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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没想把这三小时留给自己。 一目连使出浑身解数想挣脱控制,他从未这样奋力说话:“还有三个小时,律师还来得及准备,这个可以回去再……” “椒图小姐。” 椒图犹豫再三,最后选择了听从哨兵的命令。 “白塔的魔法,祝有情人终成眷属……”椒图小姐无视了一目连抵抗的挣扎,深情地拥抱他们。她总是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帮人挽回一段破碎的婚姻,却没想到有天这个能力会用来救人。那如同一汪清泉的精神触手流进他空旷一片的意识云里,艰难地激起一片涟漪,触感冰凉。他再一睁眼,眼前竟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是那片荒漠。 他的精神图景。 八荒大海流进沙漠里,淹没了灼热阳光下滚烫的黄沙,而这寸草不生的地方竟然逐渐有了一丝生机。 tbc 刑事案件貌似是这样的顺序!拘留在审判前 【立案】→【侦查】→【刑事拘留】→【逮捕】→【移送审查起诉】→【提起公诉】→【开庭审判】→【判决】→【不服一审结果可以提起上诉】→【二审】→【移送执行】 第三十章 - 他脑中不禁浮现出小时候父亲书架上摆的那些科幻中的画面,其中不乏有许多给未成年人看的。主角站在客观的观测点,看着一个时代覆灭,另一个时代冉冉升起,星月汇聚成瀑,从高挂的银河中坠落下来,一片皎洁洒到凹凸不平的沙面上,覆盖上来滩成一汪清泉。 一条小河来自宇宙,披星戴月地牵引着水泊流入这荒芜之地。这画面是那样美,炽热黄沙灼得海水直冒青烟,水蒸气发散出一片氤氲薄雾,摄人心魄。原本被黄沙覆盖的地平线在雾后失去了踪影,一目连看不到尽头,只能看见流水上因为地面振动而泛起大片涟漪的细微拂动。 这儿他认得,分明是他的精神图景,可是这海是哪来的? 很快他心中就有了答案。他身上的所有感官,视觉、听觉、触觉、味觉还有嗅觉,全都不是来自于他自己——他站得更高了,看得更远了,一切曾经对他来说模糊不清的都像是被人工加了一层锐化,就连风声也在耳边触手可及。 一目连曾经也这样“借用”过荒的视觉,在击杀那位提着机枪袭来的枪兵时,就已经作弊过了。 有别人的精神图景融合进来了。 他们交换了感官。 在别人的视野里看见自己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 他能看到一目连就站在不远处,盯着那条星河直勾勾地看。他也想看那条从天边滑落的溪流,可是自己无论怎么转头也看不到那条星河,视野里只有一片交织的云雾、一潭湖水、一个一目连。 “上将。” 他听到那声音,颇有磁性,惹得他一阵战栗。是荒在叫他,可这声音很近,近得像是从他嗓门里发出来的。 声带微振,喉结滚动,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而真实,仿佛发出声音的人就是自己。声音萦绕在他耳后,铺天盖地地袭来,将他短短几分钟前的那些微词都踩在了脚下。一目连觉得心中似有寒风凛冽刮过,强迫自己将眼前震撼的场景放下——三个小时,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荒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面临着什么! 是叛国罪的指控!是无力辩驳的声名狼藉!是永不见天日的囚禁! 整个帝国都会唾弃这位忘恩负义的叛徒元帅,明明身居高位,掌握着全帝国最重要的军事权力,却在这节骨眼上背弃了培养他长大的帝国! 是…… 一目连忽然词穷了,想不出来还能评价什么。那对他而言就是天都要塌下来了。哪怕帝国会看在他的份上留下哨兵一条性命,他也不可能允许这个结果发生。肚子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大通说辞,他不可能认同荒舍弃最后与辩护律师谈话的时间来做这种……完全可以推迟到未来再解决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椒图小姐不是证人,他还不如索性一开始就断了后路。 他听见站在远处的一目连对着一片大海嘟囔:“荒,你听我说。你不是叛徒,不可能被判刑,这种事大可以回头再……”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想说:还来得及,回去和律师说清楚,我们虽然不知道军部到底都调查到了什么“证据”,但是提前做好反驳的准备,天平也并不一定肯定会向军方那边倒! 可这话说的实在站不住脚。 ——明事理的人都知道,由军部直接提起的刑事诉讼,被告方胜诉的概率就已经被人为地降到了最低。 军方顶着的是帝国的面子,没有人希望国家出糗。 如果一目连有那个时间去调查法院积灰的卷宗就会发现,被告的胜诉率仅仅只有7%。更可怕的不是这7%,而是0%的上诉率。 ——他们最后都认罪了,无一上诉。 这意味着什么? 荒干笑两声:“连上将,你是位乐观主义者。” 是吗?好像是的。一目连总是从乐观的角度想事情,失感大约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心态崩塌地处世。但是这和乐观没有关系。 一目连不知道荒为了帝国涉险了几次,虽然签订了,但这些年来联邦对帝国的骚扰从未消停过,边疆战乱的几个月里少说也卖了几次命,更何况还有后来的一系列走私案、绑架案——而那些从前线捡回来的命,绝对不是给自己人争权夺利用的! 这不还有7%么? 他的情绪不由得激动了,荒和他不一样,是为帝国流血流汗的哨兵,间谍战要面对暗杀,前哨战要防着明杀,别说什么长官不会亲自上前线,边疆战乱的时候谁还管你是不是个长官。 哨兵信息素有多强,受到的针对也就有多强。同样扛起一把枪,往人堆里一站,敌人被信息素压制的同时,也会高度紧张,更会情不自禁地一炮就往这活靶子上轰!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忘记那些抛洒过的鲜血,相信卑贱小人的片面之词?! 一目连眼中短暂地飘过一丝难堪:“我不是,回去吧。” “来了。”荒没理他。 什么东西要来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他却本能地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伪性。通过荒的眼睛,果然看到薄雾后呼啸着翻滚而来的东西——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了,之前在梦中也见过一回。 沙尘暴。 沙漠之中出现沙尘暴再正常不过,没能被海面覆盖的沙土被卷在风里,扑散了晨光之中的旖旎迷雾,一点一点扑面而来! 这绝不是个好兆头!上回他遇到沙尘暴是在荒“死后”第二天,躺在元帅换上后还没来得及睡过几次的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