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琪的自白
书迷正在阅读:重生七零娇妻A爆了、逆我者亡(家奴文BDSM)、平静的科奥赛/Peaceful Chaose、任人玩弄的校园公用马桶、快被爱人弄死了(双主角快穿多肉)、【快穿np/双】反派美人的搞事指南、爱上我的姐夫、惹了个大麻烦后逃不掉了、配角攻略指南、(主受)定位错误的炮灰
今天是我的三十岁生日。这一次,听听我来说说几个让我不省心的人吧。 生了女儿之后,我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每个月的发情期固定了,但每次来潮凶猛异常,下面都会出一大滩血,发潮时候,我除了躺床上忍着附件疼痛到衣服被浑身冷汗浸透,没有别的办法。老顾带我去陈璐那儿看过,说是妇科病,我们转到妇科,又花了一大堆钱,每个月开四五百的中成药,结果吃下去,疼痛没有消除,反而每顿饭后恶心反胃,撑了三个月,我实在折腾不动,擅自把药断了。 老顾心疼我,我发情期快到,就会很仔细地为我标记,等我身体有了反应,还请假在家陪着我。我手脚无力地瘫在床上时,他就像照顾还是婴儿的囡囡一样,在我嘴下头垫上防水的棉垫,他端着汤碗,一勺一勺地喂我喝,为我擦净嘴角淌下来的汤汁,为我换洗被菜汤打湿的上衣。我最虚弱的时候连咀嚼的力气也没有,老顾只能把吃的剁碎了,煮成食糜喂给我。每次我把衣服弄脏,就会哭个不停,我恨我自己没用,只会给他添乱,他要工作,要顾孩子,还要照顾我,这样子三座大山压他身上,我真怕有一天他身体会垮了。看见我难过了,他就微笑着盯着我,一直盯到我不好意思,他才温温柔柔地把我搂到怀里。 我记得有次我来潮,早上起来觉得没事,上了个厕所从马桶上站起来就不行了,连提裤子的力气也没有就倒了下去。老顾听见厕所里的响声惊醒了,赶紧把我抱到床上,说我这是低血糖了,给我冲了点孩子的奶粉喝下去,这一喝不要紧,我不头晕了,又开始腹痛,脸色惨白,下面比生孩子还疼,我啥也顾不得地流着泪求老顾,求他打120把我接走,再这样疼下去我会死的…结果120的人一抬着担架进家里,我下面的疼立马止住了,你说这邪乎不邪乎!我当时也不好意思讲我不疼了,被拉到医院里,输液打针检查,又花了老顾五六百,最后也没查出来个鸡毛。我都他娘的悔死了。 那一整天,老顾在家陪我,他把囡囡哄睡了,去厨房给我煎药。我软着身体,迷迷糊糊地也要睡过去,突然听到厨房里“砰”一声响,老顾“哎呦”叫了一声,我这心就悬起来了,赶紧强撑着坐起来,扶着墙往外走,走到半程站不住了,只能爬着向厨房移动,到了厨房门口老顾看见我,把我扶了起来。厨房地上全是棕褐色的汤水,灶台上还有一大堆煮软了的药材,老顾忍着哭向我道歉,他说他没忍住坐着打了个盹,结果药锅就煮炸了。 他浑身都被泼上了滚烫的汤药,手上烫得全是泡,无奈,我们最后请了江阿姨过来帮忙。 他总是这样,从不对我生气发火,只不声不响地解决我的烂摊子,然后好好待我,尊重我,体贴我。我上辈子大概真的救过他的命吧,这辈子才能让他这么真心对待我这样一个废人。 改变出现在囡囡一岁半时的情人节晚上。老顾把囡囡交到江阿姨那儿看管,那段时间我身体稍微好了一点,我俩就趁着难得清净的晚上上瘾一样干那个。我事前吃了避孕药,所以他不用戴套,在我的子宫里成了结。我们终于完成了对彼此的永久标记。打这之后,这个折磨我的妇科病就渐渐好了。我偎在他怀里问他是什么原理,他搂着我大言不惭:“你的身体,需要哥哥我定期输入点阳气。” 中二病。呵呵。 坐月子期间我吃的太多,导致现在和从前相比有些发福了。这不是我的错,谁让顾念东做饭那么好吃?他每天像填鸭一样给我投喂,我不吃胖才怪。 不过,他好像不嫌弃我,还说我胖了之后比以前更性感了。每天晚上睡前,他都盯着我的胸部看个不停。我就说他是喜欢大胸妹的,这个死变态。 他真的是个变态,我从前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那么多黄色废料来的。囡囡快半岁时,我过生日,他说给我写了一首诗: 「立时樱花闭,蹲时河蚌开,动时双峰舞,战时潮水来」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不说话,看着我傻笑,把脸埋在我的胸前闻那里的信息素。到了晚上,他把囡囡给了江阿姨带着,拉着我到了床上,弄到我第二天下不来床。我算是知道这首淫诗指代的是我身体的什么部位了。 有好多次我都想问他:“你是不是想要二胎了?要的这么频繁,还次次都弄疼我那儿。生产队的驴都没你积极。” 他一边分开我的腿一次次肏进来,一边义正言辞地拒绝:“哒咩!我不要你再生孩子了。” 囡囡一天天重了,我手脚冰冷无力,又抱不动她,我是个没用的妈妈。我只能蹲着,或是跪在孩子面前,陪着她玩,是老顾每天抱着她哄她玩,我很多时候都在旁边坐着,看着他们。老顾喜欢抱着孩子“坐飞机”,囡囡也喜欢她爸爸抱她,把她举得高高地飞起来,再慢悠悠地落下,这父女俩总是一见对方笑得最开心。 后面老顾因为一些事情和我异地分居了一年,独自带着囡囡生活的三百多天,老顾抱着囡囡飞飞机的一幕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囡囡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平时都是不哭不闹的。她每天都在我们给她围起来的那片小天地里玩玩具,不会大吼大叫,也不会砸东西。 老顾现在每天一下班回来,连抱都不抱我一下,直奔着囡囡去,睡觉也抱着囡囡,不管我了。看他整日和囡囡那么亲密无间,我老觉得我多余,有时候真会有些吃女儿的醋。有几次我会放下自尊告诉他:“我看你不需要我了,囡囡比我贴心多了。你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然后他就瞪着眼睛把我推上床,弄我弄到让我第二天起不来,毫不留情,他说这是用行动向我证明他对我的爱。你们瞧他这个死脑筋。我指的又不全是这种事。 不过,他在床上确实是挺好用的。家里什么用得都快,避孕套用的最快。 日子像流水一样,我逐渐感觉着我在飞速老去,也只剩下老去。我每次能和老顾那啥的时间越来越短,撑不了太久就觉得累了。每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会很无力,他还很有劲,要了一次还想接着要,我不太想在他面前表露出我的疲乏,一旦让他看出来我身子骨不行了,他就会立刻变脸,贴在我的胸前哭成一朵菜花。 我喘着气安慰他,我也没办法,谁让我嫁给了他这个大傻瓜。 双性人活不过五六十年,那么到了这个时间点,我的人生大概已经过完一多半了。我或许只能陪着我的念东和囡囡再过上不到二十年。我不怕死,但我怕我爱的人无依无靠。我舍不得丢下念东一个人,他那么爱我,那么爱囡囡,我不能想象如果我不在了,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唯一让我安慰的,是我为他生下了囡囡,这是我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没有之一。等到我走了,至少还有长大的囡囡陪着他。 这个傻瓜总是让我操心,他的胃还没有养好,如果我不提醒他,他根本记不起来一日三餐按时吃,也总是忘记喝中药。他忘性大,每次我一说他,他都一点不在乎,我朝他闹脾气也没用。 他还不会算账,出去买个菜都要被讹钱。他从来傻乎乎地认栽了,说“哎呀老婆,不值得为几块钱生气”。 最让我气不过的一件事,是囡囡两岁的时候,老顾姑妈家找他,说是他那个堂弟闯祸把人给捅了,着急用钱纾困,老顾居然想都不想,就把新游戏提出来的分红全部给了他姑妈。我那次知道之后真的差点气晕过去。这年头,谁家没有几个总给你添麻烦的穷亲戚来牵挂拖累你?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关键是他姑妈曾经对他一点都不好,结果到用钱的时候却觍着脸来找他要,他还就给了!我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他拎不清(其实都是我单方面在骂他),要求他把钱要回来,他最后说,他就是怕姑妈一直缠着他,才一股脑把钱给出去的。我觉得他死要面子,不能接受这个理由,和他冷战了好久,他那几天被我逼得不愿意回家,每天睡公司,最后还是程英他们打电话劝我,我才算原谅了他。 但他回来,我一想起来得而复失的十五万就想气得掉眼泪。他没办法,只好故技重施,和我一炮泯恩仇。 唉…他这种老好人的绵羊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我什么时候都要为他头疼。 只有我被他气哭的时候,或是我俩那个完了,我绵在他怀里喘气时,他才会听话,向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吃药做检查,把每一笔开销计算好。 . 我希望我的囡囡以后可以遇到一个比她爹更帅更好的人疼她爱她。毕竟我这个妈妈做不到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我又隐隐地担心。囡囡的性子太软了,这点和她爹一样,我害怕她长大之后会受欺负。好在她有几个特别宠她的叔叔。程英和安槐领养了个五岁的小男孩,名字叫可乐。程英告诉我,以后让囡囡管可乐叫哥哥,如果囡囡受了欺负,让可乐替囡囡撑腰。 我见过可乐这小子。现在已经十岁,虎头虎脑的,是个小胖墩儿,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老闯祸,所以总挨他两个爸爸的混合双打。现在孩子没长开,如果以后可乐长开了,变帅了,能让囡囡跟着可乐一块也不错。 起码可乐不能比老顾丑吧?要不然岂不是委屈了我的囡囡? 我同样也期望囡囡能有出息。这一点,我和大部分家长不一样。许多爹妈对自己的孩子要求都是“快乐健康长大就好了”,我很明确地告诉过老顾,我苏琪的孩子,不论男女,不论性状,一定要做奋斗自勉一生的君子,要做个有高远追求的人,不然这辈子总归白来这世上一趟。 我算了一下,等我差不多不行的时候,老顾也就五十不到。我刚生囡囡那会,哥哥就私下联系过我,说人寿保险的事情他已经托人办妥了,而且二次确认时,问我需不需要变更保人。我的回答是:我这辈子的保险受益人就只有顾念东一个。 哥哥听了没再说什么,让我直接签字了。 我有次在接念东回家时和他聊过,我可以接受,也鼓励在我走之后他给囡囡找个后妈,但这个后妈,一定要真心实意地对他和孩子好,否则我死了也不会安心的。他保持着一贯对我的温和和沉静,拉着我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蹭起来。他明明在落泪,却克制着自己的悲伤。 他说,老婆,你不会走那么早的,医学在进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和囡囡送你离开,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足够我回忆着,度过后半辈子。 我点头,为他抹眼泪。我很舍不得他,我的念东,我的傻老公。我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有对念东,我希望有来生。 囡囡一岁后,我和念东与安槐程英商量好了,去看看师傅和小飞哥。小飞哥一直病着,和我一样成了在家办公的人。自打和师傅住一起后,这家伙就阳刚起来了。 其实他本身也不娘炮。只是形象上会给人这样的感觉。所谓阳刚之气,在心不在形。 师傅喜欢养蛇,家里的两条糖果蛇也生宝宝啦。送了安槐他们几条,又挂了咸鱼卖出去几条,还是留着那两条最大的蛇在家里养着。这对蛇夫妻每天贴缠在一块,特别可爱,特别温馨。 小飞哥瘦了,下巴很明显。但他人并没有因为疾病的折磨而颓丧起来,相反,他每天都很有精神。他和师傅明明是隐藏的富豪,却蜗居在一个小房子里。他们的小家里挂了不少油彩,我问了一嘴,都是小飞哥养病的时候自己学着画的。 小飞哥这个身体状况,应该禁不住和师傅在床上第四爱了吧。我不确定,反正哪次过他们家里找他玩,他都和师傅亲密无间的。我估计两人肯定那啥过,至于是不是第四爱… 罢了,人家的隐私。 他俩不准备要孩子。在他们眼里,孩子是阻碍他们夫妻生活幸福美满的绊脚石。我不以为然,却可以理解。现如今不想要孩子的丁克夫妻太多了。我和老顾算过一笔账,在鹿川这个一线城市,要把囡囡养到成年,少说要投进去一百五十万。这还是个女儿的“价钱”,要是换了儿子花的更多,可不是随便一对小夫妻能付得起的。 师傅是个炒股行家,这夫妻俩这二年可没少在股市上划拉w。有的时候看得我都眼热,抱着电脑去师傅家找她请教,结果投里头的几万块全打水漂了,气得我想给自己两拳。 我真笨。除了做饭,我又多了一个这辈子都不会擅长的事情。 . 安槐和程英感情一直那样子。我们几家人抽空出来聚餐,总见他俩吃饭时候斗嘴。可乐喜欢我家囡囡,也缠老顾的厨艺,所以经常来我家里,可乐也总说安槐程英俩人喜欢在家里吵架。我觉得挺好,乐意吵架,就说明生活还有激情。就是可怜可乐总因为两个爸爸吵架的事而闷闷不乐的。 28年中旬,程英把他俩的车卖了,说家里有个可乐要养就够费钱的了,更别提还要养一台车。我那时候也有点动摇,要不要劝老顾把我们家的车也卖了,这俄罗斯和乌克兰太他妈操蛋了,整天打打打个不停,让美国和以色列那帮屌毛把国际油价炒得比金子还贵,谁养的起烧油的车啊?国内的电动汽车做的又拉胯,电池开没两年就不行了。但老顾却很坚定地不卖车,我也就不想这个了。 唉,现在想起来这事真是发愁。 他俩搞出过一档子大事儿,差点没把工作弄丢了。29年河南旱灾,八月时全国人民都在往河南捐款捐物资。安槐老家是河南那边的,知道他家里情况不容易,公司那时候募捐,不少同事都直接把东西通过安槐寄他家去了。当时出了这么个事,YC的一个高管在网上说错话了,发表了一些歧视农民的错误言论,这事被对家揪着不放,想好一通炒作,YC公关部想抓紧公关了这事儿,毕竟非常时期,高管的一句话对企业形象影响很大。不知道哪个不带脑儿的蠢货想出来一主意,想请安槐出面来给这个高管洗白。毕竟他是gravity工作室组长,而且家又是河南农村的,说话有分量。 程英和安槐是一块知道这事的,安槐为了自家公司和他们的工作室着想,只能先忍气吞声地去做了这事,结果“据说”在公关过程中,那个脑残的高管对安槐出言不逊,再度说什么“农民低等”之类的垃圾话,安槐受不了这样的侮辱,直接对公关部的领导要求不做了,让他们另请高明来做这种贬低人格的事情。安槐回来工作室给另外几个人说了之后,程英怒了,(貌似)背着安槐跑去那个高管那里吵了一架,他挺勇的,对那个老总讲“学历越高,地位越重的人越是尊重农民,你能对农民兄弟讲出这种话,白瞎你读过这么多年的书了。”那高管不愿放过程英,想把他炒了,一直在暗地里给工作室使绊子。就是在那段时间,安槐有了做独立工作室的想法。 我早看出来,这哥几个对YC公司早有不满,只是很多时候为了共同的团体,大家不好讲出口。程英冲动之下和高管吵的一架成了诱因。老顾他们每回过去开会都是为这个事情,他的工作我不太好插嘴。程英的意思是独立自主,安槐想集体跳槽,我家老顾说只要团队不散怎么都行,韩飞养病,对此不表态。这事拖到现在快一年了,也还是不知道他们gravity工作室何去何从呢。 我没怎么旅过游,这些年跑过的地方也就是我老家辽宁一些城市,湖南一些城市以及老顾他老家,陕西那块的一些城市。我本身是不爱出去乱跑的,以前也确实嫌弃河南这地方穷,环境不好,就算是旅游也是敬而远之。前年夏天,安槐邀请我们一起去河南玩,我还挺不情愿,但是碍于老顾的面子也不得不去,安槐给我们做着向导,去了云台山还有老君山,这两座山让我对河南的印象有所改观。我非常喜欢河南的饮食,实惠,管饱,不整虚的,这点不知道比鹿川强多少倍。 玩够了之后,我以为安槐会跟着我们一块回鹿川去,结果他留了下来,说是要待家里干农活。我那时候不懂事,说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农村是什么样子,也想看看农民是怎么干农活的。安槐就请我们去了他老家,一个小县城,叫做兰考。到了地方我就后悔了,天天四十度的高温,水泥地都被烤裂开来。我就陪着安槐下过一次地,就中暑晕过去了,又给人家里添了不少麻烦。 安槐告诉我和老顾,说在农村,最怕的劳动有二,一是割麦子,弯腰割麦腰疼,抱麦子装车,麦芒扎的胳膊一片红,加上汗水,滋味可想而知。其二,暑天在茂盛的玉米地里锄地,玉米地密不透风,叶子拉胳膊,地硬,顺着地垄锄,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必须带一壶水,否则不可能支撑半天。还就是下雨,给地撒肥料,浑身被雨浇透是幸福的,因为撒完肥料就可以回家。最好的是浇地,清凉的水,流满一畦,改改畦是很轻松的。就是晚上浇地,也是很惬意的。? 听他的讲述,我臊得慌,像我这种五谷不分的人,一点苦也吃不了,竟也好意思讲自己出生在辽宁这片黑土地上。以后囡囡大了,我一定要多带她去农村看看,带她寻寻根。 . 孙兴耘有个小名,叫做鲁鲁。欢欢和他老公知道我行动不方便,总推着鲁鲁的婴儿车来我家看我。鲁鲁长得特别丑,这个是可以说的。我和老顾第一眼看这孩子,就用脑电波交流过。我听到他说: “老婆,这孩子怎么长得像外星人?” 我回答他:“是,是有点浪费他爹妈的基因了。” 后面欢欢告诉我,他知道鲁鲁长得丑,但他高兴。因为有传言说,婴儿越丑,长开了越好看。 我很高兴欢欢有这么乐观。 欢欢打算在鲁鲁上幼儿园之前坚决不出书了。他要一心一意养孩子。我告诉他,你没必要这样,不至于为了小孩把自己事业全折进去。他告诉我,他其实也没有完全停下来写作。我俩怀囡囡和鲁鲁的时候,被我们前前后后盘了二十几遍,台词倒背如流,连穿帮镜头都如数家珍。有这样的底子在,欢欢一直在知乎上更新一篇叫做的文,只当是娱乐来写。他挂了鲁鲁的马甲,点击量高得离谱。我也看了,大概剧情是女主魂穿宜修后整日在府里和姐妹们打麻将玩筛盅的快乐退休生活。 “好构思。甄嬛传的同人文多,但写宜修魂穿的没几个,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我夸赞他。 挺好的,后面欢欢的老公升官了,而且欢欢还怀了二胎。这俩人可真行,在鲁鲁刚上幼儿园就又生了一个,儿女双全。生鲁鲁头一年一出月子他怀了第二个,结果十三周时因为欢欢遛狗时跑动摔倒流产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我看他都成天有气无力,动也不动弹地窝在床上掉眼泪,像是抑郁了。他老公不在家,就拜托我带着囡囡过去陪着他,生怕他想不开一个人在家做傻事。 好在没过多久他又怀上了,这个孩子一切平安,是个女儿,出生在六月,小名叫小端午,大名叫奕岚。小端午的模样那叫一个俊俏,看着简直不像是她哥哥的同胞妹妹。但小端午的性格像男孩,很调皮,也特别机灵。 . 在我和老顾同居之后,江阿姨住进我的老房子。这是我和老顾都希望的,我不想再让江阿姨一个人住车棚小屋了。我和老顾还有欢欢经常去西斯乐看她,带着我们各自的孩子。我拜托欢欢找关系,介绍了江阿姨去鹿川大学文学院的omega宿舍楼做宿管阿姨。 说实话,囡囡三岁之前,我和老顾没少麻烦她帮着带孩子,欢欢他们家也是。每次江阿姨都是随叫随到的,次数多了,我和欢欢都很过意不去,所以欢欢才很少有地回了趟文学院来“交际人事”,给江阿姨谋了个正经营生。她身体还行,做宿管时楼层的孩子们也都对她挺好,经常给她送些水果。她也乐意和孩子们待在一块。 . 哦对了,还有一不省心的得说说。 我哥。 我知道他一直为我小时候受的那些委屈而愧疚。但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恨过他。我也是到了二十岁之后,有了一定社会阅历才逐渐想明白了很多道理。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呢? 他对我,十几年好像赎罪一样。接下来还会是这样,他恐怕一生都要赎给我。他没必要这样,他不欠我任何东西。 他都三十七八的老男人了,成家的事儿还是没着落。我几次电话过去,他都不想说这事儿。 平心而论,我哥比顾念东还帅,这绝不是我偏心,我哥属于高鼻深目大浓颜系的帅哥,这要是放到上世纪娱乐圈,得是全国人民给他写的信能用麻袋装的那种。这样子招桃花的面容,肯定让他和不少人有过情感纠纷,但是没一对能成的,真就离谱。 在这个事上,我偷摸向他的那位女秘书打听过。秘书姐姐告诉我,哥哥从来都不苟言笑的,冷得像冰川,哪怕对着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是面瘫。 我告诉她,我哥就是这样的。谁都看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她给我爆了个惊天大料:我哥往日看起来是不近人情的扑克脸,好像就跟没有私生活一样。但是他每天都会在手机上和某个身份不明的人通话,她有次听到,电话对面的人是个男人。 “是每天!而且是男人!” 那个小秘书说起来特别激动,让我觉得她在磕cp。 “每次总裁一和这个男人电话,他就会微笑,还会有好多很娇羞的小表情,他平时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做任何表情的。他一笑,我觉得我的世界都明媚了诶~” 我继续打探:能确定我哥和这个男人是恋爱关系吗? 她说:这我不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啦。我从来没见过总经理和哪个人电话时的语调这么温柔的。 后面,小秘书每天都向我汇报情况,甚至还和我猜测我哥是攻还是受。我说这还用猜,我哥哥百分百是大猛1。 “如果总经理在床上是攻,那肯定是猛虎扑食的样子。如果是受…” “停!”我呵止她,因为我想象了一下我哥那种人在外面做0的画面… “想象一下,总裁这样的冰山大美人,在一张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含着手指眯着眼睛,眼尾泛红地淌着泪,被人粗鲁地冲撞到面红耳赤,高潮到浑身泛红,连脚趾头都翘了起来,娇滴滴地喊叫“老公,你温柔点”…我的妈呀,我要流鼻血了!” 行吧,秘书姐姐是少儿不宜的韩国bl漫看多了。她对着我哥犯花痴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个画面我真的没办法细想,因为他是我亲哥。 我真的会谢。 “小姐,你作为秘书可以尊重一下我哥吗?他都快四十了诶!” “四十更刺激啦!帅气老男人做0的爱情故事我最喜欢啦~”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当心我向我哥告状。” “喂!你不可以出卖我!我每天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打探情报的。” 我还是坚定地认为我哥是1,那可是我哥,多么强势坚定冷酷的一个男人!这事我必须求证,哪怕我蹦掉门牙也得问问清楚。 我和我哥要么直接电话短信联系,要么用QQ。我选了个晚上,八九点的样子,刚刚把囡囡哄睡了,老顾也在书房里办公,我就在卧室电脑上骚扰起了我哥哥。 「哥,你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恋爱了?」 「不要不回复我。我一直关心这件事,我得知道我将来是多个嫂子还是多个哥夫!」 「哥,你不要逃避,作为你弟弟,我有权知道这事!我都跟你讲我和老顾的事情啦<-biubiu-?(ω′∩)」 「怎么不回复我!你在忙吗?已经快十点了诶!」 … 我向他消息轰炸一直到打哈欠,看老顾也打算睡了,就放弃了,哥哥一直不回复我,我也没辙。 第二天是周一,哥哥不可能晚起。他平常的起床时间都在七点左右。公司上班是八点钟。我就在七点半时给哥哥去了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起。 “喂,哥哥。你干嘛不回我消息!我昨天问了你一个晚上!” 对面沉默了一会,我听到了一阵不属于哥哥的呼吸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你弟弟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男的是谁? “把电话给我…”哥哥虚弱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听上去就像是过度消耗过的嗓音,和哥哥在正常状态下和我说话时冷峻清冽的声音相去甚远。 “请问你是?”我问他。 “你哥哥,”男人顿了顿,“还没起床。他…昨晚很累,弄到很晚才睡。” “小然,让我和我弟弟讲话。” “乖,好好休息吧。” 这个叫路然的男人似乎是拿着我哥哥的手机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才开口问:“你有什么事吗?” “呃…我是不是打扰你和哥哥了。” “没有。我很早就醒了,师兄一直在睡,刚刚才醒过来。” 师兄? “呃,我冒昧地问一嘴,您和我哥哥的关系是?” “就是你猜的那样。” “我猜的…”我支支吾吾,“是师兄弟关系。” 他停了一会,很清淡地讲:“我是你哥哥男朋友。” 难怪昨晚哥哥不回复我消息!他那个时候… “啊,这…”我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同时觉得心痛!我和我哥之间好歹要出一个1吧? 结果我哥都四十了,居然还是0…小秘书描述给我的画面浮现在我眼前,床上的哥哥忍痛承欢的样子此刻不会让我感到害羞了,只让我觉得心疼。 他快四十了,身体遭得住吗? “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回去陪师兄了。” “等等等等…有事有事,你管我哥叫师兄,那你小他多少岁?” “四岁。他在连大时,大我整整一轮。” “那…你会对我哥哥好的吧?他年龄不小了,从去年开始他就有颈椎病,而且…” “他颈椎病已经三年了。去年突然加重,做了手术,他还有慢性胃炎,另外,他还有点高血压,失眠也是常有的事。只有我陪他睡一块时,他才不会说梦话,做噩梦。” “你这么了解他,我这个亲弟弟却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师兄常跟我说,他有个最重要的亲人在鹿川,我才知道他说的这个人就是你。以后要常回连州这边,师兄很想你。” 又停了一会,我们对彼此说了再见。半分钟后,我就收到了微信上来自路然的好友申请。 「小琦你好,可以喊我然哥。」 他在通过微信后的第一句话这样对我说。还把我的“琪”字弄错了。 我:「然哥,你和我哥哥在一起多久了,他爸妈知道吗?」 路然:「他爸妈?他爸妈不就是你爸妈?你不是他亲弟弟吗?」 我:「我和他爸妈断关系了。我只有他一个哥哥。」 「所以你和我哥哥在一起多久了?」 路然:「我上高中之前都在国外,和师兄从大学时候才认识。后来我去了你们家集团里工作。再后来,我追求的师兄,他慢慢答应了,就在一起了。他父母不知道,师兄也不愿把我们的事告诉他父母,说是不会同意。」 我掐算了一下时间,哥哥是我自杀的前一年到苏家集团里做的经理,后来是总裁。如果说路然和我哥哥差了四岁,那他也应该是在同年进的公司集团之中。 难怪从哥哥二十五六岁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逐渐改善,直到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除去顾念东之外的第二个,让我可以冲着他大胆撒娇的男人。 看来恋爱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温柔。 我:「的确。他父母不像是会同意他和一个alpha在一起…你是alpha对吧?」 路然:「beta。同不同意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小琦,师兄醒了,我要抱他去洗澡,还要准备早餐。再聊。」 路然居然是beta,我一听是BA恋瞬间就明白了,苏勇淮和杜燕秋那两个只认钱不认感情的人,不可能能够同意哥哥和路然在一块。 我紧接着又给哥哥发了消息:「哥哥,我知道你和然哥的事儿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和老顾会在假期带着囡囡回连州看你的。」 中午时候,哥哥才回了我一句:「嗯。等你。」 弄不清楚哥哥和路然之间微妙的关系:上下级?同事?同窗?包养和被包养?只凭这只字片语,我能想得到的就这些。 也不知道这个路然长什么样子。不过能被哥哥看上,肯定丑不到哪儿去。比哥哥还小上四岁,倒还挺贴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真的把哥哥照顾好。从昨天晚上的情势来看,我真担心我哥哥这把老骨头在床上经得经不起然哥这个小狼狗的折腾。 我是管不了了,我哥他能开心健康,爱惜身体就好。我还是由衷地希望有生之年能听到哥哥和然哥注册的消息的。哥哥这辈子都在为苏家一心一意地出力,我知道他其实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广阔一片天,但他身上捆绑的社会关系从不给他展翅高飞的自由,这一点,这些年我慢慢感觉到了。哥哥这个集团总裁做的并不快乐。和他相比,是我抢夺了属于他的那份逍遥自在。 我和哥哥之间还有很多遗憾。我没和他打过架,没和他睡过一张床,没有抱过他,没有吻过他的脸…每回回去连州,见到他我都很想把这些做了,但他一对我露出微笑,我就会不好意思。 我真的希望能有个人可以好好照顾他。 因为我爱他。 . 囡囡出生后,我拉着老顾和孩子接上江阿姨,去冷山墓园看小江,每年的9月26号都去,有时闲了,赶上清明节也去给小江扫墓。囡囡逐渐懂事了,问我墓碑照片上的小男孩是谁,我回答她,这是我们家的一个亲人。以后你要记住,这里埋着你的一个哥哥,他一直在天堂保佑着我们。不论什么时候,身在何地,你都要记得回来看看他。 . 我爱他们每个人,一生一世。 苏琪 2030.06.06 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