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蒙眼
宋延霆从懂事开始就被教导克制欲望和延迟满足的重要性，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眼里的自律楷模，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纵欲的冲动，而是很清楚地知道有些事的吸引力非常强大，只靠自控力几乎不能抵抗，所以只要发现自己稍微有点失控的苗头就会自行掐断，不给其继续膨胀的机会。 高中有段时间流行着一款手机游戏，因为在玩法上有很强的社交属性而在青少年间风靡，不少学生都在偷着玩，那些本来就有点傲气的学霸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暗里争着快速答出压轴题，明里攀比的就是游戏战绩。 连很多原来对游戏不感冒的学生都被拖下了水，说不上沉迷，却也被分去不少注意力，班上的课后的讨论充斥着关于这个游戏的黑话。 宋延霆被热心同桌推荐着在课间玩了一盘，但上课铃声一响就把还没打完的界面关掉，手机也还了，他同桌摇着头叹息，“这么好玩的游戏你都不感兴趣？” 其实他不是没兴趣，而是太有兴趣，知道自己只要玩下去肯定会上瘾，浅尝辄止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段时期最艰难的是他在座位上坐得好好的，前后左右四个邻座同学都在聊游戏，他没办法，一到下课时间就去教室外的走廊上站着背书。 所以最终的期末考结果出来后，其他人的分数多多少少有些波动，但宋延霆最不擅长的语文还一路狂飙了十多分，总分以碾压级的数字告诉他，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种在享乐与克制间的权衡时而就会出现，他的大脑早已习惯了用理性分析收益后再做决定，并且总是偏爱更加稳妥的道路。 可现在，面对夏时予赤诚的邀请，宋延霆骤然意识到，他之前遇到的挑战都太小了。 小到只要他能发现选择背后不可控的风险，他就能果断放弃，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知自己盯着夏时予的眼睛时心里在想什么，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惊诧于自己的迟疑，却也只是犹豫了几秒就条件反射地按着夏时予的后腰猛然翻身，将他压在下面。 这种掌控着对方的感觉让他体内的暴躁因子更加肆无忌惮，浑身都血液仿佛都变热了。 “再叫一声。”宋延霆让夏时予枕着自己的小臂，狭长的眼睛幽幽注视着他。 夏时予感觉到宋延霆的膝盖顶到自己腿间，碰到了某个敏感的器官。他仰头轻哼了一声，眼波颤动，嗓音软得像层朦胧的薄纱，有丝丝缕缕的情意交织其中，“……延霆。” 宋延霆的眼神危险又沉沦，形状优美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声道，“好乖。” 他奖励似的亲了一下对方的侧脸，问夏时予，“是不是让你做什么，都会这么乖？” 宋延霆在夏时予清澈的眼底看到自己稍微有些狰狞的神情，顿了片刻，他把人翻了个面，好像这样就可以忘记那些在脑海不断略过的疯狂念头。 “……嗯，”夏时予埋在枕头里小声答应，又忍不住支起上半身，用后脑勺蹭蹭宋延霆，毫不矜持地问，“那你可以叫我宝贝吗？” 没有回答，他于是慢慢回过头，下巴贴着肩膀往后看，发现宋延霆单手解了自己腰带，绕在指间，光滑的蓝色缎带在他手中缠得服服帖帖，随后他听见宋延霆说， “闭眼，宝贝。” 他下意识照做。一条柔软凉滑的带子蒙在眼前，裹了两圈，在脑后缓缓收紧，他的世界一下就暗了，只有缎带周围漏进来的一点点灯光。 “我想看着你。”他对着热度传来的方向说。 “我看着你就够了。”宋延霆扶着他坐起来，目光掠过简易眼罩下那张称得上漂亮的脸，眯了眯眼睛。 或许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夏时予的表情有点茫然，嫣红的嘴唇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露出洁白可爱的牙齿。 那么小的嘴，当时是怎么把他整个吞进去的，顶到喉咙口了吗。宋延霆忍不住想，眼神越发晦暗。 “我渴了，想去倒水喝。”夏时予道，说完便乖巧地坐在床上等着，因为找不准宋延霆的方位还对面前的空气腼腆地笑了笑。 宋延霆很难理解自己现在的状态。他一秒钟也不想让夏时予离开视线范围，但又不得不起身，有点多余地警告道，“待着别动。” 匆匆接了杯水进来，举着让夏时予坐在床上喝。喂得有些急，液体从嘴角溢出了些，夏时予抬手要去抹，动作被拦在半路。 宋延霆抓着他的手腕，嗓音低沉地问，“还喝吗？” 夏时予刚摇了摇头，就听见水杯顿在床头柜的声音，随即有什么碰到了他的下巴。 宋延霆竟然沿着水痕把他吻干净了…… 夏时予惊愕地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才想起自己还是蒙眼的状态。 被放大的感官更让他知道宋延霆的动作有多温柔。吻他的力道都是收着的，但偶尔对方用牙齿轻咬他的时候，夏时予还是感觉到了某种被野兽盯上的危险。 这晚宋延霆似乎格外耐心，夏时予的大腿都要被他发硬的性器磨热了，宋延霆还在慢条斯理地和他接吻，好像完全不急着动他。 “唔，”夏时予在亲吻中挣扎着说，“嗯，怎么还，嗯，啊，还不脱衣服，嗯……” 宋延霆狠狠地在他唇上碾了碾，无理地要求，“帮我脱。” “嗯，好，”夏时予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他的衣襟，手掌探进去，一边摸一边动情地道，“宋……嗯，延霆，你好硬啊。” 他说的是腹肌。手指打着圈从一块摸到另一块，又用掌根贴上去感受，闭着眼也能感受到肉体美好的轮廓。 未被遮住的下半脸再次微笑起来，灵活的小舌头悄悄在唇上舔了一下。 宋延霆看得呼吸一滞，猛地攥住了他乱动的手，沉声道，“转过去，宝贝。” 夏时予以为宋延霆要给他做扩张了，依言趴下去。宋延霆没脱他的浴袍，直接把衣摆往上推，手指勾着内裤边缘的字母向下挑了挑，浑圆白嫩的臀肉就从紧密包裹的布料中弹了出来，推出一阵微小的臀浪。 直到穴口被凉凉的东西碰到，夏时予才知道宋延霆想干什么，惊慌地伸出手臂挡住自己，羞耻地说，“你别用嘴啊……” 他耳根红得要滴血，透过灯光看过去像通透的玉石，宋延霆根本没在意他的抗议，轻松地控制两只手，用夏时予的腰带捆在一起。 “乖，别说话。”宋延霆头脑是热的，根本无法阻止自己的动作，从香软的臀尖一路吻到了害羞的缝隙，眼见着粉嫩的私处小嘴似的缩了缩，他喉头发紧，竟然越来越兴奋，扒开两瓣软肉凑过去。 “……你别这样，”夏时予喊得大声，却软绵绵的没有力度，听声音完全是享受的，只是因为羞怯而口头推拒，“唔，嗯，停下……” 宋延霆总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俯身压在夏时予耳边问，“不喜欢吗。” 他知道夏时予是喜欢的，指尖在湿润的穴口摸了摸，那里还在颤巍巍地抖动。 “喜欢，但是、但是我……”夏时予难耐地仰起头，在宋延霆圈住他的手臂上呼出热气，蒙布下的眼睛已经漫起水雾，轻喘着说，“我会多想……” 玩得再开的人都不会轻易帮人舔屁股，这个行为需要克服极大的心理障碍，没点感情基础一般做不出来。 宋延霆对他……夏时予难以置信地僵住了，想扯下蒙眼的布条去看宋延霆的眼睛。 是吗，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吗？ 随后他听见宋延霆蛊惑的声音响在耳边，彻底放下了顾虑。 “没关系。” 夏时予身上一轻，宋延霆撑在他身侧起来，低头碰着他的鼻尖道，“我想让你舒服。” 浓稠的情欲滴落下来，在心尖上化开，慢慢流向四肢百骸，把每个细胞都带进狂热的情潮中。 夏时予闭着眼，把脑袋扭到侧面才讷讷道，“其实你可以凶一点……” 接下来他就理解了什么叫醉生梦死。 他几乎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了，在不断被顶弄的动作中恢复意识，又在一股股灭顶的快感中放空自己，耳边只有宋延霆的声音，那是他唯一可以触摸到的人。 这个周末过得实在荒唐。除了洗漱、吃饭、睡觉，其他时间两人都在做爱。 夏时予不知道宋延霆的耐力这么好。他们从卧室前的穿衣镜做到客厅沙发，又从厨房移到阳台，把能想到的姿势都试了一遍，到最后夏时予已经射不出东西了，那完全只有一滩水，被宋延霆一手就抹了个干净。 他抬起双臂索抱的动作已然十分自然，看着自己身上一片狼藉的印记，在宋延霆探身过来时勾上他的脖子，哼哼唧唧道，“宋延霆，你弄的，给我洗掉。” 宋延霆自己也还光着，两个人肌肤摩擦很容易起火，他尽量加快速度来到浴室，为难道，“可能，过几天才能消。明天上学记得围围巾。” 提到学校，夏时予的眼神逐渐清明，但想了想还是没和宋延霆说向真的事。他撇开一切，只把目光聚集在宋延霆身上，耍无赖道，“那我也要把你弄脏。” 宋延霆默默瞥他一眼，打开淋浴往两人身上冲水。就当夏时予觉得他是想搪塞过去的时候，宋延霆已经清洗完毕，擦干净脖子上的水，稍微侧头，毫无防备地朝他露出脖子，“你来吧。” “你……？”夏时予呆愣了两秒，作势伸出尖牙要咬他，但宋延霆只是淡淡地抿了抿唇，没有躲开。 最终他也只是在对方光洁的皮肤上亲了亲就作罢，没敢说出后半句。 你让我好心动啊，宋延霆。 他奇异地不再感到焦虑和害怕。生活还是要向前看，不是吗。 有种错觉，他们越来越像同居的情侣了。 夏时予下课在校门口等，看到宋延霆的车都是跑过去的，从窗口就看见宋延霆拿了个小盒子向他招手。 “给我的？”他在宋延霆面前已经完全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了，弯着眼睛接过丝绒系带的精致礼品包装盒，“蛋糕啊。” “律所同事送的。”宋延霆也不自觉地笑了笑，“本来我不吃，想着你会喜欢就收下了。” 鉴于他们过去两天的疯狂行径，宋延霆来之前特意把副驾的坐垫又加厚了一层，在夏时予跨进来的时候帮他捋整齐了。 “是吗，”夏时予挖了一勺凉凉的抹茶慕斯蛋糕，喂进嘴里后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宋延霆，“那个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 宋延霆习惯性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才握着夏时予的手捏了捏，“别乱想，这是因为人家孩子升学，家里人高兴亲自做的蛋糕，顺带让我们沾沾喜气。” “哦，”夏时予无辜地看向前方，唇角翘得压不下来 ，“我就是随便问问。”真的没想着要吃醋。 家里的食材快没了，他们先一起去了趟超市才回家，下车后宋延霆自觉拎起购物袋，走了段路却发现夏时予靠着车门没过来，正眨着黑漆漆的眼睛瞅他。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夏时予似乎不太高兴地问。 宋延霆先是检查了房门钥匙，然后是手机，重要的物品都在，那可能是夏时予托他带了什么东西给忙忘了。 他又缓步走回去，瞥见小孩一脸失落地站在原地，忽然开了窍。 宋延霆无奈地朝夏时予投去视线，把两个购物袋分到一只手里，然后伸出空下来的手掌道，“把最重要的忘了。过来。” 夏时予这才磨磨唧唧地走了两步，把手掌放进宋延霆的掌心，说，“下次不提醒你。” 宋延霆看着他雀跃的小表情，心脏都塌了一角，拇指在他手背上按了按，勾唇笑道，“下次不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