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人重逢应该有的拥抱因为帝国上将的到来被打断了，沈亦和安维尔都看着那个铁灰色的男人。 霍格尔得到的情报里显然不包括这两个人认识，他没有贸然开口。 贵妇人自然的对帝国的上将颔首：“冯上将。” “你们。。”沈亦看看霍格尔又看看安维尔。 “我寡居已久，这里是上将的辖区，一直被他照顾着呢。”美丽的夫人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人设讲给霍格尔听，接着愁云拢上眉头，“如果不是上将，那些贵族少爷来找麻烦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人欺负你？！”得知姐姐单身后的欣喜很快被怒火取代，一位美丽的寡妇，在这颗星球会经历什么显而易见，沈亦握紧了拳头，“谁！” “算了，一号。。你现在叫什么，总觉得已经是个男人了，我这样喊你不太好。”安维尔把脸颊旁的鬓发拢到耳后，红晕把她衬得更为动人了，成熟女性和她特有的天真纯洁的气质杂糅在一起。 沈亦忽然卡壳，他的名字太出名了：“。。。冯。。冯亦。”感谢霍格尔的姓氏不论在帝国或者联邦都有许多人在用。 帝国的上将眼眸闪了闪，脸上露出些微不可见的笑意。 “冯。。亦。”安维尔抿了抿唇，“那我还是叫你小亦好吗。”她看了眼黑暗哨兵潦草的打扮，“小亦有地方住吗，我的房子很大，你。。。” 这可以说是一个足够直白的邀请了，单身，富有，丧偶的美丽女士。 沈亦受宠若惊：“姐姐。。” “至少你得好好洗个澡。”安维尔避开了黑暗哨兵直白热烈的注视，纤长的睫毛垂下，“。。我。。那些少爷总会在我呆在这里的时候骚扰我，如果方便的话。。” “方便！”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亦怎么可能再拒绝。 安维尔的家就在不远的地方，比起angel－7上的建筑，带着花园的小洋楼显得十分精致。沈亦没有错过那些因为无人打理已经枯死的花朵，房子内部的空间不小，客厅还算干净，但分给他的房间落满了灰尘。 “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跑生意。”安维尔主动提出要帮忙打扫，把替换的洗漱用品递给沈亦后，夫人提着洒扫的工具进到了客房。 霍格尔跟着走了进来，不论是沈亦或者安维尔都没有提出质疑。 他要是不跟过来放个窃听器才不正常吧，两个人都是这样想。 但帝国上将主动帮忙铺床什么的，还是让安维尔有些吃惊。 “看着王后劳作，不符合规矩。”霍格尔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比起安维尔已经完全生疏的动作，哨兵甚至做得更好。 “白塔的向导和您结合一定会幸福的。”夫人浅浅的笑了下，言语里带这些试探，“寻常的梳理不够彻底，上将还不考虑成家吗。” 霍格尔二十七了，还是个绯闻绝缘体，除了定期到白塔报道进行精神梳理，都不经常和向导交流。 “您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白塔了。”安维尔和任何一位得体慈爱的王后一样，关爱着自己的子民。 提到梳理，霍格尔难免回忆起他两周前经历过的最狼狈却也是最彻底的一次，坐在他身上起伏的男人把疼痛和快感一起给他，图景内经年累月的精神垃圾都跟着精液一起离开身体。 被鲜血和征服伴生的性爱会让人反复回味，循规蹈矩的男人把与敌人的春风一度当做午夜梦回时的秘密。 所以即便王后邀请黑暗哨兵同居并且明显打算做些什么，霍格尔也没有立场阻止。 耳麦里他效忠的主君带着怒火重复着他怎么敢，霍格尔沉默的听着，明明是不可能接触向导的俘虏，精神力状态却好的不能再好，显然不是一年没有经过梳理的样子。 皇太子藏在愤怒深处的嫉妒被自己的下属共鸣察觉，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窃听器和帝国上将的回答一起落下：“暂时还不需要。” 安维尔浅浅勾起唇：“我却有些事要麻烦您。” “阿奇尔已经降落了，我会带着他慰问，但是他的亲卫队。。” “凯斯罗德没有下令吗。”负责二皇子这次出行安全的正是凯斯罗德，阿奇尔耀武扬威的同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连卫兵都无法调用。 夫人笑而不语，霍格尔心领神会：“我只负责保证没有人来救他。”安维尔不想沾上谋杀皇子的罪名，他自然也不想。 原本打算制造一场贫民暴动意外事故的王后因为沈亦的到来有了更好的主意：“那就足够了。” 帝国的上将没有询问更细节的计划，只是提醒：“王后陛下，帝国需要主人。” 杜阿特死在沈亦手上，除掉阿奇尔，就只剩下奥尔西尼陛下了，美丽的夫人吐出甜蜜的话语：“那为什么不能是您呢，将军。”同样，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任何一个人在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心神荡漾，成为帝国的主人，让至高的权力换一个姓氏。甚至仔细去想帝国的现状，都会发现这位王后陛下所说的并非是空话，而是稍微有些野心就能达到的结局。 如果杜阿特真的死了的话。 安维尔纤长的手指点在霍格尔胸前的勋章上：“我会帮您的。” 帝国的上将后退一步：“那沈亦呢。”两位皇子的接连死亡，会对帝国造成不可估计的动荡，联邦趁虚而入又该怎么办。 “他可是黑暗哨兵。”单兵作战的最强者，哪怕是霍格尔带着军队都不敢说百分百诛杀他，即便这是在帝国的领星，“我们连他的精神屏障都打不破。” 哨兵自身的能力就是他们最好的倚仗，在精神污染超出他们承受的范围之前，他们能够一直战斗。顶级向导对战局的影响也体现在这里，一名强大的向导能用自己的精神触须深入哨兵的屏障从内攻击他们。 但黑暗哨兵连这个弱点都没有，没有向导能进入他的图景。 浴室传来响动，安维尔擦身掠过霍格尔：“那就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这个夜晚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煎熬的，特别是只能呆在暗处通过窃听器得到一星半点信息的杜阿特。 抛开王后这个身份，安维尔本身就是一个富有魅力的女人，她进入皇宫的时候杜阿特十四岁，阿奇尔十岁，十八岁的安维尔比起母亲更像是一个漂亮的姐姐。 和那些盼望着有自己孩子的妃子不一样，安维尔更多的尝试和阿奇尔接触，也许是与母亲相同的姓氏拉进了距离，这么多年来她和阿奇尔的关系一直很好，维持在一个亲密又暧昧的距离，二皇子很信任她，叫她母后却也清楚的意识到她是异性，但也因为血缘，他们的关系始终不能更进一步。 冯皇后在与奥尔西尼陛下离婚后叮嘱过杜阿特很多次，这位年轻的继后不简单，至少在掌控感情上很有一套，这可能与她被掩盖起来的过去有关。 身份和规矩然皇太子一直与安维尔保持着距离，他也不曾了解过两性之间的言语挑逗，直到现在卫星光投射，黑夜里女人微哑嗔怪的嗓音说着回忆和过去，沈亦轻声的附和，那些平常的字词语句变得富含深意。 “霍格尔。。去看看。。”皇太子还是没能忍住，但他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陛下总不能带绿帽子。” 霍格尔终于等到了这个命令，陪同杜阿特监听的他自然也不好受。窃听器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却把黑暗哨兵本就柔和的语气变得更加缠绵，这是他们不曾得到的。 帝国上将离开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值班的茜茜，温柔的女性哨兵喊了他一声然后回报阿奇尔的舰队来了。 霍格尔点点头，迈开步子有些急切的想先去沈亦那边，至少不论是他还是杜阿特都不希望黑暗哨兵和王后发生关系。 看着他的背影茜茜咋了咋嘴，低头摆弄自己的终端。 实际上两位S级哨兵的顾虑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沈亦并不打算做什么，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进出火场后没有休息就就行了星际航行，黑暗哨兵图景里的精神污染已经跃跃欲试了。 此时的夜色和向导不着痕迹的挑逗只会加重他的负担，沈亦和安维尔聊了一会，说了这些年彼此的经历。 一个所嫁非人，一个失败军痞，就谎话而言听起来还是很般配的。 “我已经和亡夫结合过了，不能再帮你疏导。”清冷的光洒在安维尔雪白的裙子上，女人的哀愁和自卑是那么的纤细易碎，“你，小亦你会觉得我。。。” “不会。”黑暗哨兵克制住把她拦进怀里的冲动，认真的看着她，“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的。” 沈亦抬头看着空中卫星的投影：“我找了你很久，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所以我找到了你。” 安维尔有些好奇：“如果你找不到我呢。” “那就一直找。”黑暗哨兵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笑，誓言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帝国的制度老旧沉疴，血脉和姓氏压在每一个人身上，也导致了我们的分离，不论找不找得到你，我都会取缔它。” 鲲消失前的画面深深地烙在沈亦的脑海里，贵族老爷理所当然的把少女当做肉盾，凭什么，凭他的名字吗。即便没有那一场意外的动乱，孤儿院出身的孩子们长大了，也无非变成妓女和流氓，因为他们是下等人，他们没有姓氏，不配做任何体面的工作。 为联邦征战的日子里，打下帝国一颗一颗的星球，支撑着上将不断胜利的，不过是希望联邦的相对平等的制度会让姐姐生活的好一些的渺小希望。 已经立在帝国制度顶端的女人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完美的回应，安维尔从出身开始就被帝国的阶级玩弄着，压迫着，她努力的适应着往上爬，却没想到还有跳出这个怪圈的办法。 “谢谢你，小亦。”至少此刻，这个月色下的拥抱，是女人发自内心的。但既然有掌控制度的可能，安维尔绝不会放弃，她已经和阶级融为一体了，无法想象失去仆从前呼后拥的日子。女人美丽的眼睛里是冷漠的杀意，沈亦绝对不能留。 黑暗哨兵的手轻轻放在姐姐不堪一握的腰上，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就叫他气血上涌了，起源于爱意的情欲几乎要把他冲垮，图景里翻江倒海。 安维尔摸了摸他的臂膀给予暗示，却被推开了。 沈亦额上全是汗，呼吸也粗重了，疼痛和欲望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狼狈，但语气仍旧是温和的：“早点休息，一切都会好的。” 为了不让自己当禽兽，黑暗哨兵夺门而出，他得进行梳理了，霍格尔的精神力就像是黑幕上唯一的亮光一样醒目。 这位帝国的上将大半夜不睡觉就站在小洋楼的不远处，定定的往这边看。 沈亦太熟悉这样的神情了，和皇太子想要做爱的表情一模一样，像等待主人宠爱的小狗。 “有地方吗，我给你理一理图景。”几个跨步黑暗哨兵就到了霍格尔面前，铁灰色的男人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脸，把沈亦抱了起来，平稳的走向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