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道歉

    西亚走进宿舍楼大门，一直走到右侧走廊入口，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亚麻卷发的高个alpha正与两个学生相谈甚欢，脸上绽着灿烂阳光的笑，琥珀色的猫眼亮闪闪的，衬着脸侧可爱的梨涡，显得格外活泼无害。

    正是伊洛科，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帽卫衣，衣服中央印着一个橙色粗线条的猫头图案，敞着黑色的校服外套，是如以往一般便于运动的着装。

    那两个学生应该是伊洛科的迷弟——伊洛科在军校甚至还有一个粉丝后援会，围着他热情地问东问西，伊洛科似乎也挺放松，与他们随意对话着。

    但甫一照面，西亚便觉得他应当是不耐烦的，嘴角上翘的幅度有些刻意，眼尾略垂，像是烦倦的猫忍着躁意。

    不知从何时开始，西亚对伊洛科面部神态的细微变化变得敏锐了，或许是在伊洛科这边受了太多罪，人天性中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在面对难以对抗的强大威胁时，能够更加准确地辨识对方的情绪，便于及时做出合适的应对甚至屈从讨好，以减少可能的伤害。

    但本能归本能，西亚心里光是想到妥协这类词就觉得恶心。经过昨夜的耻辱与恐惧，除了创伤便只有恨意越来越深。

    西亚的脚步顿住，伊洛科的表情在他眼中仿佛是慢镜头，他很清晰地看到他的猫眼微微睁大了些，眼瞳中多了一抹晶亮的光芒，嘴角更加往上勾起了一些，亚麻色的卷发翘起一个格外柔软无害的弧度。

    伊洛科冲着他招了招手，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西亚身上。疑惑、了然、好奇……各种眼神混杂其中。

    漂亮的贵族青年天然亲近的笑容，本是极为赏心悦目的景象，但是落在西亚眼中却万分可怕。就在昨夜，这个模样开朗外向的男生还在狭小的淋浴间里侵犯折磨着他，用最肮脏下流的词汇辱骂着他，甚至还无视他的绝望哀求将他淫乱可悲的模样拍摄了下来。

    而现在，他就像是无事发生般，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来到了他的宿舍楼下，来到了他的面前，重新戴上了虚伪的假面。

    不，他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变化——伊洛科已经完全暴露了恶面，他只是想要继续羞辱他，看他在众人面前尽力支撑那摇摇欲坠的体面，享受他惶恐畏惧的可怜模样罢了。

    但是西亚的确怕，怕得厉害。不只是因为对伊洛科本身的应激反应，还因为伊洛科手上的视频。

    如果他用那些视频威胁我的话，我就放弃吧，放弃这两年的规划，离开军校，离开凯撒星……

    这……这并不是软弱，只是现实的选择，总不能用自己的人生和这种上等人去磕吧，碎掉的只会是自己……

    在西亚动作僵硬，静立原地的时候，伊洛科极为自然地走到了西亚身前。

    “怎么才回来呀，不是很早就下课了吗？”虽然是近似抱怨的话语，伊洛科的心情却很不错的样子，眼睫都弯出了格外愉悦的弧度，语中满是甜软的笑意。

    西亚不由自主地往旁侧躲，脸色微微发白，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伊洛科便也随之逼近，几乎将西亚堵在了宿舍楼大厅的墙角。所幸这个时间点，一楼的人并不多，唯有的三两个人远远瞥了几眼，倒也没好意思做出明显偷听偷看的举动。

    伊洛科手里拿着一个手掌大的盒子，直接塞到了西亚怀里。

    “这个治疗仪效果挺不错的，”伊洛科俯身靠近西亚，压低了声问道，“西亚后来有好好上药吗？”

    西亚像是被什么刺到了般快速往后撤了一步，后背撞上了宿舍楼的墙，昨夜的烫伤未完全好，西亚不禁发出一声闷哼，额上冒出疼痛的冷汗。

    伊洛科用手指试去了那几点汗珠，又放在唇前用舌尖舔了舔：“西亚流出来的水真好吃啊。”

    西亚抬眼望过去的视线中带上了压抑的愤恨，捏着手里的盒子就往伊洛科身上砸去。

    但手很快就被抓住了，连着手掌被紧紧包住，伊洛科歪了歪头，笑得有些无辜：“西亚，真的对不起啊，我昨天被信息素影响，没能控制住自己。”

    一股可耻的战栗顺着被触碰的部位瞬间传遍了全身，西亚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胃里又酸又涩，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

    “别碰我……”西亚没力气也没胆量大喊，只是用气声回应着，那可怜的声音在伊洛科耳中软得能化出水来，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动物无助的哀求。

    “我是来给西亚道歉的，”伊洛科缓慢地揉捏着西亚的手，像是捏着一朵会沁出香汁的花，举到了面前用鼻尖轻蹭，“对不起，昨天不该说你是骚母狗，不该说你的逼又脏又松，不该说你是烂货骚逼……”

    “够了，别说了……”西亚的眼睛红了，声音发着颤，竟是已经带了隐约的哭腔，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那个盒子一下子掉在了脚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昨天有好好上药吗？”伊洛科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问题，嘴唇含住西亚的手指，用舌尖轻轻舔了舔，“还是需要我帮西亚好好检查一下？”

    伊洛科眼中带着兴奋的光亮，视线很是期待地落在西亚的脖颈处，身高的差距使他能从衣领的空隙间看到很多，白皙软腻的皮肤映入眼帘，诱人的触感和香气也从记忆中浮现。牙根发痒，舔舐变作了蹭磨，虎牙抵在指腹极为缓慢地加重了力道。

    “不要……”西亚不自觉将自己更紧密地往身后的墙壁贴近，被抓住的手难以动弹，另一只手反射性地打向了身前的人。

    但那一巴掌落空了，伊洛科很轻巧地侧开脸，一下子凑得极近，两人呼吸相闻，嘴唇几乎触在一起。

    “西亚怎么又这么凶了……”伊洛科语调中竟似有几分委屈，“我也不想欺负西亚的啊，可谁让西亚不乖，大半夜沾着一身其他alpha的信息素，都被肏到走不稳了还敢出门。”

    伊洛科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神态乖巧，语调像是无奈的叹息：“多么危险啊……我想起来就觉得后怕。”

    随着伊洛科的吐息，西亚嘴唇上传来淡淡的酥麻触感，颤抖难以抑制，崩溃的尖叫就压在喉间。他怎么敢，在人前就这样肆意羞辱他，是觉得他懦弱之极，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吗？

    “滚……”西亚愤恨的骂声被堵住，伊洛科咬住了西亚的唇，舌尖顶入口腔，含着唇肉吮吸了一口。西亚空闲的那只手反射性推打着伊洛科，伊洛科竟然顺着力很听话地后退了一步，还将掉在地上的那只盒子捡了起来。

    “嘘……”伊洛科将食指竖在唇间，猫眼微微眯起，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别怕，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呀。”

    西亚色厉内荏地瞪着伊洛科，眼中染着潮湿，根本不敢眨眼，生怕懦弱的眼泪掉落。他们的位置处于大厅的角落，伊洛科的身高又将西亚完全挡住了，一楼学生来来去去，伊洛科是背对的姿势，那几个迷弟上楼后，便没有什么人刻意关注他们了，只以为是一对腻歪的情侣。

    伊洛科又将那个盒子递到西亚面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很是友好关切的模样。西亚忍着厌恶接过了那只盒子，被逼迫的委屈和不得不服软的羞耻几乎将他压垮。

    “你可以走了吗？”西亚尾音发颤，他勉强咬住了下唇，将喉间涌上的那股酸涩压下，生怕再多说几个字便是哽咽的哭腔。

    “昨天有好好上药吗？”伊洛科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重复着最初的那个问题，显然若是西亚不认真回答，他便不会罢休。

    西亚小幅度地点头，目光垂落在地上，低着头露出一截皓白的后颈。伊洛科穿着白色的球鞋，鞋尖紧紧抵着他的，紧靠着他的模样就像是路边能看到的无数对相拥说小话的情侣一般。

    “是阿赫尔多给你上的药吗？”伊洛科用手指勾起几缕西亚的头发，绕在指间把玩着，仿佛很不在意地问道。

    西亚沉默着，他本能地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恶意，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可能让面前的恶劣alpha满意。

    “哎，”伊洛科轻笑了一声，靠在西亚颈侧，往本该是腺体的位置吹了口气，“阿赫尔多可是beta啊，恐怕都插不到西亚那个湿湿软软的可爱生殖腔。”

    “是没办法把西亚干得又哭又叫，淫水乱喷的啊……”伊洛科琥珀色的眼眸变深，被自己话中的情态勾出了欲望，微甜的槐花渐渐将身前的beta包围，双手也随之移到了西亚的腰间，拇指扣着腰窝暧昧地摩挲起来。

    西亚尾椎骨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时已经重重踩在了伊洛科白色的鞋子上，一把推开伊洛科往走廊边上的楼梯跑去。

    伊洛科没有阻拦，反而看着被踩脏的球鞋，站在原地笑了起来，轻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慢点跑，别摔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