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早晨醒来的时候，陈岩鸣还被李沉结结实实搂在怀里，后背紧贴着对方光裸的胸膛。陈岩鸣只觉得浑身酸痛，看着窗外的阳光就知道必定迟到无疑。李沉并没有醒，陈岩鸣也没有动，任由昨晚的回忆断断续续地浮现在脑海里。 小腹下酥麻的感觉像是蜘蛛结成的网，昨晚激烈的情事让整个下体肿乎乎的，陈岩鸣轻轻移动腿，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会让那股子要命的酸劲从齿缝里逼出一些闷哼声。 “醒了？”，身后的声音让陈岩鸣忍不住打了个颤，整个人被更紧地搂住，肩膀上传来一点子痛意，李沉舌头湿润的感觉和牙齿一并在肩膀上留下烙印，陈岩鸣一点都没躲，想要说话一时间却只发出了几个气声字。 “昨天你叫得时间太长了”，李沉光着身子起床喝水，后背几道清晰的指痕浮在他白皙的脊背上。 陈岩鸣裹着被子坐在床边，头发蓬乱，脑子发懵，肿起来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昨天哭过了头，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地说了句：“他有没有进来…” “我锁门了，进不来”，李沉拿起地上的内裤套上，只是听了句就明白陈岩鸣的意思，看着陈岩鸣一脸没睡好的样子过去将人又搂在怀里，爱惜地亲了好几口放开。两个人挤在窄小的厕所里洗漱，地上的水被简单擦了个七七八八，开着的窗户带走了大半的雾气，李沉的校服跟自己的背心一起搅和在角落的盆子里。想到早起看见一地水的弟弟肯定是一边骂自己一边收拾，陈岩鸣不由苦笑，将整个厕所重新拖擦了一遍。 “校服估计明天才能穿了”，收拾完的陈岩鸣出来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李沉说着，“我刚才晾，你就先穿着我的衣服吧” “不急”，李沉站起身，“反正也不去学校了，出去吃饭吧” 两个人找了家小饭馆，要了几道家常菜。也许是饿急了，一开始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等到吃的缓回来了点才闲下了能说话的空。陈岩鸣本以为李沉会问他关于昨天小海的话，可是李沉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问着陈岩鸣一些其他的问题。一顿饭吃的陈岩鸣感觉奇怪，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今天去看电影吧”，李沉看着手机翻看着电影信息，“也不能老做爱，干点别的” 对李沉的口无遮拦陈岩鸣已经习惯了大半，咬着棒棒糖跟着李沉一起看手机，在恐怖片和动作片里犹豫着，看着陈岩鸣眉头紧着算看哪部电影划算的样子，李沉忍不住想笑，算了算时间两部电影的票都买了下来，拉着陈岩鸣去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就钻进了电影院里。 虽然是周末，可是人并不多，厅里零零散散坐了几对情侣，李沉拉着陈岩鸣坐到最后一排，只有他们两个人，随着灯光落下，电影缓缓开始。 “我上次来看电影，都是小学的时候了”，陈岩鸣像个小孩一样看着四周压低声音说着，眼睛闪闪发亮，“好高兴” 即使在黑暗里，李沉似乎都能看见陈岩鸣弯起的嘴角，将陈岩鸣勾到怀里亲着嘴粘糊了好几下，陈岩鸣一边接受一边斜眼看周围有没有人发现，黑暗给了他们最好的屏障，陈岩鸣也忍不住埋进李沉怀里，两个人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一部电影完，陈岩鸣出来的时候都在跟李沉讨论看着电影的内容，李沉揉着陈岩鸣的头发挂在他身上听。下部电影还有16分钟开始，两人坐在外边先等开厅，陈岩鸣吃着其余的爆米花，有些犹豫地将钱塞进李沉的手里。 李沉正划着手机，挑眉看了眼，将钱扔回来，“我不要” “我有钱的”，陈岩鸣看着李沉一板一眼地说。 “可我不想要啊”，李沉撑着下巴，“你如果说晚上给我玩点新花样还是可以的” “吃不吃冰激凌”，陈岩鸣装作没听见，看着离他们不远处坐着正在吃冰激凌球的小孩，“我去买” “那你先去”，李沉突然站起身，“我接个电话” 陈岩鸣问了问工作人员去冰激凌店的方向，排着队挑了两个大甜筒，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李兆一群人正从电动游戏厅里出来，身上还穿着校服，像是逃课出来玩。陈岩鸣只当作没看见绕过从边走。 吃了陈岩鸣几次瘪的李兆倒没放过这个机会，拦在半道上：“陈岩鸣，怎么没上学啊，这么好心情来看电影”，李兆看着陈岩鸣手上抓的两个甜筒，“还是跟别人一起来的，女朋友？”，李兆最后一句话声调拖得怪异，“还是男朋友啊” 这个词激得陈岩鸣浑身一颤，顿了顿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顶开李兆的肩膀，其余人几个哄笑着怪模怪样学李兆的样子恶心人。陈岩鸣花了好大劲才压下心头想要将甜筒直接打在李兆脑袋上的冲动。这个甜筒很贵，一定很好吃，浪费在他们身上不值得。 打完电话出来的李沉出来找陈岩鸣，看到陈岩鸣正从李兆那群人堆里挤出来，李沉只是过去揽住陈岩鸣的肩膀，也不顾陈岩鸣浑身僵硬，俯下头就着陈岩鸣的手舔了一口他手里抓着的冰激凌，面无表情转头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人，那一眼带着十足的轻蔑，居高临下的模样让其余的人愣住，等着人走了才缓过劲来。 “李沉这小子当初还是被我们围在厕所打的” “太横了” “找时间教训教训他们一顿” 李兆脸色也不好看，恶狠狠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挤出来一句先走，转身离开。 “先吃吧”，陈岩鸣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笑了笑，“这个肯定很好吃，好多人排队呢” 李沉接过了冰激凌，说了句电影开始了拉着人先进影厅。 这次看的恐怖片比起想象中要无趣，看到一半有些观众都忍不住打起哈欠，陈岩鸣只是直愣愣地发呆，李沉也没说话，一部电影结束，天都有些泛黑。也许是都有话要说，两个人默契地选择了步行。 “他们说我，无所谓”，陈岩鸣叹了口气，“我反正也是不打算上学的，但是你可以吗？” “你真的无所谓吗？”，李沉将陈岩鸣的手攥进手心里，被后者轻轻挣脱开，像是走累了，陈岩鸣找了块台阶坐下来。过了会儿，陈岩鸣才开口，语气疲惫不堪，仿佛他刚刚才结束一段长长的旅程：“我很怕” 李沉坐了下来。 “我，你也知道，我的身体跟别人不一样”，陈岩鸣说得很慢，一字一字地说着，“我从小都在担心‘如果被人发现了’这样的问题，可是我们家很需要我，我弟弟，我奶奶没有我不行，我不能害怕，我得学会不害怕”陈岩鸣将头埋进胳膊肘里，“我不需要人家可怜我或者心疼我，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危险，依赖上了我没有办法活下去。” “我以前不会怕那些东西的，可是我遇见你了”，陈岩鸣抬起头看向李沉，“我没有遇见你之前，过得很好的”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小海已经在家写作业了，陈海鸣先是打了个招呼，后才反应过来陈岩鸣没有穿校服，有些疑惑地看向两人“哥你没去学校吗？” “今天没去”，陈岩鸣摸了摸小海的脑袋，“今天太累了” “今天我去了医院”，小海继续回去写作业，“跟奶奶一起吃了饭，她好多了，说上次熬的鸡汤特别好喝，还想喝” “我明天就做”，陈岩鸣回答完，心里一紧，赶紧追着开口“你没带陈富过去吧？” “我自己去的”，小海摇了摇头，“哥都说过了，我不会不听你的话” 两人还在说话的时候，李沉已经回到了陈岩鸣的房间，躺在床上玩手机，陈岩鸣后知后觉才说今天没请假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说，想到班主任明天又要对自己冷嘲热讽陈岩鸣就开始头痛。 “不会”，李沉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陈岩鸣过来，“不会说的” “老师是不说你，肯定要说我”，陈岩鸣顺从地过去，最近的他格外迷恋跟李沉的身体接触，能让他很放松。 “也不会说你的”，李沉闭上眼将脸埋进陈岩鸣的肩膀里，“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