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抛尸

    尸体砸在地上，脑颅崩裂破碎，血液脑浆“啪”一声溅到每个人身上。

    一片呕吐声中，寒溯零走过去，从容地翻过女人。她浑身湿透，嘴上，胸口，胳膊等地都沾满血迹以及手指印，在及膝的裙角处，还有成块的白色水渍。“她是被人干死的。”寒溯零很快得出结论。

    “你说什么！”逸安最近见过不少死人，却没寒溯零的好心态。他靠过去，细看一眼，便控制不住干呕起来。

    寒溯零依然蹲在那，仔细检查着女人的尸体，除了私密处的血痕外，沾满身体的水很冷，就像刚从冰里捞出来一样。

    末世中，水是珍惜的东西，即使再有积分，也不会轻易浪费。寒溯零沾了点水用手抿了抿，上面带着粘粘的，如胶水一样的粘稠感：“这上面是不是有异能者。”

    “我不知道。”逸安快吐出来了，头上又掉下来几具尸体，有些未死透的女人，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嘶哑声。鼻尖血腥味愈来愈重，良心的谴责下，他终于受不了了，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宁愿完不成任务也不要再看到一具女性尸体。

    后衣领被拉住了，逸安知道是寒溯零，这个冷情的人类，但他还是发怒了，这是他第一次把怒气发泄出来：“寒溯零，这是你的事，我不想再和你这个杀人犯在一起了！”

    杀人犯！所有人都看向寒溯零，惊讶、恐惧，或许在场的所有人都杀过人，甚至杀人犯这个称呼在末世已经模糊了界限，但没有人会说这么自己，也不会让别人这么叫自己，这个词是某种禁忌，灌上这个称呼的人也终归不是什么好人。

    一瞬间的怒火，来得也快去的也快。逸安愣在原地，两人距离很近，呼吸声愈发沉重，他看着寒溯零，以及他放在腰间的手，泪水不由从眼眶里流出。

    寒溯零走进靠上他的身体：“你胆子变大了，和那群搜寻员一模一样。”

    暖昧的距离，夹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逸安不敢动弹分毫，在他腰间，有个冰冷的物体正抵在那，若是不小心擦枪走火，要的就是他的命。

    “以后小心点。”枪口拍了拍他的肚子，寒溯零退步到那具尸体身边，托起那具尸体放到那边推车上。逸安瞬间瘫倒在地上，仰头流着泪，像是脱水的鱼疯狂汲取着空气。

    头顶又有一道阴影掉了下来，砸到逸安脚边，分裂的身体溅了他满身血液。逸安侧过头，与尸体颤动的眼眸对视良久，爬过去抱住具尸体，放到另一辆小推车上，跟上寒溯零的步伐。

    有了带头人，一部分人受不住还是离开了，剩下的人则带上尸体，匆匆赶上两人的步伐。

    焚尸炉离高楼有段距离，但也花不上几分钟。负责管理的是个老头，见寒溯零率先带尸体过来，翘着眉调侃道：“没想到今天的人来这么早，我还以为又要等到太阳落山。”

    没有接他的话，寒溯零推着推车来到焚尸炉边，对准那个火孔掀起推车，尸体顺势便滚了进去。动作之熟练，仿佛对如何处理尸体极其了解。

    火焰中传来噼里啪啦的碎裂，以及某些无法察觉的呜咽声，一股带着熏香的焦臭味顺着火孔飘了出来。

    愣了愣，老头走过去拍了拍寒溯零的肩膀：“小子，或许你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工作。”

    寒溯零不置可否：“等你死后，我就来顶替这个工作。”

    晦暗的眸牢牢盯着他，老头咧开嘴后退一步：“你真的…令人作呕。”

    有了第一次运输，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许多。几个人来来回回三四次，便差不多要完成任务。

    “呼，就剩下最后一趟了。”安逸擦过额间的汗液，看着高楼下的地面上，仅剩下的三具尸体，他们很快就能完成一份巨额任务。

    “动作快点。”寒溯零催促道，他不想再耽搁，一个时辰没有看到段屿沉，他已经不能维持的绝对冷静。想起那对唇，他变得口干舌燥。

    “那边做任务的，给我过来。”狂妄的话语打断了思绪，寒溯零朝那边看去，见一个长发男正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重砸在墙壁上。

    血顺着额头流到眼里，女人瞪眼看着长发男。

    “怎么，不甘心吗。”长发男拉扯住女人的头发，手心冒出一团火焰放到女人的面前，“给你两条出路，是想死在我火焰下，还是被丢到焚尸炉里。”

    拍了拍那张干枯的脸蛋：“如果选择前者，我会让你死的体面一点。”

    “呸！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丧尸手里，这个基地的所有人都会被分成碎片！”

    “妈的，这个疯婆娘。”丢开女人的身体，抹去脸上的唾沫，长发男甩开头发，指着寒溯零命令道，“你给我过来，把她扔到焚尸炉里去。”

    见寒溯零没有动，逸安走过来提醒道：“这个人是基地的火系异能者，也是初期建立基地的人员之一，你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

    “那边的，怎么还不过来，想死是吧。”

    寒溯零握了握手，在长发男的注视下，走过去拽住了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到沾满血液的推车上。

    “你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女人挣扎着坐起身，伸直手臂想朝长发男扑过去，却被寒溯零一脚狠踩在肚子上，“闭嘴！”

    女人瞬间不动了，瞪大眼紧盯着寒溯零，瞳孔中仿佛丧失了流光。一直被辱骂的长发男感到疑惑，走过来刚要查看情况，躺在推车上的女人竟猛地腾起身，扑上前咬上了长发男的颈部。

    牙齿刺入动脉，溅射出鲜红的血液，长发男瞬间尖叫出声“啊，这个疯婆娘，快点给我把她弄下来，快点！”

    撕心裂碎的吼叫，逸安想要向前帮助他，却被寒溯零拦住去路：“这件事跟我们无关。”

    “可是…”没等逸安说出话，长发男已经发出异能，炙热的火焰附着上女人的背部，沿着她的衣服，皮肤，血肉燃烧至全身，蔓延到长发男的身上。

    意识到不妙，长发男想要回收火焰，却被女人推倒在地控制住手腕。死亡爆发出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喊救命，却没有人前来帮助。熊熊的烈焰让两人靠在一起，血与肉融为一体，颤动的火焰逐渐平息下来，留下两具烧成黑块的尸体。

    落日的夕阳下，风吹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轻轻的，撩动心弦。没人敢有所动作，就像他们静静看着两个活人在眼前死去那般，像有什么东西，在今天彻底失去了。

    一片寂静中，杀人犯推着小车走到两具尸体边，将他们搬到推车上，哼着小曲儿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现在，就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