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浴

    走到最后临近园区出口，有一方几十平的小水池，不少急头白脸的孩子们在池子里挽起裤腿来摸鱼。

    看到摸鱼，月牙就走不动道了，他想起过去也会和邻舍的孩子们一块儿下水塘里抓鱼。别人抓鱼是为了玩，他抓鱼是为了给爹妈炖鱼汤喝。他个子小，也不敢挤到人前，只能跟在那些高个子男孩身后，所以一条也摸不到。可那些和他一块儿的男孩们知道他摸不到鱼就要挨爹妈的打，都会在最后送他好几尾鱼给父母交差。

    月牙扯了扯徐家清的手，“二哥哥，我们下去一起摸鱼吧。”

    徐家清嫌弃地看了看被这群孩子们折腾的水花飞溅的池塘，撇着嘴说了句：“这水不干净，你看塘底全是青苔，还有那么多小孩，我看到熊孩子就害怕。”

    月牙不愿放弃，“那我下去给二哥哥摸一条，里面好多小金鱼，以前在家里，邻家的哥哥们教过我怎么摸鱼。”

    月牙的眉眼和嘴唇也笑得弯成了月牙。眼见强硬地把他拦下也不好，徐家清便准了他进塘。月牙挽起裤腿，把鞋子脱到一边，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

    “月牙，你小心点，别滑倒了。”

    他虽然比徐家清矮一头，身体裹在大衣服里也显得瘦削，但比起这群乳臭未干的孩子们还是强壮些的，可他的背影混在孩子们之间却一点不突兀。

    他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徐家清在边上和一大帮子家长站在一起，看着月牙在孩子们身后不断地对着塘面扑出手掌，可每次都没捞起一尾金鱼来。

    身边的小孩接二连三地抓出金鱼向着塘外等候的爸爸妈妈们炫耀起自己的成果，跑跳着飞溅的水花都打到了月牙纯白的身上，让还在低着头堵鱼的他显得有些可怜。

    他自己也觉得心慌，他只是想捕到一条小鱼，送给徐家清，感谢他这一个下午带他出来玩。可这池中之物却比月牙湖的呆头鱼聪慧许多，在水中一见到月牙发白的小腿就吐着泡泡迅捷地游离了。

    月牙只得在心里埋怨自己的笨手笨脚。

    就在他聚精会神地将一只大鱼终于逼入一处成掎角之势的磐石之间时，突然从身后跑过一个绑着羊角辫的女孩，手里抓着一条很小的鱼，她很是欢喜地向池外逡行，幼弱的身体在没到大腿的池水里缓缓移动，到了那块磐石边上，她伸出一只脚踩着石岩向上，却没有在意脚丫上粘黏的一大块湿滑的绿藻。

    看到小女孩娇软的身体从石腰上跌落时，池外的所有人脸上都挂上了惊恐的神色，特别是女孩的父母，他们恨不能第一刻冲到女孩身边把她从池里捞出来。

    那只小鱼，从女孩的手中甩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落在了池外的土地上。女孩惊叫了一声，整个身体都砸向了水面。

    不过令她花容失色的恐慌瞬间便消失了。在水里，似乎有谁将她紧紧护住，她一点都没有磕碰在坚硬的瓷砖上。她手脚扑腾着，却能用身体感受到这个人温厚的体温和柔软的躯体。

    抬头一看，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哥哥，做了她的肉垫，将她护在怀里。

    “月牙！”徐家清也顾不上他忌惮的污泥了，鞋子也不脱便冲到了池子里，将两个落水的人接连扶起。那女孩的父母在池边，把哭鼻子的孩子抱了出去。

    月牙的整个身体都在水里泡了个遍，在看到小孩落水的一刻，他想也没想便冲到那孩子身后想要接住她，谁成想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不仅没有将女孩接住，还让两人都落水了。他的嘴里也不小心被灌进了脏水。

    还好，那个小女孩没怎么摔到，只是裤子湿了一片，她的父母正把她拉到一边的长椅上换衣服。

    “二哥哥，你还穿着运动鞋呢。”

    徐家清将衣角还在滴水的月牙抗在肩膀上搬了出去，也在临近的长椅上坐下。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谁让你去接那个女孩的？你有没有受伤？有感觉哪里疼吗？”

    “没有，我没事的。那个女孩子很轻。我只是弄湿了衣服，我不疼。二哥哥，你不要生气啊。我…阿嚏！”

    一阵裹挟着水汽的凉风吹过，让被冷水紧贴的月牙打了个小喷嚏。

    “你先把衬衣脱了，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我带你去找附近的帮助站换衣服。快点。”

    月牙立刻将身上的那件豆绿色衬衣揭了起来。由于身体湿着，里头的短袖也紧紧敷在皮肤上，月牙的胸部此刻明显地凸显了出来。

    大约是受了寒冷的刺激，他乳房前的乳晕呈现出棕红色，连胸衣和短袖也无法将其遮住，两粒小点也凸了起来，将衣服顶起两处尖尖。

    “二哥哥，我不能…”月牙用小臂护住胸脯，恳求一样望着徐家清，“别人会看到的。”

    徐家清看到月牙的上身，立刻避着眼睛，脱下了自己的防晒衣披在月牙身上。

    “等会…你记得把所有衣服都脱干净，我的防晒衣很大，能够遮住你。走吧。”

    月牙这才跟着徐家清起身。对面的女孩这时竟捧着一只鱼缸冲着月牙跑过来了。她已经换上了新衣服，只有两只小辫子还湿湿的缠着结。

    “哥哥，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月牙惊着眼睛，看了眼徐家清，又望到不远处立着的一对男女正对着他点头微笑。那鱼缸里有一条三五厘米的小鱼苗，欢快地游动着。

    “这条小鱼…”

    “是我刚刚抓到的，爸爸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它差一点点就要干死了。我想把它送给哥哥。”

    小女孩和月牙一样，笑起来眉眼也是弯弯的，门牙缺了一颗。月牙弯腰接过小鱼缸时，小女孩搂住月牙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完就跑回了父母那边。

    月牙看着缸里摆着尾巴的鱼儿，也笑了起来，眼睛一下就亮了。

    “二哥哥，我也有鱼啦。我想把这个送给你，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

    月牙将鱼缸斜向上举到徐家清面前，徐家清抿了抿嘴，他一时间有些想躲开月牙清澈的眼睛，他俊俏的脸庞上泛起阵阵霞光，美的让人心慌。

    “你是为了感谢我才想去抓鱼的？”

    月牙先点了点头，再有点失落的看着小鱼说道：“可惜我还是一条也抓不到。我真笨，总要别人送我才能有鱼，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鱼苗把嘴漏到水面上翕动着，两眼呆呆地看着月牙。

    “但是你还是有了一条鱼。”徐家清伸手去摸鱼嘴，“月牙，有没有听过善有善报？你的善良会为你带来好运的。走吧，你得快点脱下来湿衣服了，要是感冒了，你姐姐非整死我不可。”

    行至一处下坡的石路上，斜斜的夕阳全被挡在了高大的刺槐和橡树之外。在被树叶遮罩的通道之中，阴湿的山风裹着水汽，把月牙吹成了冰糕。

    过去他习惯了月牙岛四面环湖的湿润气候，却不想出岛上岸后，陆地上还有青州这样露汽凝重的地方。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想搂着肩膀，但躯体上的水包着他，让他的呼吸越发困难了。

    找到了一处公共卫生间时，月牙的嘴角都冻得青紫，上下齿不停打着牙祭。徐家清看他的样子，立刻推着他进了厕所的隔间里。

    月牙已经冻得连抬手脱下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徐家清好一阵心疼。

    他先把外层的防晒衣剥下挂到门边，又伸手拉住月牙短袖的衣边往上提，他动作很慢，似乎在等月牙的拒绝或是瑟抖，他会立刻停手，或者…闭上眼睛。

    但月牙看着自己的腰段和肋骨被徐家清看了个遍，到了胸部要露出时，他迟缓了半秒，将胳膊举到耳边，方便徐家清替他把湿衣服脱下来。

    月牙俏丽的双乳隐约可见，还挂着水珠，被已经浸透的胸罩聚拢在中间，挤出了一道浅浅的乳沟。

    “胸衣也脱了吧，都泡透了。”

    “等一下，二哥哥。”月牙的手挡住了自己硬硬的乳点。

    “你不想我看？那你自己脱，内裤也是。我转过去，不会偷看。”

    “不是…二哥哥，我的奶很难看，从开始长就这样。左边比右边大一点，我怕你看了，会嫌弃我。”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徐家清看了眼月牙的含苞待放的胸部，左边的确比右边高出一些来。

    “我不嫌弃的。只要你愿意让我看。”

    月牙才把手抬起，徐家清绕手到后方，将胸罩的勾扣解开，终将那里看进了眼。月牙的胸部光洁无比，到处都是酥酥软软。触感的舒服是徐家清中午就体会过的，两粒红莺莺的乳头像珍珠似的缀嵌着。

    如果含在嘴里，会是什么滋味。徐家清在看到的一刻如是想。

    “二哥哥，别这样看了，我很丑。”

    “不会…你很好看，即使你有身体的小缺陷，也很好看。”

    徐家清的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在意识到自己的下体想抬头时，他马上蹲下，把月牙的裤子和内裤扯下，把防晒衣套在了他的光身外面。

    那件堆在脚踝的内裤护裆上有一片晕染的粉色。徐家清捡在手里看了半天，月牙急忙解释道：“二哥哥，那不是月水。我月水没了的。我从小有个毛病，只要走路多了，…阴道就会出一点血，一直这样很多年了，从没管过，不碍事的。”

    “那你不早些告诉我？我要是知道你不能剧烈运动，是不会让你徒步这么走的。”

    月牙的湿衣服都被徐家清捡到了门口的自助手提袋中。换下了湿衣，月牙的身体果真开始逐渐暖和起来，可徐家清说什么也不愿让他继续走了，于是将他抱到怀里，走出了游乐场。

    月牙的身子骨远看很苗条，但抱在手里才知是柴瘦。他奋力扯住防晒衣把自己的下体遮严，不叫冷风吹着那里。徐家清的胳膊从身下头绕过来把月牙捞起来，上面的手，恰好停在月牙左侧的乳房上。

    温热的跳动，隐约传到了徐家清的手中。出了园子，徐家清用手机叫了家中公司的车，把月牙送上了车后座。

    开车的司机是给哥哥办事的，徐家清认得，点了个头讲了句送他回家便不用多讲废话了。前后车厢之间的帘子也被他严严实实的拉了起来。

    月牙蜷着膝盖坐到徐家清身边，他头一回见到这么宽敞的车子，开得十分稳当，和他第一天来到青州时相比居然也不晕车了。他身上的水干得差不多了，但皮肤还是冷冰冰的，徐家清在他发红的膝盖处盯了一会，盯到二人都红了脸，又抬起了胳膊。

    “月牙，坐我怀里。”

    月牙贴了上去，把屁股挪到了徐家清的大腿上，就势搂住了徐家清的脖子，两人的脖子交贴在一块。随着车身的微微颠簸，月牙胸前的两点在徐家清身上轻轻蹭着，这软糯的感觉让徐家清有些眩晕。

    “你现在还冷吗？”

    “不冷了。二哥哥身上很热，靠着很暖和。”

    “等会回了家，你得泡个热水澡。你搞成这样，我已经做好挨你姐姐骂的准备了。”

    “为什么姐姐会骂你？”

    “因为我偷偷带你出来，还让你穿成这样子回去。”

    “是我想跟着二哥哥出门玩的，落水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二哥哥的事。我去向姐姐说清楚，不会再让二哥哥替我挨打挨骂了。”

    其实徐家清并非是担心什么挨打挨骂。他从小被哥哥带着长大，父母很少管教他，这也养成了他冲动、不羁的性子。他只是担忧嫂子对他的态度，让他以后无法正大光明地接近月牙。

    他从来都不喜欢偷偷摸摸的。

    到家时，家里灯黑着。徐家清看了眼手机，才知哥哥嫂子出门去了。嫂子还给他发了则短信：

    「你把月牙带哪里去了？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叫你哥哥揍你。－＿－#」

    看家里没了山大王，他心里顿时轻松不少。领着月牙回了屋后，他跑到浴室里，给月牙放好了泡澡的温水。

    在他面向着浴缸试水温时，身后发出衣服拉链拉开的声响，随后，那件防晒衣似乎堆到了地上。

    “你进来，好好泡一会，等到出了汗，再出来把身体擦干。”

    徐家清向后看去，露出微红的侧脸，虽然月牙的裸体，他已在游乐场见到了，但此刻是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逆着光看过去，月牙的身体上就像镀了一层霜似的，红润的好似绸缎。

    他的鞋也脱掉了，浑身上下只剩一双纯白的袜子。他双臂在身前交叠着，上面遮住胸部，手掌罩着胯下的性器，在徐家清的注视之下，缓步走到了浴缸中坐下，大半个身体都没进了温水里。

    “我在外面等你。你可以用我的毛巾。”徐家清就要起身离开，月牙又突然从水里跪起，拉住了徐家清的手。

    “二哥哥，你鞋袜湿了。”

    月牙盯着徐家清潮湿的裤脚和水泡后颜色加深的运动鞋，还在从鞋边上浸出水。

    “早就湿了。没关系。”

    他还是要走，月牙便抓他的手更紧了些。

    在公园小厕所脱掉衣服时，月牙第一个想到的，是姐姐。姐姐要求过他，不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给任何男人看到，他也从来牢牢记住姐姐的劝诫。

    但那时徐家清向他伸出手时，他宛若丢了魂似的，将手抬了起来。

    这世上见过他光身的，不过妈妈和姐姐两个女人。而把他的私处全看光的，徐家清是头一个男人。

    他想让徐家清看到那些被藏的很深的身体部位，因为徐家清告诉过他，他不会嫌弃他，哪怕月牙自己也觉得自己的乳房有掩不住的缺陷，哪怕他要为偷偷违反了姐姐的要求而良心上过意不去，他也希望徐家清能看着他。

    他想要的更多了，不只是徐家清的亲吻和目不转睛。可他还能从徐家清这里得到什么？他不清楚，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在回家的车上，当自己靠在徐家清怀里时，月牙知道了，他渴望的，是徐家清的体温，他的抚摸，他扑在他后背的气息，他身上的那股说不出来的气味，每次月牙一闻到，下身的肉缝里便会出涌一股黏水，让他忍不住想用手去探索那个从未被开垦过的处女穴口。

    月牙知道，这世上有不少善待他的人，但不管是哪个男人，哪怕是把他当成亲弟弟的姐夫，月牙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身体上更不会有这种反应。

    他堪堪抬头，把一切的顾虑和廉耻全丢到了那个让他落水的池塘之中，目光撞上了徐家清在镜片后炽热的双瞳。

    一定是昏了头，才能让月牙把这样的话说出口：

    “二哥哥，我们…一起洗吧。今天，叫月牙来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