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蜀宫秘辛
天子寝宫内的暖阁里早已设好了兰汤，白雾氤氲。刘禅抱着情事后浑身酥软的诸葛亮步入其中。一旁捧着软巾，暖羹的宫娥们细心的替君臣二人拉好了屏风隔断。然后恭敬地退到一旁，她们对于君臣二人间的缠绵情事早已明了，更是清楚陛下对丞相恩宠非常，每每在情事后都会亲自为丞相沐浴清理。 在拉好屏风隔断后，宫娥们摆好暖羹，悄悄望了眼屏风。那十三叠屏风乃是云母所制，若是逆光而望，可以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两个相拥的人影…… 刘禅似乎是从背后拥着诸葛亮，而诸葛亮也好似在回吻陛下。两人好似拥吻许久，半晌，诸葛亮才发出一声轻而缠绵的喘息。他似乎仍是情潮未褪，渐渐半倚在浴池边，不盈一握却结实有力的腰肢仍被小皇帝环着。喘息着渐渐带上了几丝缠绵的意味…… 听见屏风后传来的响动，一旁侍立的宫娥们不禁偷偷红了脸。正想移开视线，不料视线却偏巧穿过屏风的缝隙，曲曲折折地，瞧见了里头湿淋淋的水汽。还有水汽间一片清瘦结实的窄窄腰身。 小皇帝正细心地用绸巾为自己心爱的相父擦拭着腰背间的水珠，随着小皇帝手里绸布的上下移动，诸葛亮慢慢转过身来用手挽着那自己如墨长发，露出一片雪白平坦的胸膛。那露出的肌肤洁净之极，如冰雪美玉。 而他胸前两粒淡红的乳珠，好似被兰汤里的热气所激。当小皇帝手里的绸巾压上去擦拭的时候，还会轻微的颤栗几下。这具清静已久的身体，其实敏感得惊人。 宫娥们一见之下，登时连耳根都红透了，赶忙彻底移开了视线，再不去想屏风后的陛下和丞相在做什么。 好一会儿，屏风被推开了，诸葛亮披上了外衣，长发微湿，缓步走了出来。之前面上那种诱人之极的，如同海棠春睡般的迷蒙之色，尽皆消退殆尽。 用过了暖羹，遣退了侍候的宫娥。诸葛亮与刘禅一同在寝殿内的案前坐定。只是，诸葛亮此刻眉心蹙起，俊容面色不善。 陛下，您方才说这汤的方子是李严所献，是吗？他从何处弄来的这所谓的补身良方，进献陛下？ 刘禅道：相父，前些时侯李严回成都述职不是带来名女子么。他说自朕大婚以来，皇后一直无所出，朕应当广选良家子充实后宫，绵延子嗣，保大汉基业长远。进献那名女子说是他为朕选的良家子，被朕寻理由打发走之后。又命人献上这方子说什么担心朕精力不济，特意献上先帝留下的汤方，有固本培元之效。 说完，刘禅想起诸葛亮误饮鹿血羹后的诱人情态，俊脸微红，又道：朕本来想着，若此方真能固本培元……相父一直为朕分担国事，日夜忧劳，饮些补固本汤药也能补身，却不料…… 荒唐！李严简直荒唐！诸葛亮愤然道。李严居然向陛下进献这般汤方，这般虎狼之药，哪里是补身，根本是损伤根基还差不多。 相父，您别生气。朕本以为…… 诸葛亮和缓了脸色，轻轻抬手止住刘禅的话，温柔地说道：臣当然知道陛下是以为这汤真如李严所说，是固本培元的补身汤药，关心臣而收下的。唉……说完诸葛亮眉心再度拧起，道：陛下，您知道臣为什么会对此物深恶痛绝吗？ 请相父告知。刘禅道。唉，陛下可知这方子是禁药，本该销毁。况且您贵为天子，绝不该沾染这种虎狼之药。诸葛亮说着眉心用力拧起，又道：陛下，先帝夷陵大败后就一病不起。陛下可知先帝这病绝非突然，而是因为…… 提起刘备，诸葛亮黑眸中满是厌恶之色。而提到夷陵之败时，黑眸中更是闪过一丝火光。他顿了顿又道：陛下记得吗？自先帝进了成都，续娶了吴夫人后…… 刘禅接过话茬，道：朕自然记得。那时候朕初到成都，是相父您去接的朕。朕还记得，那时相父询问吴家阿母，先帝怎么没有来接朕。吴家阿母只是言他事务繁多，无暇来接朕。而先帝虽然续娶了吴家阿母，却根本从不来吴家阿母身边。反倒是……除了料理军务就是…… 就是宠幸侍女，或与娈童厮混！诸葛亮拧紧眉心，接过刘禅的话道。 臣原本也不想提起这些有关于先帝的秘辛，可没想到李严竟会荒唐让陛下您也沾染上这等淘空身体的腌臜之物。如今，臣不得不说了。陛下，您的两位庶弟鲁王和梁王的出生其实就是因为此物。那时先帝已年过五旬，早已力不从心，可是仍然要夜夜宠辛姬妾。可惜……却是有心无力。 刘禅道：朕记得那时先帝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有次甚至打死了一个娈童和侍妾，宫人私下传言那是因为他们好死不死的……在先帝怎么着都不行的时候，劝先帝年纪大了云云。就被先帝一顿鞭子打死了。 是，因为先帝发现自己难振雄风，四处私下命人找寻偏方，就找了这个方子。那时候吴夫人曾劝告先帝，这等虎狼之药岂可滥用，先帝根本不听。只觉得用了此方后，好似重返青春般，雄风大振，自此更是一方不可收拾。鲁王和梁王就是在先帝用了此药后，宠辛姬妾所生，知天命之年再得子嗣。简直让先帝兴奋到忘乎所以，更是离不开此药。每每临幸姬妾前都要饮用，可惜却再没能让任何一名姬妾为他诞下子嗣。 反倒是，反倒是因为长期纵情声色，又滥用这等烈药，在一次同时召幸了十几名姬妾后突发马上风。先帝的身体就是从那次之后就虚弱下去的，夷陵惨败不过是催发的引子，彻底击垮了他本就被酒色和药物淘空的身子罢了。 诸葛亮说完，叹息道：可臣怎么也没有想到，李严竟然会将这等毁伤根基的腌臜物进献给陛下。还说是什么固本培元的方子！ 相父，李严前些时候不是还打着为朕选良家子充实后宫的名义，进献女子吗？哼，被朕打发走了就又拿这虎狼药诓骗朕是固本之方。他真以为朕不知他在想什么吗？刘禅寒眸闪动，俊秀的面容显出怒色。 诸葛亮看着刘禅愤怒的神色，想起自己误饮的那碗鹿血羹，又结合前次李严向小皇帝进献良家子的事情。心下了然，想起前次李严见到自己时的神情。暗叹一声，又想起了李严同乡尚书令陈震使出使东吴前，私下和自己的谈话。 …… 丞相，我与李严是同乡，素知他的为人，此人腹有鳞甲，恐会多生事端。陈震临行前的话似乎又回荡在耳边。诸葛亮回过神，看着眼前年轻俊秀的刘禅，看着这个自己心爱的孩子，心底一片温柔。他当然知道李严的心思，处处挑拨离间不过是为了贪图名利。自己虽不喜他，但如今的蜀汉自刘备夷陵惨败后，人才凋零。李严虽然心术不正，到底还有些才能，只要他不要做得太过分，为了能让心爱的小皇帝还都长安，自己还是暂且忍耐些。 陛下，如今大事未定，汉室倾颓。李严虽然孤傲自负，到底还算陛下的臣子。只要他没有做出影响国家大事的恶行，为了陛下将来可以重还长安，臣忍耐他些就是了。诸葛亮说着轻轻抚着刘禅蹙起的眉心。 相父…… 何况李严再怎么着，好歹有些才干。如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将来北上伐魏也需要他的协助。诸葛亮温柔地继续说道，看着小皇帝蹙起的眉心慢慢舒展。 相父，忍耐李严这样一个心术不正之徒，真是委屈了您。刘禅说着上前环住诸葛亮的腰，将额头埋在他温热的颈间轻蹭。 不，臣不觉得委屈。只要是为了陛下您，为了您能够君临天下，臣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诸葛亮搂住刘禅，亲昵地来回抚摸着他乌黑光滑的发丝。 可朕就是讨厌李严处处都拿先帝遗诏嚷嚷。哼，先帝托孤时存的什么心思，相父和朕都再清楚不过。刘禅道 陛下，李严如此看重先帝遗诏，除了先帝在世时他过得风光外。其实也是他和先帝性情相投。诸葛亮道。 先帝不喜读书，性喜奢靡，来了益州后将从府库中劫掠来的金银挥霍一空后，就发行直百钱害民。而李严任犍为太守时，不就因为大盖房舍满足一己之私，为迁移郡治官邸的事情和郡功杨洪争执，害得杨洪一气之下走了吗？诸葛亮说着眉心又再次拧紧。 相父，依朕看以李严的性子，即使相父对他多有忍耐保不齐将来他还是会给相父您添麻烦的。刘禅道。 臣虽愿意与李严相忍为国，只为了能让陛下还都长安。可若是将来臣发现他做出什么有损国家大事，陛下安危的恶行，臣也绝不会轻饶了他。诸葛亮说完用力环住了刘禅，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道：陛下是臣的一切，臣不会让任何人做出影响陛下还都长安，君临天下的行为。 正当君臣二人互相偎依着缠绵私语时。远在永安，正筹划着新一轮挑拨诸葛亮和刘禅君臣关系的李严怎么也没有料到，他处心积虑献上的鹿血羹药方会让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情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