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绝境
趁林暖拖延那尖刺丧尸时，寒溯零和段屿沉成功来到了另一辆车边。 驾驶位上还插着钥匙，寒溯零将段屿沉推入车中，拧动钥匙的发动车辆，汽车向前扑通两下，竟然停止了运动。 “混蛋！”寒溯零一拳敲在方向盘上，打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才发现这辆车的四个轮子，都被嵌入了一根约有十几厘米的黑刺，在阳光下隐隐闪着金属感的光芒。 寒溯零上前去拔出这些黑刺，触碰后传来的寒冷瞬间刺透皮肤，手掌上的经脉一根根接连断裂。 寒溯零倒吸一口冷气，低头注视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上，皮肉正在快速复原，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传递，坐在车上的段屿沉嗅味赶来，咬住他的手掌开始吸吮上面的血液。 “主人。”揽住他低下的脖子，寒溯零半推半攘着将他推进车里，“无论发生上面事，千万不能出来。” 寒溯零不指望他能听懂，只是下意识出言警告道，出车门的时候将车门给带上。 里面的段屿沉似乎察觉到不对，忙靠过来用黑色指甲拍打着窗户，那双琥珀色的竖直瞳孔径直盯着他，寒溯零甚至在里面看出了焦急之意。 摇了摇头，再看才发现那是对免疫者血液地渴望。看着另一边大敞开的车门，寒溯零苦涩笑道：“希望你能活下去，主人。” 话音落下，在远处的转角口传来一声轰炸。一只身覆盖刺梨的丧尸缓缓走过来，在他的右手衍生处的刺上，还提着一个附着不少土块的睁眼人头。 寒溯零最后看了眼车内的段屿沉，动身进入了旁边工厂的入口处。 这个入口直通过工厂的另一边，那里堆砌了不少制造机器，头顶上面有不少管道链接的空缺处，里面躲藏的丧尸数量不比另一边少。 手上断裂的经脉已经完全复合，寒溯零在机器上抹去血液，上眼角看着入口处出现的尖刺丧尸，蹲下身在机器间开始移动。 尖刺丧尸很快就嗅到了血液，来到寒溯零刚才所待的地方，面试机器上的血手印，舔过上面的血迹后，继续往深处走去。 躲在旁边的寒溯零敛声屏气，屈身轻步走到另一端，没想到刚好撞见数十个丧尸在这个咯吱窝内啃咬着残肢。 在工厂的另一边，还有另一个堆砌食物的地方，难怪这些丧尸能在这汇聚这么久不离开。 寒溯零压下心底的浮躁，紧盯着这些朝他看过来的丧尸，缓缓移动至下一个通道前，刚要继续寻找下一个躲藏点，那些还是在啃食残肢的丧尸忽然大吼一声，竟全部朝他扑过来。 “该死。”暗骂一声，寒溯零立刻起身朝前方跑去，这边的动静牵动了对头还在寻找他的尖刺丧尸，它身上的刺突出表体，皆朝寒溯零袭来。 寒溯零立刻伏地翻滚躲过一击，那些刺射进他身后的追击的丧尸，刺上附着的寒冷通过丧尸坏死的经脉蔓延至全身，在几秒内炸裂开来。 腐臭的丧尸碎片炸落在身上，寒溯零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起身继续往前跑去。 然而那尖刺丧尸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可怕。见一击不中，尖刺丧尸咧开牙，从里面又延伸出一根血红的尖刺，它将红刺拔出，手朝面前的机器一挥动，高有一米半的机器瞬间被割裂成两截轰然瘫倒在地上。 嗡嗡的声响从它的嘴中传出，踏过这些残缺的器械，尖刺丧尸一步步朝寒溯零过来。 寒溯零看到了面前出现的亮光，想着和之前那样先到外面再寻找入口躲藏，但等他来到那个拐口，才发现前面竟然是一扇透着光的窗户，正午的阳光顺着玻璃照射在地上，赫然形成了一个门的形状。 一切都结束了。寒溯零一闪而过这个思想，转身看着这些疯狂涌过来，与在二楼那只别无两样的丧尸们，以及堵住另一条道尖刺丧尸，咬着牙掏出枪，对准其中的一只丧尸进行射杀。 凝固的脑浆炸裂盖了后面涌上来的丧尸一脸，但这些丧尸根本没有丝毫是非观念，依然径直朝他伸出爪子。 退无可退，丧尸的爪子没入手臂划出一道贯穿半条手臂的伤口，属于免疫者的血液气息炸裂开了，眼前的丧尸，以及那边的尖刺丧尸，白色瞳孔中浮现出猩红，其攻击行为愈发暴躁。 寒溯零的身体皮肉炸开，无数的血肉在面前翻飞，他能感受到身体在被这些丧尸迅速分割，即使身为治愈者，伤口愈合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啃咬的速度。 免疫者一旦流血，就会遭到丧尸围攻，且因为免疫病毒的缘故，他只能活生生看着自己被咬死。 网上的话依稀在脑海中浮现。寒溯零笑了笑，被血染红的眼注视着出现在头顶的尖刺丧尸，见他举起那根血刺，朝他的脑子袭来。 寒溯零闭上眼。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产生，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道阴影从眼皮上闪过，抓住那根血刺，将尖刺丧尸直接扑倒在地。 寒溯零呼吸一泄，睁眼就见段屿沉正趴在尖刺丧尸身上，根根刺密密麻麻遍布其背部，而尖刺丧尸的面门上，正在缓缓钻出数到尖端，瞄准段屿沉的头部准备发射。 这些刺拥有炸裂的效果，足够让丧尸失去脑子，也表明真正死亡。 “主人！”寒溯零不知自己哪里爆发出的力气，手中的枪砰砰命中爬上他身体的两只丧尸，被啃断半截脚踝的脚硬是挺起，抱住段屿沉，将他抽离倒刺，滚落到旁边机器上。 头部撞击让寒溯零的本就模糊的眼睛愈发昏暗，他能感受怀中的段屿沉开始挣脱他的束缚时，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主人，求你，快点逃。” 怀中的丧尸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湿润的唇舔去他眼角的血泪，急促的呜呜声在他耳边渐行渐远。 寒溯零企图去抓住他的胳膊，却抓了个空。 丧尸的吼叫声在拐口喧嚣不已。寒溯零身上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眼角的伤口恢复，他睁开了眼，看到遍地残损的丧尸，以及还在和尖刺丧尸搏斗段屿沉。 段屿沉的情况十分糟糕，所有能用眼睛看到的皮肤，几乎都被尖刺扎穿，从他这个位置，甚至能通过那个孔，看到里面损坏的内脏。 寒溯零不敢出声。他爬过去捡起一米外的枪支，上膛，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子弹飞至尖刺丧尸的眼前，却被其皮肤出冒出的血色尖刺弹开。 尖刺丧尸通白的眼掠过段屿沉的头顶看到这边，寒溯零朝它大喊道：“有本事就过来。”说完，寒溯零拿起枪抵住自己的手臂开出一枪，免疫者新鲜的血液再次喷涌而出。 除了段屿沉，其余丧尸根本无法抵御免疫者的血液，尖刺丧尸也一样。它推开无法再动弹的段屿沉，朝寒溯零一步步走来。 死亡的阴影投在脸上，寒溯零却没有任何恐惧，他甚至勾起唇角继续挑衅道：“怎么，面对一个人类如此犹豫，你是再害怕吗…唔。” 通红的刺没入腹部，寒溯零颤着身，咽下口中的血液，抬起手点了点自己脑袋：“想要食用我，就刺穿这里，我不会再有所反抗。” 能导致人类死亡的方式有很多，但与丧尸一样，一旦捅破了脑子，即使是治愈者也无法再复生。 眼角瞥见从地上爬起来的段屿沉，寒溯零抬起手中枪口对准尖刺丧尸：“快！赶紧杀了我！否则我就会干掉你！”只要寒溯零一死，段屿沉就不会再有顾忌，只要他死，主人就能活下去。 尖刺丧尸受不了他的挑衅，从身上径直抽出一根黑刺，朝寒溯零的脖颈砍去。 厉风飞舞间，寒溯零却没有闭上眼睛。他紧紧看着那边的段屿沉，看着他在地上扭动爬起，看见他那琥珀色的瞳孔中流露的恐惧。 原来那时车里的情绪不是错觉。寒溯零掩眸苦涩一笑，可惜他没有命再看到更多。 思绪流转间，寒溯零再集中注意去看段屿沉时，那处却已经没有丧尸的影子。 头顶的黑刺落下，有一道身影如鬼影般出现在他面前。 瘦削的身体在顷刻间分裂为两段，无数的内脏全部泼洒出来。 寒溯零布满血丝的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彻底失去了跳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