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今天不妨第一课就教你个最基本的规矩
清晨的阳光如同薄纱吹拂在相拥的少年身上,像是神明在此刻也不忍打扰,撒下点点浮光跃金,缓听有圣灵低语。 怀中的少年将脸埋进尹牧的胸前,掩耳盗铃般地抓过人睡衣的前襟挡住眉眼,就好像看不见了就没那么害羞了一般,哪怕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的脸蛋和耳尖早已出卖了他。 尹牧上下撸动着手中那粉嫩的未经人事的阴茎,动作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地,渐渐惹得江淮故再也秉持不住那点矜贵,像条滑溜的鱼似的在他怀里扭着腰肢,嘴里无意识地哼哼唧唧,像只小奶猫在喵喵叫着撒娇。 从小就生活在严厉家教之下的江淮故从未有过此刻超脱出他人生轨迹的刺激体验,在此之前,他甚至连青春期毛头小子们最爱看的毛片都没有看过。在他那青涩的眼睛里,爱情,这个初来乍到的玩意,更像是精神上的一种共鸣,所以他才会在那旖旎的春梦里梦见了牵手和亲吻,梦见了沙滩漫步和金色的夕阳。 但即使这场梦让他射出了那团白浊,却也仅此而已,因为再深入下去的那些东西,还没能进入到他的认知领域。而此刻,尹牧却在用一举一动来亲身示范地为他上了这么一节“生理课”,告诉他,这些蓬勃的,渴望着喷涌而出的,是欲望,是本能。 指节处的薄茧缓慢又情色地擦过正硬挺挺地翘着的阴茎,感受着怀里人猛然加剧地震颤,尹牧的嘴角笑意更盛,他冷不丁地用指腹捏住娇嫩的龟头用力揉搓着,在江淮故细细的声音猛然拔调之前突然垂下头毫不犹豫地含住了那被蹂躏得颤巍巍的龟头,用力地一吮——江淮故尖叫地仰起脖颈,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那般,浑身抖着控制不住地射了出来。 一股脑射出来的精液差点呛进尹牧的喉管,他松了嘴就着垂头的姿势,就那样抬起眼看向还在缓神之中的江淮故,有浓稠的白精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来,他也不擦,活像一只妖媚惑众的狐狸精转世。 高潮时眼前和脑海中同时炸开的白光渐渐散去,江淮故才顺过一口气来,就看到尹牧一手搂着自己的腰,脑袋还趴在自己的下腹那,抬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嘴角的白——江淮故盯着那往下流动的白色液体盯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又不可置信地扑过去,一边想用手擦掉一边焦急地叫道,“啊你……快吐出来……快点……对不起我……哎呀好脏的……” 成功达成目的的尹大狐狸这才贼兮兮地笑了笑,起身抽了两张抽纸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包好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过身看向还愣在那里看着他的江淮故,伸手把人柔顺的头发揉成一头炸毛,接着耸了耸肩安慰道,“这是我自愿的,你别说对不起啊,再说了,这从身体里刚出来的东西,有什么脏的,以前还有人高价收童子尿呢……” “哎呀你别说了……”越听越躁得慌的江淮故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是还在梦里没醒来,他红着脸实在听不下去尹牧看样子准备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扑到人身上去伸手把嘴巴拼命捂住。 尹牧被捂嘴捂得眉飞色舞,反手抓过毯子就把身前的江淮故给裹得动弹不得,气得江淮故在里面左登右踹地骂骂咧咧。见人老实了,尹牧才松了毯子,扒拉出江淮故那张憋得红润的小脸,突然换了副严肃的面孔说道,“不过你可要记得,不能让别人对你做这样的事情,谁都不行听见没,你也大了,要知道好好保护自己。” “知道啦,”江淮故懒懒地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尹牧的手臂,倏忽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坐起身,凑到尹牧面前调皮地笑道,“那是不是阿牧你也不行?” “我嘛……”尹牧撑着下巴盯着江淮故,慢悠悠地拖着语调好似在思考,然后趁江淮故一个不注意就把人扑倒在床上,像是一只大老虎扑倒了一只小绵羊,而大老虎正优雅地舔着爪子说着,“你说我行还是不行……嗯?” 事实上,江淮故也确实没有再让别人对他做同样的事情。 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奴隶爽不爽,有没有快感,也没有人会去把一个奴隶的性器含进嘴里,接住一腔滚烫的精液。 相反,他含过很多东西,各种尺寸的玩具,电动阴茎,甚至是刚被调教的那两年,数不清多少根属于低阶调教师们的胯下阳具。 后来,他被阿青相中,接到手下来作为预备拍卖品进行调教。也说不上是幸还是不幸,阿青从不碰手里的奴隶,所以后来的他日子过得相对好了一些,起码不用再在大半夜睡梦里被某个素不相识的喝醉了的调教师拽出来给进行口交。但阿青规矩森严,又手段冷酷,他甚至没有其他奴隶以身饲主来求欢的可能性,所以后来的他日子也确实更凄惨了一些。 不过那些都已过去,而现在——就像一场噩梦醒来之际,却发现身处另一场噩梦之中。灰色的梦境一层叠着一层,叠成了黑,像是莫比乌斯环,无穷无际,永无尽头。 江淮故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被窗前挂着的风铃反射的阳光闪了一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逐渐变得清晰的视野里出现了尹牧闭着眼安然睡着的侧脸。 他花了两秒钟的时间将意识从过于美好的梦中捡回来,又花了两秒钟的时间发现,现实竟然与梦境不可思议地相重合。 江淮故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他不敢动弹,侧卧在那,只是睁着眼看向咫尺之外的尹牧,看着柔和的光线悄悄爬上他的发梢,看着脖颈处的皮肤逆着光展现着那些细小的绒毛。他看着向来凌厉的眉毛此刻正温和地舒展着,睫毛长而密地铺撒,挺拔的鼻梁下微微张开的唇瓣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 熟睡着的尹牧似乎卸下了所有的攻击与防备,变得平静而熟悉。 就像曾经许多个清晨醒来所看见的那个阿牧一样。 有几缕清风绕过昨夜没关紧的窗户吹了进来,撞在风铃的身上叮叮零零地响。 他突然回忆起,以前自己的房间窗户前,是不是也挂着一盏小小的风铃。 江淮故眨了眨眼,有些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像是慢动作一般地靠近着尹牧的脸颊,他很想摸一摸他的脸,就像是一种确认,一种对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到了身边的确认。 可是尹牧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尹牧睁开了眼,压在身前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眼里深如古井,波澜不惊。 江淮故被人突然的清醒和动作吓得一激灵,他轻轻地叫了句阿牧,见人不应,又小心地几番打量后发现尹牧并没有任何想要放开自己的意思时,只能默默地垂下眼,沉默着,一言不发。 可尹牧似乎并不满足这样的情形,当江淮故看到尹牧拽着他的手腕伸进薄被深处,而最终覆盖上了一处正火热地隆起的地方时,他震惊地下意识抬起眼看向尹牧,眼下的惊疑和不可置信一览无余。 像是为了回应这份不可置信一般,尹牧看向他,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地说道,“怎么,你的调教师没教过你主人起床时奴隶的请安方式吗?” 江淮故闻言像是条件反射般地抖了抖,他静静地垂下眼,目光黯淡下去,却依旧一言不发的,甚至用了点力想要挣脱开尹牧抓着的手。 怎么会没有教过呢,在转到阿青手下之前,作为被集体饲养的奴隶之一,他们的每天早晨就是以用嘴服侍各位乘兴而来的调教师作为开始。奴隶需要为晨勃的主人口出来,而且作为主人珍贵的赏赐,奴隶必须把精液完完整整地吞下去,然后说谢谢主人,这才算请安结束。 只是阿青没有让奴隶为他口交的癖好,但这不意味着阿青会放过他,每天早晨起来后清洁完了自己,就要去调教室里挑一个能让阿青满意的假阳具,然后跪在调教室里为这个假阳具口交。 没有人会看着他,也没有人监督他每天有没有完成,但江淮故不会傻到钻这个空子,因为没人知道阿青在调教室的哪个角落装了摄像头,正无时无刻地监视着里面发生的一举一动。如果被发现偷工减料或者偷懒,大概没有一个奴隶会想要承担那样的后果。 但尹牧不是阿青,又或者说,尹牧不应该是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人。 江淮故撑着手肘坐了起来,垂眼看着真丝床单上睡出的褶皱,缓缓开口,“阿牧,我不知道当年……那之后你经历了什么,然后变成现在这样,”他顿了顿,像是在翻阅许久之前的回忆,“出事之后,我找了你很久,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后来……后来出了一场车祸,爸爸妈妈都死了,等我再醒过来,就已经在那个俱乐部里了。” “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什么,我只是觉得阿牧你变得好陌生,当然这几年过去有变化也很正常……”江淮故断断续续地低声说着,也不曾抬眼看过尹牧,他只是默然地继续着,“如果你觉得我很麻烦,或者很讨厌之类的,我可以离开,我不会粘着你的,真的——还有拍卖的钱,我知道这肯定花了你很多钱,我会去找工作赚钱还给你……” “你想从我这离开?”尹牧冷笑一声,松了钳制,却反手捏起江淮故的下巴迫使人抬起头来,正视他阴沉的目光。 江淮故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却呈现出他陌生的神情,一时间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漫上了眼眶,连视线都被分割成波光粼粼的一块又一块。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带着些许压抑住的哭音说,“阿牧,我只是……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呵,”尹牧扯了扯嘴角,垂了眼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那你说,我们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们该是—— 江淮故微微张着嘴,视线却落在了那窗前微微荡漾着风铃上。 叮铃铃,叮铃铃。 阳光拂过草地,画笔丈量着身形,简易的木质飞机乘着风儿飞上了天,俯瞰着底下笑作一团的两个少年。 那些心跳加速的触碰,那些同床共枕的夜晚,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那些憧憬,那些脸红,那些暧昧。 我们该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恋人。 如果当初的时光能有流淌的分支,他是不是也可以期望着在梦里的某一刻看见另一种可能的他们。 但江淮故只是有些惶然地露出了一丝极其难过下表现出的笑意,然后回答了最后一种关系。 “——哪怕我们就做陌生人。” “够了!”尹牧突然一声暴喝,拽着江淮故的手臂就将人甩下了床,他赤脚踩在床边的地毯上,看着委身在地的江淮故,眼里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 这时的江淮故却突然直起身跪了起来,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解开睡裤 腰带上的绳结,却被尹牧一把按住了手。尹牧没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他,似乎要他为他的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淮故抬起眼毫无闪躲地对上尹牧垂下的视线,坦然地开口,“当初你为我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如果说作为回报,我愿意为你做一次。” 过了两秒,他又说,“仅仅作为江淮故想为尹牧做的事,和任何奴隶与主人的身份都无关。” “啪”地一声脆响,尹牧没有丝毫犹豫地扬起手就扇了江淮故一个响亮的耳光,直直将人打得偏过脸去,面上通红一片。 “江淮故,是不是我太给你脸了,让你以为你能这么跟我说话?”尹牧抬起脚就踩在人的肩膀上,压得人一个趄趔,“原来这奴隶是你想当就当,向不当就不当,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的调教师是怎么教你的了。” “今天不妨第一课就教你个最基本的规矩,”尹牧动作粗暴地拽着江淮故的头发将人拽到自己面前,眼里像是封了一层冰霜般冷冷说道,“主人问你话,作为奴隶要迅速回答,而主人没问你的时候,就给我好好当哑巴。” 说着他像是看不见江淮故那满眼噙着的泪水,跟逗弄身边的小猫小狗一般拍了拍人的脸,然后风轻云淡地说,“昨天没完成的认主仪式,来吧,今天补上。” 江淮故被拽得头皮生疼,但他只是透过泪光执拗地看着尹牧,没有半点退让地坚持着缓缓说道,“阿牧,我不要认主。” 尹牧听了冷哼了一声,突然松开手,任由人摔倒在地,他垂下眼像是怜悯又像是惋惜这个奴隶是这样不听话那般朝人笑了笑,就像是一头巨兽已经厌倦了和猎物的玩耍时间,准备亮出锋利的刃爪出来。 “不要?行吧。” 尹牧扔下江淮故转头就推开房门朝外走去,他冷声喊道,“朝阳。” “哎哎在呢,”正在一楼餐厅里和夕暮吃着早餐的朝阳听见声音一脸狗腿地应声跑了上来,“老大什么吩咐?” “房间里那奴隶扔进禁闭室里,”尹牧没什么感情地说着,一边挽起自己的睡衣袖子,“什么时候愿意认主什么时候放出来。” “啊?……哦哦好的没问题。”朝阳被尹牧瞥了一眼才赶快改口,额头冒汗地连声答应下来。他看着尹牧下楼去的背影,满脑子一头雾水,昨晚不还见这两人关系匪浅的吗,怎么今早上就要给关禁闭室啦? 朝阳深觉自己处于一个两头不讨好的位置,一边是貌似和老大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的拒不认主小奴隶,一边是掌握着自己的经济和事业命脉的老大,他根本没得选嘛。 况且他觉得奇怪的是,按照老大的脾气,要是这个奴隶真的不听话不合他意,老大这么怕麻烦一个人肯定直接把人扔回俱乐部了,哪里还用着关禁闭啊——由此可见,朝阳更觉得到时候老大不会一个后悔一个大悟大彻就把账算到他头上来了吧。 这是什么天降横祸啊!!朝阳在心里哀嚎。 吃过早饭,尹牧像是再也忍不了夕暮时不时就看向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直截了当地对夕暮说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最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要说——那些不知道该说不说的,就不要说。” 一口气堵掉了所有想说的话,夕暮无可奈何地咧嘴苦笑了一下,然后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那咱们早上先去趟公司吗少爷,上周约的银行的人今天会过来核查。” 尹牧颔首,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门。坐上车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有备无患地,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阿青的电话,打算让人到时候配合他演演戏。 电话那头嘟嘟嘟地响了好半天,就在尹牧以为这通电话没人接的时候,一阵细小的杂音过去,电话接通了,那头“喂”了一声,却让尹牧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僵在半路。 原本懒懒地靠在座椅上的他登时坐直了腰背,他有些迷惑,又有些意想不到地张了张嘴,犹疑不定地缓声问道,“请问这是阿青的号码吗?” 那头的声音像是有些忍着笑似的说道,“没错,是阿青的号码,只不过阿青还在睡觉。” “靠。”尹牧方才还以为自己一大早被江淮故气出了幻觉,怎么说打阿青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得那么像楚翊在说话,结果那头忍俊不禁地多说了两句之后简直就像板上钉钉,显得尹牧像一个被人逗了的傻逼。 “你丫干嘛呢,怎么阿青手机在你那?”尹牧气得发笑,跟着楚翊就骂了两句。 “没干嘛,昨晚找他出来一起喝了点酒。”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着些许的失真,反倒让楚翊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妖孽。 “哟……”尹牧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嘴角染上了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你说我们的楚老板是有多闲啊,去俱乐部找人家个调教师一起喝酒啊。” “呵呵,”那头楚翊低声笑了两声,像是怕吵醒了人睡觉似的压低了声音说,“吃醋啊,那下次叫你出来喝酒。” “诶可别啊,”尹牧装模作样一脸讨打地煽风点火着,“大晚上和你喝酒太危险,容易被拐到床上去。” 楚翊嗤笑了一声,没搭理他,反问一句,“说吧,大清早找他什么事,需要叫醒他吗?” “没事,一点小问题,”尹牧想到家里那位就直皱眉,打着哈哈混过去,“等他醒了让他有空会我个电话就行。” “好,那没事就挂了。” 施施然挂了电话,楚翊收了脸上的笑,撇过眼看向还昏睡在身侧的那个人。 他的双手被皮带反绑在身后,那熟睡着的沉静面庞上泛着些许不自然的潮红,像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一般。略显瘦削的躯体上却展示着良好的肌肉线条,以及一些想忽略都很难的伤疤——枪伤,刀伤,就好像这个人先前在刀山火海里滚了一圈出来那般。 视线顺着一节一节的脊骨向下深入,那些暧昧的痕迹渐渐没进被蚕丝被遮盖住的黑暗当中,让人看不见,却又想一探究竟。 楚翊的敞着衣襟支着手臂靠在那,手指略过那人半长的发梢,发梢柔软又调皮,像是和他玩似的在他指尖缠绕又逃走。 “藏在我的地盘里做事,怎么也要给点报酬是不是。”楚翊弯起嘴角,低沉的声音犹如大提琴的乐声那般缓缓流淌进昏睡那人的梦境之中。 “阿青。”他垂下头在人耳边低低地呢喃着,犹如情人间那般亲密。 “还是我该叫你,黎青。” 那人听着那两个字像是恶魔的低语般溜进他的耳朵,他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眼皮,却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