手。 人来来往往,他们从新建的地铁站走出,规模宏大的游乐场正对着一条大马路,彩色的旗帜高挑,旗上的亮片闪闪发光,蓝蔚持着热狗,轻送进谢初口中,在他隐晦的眸子下,谢初抖着睫毛,咬去了一片面包皮。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再吃一口。 她突然回想起蓝蔚在她耳边的喘息,叫她再快一点。 她这次咬了大大一块,脸颊通红,默默咀嚼着。 蓝蔚逗了她几下,就着被啃过的地方慢慢吃着,等谢初抬起头,他又会将手里的热狗递过去。 谢初看着不远处三百六十度大翻转的过山车,还有停顿在空中的摆锤,感觉心凉得厉害,她急忙在四周环望了一下,却没发现有什么其他值得游玩的项目。 如果是在只有两个人的地方,她可能会更喜欢一点。 谢初在鬼屋前停驻,蓝蔚好整以暇地看向她,想玩? 谢初想起谢泽恩领着她的那次,留下的后遗症太严重,她抿着嘴,而后恩了一声。 进了鬼屋,人的感官就会被不断放大,眼睛、耳朵和皮肤,接触到冷气,谢初颤抖着埋在蓝蔚胸前,她有点反悔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去吗? 耳旁是棍棒敲打的声音,还有女鬼在嘶吼,谢初不再说话。 蓝蔚带着一丝遗憾,回:不可以了。 谢初完全没看路,她缩在蓝蔚身边,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我我们脚下是什么?软软的。 是海绵。蓝蔚有问必答。 蓝蔚,到了吗?谢初恐惧地闭上眼,丝毫没有察觉到蓝蔚在笑。 没有,我们才走了两米。 两米已经很多了,谢初宽慰了一下自己,她尝试抬起头来,蓝蔚却伸出一只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先别看,牵着我就好。 谢初重新闭上眼,脚下变成了结实的实心钢板,蓝蔚顺利地带着她通过了吊桥,他抚了下她的后脑勺:好了。 她睁眼,幽暗的绿光散在石壁上,蓝蔚指节屈在下巴上,凝神道:前面会有东西。 谢初一头雾水,那怎么办? 蓝蔚的脸看不太真切,他张开了双臂,上来。 谢初顾不得羞耻,朝他一跳,蓝蔚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臀,大手不经意滑过大腿根,最后停在了屁股底下。 她早已窝进了蓝蔚的脖颈里,唇间吐出热气,在阴风阵阵的环境里,烫的尤为明显。 蓝蔚喉咙微动,偏头吮住了谢初的耳垂。 谢初猛地夹紧了他的腰腹,你别在这。 片刻的口渴被柔软缓解,蓝蔚舔了舔唇,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玩你 谢初唔了一声,贴着他的耳畔又问:那要在哪里? 蓝蔚的手指拢起,他往前走着,压低了气息紊乱的声音,轻轻回:没有别人的时候。 不能在你家。她抓住蓝蔚的衣襟,他们会发现的。 蓝蔚停步,他许久没有应答,久到谢初心虚,想立马收回刚才的话。 谢初,你想反悔了吗?他碰着谢初的后脖,哪怕她看不见,却依旧感受能到那股凌迟在自己身上的胁迫意味。 她只是不想说,绝对没有反悔,可目前这个情况,她一时也解释不清了。 蓝蔚轻拍着她的脊背:没关系,你不用说。 谢初后知后觉自己未经大脑的糊涂发言,去他家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她还是想太多了,更别提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被发现,没到那一步,永远都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到了吗,你放我下来吧。 待到谢初落地,蓝蔚抬手落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往自己身前狠狠按去,谢初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牙关被他挑开,他舔过上颚,落在她的喉间,谢初被吻得流出几滴泪,弓着腰贴在他身前,嘴里含糊道:对不起 蓝蔚听见,力度放轻,碾压着她的贝齿,含住了下唇瓣: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道歉? 听这语气似乎真不知道,他柔声问,问得她也忘了为什么。 谢初被吻成一团浆糊,随意答: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你想。 蓝蔚停了,他抹去谢初唇角的水光,修长的指留恋几下,如同蝴蝶停驻在上面:我记住了,这些话留到床上再说怎么样? 谢初红着一双眼望着他没有回答。 谁知道如果她再说些什么,或者又说错了哪些话,蓝蔚会不会在心里拿下本本记上,不过他每次心情不好都只有一个表情,看久了更揣测不到他在想什么。 蓝蔚似有似无地应了下,再看谢初,她抬手地抹了一把泪,又钻到了他臂下,跟只缩头乌龟一样。她以为这样就能藏一辈子吗?大学、毕业,或者更久,按夏诗的性子,她一定会催他的。她最近蠢蠢欲动,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每次放学了还会掐着表提醒他回家晚了,藏不了多久的,可谢初傻的连这都不知道。 撩开厚重的幕帘,混着黄油香味的燥热空气扑面而来,谢初包住蓝蔚的双手,意图讨好他:我帮你捂捂,你太冰了。 蓝蔚垂眼,身旁白色的虚影一闪而过,他想到什么,再次低下头,吻住了谢初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