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混乱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林野猛然惊醒坐起，薄薄的T恤被冷汗浸湿，黏在他背部。 他下意识想要握紧手里的匕首，却发现手心空荡荡的，而本该在浴室湿滑地面上以极为羞耻的姿势被花蕊侵犯的他，此时竟衣着完好地躺在沙发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抄起放在茶几底下防身用的金属棍悄声靠近浴室。 天刚泛起鱼肚白，微弱的光亮从窗户透进来，说明那堵水泥墙已经消失不见。 地面上很干净，而昨晚，明明满地都是粉色黏液。 林野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墙角的脏衣篓放着他出任务回来换下的衣服，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毛巾挂在架子上，位置和形状跟先前没有丝毫不同。 被藤蔓打翻的洗浴用品也好端端放在置物架上。 种种迹象表明，根本没有变异植物在这里侵犯他。 林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乌青，嘴唇干裂，原本还算健康的肤色此时苍白一片。 一副噩梦缠身精神紧绷的样子。 他又打开入户门，泛黄的瓷砖，狭窄的楼梯口，跟平常没有两样。 看来只是噩梦而已。 林野放下手中的金属棍，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沙发上揉揉眉心。 几秒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迅速起身望向窗外。 单元门口停着几辆安全局的车，还有不少身着制服的安全员。 结合前不久听到的尖叫声，林野判断这栋楼里有人出事了。 昨天的一幕在他眼前浮现，自己本要去安全局，却不知怎么睡着了，后续还做了那样的梦，整件事都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直觉告诉他，出事的就是昨天那个男人。 林野披上外套，把短匕首揣进口袋，准备出门看看。 狭窄的楼道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神色各异，有看热闹的，有惊恐的，也有麻木的。 安全局的人拉上警戒线，大喊道：“我们在办公，闲杂人员不要靠近！” 林野跟着几名围观的异能者后退到角落，眼睛盯着破旧防盗门，默默读心。 三分钟后，一个巨大畸形的袋子被人抬出来。 发芽、穿破腹腔、失血而死...... 结合眼前看到的带着浓郁花蜜气味的尸体，林野基本可以证实昨天看似荒诞的猜测。 变异植物在人类身体里播种了，他们成为了胎器和养料。 而下一个遭遇不幸的，很可能就是林野自己。 这种时候过分慌乱很容易引起怀疑，林野不着痕迹地退出人群往家走。 “妈的！” 他瘫坐在沙发上，烦躁地将碎发拨到耳后。 根据刚才读心收集到的信息，基地安全局会全面排查近期接触过变异植物的人，其中接触食人花的会受到重点调查。 赏金猎人接任务都有详细记录，林野自然逃脱不了，若是得知他被食人花侵犯，不管播种与否，都将遭到基地关押。 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解剖还是直接处理掉，都不是林野能够左右的。 不是他把基地上层想得太阴暗，而是末日，底层人的命根本不值钱。 最近一年里基地还算太平，必然会使用雷霆手段处理这次事件，防止发生动荡。 林野迅速整理好心情，吃掉两块压缩饼补充体力，等待安全员上门。 两小时后，几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安全员敲响大门。 “林先生你好，这会有时间吗？鄙人姓顾，代表基地安全局找您了解情况。” 这几个安全员应该事先知道林野异能者的身份，所以态度上还算礼貌， “有。”林野答，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为首的安全员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 “林先生，您楼下的住户因为意外去世，初步调查跟食人花有关，为了对基地的住民负责，我们调查了近期的人员外出情况，得知您在几天前接过采集食人花叶片的任务对吗？” 林野点头。 “通过您之前的资料可以看出您实力很强，那天......您是遇到麻烦了吗？为什么会选择在外面过夜。” 林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笑面狐狸，发出一声嗤笑。 “实力强还谈不上，那天碰到几只变异昆虫，车窗差点被毁，没办法，只能找个地方躲避。” “哦，”顾姓安全员点头，嘴角笑意稍微收敛，“您的任务对象粉色撒旦跟之前的食人花类植物相比有什么不同吗？” 林野露出诧异的神色：“你们收集标本不就是用来研究这个？在我看来它们只是外表不同，或许......口味也不同？” 安全员轻笑出声：“林先生，您真幽默，既然如此，那么打扰了，稍后我的同事会带您再次检测，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另外，若您感到任何身体上的异常，随时可以向安全局求助。” 林野点头送客。 安全局的人办事效率很高，姓顾的安全员离开不久，很快就有人上门带林野去了检测室。 还是上次那台最高端的机器，只不过换了检测员，林野赤身裸体站在密封舱中间。 这次检测时间比上次要长，有工作人员抽取了林野的血液化验。 等绿灯亮起，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倒不是天真到认为自己真的没有任何问题，而是庆幸自己没有被基地察觉异样。 不管怎样，秘密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处于主动地位。 ...... “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嗯，”顾淮扶了下眼镜，“在听，怎么？” 在听才怪，眼睛都看直了，平头男人腹诽道，虽然刚才那个叫林野的腰细腿长屁股还很翘，可终究是个带把的，自家上司有无数身材火辣的女人投怀送抱，怎么就好那口，真让人无语。 他摇摇头，重复刚才的话：“一周内接触食人花的共20人，一人被吞噬后窒息死亡，据说死前曾受到性侵，尸体已经火化；今天的死者接触的是粉色撒旦，接触同类食人花的还有4人，均无异常经历，同时检测结果都正常。 对了头，林野那天晚上可不仅仅是避难那么简单，据当天的检测员说，他回来时满身都是那种痕迹，八成跟人打野战了，而且他在常规检测舱时还响警报了。” 顾淮眼神一暗：“今早那名死者被侵犯过吗？” “他也是单独接任务，没有目击者，回城检测从外表看没有性侵痕迹。” “实验室那边有什么进展？” 平头男压低声音：“变异植物和人体组织混合度太高，一时半会没办法弄清楚播种和生长经过。” “剩下18人先密切监控，尤其是林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