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私下给你找个师父吧

    见万行衍同意了，乔良大喜，连着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倒是露出了一丝孩子气：“家主，乔良都快急死了，您总算答应了！”

    万行衍笑了，他突然看了凌语一眼，说道：“乔良，以你的条件，要入亲卫军简单，可叶御直接管辖的那个小分队是脱离了亲卫军的一只核心队伍。夜御十二使更是不能对外透露身份的存在。要进夜御的核心部队，可没那么简单，我私下给你找个师父吧？”

    乔良想都没想便点头：“那当然再好不过！”

    乔老抹着脑门，笑眯眯的看着乔良，叶御若是能给乔良做师傅，那两年后的考核绝对是妥妥的。可他笑容还没散开，就听万行衍对那个一直被他们刻意忽略的，跪举着戒尺的人道：“凌语大人，过来。”

    凌语怔了一下，这才膝行过去：“主人？”

    一听到名字，乔老就皱了眉，这是沈家来的那个私奴？主子糊涂了，怎么能让私奴听到他们的对话？

    万行衍等凌语跪好，又对乔老介绍了一边道：“乔老，这是凌语。”

    乔老不由多看了凌语两眼，又眼含询问的看向万行衍。

    万行衍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提到凌语时眼底都带着温度:“挺对我胃口的。”　他拿下凌语手里的戒尺，说道：“我让乔良跟着你学，如何？”

    凌语诧异，怎么也没想到万行衍会有这样的想法：“主人，这不合适。”

    万行衍用戒尺敲着自己的手心：“怎么不合适了？”

    凌语看了万行衍一眼，这个乔良一看就是乔老的心头肉，拜他一个私奴做师傅算怎么回事。

    万行衍没逼问凌语，直接转向乔老道：“凌语没有万家的背景，他教乔良，身份上不会有什么麻烦。”

    乔老审视的看着凌语：“叶御大人不行吗？”

    “乔良身份特殊，叶御权力已经很大了。”　万行衍直接否决。

    乔老一愣，长出一口气：“是老头子考虑不周。”

    万行衍道：“凌语虽然是私奴，但乔良脱离了乔家，身份上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家奴，没有什么不合适。何况，凌语是我的私奴，他做乔良的师傅，就相当于我做乔良的师傅了。”

    乔良原本不怎么乐意，听万行衍这么一说，稚嫩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喜色。就连乔老都流露出一丝感激，家主这可是很给面子了。

    乔老以为自己明白了家主的意思，抱拳道：“多谢家主抬爱。”

    乔良毕竟少年心性，他听得出来家主这是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可他却是真的想要学本事的，便道：“家主，那您会亲自教我吗？”

    万行衍道：“凌语做你的师傅，当然是凌语教你。”

    乔良脱口而出：“他怎么教的了我？”

    乔老皱眉，却没有呵斥乔良，万行衍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用戒尺捅了捅凌语的肩头：“哑巴了？”

    “主人，”凌语为难的看向万行衍：“您让凌语做人师傅，那您会给凌语相应的脸面吗？”

    万行衍看了眼凌语被胶带缠在一起的双手：“你想要？”

    凌语摇头：“不想。”

    万行衍：“那你提这个干嘛？”

    凌语噎了噎，一时无语，他是不想要，也不在乎，他更喜欢万行衍玩他，可乔家呢？

    万行衍嗤笑道：“又不会公开你是乔良的师傅，乔家不会跟着你丢脸。”　他眯了眯眼，用戒尺抬起凌语的下巴：“你还怕乔良看到你丢脸的样子不成？”

    凌语：“……”

    乔老听了这么一会，看着凌语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家主似乎是真的打算让乔良跟着凌语学习？这个沈家来的私奴，就算有真本事，可能够信任吗？

    万行衍知道乔老肯定有疑虑，但他懒得解释，有些事，还是需要时间来证明。他跳过乔老，看向乔良：“想和你师傅过过招吗？”

    “想！”乔良不假思索的回答，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么一答，等于是承认了凌语是他师傅。

    乔老胡子一抖，这可有点欺负小孩了，家主这么有把握，乔良恐怕是赢不了的。这师傅乔良只怕是认定了。

    万行衍点了点头，便又转向凌语：“不许放水。”

    凌语默了默，大概明白万行衍的意思了。相差太多的话，无论他是赢的太快，还是刻意放水，这小屁孩都不会意识到他有多厉害。就好像一个十岁的孩子，总觉得自己如果拼命就能打过一个成年人。可为什么非要打他屁股？是真的疼！疼死了！

    乔良：“……”

    万行衍拍了拍凌语的脑袋，继续嘱咐：“也不许糊弄事。”

    凌语把头微微转向万行衍的方向：“主人，能站起来吗？”

    乔老：“……”

    乔良：“……”

    万行衍：“你跪着能打？”

    也不是不可以......　凌语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给万行衍磕了个头，这才站起来。屁股肉这么一动，就疼的他打了个激灵。

    他走到空旷的地方，说道：“乔良是吧？地小，小心别把主人的东西弄坏了。”

    乔良看着凌语，脸色有点恼羞的激红，他从小就用功，这两年更是跟着那些特种部队的叔叔一起练功，就算在尖子兵里也能挣个高低，这也太小看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凌语面前，气鼓鼓道：“你才小心，拳脚无眼。”

    凌语唇角微勾，轻慢的没有说话，万行衍却差点笑出来，这小子平时在他这又傻又老实的，可到了别人那却是傲气的不行。他太喜欢这种反差了。

    乔良咬了咬牙，凌语这么毫无防备的站着，更让他生气。他觉得自己要是一个扫堂腿把人弄倒了，恐怕要摔坏，便准备往上三路攻击。在他的预计里，待会就出拳照着脸颊打去，手捆着不方便，凌语肯定会一边隔档一边躲，那他下一招便可以趁着凌语身形不稳的时候撤肘攻击腹部，然后他同时缠身到凌语身后，再照着膝弯来一脚，就算完事了。

    但事情总是有出乎意料的地方，他一拳打过去，凌语确实侧身躲开了。乔良注意到凌语束缚在身前的手并没有抬起，便放弃攻击腹部，肘部一弯追着凌语的面门而去。

    一旁乔老一看这招式就吓了一跳，这可是家主私奴，不是军队里那些粗老爷们，不能破相啊。他念头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看到凌语突然抬手，顺着乔良的力道方向推了一把。

    在乔老看来，凌语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可乔良却知道凌语推他的时候再他肘部的麻筋处弹了一下，瞬间就歇了他回击的可能。

    乔良身形顺着力道只是挪动了很小的空间，可就这么小的差距，却让他露出了侧腰处的弱点，他心里刚沉了沉，下意识的绷紧腹部肌肉，可凌语没动他腰侧，却抬脚往乔良的膝弯处踹去。

    乔良没想到有人会放过他腰侧的薄弱处，反倒去攻击膝弯，所以并没有防着那里。他正在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但凌语抬脚的时候，似乎身形不稳，动作慢了半拍，他连忙顺着身体的惯性转为背向凌语，却是一脚向后踹出，目的只是让凌语不能近身。

    只要凌语靠不过来，他也好趁机收腿回身，可凌语却只往后挪了一步，便停了下来，反倒是双手一合，攥住了他的脚腕。

    没用的！乔良12岁那年就不怕打架的时候被人抓手腕和脚腕了。他支撑脚用力，一个空中转体360度逼得凌语不得不松手，落地后的时候喝了一声“小心了”，便矮身一个扫堂腿攻向凌语小腿。

    凌语这屁股，震一震就疼得他肌肉被迫绷紧，他实在是不想跳，也不想迈大步后撤，便突然俯身，按了乔良的一个肩膀，将体重都压上去，让乔良身形不稳，腿上的力量也就不能尽数发挥，而他宁愿硬生生挨这一腿，也不想惊动屁股跳起来。

    乔良一惊，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这么对付扫堂腿的，虽然腿上的力道没全用出来，可这人等于是把自己的前胸都送到自己面前了，他几乎想都没想便抬掌击向凌语胃部，可他的手刚抬起来，凌语的手已经一滑，直接打在了他的颈部大血管上，让他眼前一黑，脑子有一瞬间的失去意识。

    凌语留了力道，并没有把乔良打晕，只是趁着乔良身体停滞的片刻，龇牙咧嘴，一头冷汗的移开两步。小屁孩伸手不错，可惜练的是正统的功夫，对敌反应也差些，这要是真的生死相搏，他两招之内就能把人杀了。

    凌语缓了口气，站直身体没再攻击，乔老叹了口气，乔良身在局中可能没注意，但他眼睛还不花，这凌语可不止是绑着手，身上肯定还带伤。

    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他一时也估算不出来凌语的身手到底有多强，但乔良要入夜御的核心，看来确实还差不少。

    乔良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些，带着畏惧和不甘还要继续，却听自己爷爷道：“行了。”

    乔良动作一僵，看着凌语带汗的额头不甘心：“爷爷，乔良还想再试试。”

    乔老笑骂道：“你已经死了，还试个屁。”

    乔良脸色一红，他一向自傲，此时还真拉不下这个脸要求再比一次。

    万行衍微微一笑，对凌语道：“过来吧。”

    “是。”凌语答应一声，走到万行衍脚边跪了。

    乔老看了看凌语，直白的对万行衍道：“家主，你留这么个人在身边，老头子可不怎么放心啊。”　他一直以为沈家顶多就是送了个奸细过来，可现在却真的开始不放心了。

    万行衍点了点凌语的脑门：“乔老怕你半夜对我下杀手。”

    凌语无语，天天都捆着睡，下个屁杀手。他有点无奈道：“我下这个杀手干什么啊。”

    万行衍毫无预兆的抬手就扇了凌语一个耳光：“怎么说话呢。”

    乔良本来在往这边走，却被万行衍一个耳光吓了一跳，脚步立时顿住。

    凌语把被打歪了的头转回来，改口道：“凌语不敢有此想法。”

    啪，又是一个耳光，万行衍似笑非笑：“不敢？”

    凌语只得再次改口：“是不会。再说，凌语天天睡笼子里，想下手也没可能啊。”

    啪！万行衍等凌语重新跪好，便又是一耳光：“怎么，睡笼子委屈你了？”

    “没有主人，”　凌语连忙摇头，与其让乔良以后再看到这些场景，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乔良知道自己拜的师傅是个什么身份地位。他悄悄看了万行衍一眼，试着说道：“凌语是您的私奴，没权没钱也没什么脸面，凌语的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乔老有点惊讶的看了凌语一眼，万行衍虽然年轻，可毕竟是十六岁就做了家主的，身上的气势有时候就连他都不敢轻慢，可这个凌语面对万行衍却是意外的自然随性，看着，真不像有什么心计的。

    万行衍的重点却和乔老完全不同，他捏了凌语的下巴：“你为什么没钱？”

    凌语：“……您没给啊。”

    万行衍心情似乎突然就变得挺好：“养你好像挺费钱的。”他喜欢这种凌语只能依靠他的感觉。

    凌语觉得话题既然说到这里了，便顺着道：“这既然已经费钱了，您就每月再给我两百零用钱呗。”

    万行衍好奇：“两百能干嘛？”

    凌语呵呵笑道：“看，玩游戏。”

    万行衍：“......你还玩游戏？”

    凌语：“最近发现一个饲养类的VR游戏，可以养一条飞龙，可帅气了！”

    万行衍：“饲养类的？”

    凌语：“嗯。”

    万行衍似乎来了点兴趣：“也可以养私奴？”

    凌语：“……大概，可以开发吧？”

    万行衍勾起凌语的下巴，呵呵一笑：“你去游戏里养私奴？”

    凌语大汗，连忙道：“就算有私奴，那也是您去游戏里养我啊。”

    万行衍嗤笑：“我有病吧？”

    凌语：“……”

    乔老看着两个人对话的随意，更是惊讶，家主对这个私奴的态度让他看不懂。可外面那些关于凌语的传闻看来是没什么可信度了。

    他年纪大了，看人不像年轻人那样只看表面，也不会像中年人那样处处防备算计，他看的更多，却也更简单。别说凌语就是个私奴，家主就算对叶御都没这么随便和亲近。

    钱权地位和脸面这些，家主什么时候想给都能给。唯独人脉，是需要时间的积累的。乔老隐隐窥见万行衍的心思，不由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沉默了片刻，脸上严肃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如果是万行衍所信任的人，他就把这孙子托付了吧。

    而旁边，乔良偷偷的看了凌语的侧脸一眼，心里很是有些佩服。这人好厉害，不但功夫好，还能和那么凶的主子侃侃而谈，太厉害了！

    万行衍和凌语说着说着，看到磨磨蹭蹭走过来的乔良，这才意识到跑题了，他看了乔老一眼，随即对乔良道：“乔良，凌语虽然是私奴，可他教你绰绰有余。虽然整个亲卫军的代号都是夜御，可我们常说的夜御是由叶御亲自率领的一个独立小分队，你在军部里那些老师再教你，你也进不了夜御。”

    乔良扑通跪下：“主子，乔良明白，乔良请凌语大人教导。”

    他爸从小就教导他不要把身份地位看的多重，男子汉大丈夫行必行之事，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

    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尊敬，才值得骄傲！他想学真本事，想入夜御。他更相信主子的眼光。

    万行衍撇撇嘴，这要不是乔老的孙子，他才懒得废这个心思。十五岁的孩子，还看不到天有多高，凌语要是赢的太简单，那乔良反倒感觉不到凌语的厉害。而乔老是一定能看得出凌语身上带伤的，他既要让乔老认可凌语，又不想让乔老看出来凌语真正的本事。

    乔老看着自家孙子这么简单就认了个师傅，嘴唇直抖，这孩子也太好忽悠了。他这个孙子，还真不太适合待在军部，夜御可能更适合他。就是这个凌语.......看起来不像是个老实的。可别把他家孙子带坏了。

    乔老又和万行衍说了几句，便带着有些依依不舍的乔良先告辞离开了，乔良就算要进夜御，也不是收拾行李搬个住处那么简单，乔家自己也要安排不少事情。

    万行衍再回来，似乎心情不错，倒了两杯水，递给凌语一杯：“乔老每年这时候都会来我办公室坐坐，知道为什么吗？”

    凌语：“万家节嘛，乔老来坐坐，那不就是军部里乔老这一派系的态度。”

    “不错，”万行衍弯腰，把凌语喝完的空水杯拿过来：“你好好教乔良吧，这孩子将来若能进夜御，乔家的归属，也就定了。”

    乔家在军部所占比例不大，可乔老当年的下属，下属的同僚，下属的下属，乔家老大，老二和老三的同僚和下属，这些人若都加起来，那足以代表军部三分之一的势力了。

    凌语看着万行衍，神色复杂：“主人，反正也不会公开，您何不亲自教他？”

    万行衍递给凌语一把小刀，示意他自己把手上的胶带弄开：“我有时间还要调教你呢，哪有空教孩子。”

    凌语：“……主人，我不需要这些人脉。现在不是挺好，省得都对我不放心。”

    万行衍：“我若有什么突发情况，你没人怎么帮我？”

    凌语诧异抬头，和万行衍对视数秒，突然把用来割胶带的小刀转了个圈，递回给万行衍：“您来吧。”

    万行衍挑眉，凌语微微一笑道：“您给我的束缚，除非是为了您的安危，否则，我绝对不会自己割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