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过渡

    .

    是因为想养一只小兔。

    卡珊德拉没想到提姆下手竟如此快捷且耿直，晚上她看到乔伊在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回家吃饭的情况松了口气，显然一副安心的模样，这很奇怪。

    还没等疑惑多久，卡珊德拉就凭借优秀的观察力在餐桌上注意到兄长和乔伊微妙的气氛，吃完饭后，男孩别扭地挪着步子坐在沙发上看书，走路姿势怎么看怎么欲盖弥彰。

    卡珊德拉沉默半晌，而另一位当事人却靠在墙边，侧着脸带着笑意用意大利语意有所指。

    他很乖，像小动物。

    乔伊听不懂意大利语，曾经他主动提出想学这门语言，于是迪克联合芭芭拉做了他的老师，天天上完课让他抱着本词典啃。

    教学的芭芭拉很严格，经常面无表情拍着桌子纠正他的发音，告诉他不要把字尾吞掉，周测分数不过关就要扣一天甜品。那段日子的乔伊在芭芭拉的悉心教导下叫苦不迭，迪克有几次看不过去，心软说了几句好话，结果自然也是被芭芭拉狠狠训了一顿，最后不知怎的狼狈为奸了。

    乔伊先是学会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第一个学会的词是Bel，学完当天就兴奋地对着家里几乎每个人喊了Bel，还不知道从哪里学了几句情话，对不同的人说的版本还不一样。

    杰森当时看他对着自己叫完后跑走的背影觉得好笑，转头跟提姆说，词没学会几个，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提姆说我看你逗他都得还挺开心。

    你不是说他是我们家的小玩意儿嘛，那我逗几句又不会掉块肉。

    明明之前还嘴硬得很。提姆腹诽，他才懒得和这个心口不一的兄长多说——之前去外地做任务还找理由买了不少特产，最后自然全到了乔伊那里。那时他们还没说过几句话，杰森这不就是看他长得好看才对人家那么好?

    不过他不敢直接说出来，他打不过杰森，所以他选择去找乔伊，再去理直气壮听一遍对方软软的意大利语调。

    卡珊德拉的脸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她对提姆说:“你现在是要和布鲁斯抢人?”

    “我哪里看起来是要抢了?”

    卡珊德拉点点头，又说:“需要我保密吗?”

    “他估计早知道了吧，”提姆说，“卡珊，你别把那个男人想得太好，没准最后他比我还要恶劣得多呢。”

    卡珊德拉看了眼正聚精会神读书的乔伊，在她看来，乔伊就是个可爱的小动物，还怪机灵的，平时就知道怎么讨人喜欢，哪怕生气时也不敢发太大的火，只悄悄的在他们这群人的底线范围内来回划，试图找出安全的限度在哪里。

    说他是宠物都小看他了，宠物没他这么胆大的，精明得很，察觉到大家都喜欢逗他后就敢提些不大不小的要求，撒娇得心应手的。刚来那天还被当着他的面杀人的布鲁斯吓到过，如今都敢喊杰森的Bel，实乃质的飞跃。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还挺吃他这套。

    “他现在意大利语学得怎么样了?”卡珊德拉说。

    提姆晃了晃手指:“就学了几个单词，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芭芭拉答应给他放假，后来老师们都忙起来了，就到今天这事儿也没人提起了。”

    卡珊德拉笑了，低声念了句:“听不懂也挺好的。”

    乔伊突然说:“什么很好?”

    他转身撑着靠背跪在沙发上看着两人，凭他的意大利语水平是完全听不懂提姆和卡珊德拉的话的，只能明白一点点词语，像刚刚卡珊德拉说的话，乔伊就听懂了个好。

    提姆撑着下巴笑他:“芭芭拉知道你又几乎把她教的还了回去，估计真会发火。”

    乔伊一下蔫了，可怜巴巴地说:“太难了嘛。”

    “之后我们要去意大利的，你这样什么都不会可怎么办?”

    “不是有你们嘛……欸，我们要去意大利吗?什么时候?”

    乔伊瞪大眼睛，几乎就要从沙发上弹起来，卡珊德拉皱着眉，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提姆倒是解释说到时候全家都会去那边，到时候总不能只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吧。

    提姆说:“所以需要锻炼身体——你体质太弱了，又容易受伤，看起来这几天的运动计划得提上日程了。”

    卡珊德拉说:“这点我倒是赞同。”

    乔伊狠狠打了个寒噤，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低下头有些不开心，刚想说其实他留在哥谭也没什么不好，结果就被提姆看他那一眼看得彻底熄火，只能商量说:“那能不能让迪克来监督我运动啊?”

    “看情况吧，不出意外应该是轮流——难道你不想我做你老师吗?”提姆说。

    乔伊结结巴巴地否认，仿佛头上两条长耳朵都垂了下来，只能兴致不高地嗯了声表明已经认命的态度。

    卡珊德拉笑出了声，手机传来震动，她打开一看，发现是提姆发来的消息，而且用的意大利语。

    [是不是比你想象中感觉更不错?]

    卡珊德拉挑眉，不可置否。

    她想韦恩家的人恶劣因子或许有一天真得会全在乔伊身上全部展现，其中也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