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不嫁
非他不嫁
“追風哥哥,還沒有好嗎?追風哥哥——” 晨勃已經夠讓追風覺得暴躁了,他聽著鈴鐺在外面拍門板,手底下只能匆匆了結,上山的時候,更是全程臭著個臉。 鈴鐺毫無所覺,下河捉鱉上樹打鳥一個不落下。 追風跟在她後面,心情鬱卒。 “追風哥哥!快來快來!” 追風屁股剛挨上一個樹墩子,就聽到鈴鐺興沖沖的叫聲,只好又抬起屁股走向她,“又幹什麼?” 鈴鐺拽著一條樹枝探上面的果子,追風走過來抬頭看了一眼,微蹲下身,直接將她舉抱了起來。 鈴鐺摘了果子,放到嘴邊咬了一口,登時酸得臉都皺了起來,順手便塞到了追風的嘴巴裏。 追風嘗到果子的酸味時已經咽了下去,覺察上面的缺口時一噎,表情變得十分微妙。 偏生鈴鐺跟他混慣了,什麼也不當回事。 追風不禁覺得,自己應該樹立起當“哥哥”的樣子來,老這麼沒點男女之防可怎麼好…… 雖是如此想著,追風在鈴鐺習慣性的驅使下,還是會下意識地行動,等反應過來避諱男女之別,也已經遲了。 追風愁得像個老父親,撇了根樹枝在手裏,看見鈴鐺過來就把她戳開一截。 “你幹嘛?你看我不順眼?”鈴鐺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樹枝,膝蓋一抬折了兩半,粉白的小臉上氣洶洶的。 “荒山野嶺,孤男寡女的,我這不是怕敗壞你清譽……”追風摸摸鼻子,別開臉。 狗屁!以前也不見得講究這些。鈴鐺心中暗罵,執拗的性子一起,故意就往他跟前貼,抱著他的胳膊死不放手。 “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順眼了!我就纏著你!”鈴鐺惱了,氣哼哼地一甩頭,發間的鈴鐺當當響。 追風推她沒推開,也泄了氣,覺得自己是忽然有病,跟這小丫頭片子能說出個什麼道理來。 “行了,粘一塊你熱不熱?一邊去!” “我不!”鈴鐺被推開又黏了回來,差不多都掛在他胳膊上了,“等回去了我就跟侯爺說,我要嫁給你!” 追風差點被她的話嚇得閃了腰,敲了下她的腦袋道:“說什麼呢,有這麼生氣的麼?” 在鈴鐺眼裏,他這態度擺明瞭就是避之不及,更是下了決心:“我沒說氣話,我就要嫁給你!讓你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 “……還說不是氣話。”追風搖了搖頭,好言相勸,“你現在都是大姑娘了,不能成天跟我們仨黏著,要懂得避嫌知道麼,不然侯爺怎麼給你選女婿。” “我說了我要嫁給你!”鈴鐺埋著頭,死活聽不進去。 追風暗道這倒楣孩子又犯軸了,說到底還是自己惹的,只能一再放低底線哄著,心裏只當她說氣話,並沒有當真。 鈴鐺卻並非像他所想什麼都不懂,男女之事或許她真沒開竅,可自己的感覺總不會出錯。不然她大可黏閃電黏天雷,幹嘛成天跟他泡在一起。 在鈴鐺看來,這就是喜歡吃甜粽子還是鹹粽子的事兒,太容易分清楚了。 反而是很多人把感情複雜化了,總是前前後後夾雜了太多顧慮,以至於無法一下子區分自己對一個人的感覺。 既開了這口,鈴鐺就把嫁給追風當成了目標,時常掛在嘴上。 追風一開始不在意,後來見她幾乎成了口頭禪,張嘴就來,唯恐其他人生了誤會,時刻都得警醒著防止這姑奶奶亂說。 閃電和天雷倒是無比支持鈴鐺,一副“我看好你”的態度,根本不鳥追風求救的眼神。 戒律長老的壽辰過了之後,滿山頭的師兄弟師姐妹們,一致都對鈴鐺報以了極大的鼓勵,令追風不覺汗毛直立,頃刻就要童子身不保一樣。 不過鬧歸鬧,追風帶著鈴鐺出來,還是處處要照應她。習慣不是一兩天養成,也不會一兩天就改變,追風這老父親的心還得繼續操著。 剛出了山門,鈴鐺就追在追風屁股後面問:“追風哥哥,你娶我麼?” 聽多了這話,追風都忍不住翻白眼,反問:“我要真娶你,你敢嫁?” 鈴鐺覺得奇怪:“有什麼不敢的?” “你知道夫妻是怎麼回事麼?”追風抱臂站在一側,決定好好跟她說道說道。 鈴鐺頭一揚,道:“有什麼不知道的!不就是顏姐姐跟侯爺那樣?晚上——” 追風預感她越說越不對勁,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急出了一腦門汗:“知道就知道,沒必要說得太仔細……” 鈴鐺眨巴了一下眼睛,認真地盯著他,好似就等著他原地做決定。 追風摸了下她的頭,語重心長道:“你還小,終身大事不要草率地做決定。” “我不小了!”鈴鐺一下被他戳炸毛,原地跺腳。 追風都懶得跟她撕扯這個問題了,哄著這小祖宗,含含糊糊地又把這事擱置了。 鈴鐺每想一遍就更認真一點,這錦陽城還沒回去,已經非他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