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入彀之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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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的官轿内,幽香萦萦,越同孤执扇半掩容貌,亦掩去了唇角诡谲莫测的笑容,他淡淡开口道:“仙君可知本座当初为何要入这太虚观?” 云青崖垂眸回避了他带着几分侵略意味的目光,应道:“在下不知,但若我没猜错…国师大人或许曾有过妖族血统?” “不错,本座曾是半妖之身,更身负上古大妖相柳之血…但为入太虚观,本座亲手剔除了妖骨,放干了妖血…” 妖骨连脉而生,而大妖之血亦是心头之血。但越同孤语气寡淡,似乎于他而言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云青崖面上难掩惊愕,这种逆天的行径实在是闻所未闻,他不禁开口问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自是因为,本座想要成为这天下至强者,成为比肩神明之人…”越同孤眸光熠熠,竟闪过一丝微不可闻的狂热。 “但倘若用半妖之躯修行,岂不是远比凡躯强得多?”云青崖仍然不解。 越同孤闻言轻笑道:“…你应当知道谢陵风在太虚观修行时就被称为天赋独绝的奇材,更得世人誉之为剑尊…” “…用区区凡胎肉身成为了九州大荒的传说,本座年少轻狂时又怎会不艳羡嫉妒呢?所以,本座舍弃了妖族血脉,誓要用这凡人之躯超越他。” 云青崖从未想过,他竟然是追随着谢陵风的强大而拜入太虚门下,为了自身的夙愿付出一切,难怪越同孤会找上那位九幽尊主,他们流淌着同样疯狂炽热的血… …强大的令人敬畏。 云青崖心道,或许自己内心深处也有一团青焰吧,大荒中每一位修行者皆会如此,心燃烈火,焚尽四野… “本座视他为对手,却不曾想,堂堂剑尊竟被昆仑飞来的一只鸾鸟迷了心,竟抛下师门转而投奔神族…”越同孤面上露出些许遗憾不屑之色,转而又道:“不过,也算正合本座之意…” 云青崖闻言嘴角一抽,忍不住开口道:“呃…在下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惑人之处,不过无论谢道长会选择何处,我都会支持。” 听他所言,越同孤忽然记起,昔年在太虚观曾无意间见过这位昆仑来客,他跟在谢陵风身侧,青衣白衫,乌发间别了一枝桃花,容姿清俊秀丽,宛若下凡之谪仙。 他也的确为仙人,温雅如竹,清美若莲,勾得人三魂丢了七魄,但这人还偏偏不知情,竟在上清峰的山林中潇洒自在的饮酒而歌,如此放荡不羁,不拘一格。 越同孤心道,许是他这份自由洒脱让谢陵风心生向往吧…毕竟人们总喜欢憧憬永远无法得到之物。 云青崖见面前人一直盯着自己,似在思索着什么,于是无奈开口道:“越国师,这回我是不是该说,‘在下的样貌就这般好看吗?’” 本是打趣之言,谁知越同孤展眉一笑道:“…自是好看,仙君容姿不凡,如此绝色佳人,让越某也心怜爱慕呢。” “…什?”云青崖惊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无法再接这话茬,只得哑然失笑道:“越国师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传信小仙罢了,实在入不得眼。” 越同孤唇畔笑意愈深,沉声道:“仙君莫要妄自菲薄…” 无论如何,他谢陵风想要得到之人,那越同孤自然也不甘拱手相让,好胜心也好,占有欲也罢,这只青鸾鸟儿注定逃不出两人的掌心了。 就在云青崖如坐针毡,实在不知如何应对这位国师大人之时,官轿停在一座简洁雅致的府邸门前,从正门看去,丝毫不像是达官贵人之所,颇像文人墨客之居。 “这里是…?”云青崖先行下轿,他望着面前与寻常大户人家并无不同的低调宅邸,微微一愣。 话音刚落,一柄乌扇拨开了轿帘,越同孤随即下轿,走到他身侧开口道:“这是本座的私宅,西陵只有一座国师府,本座常年在外,圣人赐给了灵郁。那里现下都成了他炼丹的丹炉了,看来用不了多久,那老不死的就会把整个太虚观也炼成仙丹送于圣人了。” “……”云青崖不禁扯了下嘴角,忍下笑意。既来之则安之,于是他便跟在越同孤身后进入了府邸中。 府内布置风雅大方,雕窗瓷瓦,错落有致,屋中黄木案上的书卷宣纸摆放亦是井井有条,怎么看都像是个隐居闲人的住所。 待来到大堂中,云青崖一眼就看见了主座之上,那一抹张扬狂恣的玄色。 燕无渊依旧一身金纹黑衣,微卷的乌发凌乱的披于肩后,赤眸如血,带着几分慵惰冷然。他手执白玉酒杯,似乎正在浅酌,那姿态全然是把自己当作这府邸主人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这等凌绝三界睥睨众生的尊主,单坐于此处,便带着浑然天成的霸者之气,倒是与这简洁寻常的府邸格格不入了。 见两人走近,燕无渊放下酒杯,唇角微扬,笑道:“来了?倒比孤所想的时辰早了不少…” “既是燕尊主所托,越某自当尽力而为。”越同孤拱手应道。 云青崖则默默叹了口气,无奈道:“不知燕尊主寻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呵…自是想请你来喝酒。”燕无渊剑眉一挑,语气戏谑:“坐吧。” 云青崖心道倘若真是这么简单就见了鬼了,不过他也只得压下心中忐忑,跟着越同孤落坐于燕无渊身侧。 风吹柳花闻酒香,玉杯细酌,浅酿微醺。燕无渊抬手把面前酒杯推到云青崖面前,淡淡开口道:“今日孤来得匆忙,未备好千日醉,不过这人间之酒也别有一番滋味,仙君且尝尝?” 云青崖酒稍加犹豫了一下,仍是接过酒杯,鼻尖微动,嗅闻间便识出了此酒:“…这是花雕,是人族常饮之酒。” “不错,仙君果然是爱酒之人。”燕无渊赤眸含笑,打量着他的目光却微冷,转而道:“你今日怎的没带着桐木琴?” 闻言云青崖一愣,开口道:“自是化形收了起来,毕竟经常背着秋桐行动颇为不便,燕尊主为何如此问?” 燕无渊饮下一口酒,眼眸微眯,声音沉厚低哑,带着惑人的磁性:“…孤想听你弹曲儿了,鸟儿。” “什么…?”云青崖顿时面露羞赧的窘态,白皙如玉的脸颊染上薄红,碧眸怒瞪着面前人。 “呵,仙君还是这般有趣啊,孤逗你的…”燕无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云青崖不解其意,但忽而他微微转头对越同孤说道:“如此,越国师以为如何?” 方才从身侧一言不发的越同孤抚扇轻敲掌心,笑道:“原来如此,仙君就是那日江月楼之中的那名‘乐姬’啊。” “…啊?”云青崖不由得更加窘迫难当,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缩进去,硬着头皮道:“越国师,那天实非我本愿…” “无妨,既然燕尊主如此宠信你,那本座也自当放下顾虑了。”越同孤的回应让他更为不解。但当云青崖回身瞥见燕无渊淡漠似冰的双眸,突然间恍若惊梦初醒,轻声开口道:“你们…在试探我?” 云青崖浑身一冷,心道自己莫非又在不经意间又走入这个天魔的陷阱了吗? “在下不过一介小仙,你们又何必…” 云青崖实在不喜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微晃了下似柳枝般单薄的身子,欲起身离开。 燕无渊见他神色有异,眉峰一蹙,开口道:“…且慢,并非试探,孤今日确有要事需相告于你。” 云青崖鸦青色的羽睫低垂,偏头淡然道:“恕在下拒绝,我恐怕没有什么能值得燕尊主交易利用的了。” “…不必,今日之事无关交易,只是孤心血来潮,不忍看你这鸟儿被反贼欺骗罢了。”燕无渊语气轻挑,但其神色却不掩严肃,可见此言非虚。 云青崖斟酌片刻,终是坐回椅中,叹气道:“…欺骗?那还望燕尊主如实相告。” “嗯,自是可以。”燕无渊指尖摩挲着杯沿,随后把酒饮尽。 越同孤忽而开口笑道:“哈哈,没想到本座今日竟能得见堂堂九幽魔尊开口留人,看来仙君确实有如此大的魅力…” “……” 云青崖不愿再言,只心道或许无论如何,自己都已成为这入局之人。 真假难辨,又能分清谁才是暗藏祸心之人呢?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