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一个阴错阳差又无解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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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郁清弥与他共进早餐,以及郁清弥第一次“救”他的事情,其实发生在同一天,并且那一天也存在他向郁清弥索要手机的情节。 一切就好像是一个阴错阳差又无解的循环。 虽然郁清弥事后努力解释,自己是因为一早起床碰见楼道上的一摊子血,才吓得误闯他的房间,前一天夜里确实有杀手摸进门来被处理掉,但项适原至今怀疑郁清弥另有所图,毕竟对于廖梦思是如何假装受伤倒在项骓脚下,又如何在项骓靠不住时对项胥投怀送抱,他可能比那对便宜兄弟还清楚。那么他不得不怀疑郁清弥青出于蓝,在项胥风头正劲的时候就为自己寻觅备胎。 因此当他将郁清弥抵在门板上掐住他脖子的时候,是真的动了杀机。 其实他也不用使那么大劲,因为当时他澡洗到一半出来,全身上下只在腰际系了条浴巾,蓬勃爆发的Alpha信息素就足以让还未成年的Omega俯首称臣。郁清弥说了几句软话,还没得到项适原的谅解,就中途走了神,眼睛飘忽着,突然朝他胸膛靠近一步,似乎在躲避什么视线。 项适原何等敏锐,倒要看看他想怎么勾引自己。 郁清弥忍着脖子被掐住的呼吸不顺,也忍着Alpha信息素的强大压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在找洗手间,别墅太大了。” 项适原盯着他半晌,松开手,神情晦暗不明:“你用我的吧。” 两人进了浴室,项适原把门锁上,郁清弥开了水龙头,在哗哗的水声中继续忍着对他信息素的不适靠近他,用气声说:“书桌后面挂着的那幅画,有一块颜料是新涂上去的。” 项适原一怔,他设想过郁清弥可能会使用的各种话术,但都与实际情况风马牛不相及。 他收敛了身上的信息素,手掌向上:“手机。”他刚刚在洗澡,手边什么也没有。 郁清弥交出手机,立刻后退几步,腿软似的坐在合着的马桶上。 项适原一边飞快地给一个号码发信息,一边还有闲情逸致在想,如果郁清弥要勾引自己,怎么也不应该傻愣愣地坐马桶上,好歹在浴缸边摆个诱惑的姿势吧。 等待回信的时候,他拿起挂钩上的干净浴袍穿上,系上腰带的时候,感觉Omega似乎舒出一口气,他的眼神一过去,又立即若无其事地四处乱瞟。 很快,手机就叮一声响,项适原看了一眼,把信息全删了,手机还给郁清弥。“可以出去了。” 梁金和几个手下站在房间里,那幅画已经被拆了下来,梁金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小盒子,跟项适原交换了一个阴鸷的眼神。 项适原凝神观察那幅画,角落里那抹颜料还没巴掌大,肉眼望去跟四周也无甚区别,他听说郁清弥自幼学画,看来眼睛确实挺利的。 郁清弥正贴着墙脚慢慢往门口溜去,冷不防被项适原扭头抓了个正着,似乎又吓得腿软了,战战兢兢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项适原暂时没理由为难他,也不想在这个阶段就把关系闹僵,想了想,把梁金他们留在房间内继续处理,跟郁清弥一道下楼吃早餐了。 佣人摆上早餐后便退下,郁清弥在餐桌上跟项适原解释了一下误闯房间的缘由,见项适原一脸不信,便识趣地闭上嘴,食不知味只想赶紧逃离。项适原把只煎了一面的鸡蛋戳破,流心蛋黄溢出来,他看见郁清弥雪白脖颈上一圈扎眼的乌青,是自己掐出来的痕迹。 *** 自从任职亚太区负责人,项适原就很少睡整觉,风声鹤唳皆能让他警醒。他睁开眼睛,这次唤醒他的是阳光。 卧室的屋顶是欧洲常见的倾斜状,中央开了个四方的天窗,正午的太阳被窗棂分成四等份映在被套上,每一份里都有像分子一样做不规则运动的浮尘,美好得不像话。 美好令他人松懈,令项适原警觉。 他点亮手机,看见自己发出去的相同信息收到了若干不同的回复,一时陷入沉思。还有一封新邮件的提示。 他赤脚走出房门,郁清弥又在厨房煮着什么东西,一点香味也没有。 项适原过去一看,案台上摆着一排空矿泉水瓶,跟凌晨海边郁清弥手里拿着的那个一模一样,锅里煮着白水。 应该不是白水。随着火力加大,水汽蒸腾,锅内越来越浑浊,有什么东西开始在底部结晶。 郁清弥应该还在生闷气,假装没看见他。 他不开口,项适原当然也不开口,两人就站那杵着。 郁清弥再次没忍住:“你换药了吗?” “……”项适原应了一声,想着郁清弥果然不懂生气时候该说什么,怎么语调还是偏关切的。 项适原又问:“煮什么?” 郁清弥看起来不太想回答,但还是说了:“海水。” 项适原沉默片刻,不打算深究这奇怪的行为,只简短地说:“你有新邮件。” 郁清弥的表情一下子雀跃起来,忘记了之前跟项适原的不愉快,探头看他手里的屏幕。 很简单的邮件内容,项适原在旁一目十行也看完了,不明白郁清弥为什么神色有些微妙。“不是录取你了吗?怎么不高兴?” “高兴啊,当然高兴,这是我第六封offer,没想到吧。”郁清弥一边炫耀,一边像巫婆一样搅拌着锅里的水,“我在想是去插画系还是纯艺系,插画系感觉毕业之后方便找工作,但是我现在做的项目可能更适合纯艺……”他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看了项适原一眼,“反正你觉得都没必要是吧。”语气倒也不是忿懑,反倒有些散漫,似乎也并不太在乎他人的“没必要”。 项适原还没答话,屏幕自动亮起来,两人都看见未接电话上闪现出“妈妈”两个字。 “我得接,”郁清弥的声音陡然有点紧张,“不接她会起疑的。” “开扬声器。”项适原下了明确的指令,点了绿色的接听按钮。 郁清弥比他想象中演技好很多,不复方才暴露的紧张,一接通就甜甜地叫了一声:“喂,妈妈。” “弥弥,在做什么呀?”比他更甜腻的女声从电话彼端传来,郁清弥看见了项适原眼中的厌恶,他没好气地想,是你自己要听的。 “在煮海水。”郁清弥声音乖巧,如实回答。 项适原想,廖梦思大概也是习惯了儿子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完全无视,继续问道:“还在康沃尔啊?你二伯最近在伦敦,你赶紧去看看他呗。” 郁清弥和项适原迅速对视一眼,郁清弥依然用天真无邪的声音抱怨道:“哎呀,妈妈,我忙着做项目呢。” “弥弥,你这就不懂事了。”廖梦思不高兴起来,“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多花时间跟二伯相处。” “哦,”郁清弥立刻不进则退,“那我过几天打个电话,问二伯什么时候有空。” “这就对了。”廖梦思顿时情绪好转,很是沉不住气地压低声音,“别过几天了,今天就打,最近可能形势要变了。” “啊?什么形势?” 压低声音也掩不住廖梦思的得意:“项适原那小子很可能已经死了,项家很快就是你二伯的了。” 郁清弥看着眼前这个表情讳莫如深的失踪人士,兵行险招:“二伯终于把他干掉啦?” 项适原发现这家伙倒也不笨。 可惜廖梦思没上当,立刻斥了一声:“别乱说话。”又恐吓一句,“项家内部的事情你少管,总之知道你二伯马上能得偿所愿就行。” 郁清弥浅尝辄止,乖乖地“哦”了一声。 怔想着再如何旁敲侧击一下,廖梦思已经跳到下一个话题,直切重点:“弥弥,药有好好用吗?医生确定你的腺体半年就能康复?” 郁清弥脸色一变,他很不愿意项适原听到这些内容,但也不可能抢走手机,只好含糊其辞:“唔,也有可能年底,还说不好。” “怎么还说不好,”廖梦思着急起来,“不行就换个医生,绝对不能让你二伯白等,让其他人有机可趁——” “——好啦好啦,”郁清弥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她,“妈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的海盐要糊锅了!” 这倒是真的。郁清弥摁掉通话后,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熄火,把明显的杂质挑出来,最后把锅底的海盐都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刮到一个玻璃瓶里,盖好盖子。 项适原冷眼盯着厨房里的鸡飞狗跳,想起医药箱里确实是有不少信息素相关的药剂,他对Omega的药不甚了解,当时没多在意。 只有一点是明确的,郁清弥和项胥之间的关系,进展跟他设想的有所不同。 郁清弥一直避开项适原的视线,等项适原终于出声的时候,他脑袋一嗡,想着来了来了该来的躲不掉。 项适原的声音难以置信,似乎还带着质问的语气:“郁清弥,你只有一个煮锅?” “啊?怎么啦?” 郁清弥看向他,见项适原的表情很阴沉,似乎才发现这个问题:“你做饭也用这个锅?” “海水又不脏!”郁清弥梗着脖子抗议,但在项适原足以杀人的眼神前很快败下阵来,语气也虚弱了,“虽然有一些杂质,但大自然的产物嘛……” 最后,项适原盯着他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用洗洁精刷了两遍锅又用清水冲了好几遍,才勉强同意他拿来做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