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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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穿着病号服了。一堆人凑到他跟前嘘寒问暖的,他每个人的脸都仔细看过了,没有徐家清。 他真的走了。他不要我了。月牙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熏着来苏水气味的枕头里。 在他身边的四个人里,除了姐姐姐夫和一块住院的蒙爷爷,还有个和徐家清差不多大的哥哥,留着寸头,穿一件水绿色的短袖,脖子上挂着条灰色的链子,背一只黑色单肩包。他眼窝很深,左眼眼角上挂着淤青,鼻梁上贴着片创可贴。他的右手手臂上画着条盘曲的刺青,月牙只瞄了一眼,就心生畏惧,吓得不行。 一见月牙睁眼,蒙之彧立刻凑到了床边,他久久地凝视着月牙的眼睛,薄薄的下唇翕动着,却迟迟没有话讲出来。 姐姐和姐夫一与月牙讲话,月牙就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呜呜地哭,远远看床上一大团被子抖着。 时淼和徐家英作了难,月牙认准了他们要卖了他,所以一点不愿听他们解释。蒙士谦带了肉盒和豆奶,冲着被子团说:“小榕,爷爷给你带了好吃的。” 月牙才从被子下头伸出一段手,牵住了蒙士谦的小褂衣角。蒙士谦给其他人使了眼色,让他们都退出了病房。 “小榕,他们都走了,就剩爷爷和你啦。” 感觉着蒙士谦坐了下来,月牙才蹬开被子,坐起来扑到了蒙士谦怀里。 “不哭了,我的孙儿哟…”蒙士谦咕噜着月牙的背,安慰着他,“有爷爷在,谁都不能给你委屈受。不哭了,不哭了…” 等着月牙哭的没劲了,肚子就开始叫。做护工时是孙子喂爷爷,这会正好反过来,爷爷开始喂孙子了。蒙士谦操根筷子把肉盒戳成碎块,放到瓷缸子里一口一口地喂到月牙嘴里,等月牙吃饱了,又让月牙喝了豆奶。 他扯了自己的手绢擦月牙的油嘴:“孙儿,和爷爷说,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徐家清那小子?” 不提这人还好,一提他月牙的眼泪就像断线珠子一样。他拉着蒙士谦的手问: “蒙爷爷,二哥哥不要我了,我不在他身边,那坏事就该找上他了,可咋办呀?他腿还没好呢。” “小榕,你就因为这个哭?”蒙士谦抹着月牙的眼泪和鼻涕,“嘿哟,那个咒是我给你开玩笑的哟!那是假的!我是为了能早点让你和小徐在一起才那么说的嘛,你怎么傻成这样呢?” 月牙的泪容凝到了脸上:“假的?那我都,我都和他在一起了的……我们都已经,已经睡过了……” “什么!”蒙士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这徐家清把你怎么了?他把你要了?” 月牙舔了好几下嘴下的小痣,看了蒙士谦两眼,似笑非笑地怯怯说:“是我想他能,能睡我,我自愿给他的。” “兔崽子,他娘滴是想上天啊!”蒙士谦气得扶着腰站了起来,绕着病床踱了好几个来回,走着还自言自语:“不过这臭小子胆子还挺大,下手也够快的,倒是没白瞎我教他那么多。小榕,你说,这徐家清还怎么欺负你了,你一五一十地告诉爷爷,爷爷帮你出气!” “爷爷会不会也不要我?” “不会,爷爷对你发誓,绝对不会不要你。” 月牙这才放心地讲了出来:“二哥哥跑了,姐姐姐夫还有二哥哥要把我卖给别人家,明天就接我走了。” “傻孩子,那不是卖呀!要接你走的是你亲爹和亲哥哥!就是刚刚那个瘦高个子男生,他就是你亲哥哥的。他们就是希望你能回家里去住。还有我,小榕,你跟他们走了,我也会和你住一块,我是你亲爷爷哩!” “亲哥哥…?”月牙看了眼病房门外,那个让他看一眼就害怕的男人,是他亲哥哥? 蒙士谦把在门外焦急等待的蒙之彧叫进了房里。蒙之彧走近了月牙,想伸出手摸摸弟弟的脸,他喊了声“怀语”,月牙怕他那只画满了刺青的手,也厌恶从他身上发出的淡淡的烟味,他挪着屁股贴上了蒙士谦。 蒙之彧又把手缩了回去。 “小榕,这是你亲哥哥,他也是我的孙。爷爷不骗你。” 月牙久久地盯着蒙之彧的眼睛,他心里还有点怀疑,徐家清和姐夫也是亲兄弟,他俩就长得有些相像,如果说这男人是自己哥哥,怎么月牙一点看不出自己的容貌有哪点与这男人相仿呢? 不过,这男人的眉眼在微笑时,倒真的有点像蒙爷爷的神态,月牙勉强信了蒙士谦的话。 “你会带我走吗?”月牙问蒙之彧,“我不走,我不想跟你走,我就想和二哥哥一块。” 蒙之彧看了眼蒙士谦,老爷子闭了眼睛点了点头,蒙之彧才把书包取下来,拿出了里面的亲子鉴定单。 “你看这个。”蒙之彧这次用左手把单子递给了月牙,“这个单子可以证明你和蒙英亮的父子关系。你的名字叫南怀语。还有这张照片,你看,这个穿风衣的男人是你的舅姥爷,他怀里的是你,…这个是我。” 月牙随着蒙之彧的指引,观察了这张彩照。是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独眼男人在一排书柜前头抱着一个婴儿,他身旁有个红木柜台,柜台后站着一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伸手要摸黑衣男人的腰。 “这个照片是十几年前爷爷用CCD照的。你在被拐跑之前,一直住在这个书店里。” “拐跑?是什么意思?” 空气突然的安静。蒙之彧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他像对着月牙道歉一样,低着头哽着喉咙说:“你半岁的时候,我推着你到了一个小巷子,人贩子把我们俩掳走了,我逃掉了,却没有把你救回来。然后你就失踪了。…你的人生是被我毁掉的。我知道我不配让你喊我哥哥。” 蒙之彧没有抬头,但月牙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上掉在了被子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他看了那张照片很久,突然问:“拍照片的时候,爸爸妈妈在哪?” 蒙之彧立刻擦掉了眼泪:“爸爸…蒙英亮在青州,也就是这儿的公安局,妈妈叫南文瑛,在宣州的御门果水果公司做老板的。” “我姐姐说,爸爸找我找了十几年,也没有找到我。是真的吗?” “这个…”蒙士谦和蒙之彧都不敢告诉月牙关于这个问题的真相。十六年前,作为双性儿出生的小月牙相当被他的父母嫌弃,所以才会一直被弃置在老家的书店,而在他被拐卖后,蒙之彧并不了解父母亲找孩子的事,但从他的视角来看,爸妈压根没有把被拐卖的月牙放在心上过,或许他们都觉得月牙这孩子没有活头,被拐了也不值得费力气去找。 “总之我不会跟你走的。麻烦你告诉,告诉蒙先生,我不想离开徐家,除非我姐姐姐夫还有二哥哥真的不要我了。” 蒙之彧缓缓起身,向月牙鞠了一躬。 “我今天过来不是要强迫你回家。你想留在哪儿是你的自由……徐家清他去宣州找我们的舅姥爷了。他让我转告你,他没有不要你,他还说,他不会骗你。他不出一周就会回来的。” 蒙之彧把报告单和照片都装回了包里,他自知没更多话好说,继续留在这也是惹月牙困扰,于是默默离去了。 “我觉得,我错怪姐姐姐夫,也错怪二哥哥了。”月牙对蒙士谦说。 “小榕,这事要怪就怪徐家清这个兔崽子瞒着你。……那爷爷把你姐姐姐夫叫进来,你自己给他们道歉。你睡了一整夜,你姐姐和姐夫可是一整个晚上没有合眼,特别是你姐姐,一直陪到你身边等着你醒过来。至于小徐,你自己在手机上给他打个电话,他很挂念你,你得让他知道你生气了,他才能意识到他做错了,以后就不会再什么事都瞒着你不说了。” 蒙士谦:兔崽子,你爷爷我只能帮你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