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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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灯火阑珊,暗巷中斜影照壁,影影绰绰。 阴风卷地而过,云青崖忽然停下脚步,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心中暗忖起来,他方才似乎觉察出有什么人正尾随着自己,但回身查看却不见踪影。 “…错觉吗?”云青崖眉头紧蹙,腕间的银铃随着夜风吹拂,叮当作响,于寂静的小巷中回荡,但除却铃音,似乎还有什么在暗中蠢蠢欲动… 于是他心生一计,在转角处隐去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那铃声随着主人的隐匿亦是突然停歇,而尾随者见状动作一乱,终于显出些许蛛丝马迹… 片刻后,那位素衣青年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一处墙边,背对着幽暗之处,忽见寒芒乍现,修长的匕首映着冰冷的月晖袭向青年的后心之处! 但只见锋刃与之接触的瞬间,那名青年的身影瞬间化为片片青羽消散,暗袭者这才反应过来,中计了! “…真不知是谁给你的勇气,竟敢在我面前用隐息暗袭之术。”云青崖凤眸微挑,面带笑意望着那名身着一袭禁卫黑衣的暗袭死士,他手中凤栖剑青光灼灼,正横在那人的脖颈间。 那黑衣人见暗杀败露,又举刃迎着剑锋攻向他,那架势完全不顾自身死活,竟是想要同归于尽! “…喂!!”云青崖向后微撤半步,剑锋一收,回身挡下那人的攻势,自己虽不忍杀害凡人,但面对如杀戮机器一般的暗卫,亦是不会手下留情。 “真是…什么仇什么冤啊!我最讨厌听不进人话的家伙了!” 那人招招攻其要害,且完全不顾云青崖的劝阻,他仿佛如执行任务一般,动作僵硬且机械;白刃相接,匕首面对凤栖剑环绕的清灵之气亦是丝毫不怵,誓要取其性命。 两人连过数招,云青崖发现此人功力颇为高深,似是专业的暗袭杀手,奉命来刺杀自己,见攀谈无用,于是他转而略施巧劲,直取其手腕之处,剑气纵横之下那人躲闪不及,匕首脱手而出被击飞数尺,斜插于墙壁之上! 云青崖顺势点了那人穴道,又抬腿踢向他的脚踝,只听那暗袭者闷哼一声,半跪于地再起不能。 “好啦,现在你总能听进点话了吧,在下从不与人结仇,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云青崖收剑双手抱胸无奈地望着那人,开口问道。 那名暗袭者却并不回话,他目露凶光,双眼通红紧盯着云青崖,骤然强行冲开穴道,竟一掌劈向自己的丹田之处,周身内力翻滚仿佛要爆裂开来——! “…什么!等等!”云青崖见他竟想要自毁根基从而使丹田破碎引发自爆,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修为高深者倘若自毁修为其灵力引发的爆炸能够炸毁整座城镇! 面前暗卫的内力虽不足以至此,但若是把离得如此之近的云青崖波及仍然是绰绰有余,他只得仓促间迅速后退想离开此地,但为时已晚… 失控的灵力流窜,那人黑衣之下的身子迅速充血膨胀,整个人跪地哀号一声,内息化为强劲的气流猛然炸裂! “…唔!”云青崖下意识抬臂作挡,飞沙走石间眼前一阵模糊,腕间银铃巨震,不住得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当他以为自己会被灵力爆炸的气流所重伤之时,耳畔忽而传来一阵傲慢慵懒的冷笑声… “…呵,你这鸟儿还真会找麻烦…” “…哎?!” 待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竟然见到燕无渊正站在自己身前,掌中猩红的魔气流转,形成一道赤色的坚壁把灵力冲击尽数阻挡,而暗巷四周已然墙倒楼塌,一片狼藉。 幸好此处偏僻空无一人,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云青崖浑身发冷,缓缓望向不远处,那名暗袭之人的身体已经尽数崩裂,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为什么,即使不惜自毁也要一定杀死自己… 目睹如此惨状,云青崖脸色惨白,胸中气血翻涌,眼前一晃几欲撑不住身子就要倒下,燕无渊见状伸手扶住他,蹙眉问道:“你受伤了?” 云青崖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那种场景,逐渐缓过来回答道:“…没有,我只是头一次见这种场景,有些不适…你怎么来了?” 燕无渊沉默片刻,而后沉声道:“…孤还未走就听到那银铃和催命一样的响,就知你这鸟儿定是遇上麻烦了。” “…哎??”云青崖一愣,没想到这银铃竟还救了自己一命。 他抬首望着那人幽深的赤眸与锋锐如刀的下颚,清隽俊秀的脸颊忽而微微泛红,从燕无渊怀里退开半步,开口道: “多谢燕尊主相救。” “…嗯。”燕无渊收回手,不冷不热的回应,他把目光转向不远处血肉模糊的尸身,唇边浮现出阴冷的笑意,开口道: “仙君这是惹上了什么人,竟几次三番想用如此恶毒的手般置你于死地?” 云青崖则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向舒展的长眉敛成一团,凤眸低垂,神色怅惘道:“…在下亦不知。” “我从不喜与人结仇,为何会被如此针对…”他心中倍感迷茫,这短短数日里已经是第三次了,且如此恶毒的招数几乎避无可避,只叫人遍体生寒… 燕无渊听他所言不禁勾唇嗤笑出声,压低声音于人耳畔开口道:“傻鸟儿,憎恨是很可怕的,它会在不经意间埋下种子,生长出谁也无从预料的恶果…” “…无需主动与人结仇,这份恶果就会自动落到你的头上,能三番两次做出暗杀之事,那个人恐怕恨你入骨…” “…!!”他的声音低沉阴冷,盘旋于耳畔让云青崖浑身一颤,怎么压不住心底涌上的寒意,有些无措地摇头道: “…我不明白,在下一介信使小仙,有什么值得别人憎恨的?” 燕无渊赤眸微眯,露出一丝半真半假的怜悯之色,缓声道:“…那就不得而知了,许是被恨意殃及亦说不定,比如东海那群老贼既敢负孤,那孤必要他们百倍偿还…” 这种做法云青崖无法置喙其对错,毕竟他明白九幽万魔之主岂能是良善之辈,说他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为过… 但偏生这恶徒还救了自己许多次,他心里又怎能不动容啊… 云青崖莞然一笑道:“燕尊主的做法自是不容旁人置啄,所以我亦可以理解,愿你能大仇得报。” 燕无渊闻言面上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转而低声道:“…你这鸟儿,当真有趣…” 忽然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 “仙君若是不想被仇恨殃及,不如与孤结契?天魔血契相连,孤自然会相护…” “而作为代价,日后你只需乖乖听孤一人之令…如何?” 那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徐徐劝诱,如南海极渊中的妖蛟在轻音吟唱,惑人心曲。云青崖的神识忽而感到一丝疲倦,竟产生了想要就此臣服的念头… …若是把一切都交给面前的天魔,是不是就不必因琐事而烦忧了,纵然是金笼囚鸟,赤链加身,亦能甘之如饴… “…真的吗?”云青崖原本清明的碧眸在蛊诱之下变得空洞迷茫,他似一樽失了魂的精美瓷偶,任由燕无渊靠近抚摸… “…当然,孤的小鸟儿…” “不…!”那恐怖的念头一闪而过,云青崖骤然从恍惚间回神,恼怒地望着面前邪气凛然之人,惊愕道:“…你方才对我下了幻咒?” 幻咒与幻术不同,幻术迷惑人之五感,而幻咒则能短暂蛊惑人心,此种术法为邪术,不少魔修常用于逼迫俘虏就范。 燕无渊收敛笑意,鹰隼般锋锐的赤眸渐暗,竟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恶劣,开口略显遗憾道:“…这么快就清醒了?看来寻常的幻咒果真入不了仙君的眼啊。” “…你!”云青崖浑身一冷,忍不住向后退去,完全没料到燕无渊竟会在自己毫不设防之下施加幻咒,若非以他的修为尚能识破,恐怕已经变为傀儡了也说不定… “为什么…燕尊主,莫非你救我也是想利用我?” 面对他怒火中烧的质问,燕无渊始终从容不迫,淡淡道:“不,仙君此言差矣,孤救你不过是心血来潮,而下咒诱你屈服亦是,所作所为皆无需任何理由…” “……”云青崖一时羞愤交加,无言以对,心道倘若自己再试图理解面前阴险恶劣的天魔一分,就把自己的鸟毛拨干净当作教训! 他再也不想碰上燕无渊这厮了,没准什么时候就会栽到阴沟里翻了船,落得任人摆布的下场。 “…燕尊主好兴致,在下不奉陪了,告辞!”说罢云青崖提袖转身欲走,且听身后人揶揄道:“仙君要去哪儿…既被人盯上了就要小心点,可需孤陪你一路?” 云青崖顿时打个寒颤,婉拒道:“怎敢劳烦燕尊主…我自会多加注意。” 话音未落,他只想尽快逃离此地,全然不顾四周还有无旁人就化为了一只小青鸟,飞入昏沉的夜幕中不见踪影。 徒留玄衣魔族在原地抚着下颚若有所思,不久后喟然长叹道: “…也罢,是孤太过着急了,竟会控制不住想要得到那鸟儿的心…还真是大意。” 复仇大业尚未成,又岂能因鸟雀而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