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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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迪克准备带新小孩出门。

    他照顾小孩很有自己的一套，在这个长期缺乏女性光辉的韦恩家，迪克作为长兄被迫担当着母亲的指责，甚至连卡珊德拉第一次生理期都是他帮忙带的卫生棉条。他是全家关系的粘合剂，全家都宠的小翅膀，也是忙前忙后的鸟妈妈，专给不怎么负责的布鲁斯擦屁股。

    所以也是迪克最先察觉到了乔伊的心情不定，即便确实是布鲁斯把他从拍卖会上带了回来，但这不代表作为韦恩家主的他就能天天陪着小朋友，好保证乔伊的心理健康能够恢复些。布鲁斯要忙的事实在太多，整天不是在谈判就是去谈判的路上，要么就说掏枪火拼，回来把沾血的外套一脱，留在房间里就不出来了。

    剩下的几个人，杰森能忍着不把乔伊踹出去都算好的；提姆比较友好，但迪克更希望他能找时间多睡会觉；女孩们要过她们的闺蜜时间，至于达米安，他自己都是个小孩，还能要他带人出去转吗?

    思来想去也只有自己最合适。迪克想，随后大清早把被窝里的男孩捞了起来，说要带他去见见阳光。

    乔伊很安静，不像一个才刚成年不久的男孩，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的。

    他家里把他养得很好，会写文章，还会弹琴，手指细长白嫩，是双从未经过劳动的手，但这几天他却一直偷偷洗自己换下的衣物和用过的食具，直到被阿尔弗雷德阻止才作罢。

    迪克带着他上街，一路上都能闻到人发丝上的洗发水味道，柑橘味的，好像是芭芭拉送给他的，是她自己也会用的味道。乔伊还没从半个月家人被灭门的阴影中彻底恢复过来，他实在长得好看，走在路上总是会有人忍不住看他，甚至还有胆大的冲他吹口哨，或眨眨眼给个飞吻，此时乔伊就会浅浅回了笑，随后身体再朝迪克这边贴紧些。

    像个小兔子。迪克想，随后他伸手握住了乔伊的手腕，把人彻底揽到了自己身后。

    乔伊动了动手指，小心翼翼地扯住了他的袖子。

    迪克突然明白了那些养宠物的人被肉球摸了下是什么心情。

    他们买了几件新衣服，乔伊不太会穿繁复的西装套件，便从试衣间伸出个脑袋喊迪克先生。迪克一进去就看到把领结弄得乱七八糟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乔伊有些脸红，他争辩道，我原先都是别人帮我弄好的，但这次你帮我系好，下次我就会了。

    迪克说了两声好，勾起嘴角要他凑近自己。

    他摸过乔伊身上时发现他虽然瘦，但肉却软绵绵的，跟女孩一样，两条腿尤其漂亮，没什么肌肉块，小腿肚露着圆润又纤长的弧度。

    这也是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些，这种类型最受那些黑色买家的喜欢，加上他没有经验，犹如白纸一张被染成各种颜色。

    如果那天不是布鲁斯把他买了回来，那他后果如何可以想象。

    迪克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促使他那位养父突然动了善心，但他也不在乎，反正乔伊够讨人喜欢。他拎着大包小包带小孩去吃了快餐，因为乔伊一直盯着芝士薯条，而等他真正吃到时，一直放不开的小孩才终于露出了个笑容，弯着眸子看向迪克。

    好吃，配芝士酱更好吃。

    跟韦恩家族最不一样的是，乔伊总是无害的，令人愉悦的的，待在他身边就能感觉到说不出的舒服，而这也是他在韦恩家顺利度过这么几天，却始终没有被找麻烦的原因。

    据说达米安原本想见见他是个什么货色，结果聊到最后他自己倒先打了退堂鼓离开，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这种货色也配留在韦恩家吗”的极像反派才会说的台词，甚至每天早上还会望一眼对方紧闭的房门，之后才会跑出门晨练。

    迪克看阳光洒在他头顶上，突然生出了点恶作剧的心思，便伸着脑袋把对方吃过一口的薯条给夹进了自己嘴里。

    他看着乔伊在原地怔然的样子，忍不住用他泡小姑娘的语气说，嗯，是挺好吃的。

    乔伊已经没什么表情，但迪克就是能从那人眼睛里读出被自己欺负后的委屈情绪，他有点后悔地想是不是有点过了，结果就看到乔伊飞快地把自己跟前那盘薯条往他那儿推了推，之后抬脸很认真地说。

    你可以吃这里的，但你不能吃我手里的，因为那是我的。

    语气认真地像不是在谈分薯条，而是在分地皮。

    迪克想，怎么办，好像更想欺负他了。

    二人世界没过太久，迪克还没带小孩带过瘾，就在路上碰到了史蒂芬妮和提姆，他俩刚好也是谈完事想在街上逛逛，四个人在街角碰到，提姆正在帮忙在对面买冰淇淋，看到史蒂芬妮正跟乔伊聊天，便极有眼力见地多买了个榛果味的。

    史蒂芬妮很喜欢乔伊，她之前一直在外地，今天才回来，早听说家里多了个小漂亮，现在总算见到。她忍不住捏着乔伊的脸，满心欢喜地闹着让人叫了自己好几遍sorel（姐姐）。

    你喜欢吃小甜饼吗?史蒂芬妮说，你应该多吃一些，好让身上长点肉，不然我都怕一阵风都能给你卷走了。

    乔伊懵懂地点头，他有些不习惯这么漂亮的金发女郎凑自己这么近，在对方冲自己上下其手后终于红了耳朵，半天只能说出个不要这样，反而让史蒂芬妮更想逗逗他。

    迪克一边当和事佬拉开两人，心底则悄悄划过一丝失望，看来以后就不止他一个人知道逗小兔子有多有趣了。

    提姆正好拿着两支冰淇淋过来，看见乔伊缩迪克身后躲人，大抵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不痛不痒地跟史蒂芬妮说你如果还想和他交好就别这么急着吓他，随后友好地递给乔伊甜筒。

    榛果味是那儿的招牌，你可以尝尝。

    乔伊点了点头，张嘴把冰淇淋尖咬了口，又得了趣般露着红色舌尖舔过柔软甜酱。他背景都像漂浮着粉色小花似的那么开心，睁着那双桃花眼闪闪发亮。

    真的很好吃，谢谢你。

    提姆突然明白了这两人刚刚闹起来的原因，他看着对方跟史蒂芬妮站一块儿说小话的样子，摸着下巴对兄长说，能不能行啊，这样下去全家都会把他当小宠物养吧。

    迪克说，你怎么知道。

    提姆反问他，你难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吗。

    迪克沉默片刻说了五个字，顺其自然吧。

    除了顺其自然也没别的办法，反正乔伊也没地方可去了，怎么都是要留韦恩家的，那什么原因留下来，可不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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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间阿尔弗雷德看到的就是四个人同时回家等等样子，今天正巧达米安也有空在家吃饭，当他换上家里穿的衣服，嚼着苹果下楼时，正好碰见那群人满载而归的样子。

    他瞪着眼睛，看到乔伊冲史蒂芬妮笑得跟朵花似的，女孩抱了抱他随后闪进房间里。而迪克则忽略了他跟见了鬼似的表情，招招手问他一会儿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随便。达米安闲着没事，便也没拒绝这个提议，他瞟了眼乔伊说，你们一起出去的?

    迪克把买好的甜品放进冰箱，回答他说，不是，我带乔买点东西，正好碰到提姆和史蒂芬妮，就一起去逛了几圈。

    达米安看着提姆揽着乔伊的肩，手指划过茶几上的世界地图，从哥谭落到大都市，又顺着大海继续往东，之后又讲到什么事，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关系怎么突然这么好了?达米安莫名其妙。

    之前也不差啊，迪克说，只是小D你和杰森没跟他说过话，我们都有跟乔多多少少聊过。今天出门乔就变得开朗了点，没之前那么内向了。

    达米安又看了眼人，乔伊此时穿着新买的T恤，袖口延着两只白脆的手臂，正从购物袋里拿出他新挑的纯色活页笔记本。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达米安的目光，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晃了下手掌。

    达米安看他那副什么情况都搞不清的表情就来气，全然不顾乔伊还是个比他大了三四岁的兄长（不过他好像对谁都是这样，从不会觉得对方比自己大自己就要尊敬），轻哼一声后不再看人了，连话都懒得说。

    乔伊只好默默收回了手，提姆则安慰他，说达米安就是那样，反正他就是个恶魔崽子，不理他也没事。

    我没有不开心。乔伊想了想，又补充，其实他还挺可爱的。

    提姆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在他的世界观中，可爱和达米安是绝对不能放一块儿的词，他绝不能忍受乔伊这么快就已经出现长歪的趋势了。

    这肯定是某人的原因。提姆想，转过头看了眼正帮忙摆盘的长兄。

    迪克哼着歌，见弟弟看自己，给人回了个专属于他的万人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