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逃亡
在距离人类基地二十公里的一个工厂里，两个人类与一只丧尸被困在小隔间内已二十四小时，在离他们半米外的门外，有一只丧尸正在对他们虎视眈眈。 “202201，我们或许今天就会交代在这。”队长笑了笑，催动异能将露出的光线堵住。 “那边的墙壁，你可以破开吗，”寒溯零指向身后的墙壁，一墙之隔，外面就是空地。 队长摇摇头：“抱歉，以我的异能强度，恐怕只能凿出一些裂痕。” “是吗。”舔过嘴角的血液，寒溯零拉上段屿沉，坐在在旁边没有头颅的尸体上。 小隔间内的气氛变得压抑，位于二楼的血红色灯光照下来，两人的脸庞显得格外昏暗。被土墙封锁的门外口，似乎听不到动静，但队长不敢将那面土墙移开，免疫者头颅的炸裂还历历在目。 “202201，我该称呼你什么。”队长抿着干涩的唇，眼底浮现一层深青的阴影。 “寒溯零。”寒溯零有一搭没一搭地掀起眼皮，他将段屿沉的手拉过来在，放在双手间按着，这是他在末日养成的习惯。 “你可以叫我林暖。”林暖暧昧的目光落在段屿沉身上，“他是你的爱人吗，看起来像个小孩。” 寒溯零往段屿沉靠过去：“你想表明什么。” “别这么提防我，我只是想起我的妹妹，也是这种个性。”林暖后靠在墙上，望着上面熄了火的破损房顶，“你在上面待了几天，两天？” “三天。”寒溯零说，将头靠在段屿沉肩膀上，亲吻他的脸颊，“你现在有机会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不，我可不想三天不吃不喝。”林暖摇头，“我们应该想办法出去，如果我们有三个人，至少能一个人离开，比如你之前用过的，引诱。” 寒溯零冷漠地看向林暖：“我不会死，他也不会。” 所以能死的只有你，这是潜台词。 林暖咽了口唾沫，口中愈发干燥：“我不过是开玩笑，没想到你会与这么大反应。” “我也是开玩笑。”寒溯零掩下眸，“我们全部会活着离开。” “想要活着，我们必须立即行动。”林暖总算从别的话题绕到重点，他的神情变得严肃，“我们有两种选择，从正面。”指了指被土墙挡住的门口，“或许从上面。” “那里的路也被封死了，上去只能先到一楼，再冲过中间的空区才能到工厂门口。”寒溯零冷笑，语气开始浮躁，“我们出不去的，只有他能出去。” “他，谁，你的爱人，你要明白免疫者也会受到那只丧尸攻击。”看向其身下的尸体，“那家伙就是也免疫者。” “不，他可以出去。”寒溯零的指甲嵌入段屿沉的手背上，“但我不想让他一个人，他不能丢下我。” “嘿，你的指甲。”林暖看到他暴戾的行为，想上前制止，他怀中的“小孩”却转过头，用那双诡异的竖眸看着他，还有尖锐的牙齿。 “该死，他是只丧尸！”林暖大退步，举起手就要发动异能，一把枪先对准了他的脑袋。 “你这是干嘛，维护一只丧尸！”林暖歇斯底里地说，发动异能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他是我的爱人。”寒溯零的枪也没有放下，“在你发动异能前，我会杀了你。” 想起子弹的速度，林暖粗喘几口气，收回手，重新坐回角落里，暗中观察这只丧尸。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头短发温顺靠在两侧，如果不是嘴边的血迹以及那排尖锐的牙，没人会意识到他是丧尸。 林暖尝试偏过身体，那双竖瞳也会随即转动，但这只丧尸没有扑过来的意思：“他看起来与普通的丧尸不一样，至少他不攻击人类。” “是。”按住怀中稍挣扎的段屿沉，寒溯零抹去他嘴角的血迹，“他会听我的话。” “听你话。”林暖睁大了眼，“那他可不可以！” “不能。”寒溯零再次盯住林暖，眼睛微阖，“如果是你的话，就可以。” 寒溯零就是疯子，他早该意识到。林暖擦过下巴上的胡渣，手放下时意外碰到了一只断肢，他拿起在断肢，上面有一排整齐的被啃咬的钝痕。 他抬头再次注视寒溯零，那时而裸露的牙齿间，好似能看到残存的肉渣。 暗暗倒吸一口冷气，林暖看其的眼神变得幽深：“我准备去冒险了，你要一起吗。” 将段屿沉的刘海撩于耳根，寒溯零轻抚着他的脸道，半晌答应道：“走吧。” 带着一个疯狂的免疫者，还有一只丧尸能逃出这个工厂的概率有多大，林暖不知道，但他知道待在那种鬼地方，他迟早会和寒溯零一样啃食人肉，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控制土地上升至二楼的门口，林暖触碰上那扇紧闭的门：“我要打开了。” “嗯。”寒溯零点头。 林暖没再三询问，他手中凝聚着异能，打开门，外面没有丧尸。 他试着往外走了一步，楼上楼下都没有丧尸。回头冲寒溯零摇摇头，低声道：“或许它出去寻找食物了。”丧尸的食物都在他们所在的隔间，而恰巧被隔离了。 寒溯零没有回话，跟上他走到门外，看向正下方的门处，确实没有丧尸的踪迹。 “我先下去。”林暖扶住围栏开始向下走，踩在铁梯上的咯吱声在工厂尤为清晰，他放缓了脚步。寒溯零和段屿沉紧随其后，很意外的，三者顺利的来到楼下。 “或许我们真能从这里安全出去。”林暖落在对面紧闭门上的视线尤为混浊。昨天五人进来的小队，现在仅剩下他一个人，真是世事无常。 “走吧。”寒溯零在后面催促，林暖拍了下胸脯为自己提气，开始绕着外圈移动。 也许是有寒溯零这个免疫者在，又或许身上染有丧尸的气味，隐藏在头顶各层间的丧尸们并没有发动攻击，他们不可思议地，安全来到那扇门前。 “车就停在门口的右侧空地，等会儿开门我们要快速冲过去。”林暖低声提醒寒溯零，得到他的回应后，按下了门把手。 明亮的光线射入瞳孔中，林暖没有时间耽搁，撒开步子就朝那边的汽车冲过去。他拉开驾驶位上的车门，一屁股坐下去，按捺住兴奋，回头去看寒溯零，他依然在几米外，半俯着身子谨慎看着这边。 背后传来莫名的凉意，林暖僵着头，扫过头顶的后视镜，随即推开旁边的车门，连滚带爬离开了汽车。 在他身体在外的一瞬间，几根熟悉的黑刺穿透了前挡风玻璃，玻璃碎裂间，后面的车窗被切开，一只浑身长满刺的丧尸从后座走了出来。 林暖跑至寒溯零旁边，见他神色自若，终于忍不住吼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这只带刺的丧尸。” “我们的车停在工厂另一边，我们必须马上过去。”寒溯零拽住段屿沉的手开始奔跑，林暖跟在后面，那只丧尸在后面追击。 眼见三者要消失在眼角，丧尸张开双臂，一根又一根黑色的尖刺从他身上凝现射出，刺与刺间密集，将光线都遮掩住。林暖回头一瞥见这漫天的黑刺，立刻发动异能腾起弧状墙壁，才堪堪防御住这些攻击。 “这样下我们谁也别想逃出去。”林暖咽了口血唾沫，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鼓了胸膛对旁边规避攻击而躲过来的寒溯零道，“等会儿我去拖住它，你趁机逃跑。” 寒溯零一愣，破天荒地问道：“你呢？” “我，一个大叔，死了就死了，倒是你。”黑刺不断没入土中，林暖加快了手上异能的输出，“焚尸炉的看管人，可不能就死在这。” “你是！”寒溯零看到一根黑刺穿透了土墙，没入他的肩膀，“一定要把幸存的女性成功送出基地，拜托你了。” 林暖说完，身体没入土墙，在另一头显现，全身加固土盔甲，朝那只丧尸冲过去。 寒溯零咬着牙，拉住段屿沉的手往另一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