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遇敌

    另一边，寒溯零带着段屿沉率先抵达楼上下一个虚掩的房间前。

    他将段屿沉拉至身后，伸手推开眼前的门，一股浓烈至呛鼻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眯着眼咳嗽几声，抬头闯入眼中的景色，寒溯零相信，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个仅有三四十平方的小房间里，人类的头颅，骨骸，残肢碎片堆积成山，头顶微弱的灯泡上挂着一张人皮，通过反射出来的光，让原本就惨无人道的房间更是染上一层昏暗的血色。

    在距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两只丧尸正蹲在尸体堆旁，一手抓住一根断裂的手臂，另一手从身边尸体缝隙中拉扯出一根数米的肠子，缠绕在脖颈上像吸面条一样将它吞入肚中。

    视觉上过于强烈的冲击，即使寒溯零手上有不少人命，也时常看段屿沉食用人类头颅，见到如此情景，还是忍不住有些反胃。

    倒是身边的段屿沉受到刺激，捡起脚边的残肢刚要往嘴里塞去，寒溯零抢过残肢扔在了一旁严厉警告道：“主人，答应我，不能吃这里的任何东西。”

    段屿沉“呜呜”着，身体颤抖两下，眼见又要忍受不住去捡食物，就被寒溯零一手控制住动作，不顾其挣扎，拽着他就直往里走去。

    尸体堆前，血腥和腐烂相结合的恶心气味直冲鼻腔，寒溯零咽了数口唾沫，稍有适应后，才弯下身翻找面前的残肢。

    在灯光下，他看到了里面与众不同的东西。终于在拿开覆盖的肢体后，寒溯零从一个空着眼眶里发现了一枚闪着光的徽章。

    “这是，曙光人类基地。”寒溯零抹去上面的脑浆，见浮现的花纹，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看向那边正在啃食尸体的丧尸们。

    不出他所料，这三只丧尸所穿的衣服，虽悉数被染成血色，但依稀能看到手臂上熟悉的图案，跟他现在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看来之前的救援队员都感染成了丧尸。寒溯零把徽章放在兜里，将手上的血迹擦在墙壁上，拉住依然不断流口水的段屿沉往门口走去。

    据曲小姐所说，之前来的救援队员共有五个，其中一个还是稀有的异能者，那另外两个呢，难道都被杀害了。

    正在寒溯零迷惑之余，脚底蓦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不敢耽搁半秒，寒溯零推开门重新回到那条小道上向下张望，刚好见土系异能者和医护员前后冲出门，那扇敞开的门后，随后走出一个肩膀只剩下半截的丧尸，在他漆黑的指甲上还勾着寸头男的脑袋。

    是曙光的人。寒溯零一眼就认出其肩膀上的花纹，这丧尸也是前救援队的。

    来不及给寒溯零思考的时间，丧尸已经朝前方伸出双手，两团火焰在手心浮现，眨眼睛间便凝聚完毕发射出去。

    迅速且滚烫的火焰袭来，异能者立刻双手合十，地上顶出一块土墙成功挡住攻击，然而没等他做下一步动作时，丧尸已经绕过土墙，突袭到跟前，手指间的黑色指甲直朝异能者袭去。

    “该死。”好在异能者提前在手臂上凝聚土块挡住袭来一击，爪子从厚实的土块摩擦而过，竟滑向了站在旁边被吓得动弹不得的医护员。

    五片黑色指甲，刺穿了医护员的头颅，带着脑浆的血液在后脑勺凝聚滴落。医护员想挣扎，一股火焰便从头部开始燃烧，将他悉数吞噬。

    而同样触碰火焰的丧尸，却安然无恙。

    此幕落在寒溯零眼中，便顺间察觉到异样之处。

    这个丧尸，对火焰异能的掌控力，已经不是单纯的人类异能者所能比拟的。

    土系异能也明白此点，趁对方还在处理医护员的尸体，转身便向门口跑去。

    但他显然忘记了寒溯零的警告，在跑至工厂的正中心时，头顶的空隙处忽然扑下来十几只丧尸，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火系丧尸身上的异能者来不及防御，就被其中一只丧尸咬住了胳膊。

    惨烈的叫声在眼前响起，寒溯零明白事已至此，他也不必顾及太多，直接逃跑就行。

    拉上段屿沉，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楼下被撕扯下一条的胳膊的异能者，竟然冲他这边大喊道：“免疫者，快，快来救我！”

    寒溯零充耳不闻，走到入口想打开那扇虚合上的门，手指却碰到一片尖锐。

    心头猛然一颤，寒溯零低下头，才发现门的把柄不知被谁破坏了，铁质的大门，根本不是靠蛮力能够推开的。

    惨烈的悲叫声在耳边不断徘徊，身为免疫者的寒溯零却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视线，是他很久没再体会到的，刚进入末日时，和主人刚变异那会儿一样的，那种见到食物的渴求。

    僵直着脖子，寒溯零顺着感受望去，便见那火系丧尸正仰着他那破损的脖子，一双毫无黑仁的眼正望向这边。

    它在看他。寒溯零呼吸一泄，尝试着往旁边走了几步，丧尸也随即转动头颅。它发现自己了，该死！

    没有丝毫停留，寒溯零抓起段屿沉就往对面的小门跑去，一团团火焰沿着他的道路攻击过来，擦身而过所留下的炙热，血液混合衣服残渣，免疫者血液的外露，让地面的丧尸彻底陷入了疯狂。

    眼见火系丧尸沿着旁边的楼梯飞奔而上，手中的火团凝聚完毕再次朝他攻来，来到小门前的寒溯零没耽搁分毫，拉开面前的门，将段屿沉先推入房间，随即跨步进去，关门锁上的瞬间，门后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破声。

    然而危机还未解除，房间内啃食残肢的两只丧尸，闻到免疫者的血液，皆停下手头动作抬头看过来。

    “主人，站在我后面。”寒溯零从兜里掏出小刀，在一只丧尸扑过来的时候，拽住其胳膊，小刀顺势插入丧尸的脑子，横向划裂整个伤口，并掏出里面已经凝固的脑子。

    失去脑子的丧尸，很快就支撑不住倒下，寒溯零一脚踢开它，视线射向另一只丧尸。

    这只丧尸没有像普通丧尸那般扑过来，甚至没有看流血的寒溯零，而是紧紧盯住段屿沉不放

    寒溯零尝试走过去击杀它，丧尸竟后退步躲过袭来一击，寒溯零惊诧，再次尝试发动攻击，结果这丧尸竟钻入尸体堆里，隐藏了踪迹。

    又是一只相对聪明的丧尸，想起之前在住宅区偶遇的丧尸犬，寒溯零没再继续冒险动作，而是提防着尸体堆中露出眼的丧尸，来到窗口边，斜眼往下望去。

    这个工厂的底部有两层楼之高，再加上这间房间足足有三层，想凭借肉身从这扇窗跳下，定是非死及残，更别说这扇窗的大小，恐怕不能供一个成年男性通过。

    蹙起眉退回至段屿沉身边，寒溯零抓住他的手，略显焦虑地去摩挲他的手心。现在前有丧尸，后有丧尸，待在这个房间内也不是办法，他必须去博一把。

    再次来到门口，贴在门上听着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寒溯零犹豫着，握住门上的锁便要转开，就被背后丧尸的呜呜声打断了动作。

    “果然还是不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寒溯零呼出口气回过头，见段屿沉捧着一颗相对完整的手臂正在啃食，也再没心思去阻挠。过于凶险的环境，使他的忍耐度一降再降。

    再次来到窗边，远眺着外面空旷的土地，寒溯零喃喃道：“三天，我们还有三天可以等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