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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十分稳妥,游戏币划过去的瞬间,祈天河便听到提示音: [你收到雪球x1。] 道具被游戏自动划拨归类。 晚上祈天河锁好早早睡了,鹦鹉没有进脑壳,黑暗中睁着一双黑豆眼盯着桌子,一直到凌晨三点,也没有任何异动。 鹦鹉有种感觉,自己醒着这东西便不敢出来作乱,但一直任由它藏着恐怕弊端很多。稍稍权衡一番,黑豆眼缓缓闭上,强制入眠。 凌晨四点,熟睡中的祈天河听见沙沙的落笔声,他几乎一瞬间清醒了,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转过身,早前被锁起来的故事书重新出现在桌面,智笔痛快地在书页上笔走蛇龙。 祈天河想起白日鹦鹉那句‘活人镇不住’,视线便一直停留在桌子上,也难怪朱殊瑟不愿意把书留在身边。 论邪性,比【智笔】强太多。 不知看了多久,眼睛有些干涩时,智笔又像是那晚一样飞了过来,滴下一滴不知名的红色液体,祈天河想闭眼的时候已经太迟,液体流淌进眼里,一个诡谲的世界瞬间像是在脑海里炸开。 祈天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站在那间茅草屋前,里面缝衣服的妇人走出来,娇笑不止:“一半生魂,一半死魂,平衡该打破了。” 旁边屋子的老太太没有像上次一样嘱咐祈天河快跑,反而说:“要和我们一起做邻居吗?” 老人家走近,仔细端详着祈天河这张脸,就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 女子突然尖叫一声,躲进屋里:“讨人厌的家伙又要来了。” 祈天河一抬头,是那日的牛头怪物,粗长的锁链直接从半空中朝自己砸下来。他像上次一样跑到河边,然而这是这一次没有穿蓑衣的书店老板搭救。 黑色的河水里全是惨白的手骨,跳下去必死无疑,被后面的锁链拴住情况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危急关头祈天河想得竟然是如果死在了梦里,现实里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坦白讲,他认为自己凉透的可能性不大,好歹才从游戏那里兑换了寿命,死在副本里情有可原,梦里着实说不过去。 迷之自信的加持下,锁链果然无法近身,在身前半丈处砸进泥土里。 呼呼—— 牛头怪物怒气冲冲,拽起铁链又一次甩来。 情景重现,铁链依旧无法靠近目标。 祈天河缓缓勾起嘴角,刚要怼上牛头怪物一句,身体一晃。 仿佛一脚从万丈高楼踩空坠了下去,心脏猛地噗通一声,缓过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鹦鹉,它正在用翅膀轻轻拍自己的脸:“醒醒。” 祈天河盯着鹦鹉看了几秒,抓过来rua了一下,手感比以前还好。 鹦鹉冷着一张脸让他揉,阴沉沉道:“休息两天,那支笔得尽快用,留不得了。” 祈天河手下动作一顿,片刻后点了点头。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准备补眠到正午,九点不到,被一通电话吵醒,祈天河懒洋洋地‘喂’了声:“哪位?” “是我。”朱殊瑟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祈天河闭着眼等她说重点。 朱殊瑟:“今天天气不错,想请你出来喝杯……”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传来呵欠声。 “抱歉,你继续。” 朱殊瑟怀疑对方是在故意气自己,却没有证据,只得继续说下去:“想请你出来喝一杯。” 等她这句话说完过去好几秒,那边才迟迟传来一声‘好。’ 秋天是能引起人无限遐想的一个季节,如今已是秋日的末尾,街道因为不时飘落的树叶,显出难言的萧瑟。 朱殊瑟穿着一件格子大衣,黑瀑般的长发搭配流苏围巾,很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 祈天河隔着落地窗看到她冲自己温柔浅笑,摇头叹道:“可惜是恐怖电影的女主角。” 进店在对面坐下,朱殊瑟询问他要喝什么,祈天河打断:“说正事吧。” 朱殊瑟还是笑着的,不过现在的笑容和刚刚不同,带着些轻嘲:“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没有。”祈天河平静说:“我的眼睛像我妈,我的气质随爹。” 任谁看到家里墙上的全家福,也不会怀疑他非亲生。 朱殊瑟好笑:“长相能代表什么?” 祈天河:“代表很多。” 朱殊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作为交换,我需要【智笔】。” 祈天河看了她一眼,朱殊瑟是个只看结果的人,游戏里抢不过,她就立刻摊牌,直接省去了中间无用的周旋。 “不用了。”祈天河站起身:“这杯我请,你慢慢喝。” “你的身世,只有我愿意告诉你。”朱殊瑟弯了弯嘴角:“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 祈天河停下脚步,回过头。 就在朱殊瑟以为他会改变主意时,祈天河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副本里抢道具的事,希望有礼尚往来的一日。” 朱殊瑟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 整整半天,祈天河都是沉默的。 鹦鹉帮他订了份外卖,祈天河却没什么胃口。 “我准备尽快下副本。” 朱殊瑟绝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现在是明面上摊牌,交易失败,很快会换另一种手段达成目的。 鹦鹉见他心不在焉,问:“在想你父母的事情?” 祈天河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真正在想的是……我是谁。” 鹦鹉沉默了一下:“或许我可以试着帮你查一下身世。” 祈天河惊讶:“这也能做到?” 鹦鹉点头:“放心,有我在。” 祈天河怔了下,额头低在它脑袋上,良久,哑着嗓子说:“谢谢你。” …… 有了先前的经验,猜测今晚依旧会被故事书和智笔吵醒,祈天河特意零点前入睡,至少可以保证前半夜的睡眠。 出乎意料,后半夜叫醒他的不是落笔时的沙沙声,而是手机震动。 一看是家里电话,祈天河心里咯噔一声,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出了大事,否则不会这么晚来电。 连忙接通:“喂。”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 祈天河跳下床穿衣服:“爸,妈,是不是出事了?” 匆匆穿上鞋快要走出门时,终于有声音传来:“是我。” 祈天河即将拧开门的手一顿……鹦鹉? “天河。” 这是鹦鹉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 祈天河心里一紧:“说话,到底怎么了?” 良久,鹦鹉才再次开口。 “白天不是说要帮你查身世……”它声音略虚:“我来偷你爸头发,被抓了。” “……” 第70章 故事(一) 夜半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