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清晨无光,阴暗暗的天气笼罩着大地,闪电刹那间蔓延了好几根根根分明的孩子,伴随着闪电的还有响彻天际的雷鸣。 顷刻间,雨毫无规律下着,敲击屋檐吵醒人的美梦,气温也逐渐下降,程湛缩着身子主动把头蹭在了结实的胸膛。 所熟悉的味道很是安心,程湛还想继续睡的,但是恼人的闹钟似乎在和雷鸣做个争斗,慢悠悠抓了抓凌乱的发梢,后背咔嚓一声僵住了。 昨日迁移过来了富人区,请了保姆照顾程煊戎,两位大人便在房间没日没夜的说要尝试新环境,过程中程湛第一次晕了过去。 也才知晓郜衍之前是让着他的,要是一次性做足,他怕是没有明天了。 由于怕伤到病患,程湛乘骑在上,每当不想想逃跑的时候总会有股蛮力把他死死压着,动弹不得,欲仙欲醉。 不是第一次怀疑这永动机哪来的精力,三十岁之前和之后根本没有太大的区别,反而比十七岁还猛烈。 程湛揉了揉后腰,戴上眼镜后拾起床头柜上的便签,唰唰几日贴在郜衍的脑门子上,衣不蔽体的走进卫生间。 身体是清爽的,说明郜衍有帮他清理过,倒是满意自我为中心的少年已经成长成了会照顾他人的青年了。 以往各种清理还是他自己动手,清理不干净就会肚子疼进医院,还会反过来指责他为何不清理干净。 他的手指修长,但也没办法进入最深处,里面残留的东西他也根本不知道。 洗澡同时,郜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睁眼就见到挡人视线的黄色便签,蹙眉摘下一看,笑靥怎么也藏不住。 [好好睡吧,我洗完澡就去上班了。——湛留] 字迹工整,还和当年的程学神一样,也像是老干部的风格,这么多年的还真的一点也没变。 等程湛洗完澡后,郜衍举着便贴打算来一场兴师问罪,“老婆,你这什么意思?我没醒过来就打算把我抛在家里?” 沐浴后头发未干,顺势流淌,因此锁骨盛了一些水迹,程湛裸着上半身一眼也不看郜衍,套上衣服说:“你说的,你没醒来,就往你脑门子上贴纸条。” 纽扣扭完,打开吹风筒但噪音有些大,他扶着手电筒捂着耳朵,晃了晃手电筒道:“阿衍。” 一声名字,郜衍便知道程湛想做些什么了,他自然接过,手心试着温度,差不多了才帮忙吹头发。 二人的温馨,似乎是常态。 “以后别啃脖子,今天我还要见代理人,很不方便。”程湛端着小面镜子看着自己修长的脖子,发现多处咬痕和牙印,为此抱怨不满。 这样大面积占领的方式就像是一头野生狼头正在为自己的地盘画圈,此地禁区,擅自闯入者必死无疑。 野兽总是喜欢规划得清清楚楚,对于自己的东西向来是明锐的,郜衍就像是一匹城府很深的野狼,表面上看似云淡清风,“可是你太可口了,我忍不住。” “别闹了,现在我里头还穿着高领毛衣呢,要不是天气冷可以遮挡一下,不然张文舟问起来怎么回答?”程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享受着郜衍的服务。 郜衍眉骨压得很低,暗眸杀意十足,声音不变的温柔:“我就不——你是我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程湛没搭理无理取闹的人。 下楼吃了早饭,程湛看了眼时间便冲忙赶去工作了,家里留下郜衍和程煊戎大眼瞪小眼,正愁着无聊的他问着:“小鬼,想去上学吗?” 程煊戎非常果断摇头,局促抠了抠手指,“不想!学校没有玩具!没有爸爸!” “那今天你就别去上学了,在家陪我,我教你画画。”郜衍满意程煊戎的识趣,“你没去上学的事情别给大爸爸知道了,了解吗?” 程煊戎表情一下明朗了起来,腿一蹬跳了下来,赤诚用画相待,“好!二爸爸走,我们去画画的房间!” 郜衍嫌弃轮椅,悠然自在站起身不依靠轮椅,这使程煊戎一惊一乍,绷着小脸给他按摩,他抱起程煊戎道:“你那小短腿还要走到什么时候?” “爸爸说你不能站起来,你是不是骗爸爸了”程煊戎小语气像个怨妇似的,“我要告诉爸爸!你是坏人!” 郜衍:“……”自作孽不可活。 “小鬼,我是打算给你大爸爸一个惊喜的,你和我一起保密好不好?”郜衍双指节掐了程煊戎的鼻子道。 其实他真的是骗了程湛,他也很喜欢程湛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尤其是在床事上面他更喜欢看着上位的人一副妖艳,勾人心弦。 另一边收到老师电话的程湛也没猜测到郜衍会光明正大带孩子逃课,莫不是还想把孩子变成郜衍以前逃学的样子。 况且孩子也才多大,很容易有样学样的。他越想越气,甚至打了几通电话无人接听,无奈之下他打给了保姆。 保姆先是说了句先生,程湛沉了沉声音问:“阿姨,程煊戎是不是在家?” 保姆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先是把阿衍带坏孩子的情况告知,还叨唠着孩子肯定要好好学习,现在竞争激烈。 “劳烦了,把电话给阿衍,让他接。”程湛语气凉了些。 保姆用鼻音应了一声,上了二楼直径走到绘画室,房门虚掩,传来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保姆敲了敲门,端着电话递给郜衍看,郜衍见到来点人是自家老婆,心里一惊,暗道不妙,竖起食指停在嘴边,让程煊戎保持安静。 程煊戎小脑子很是机灵,嘴唇启动无声问道:是爸爸吗? 郜衍点头,嗓子哑了哑佯装不太舒服的样子,“老婆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次机会。”程湛一听便知道是装的,也没好气质问。 “是我的错,我胆大包天让程煊戎不去上学。”郜衍乖巧认错。 曾经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总裁如今变成了妻管严,说出去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一位暴躁症的人会控制情绪,那只能说明他用尽全身力气在爱一个人,虽然会露出倪端,但还是爱的表现。 原因无非是害怕对方受伤。 “阿衍,我不喜欢孩子和你以前一样不思上进。你要知道如果当年你不好好学习,你根本没机会上大学,管理好一家公司。”程湛处女座的本质出来了,不过他愿意叨唠着郜衍。 郜衍单手拿起水彩笔随意一挥,一抹浅蓝色留在了白色画纸上,融合着青春的黄,隐约勾勒出一张清冷的脸。 “好好好,就那么一天,你不在家我寂寞啊。”郜衍一心二用,点缀着浅色瞳仁画着放光,睫毛弯弯的很好看。 从前那些画的人物是黑色剪影,现在的画有了鲜明的对比,从阴暗带到光鲜。 林隅开着车悄悄带着郜衍回到公司处理业务,半路路过律师事务所的时候还特意看看有没有熟人,别提有多紧张了。 回到久违的办公室,郜衍屁股还没热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拉开一本红色的书,缓缓的暗格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指着空荡荡的暗格,郜衍火气一下沿着神经末梢上来了,“是谁?老子做的戒指谁拿走了?你他妈快给老子找监控!” “老大,您办公室没有监控。”林隅恭敬弯腰,思忖着戒指到底在哪儿。 “没有?为什么没有监控?”郜衍眼眸火意四射,擒着林隅的肩膀问:“你赔老子戒指!这可是老子要求婚用的!” 林隅说:“我建议你去问嫂子。” “什么意思?”郜衍不解问道,关上暗格,眯起窄长的眼睛,观察着林隅是否在说谎。 林隅沉默片刻,“我上次和嫂子说了,所以戒指都在嫂子身上。”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郜衍一回到家就开始翻箱倒柜,想要把戒指找出来,尤其是他们的卧室,找了许多遍都找不到。 没了戒指就求不了婚,短期内戒指又没那么快做好,天煞的让他不能结婚啊。 远在律师所的程律师此刻正在与代理人交谈,鼻子一痒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轻声道歉后让任盈盈继续。 现在的任盈盈和他是一个团队,他更多的处理文案方面,任盈盈则是寻找证据。 一连串打了三个喷嚏,整个场面有几分尴尬,程湛找着借口去厕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染上了红晕像是真的生病了。 洗了把脸,程湛看着林隅发来的信息,顿时知道这根本不是感冒,而是有人在想他,在骂他。 [林隅]:!!! [林隅]:嫂子!!! [林隅]:老板知道是你偷走了戒指,现在很生气!!! [程湛]:嗯,所以你们去了公司?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林隅彻底装死,不再回复程湛任何消息,程湛微微一笑伸进口袋里磨了磨戒指。 戒指他不会在郜衍面前佩戴,他就想等着郜衍自己发现,也能知道大概什么时候郜衍想求婚。 走出厕所,代理人已经走了,任盈盈不免露出担忧之色,“程律,你不会感冒了吧?” 程湛面无表情淡淡道:“不是,阿衍在想我。” “……”任盈盈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老张肯定也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