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书迷正在阅读:见色起意、脑洞合集、反派美人过于敏感、哥哥把弟弟暗恋的清纯家教*成淫荡母狗、在飞行棋游戏中靠doi为生、扭瓜记(总攻,BDSM)、豪门真少爷是卖身男妓、大哥快穿并养成、自从我发现自己中了什么诅咒之后、邻家哥哥
23. 短兵相接。 溢彩按压着流血的上臂,并未插手;浮生则再一次消失在向导的感知当中,滥用着“厄瑞波斯”,给大伙表演了个当众潜行。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羽涉暗自咒骂。 正义的三打一,于有意无意中,终还是成为了公平的一对一。 现在,两人只是“搏斗”的阶段……而当伤口逐渐增加,凶恶的兽性被激发,“搏斗”终将演变成“搏命”。 在那发生之前…… 借着明溪的双眼,羽涉关注着战场。 向导眉头紧蹙,他尚且想不通,为什么流光会突然以敌对的姿态出现。 太快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从听到枪声,到明溪赶往现场,只经过了三分钟; 从明溪与流光对峙,到浮生出现,相差数十秒; 而明溪与流光的搏斗,一旦真正地“展开”,结束也不过一眨眼。 闪电亮起时,轰雷鸣响已然不可阻挡。 “战场上的公平,意味着战略上的失败。” 突然,他听见身旁九澜无起伏的声音, “就我看来,你缺乏指挥官的资质。” 你他妈的,一定要挑这种时候冷嘲热讽吗? 忍耐着头痛,羽涉捏捏鼻梁: “……随你怎么说,我只想要避免他们互相开枪……现在的距离无法使用精神强放。希望明溪能拖住他,等我——” 枪声响起。 向导停下脚步。瞳孔放大。 首先传来的是灼热,非同寻常的灼热贯穿小腹。在大脑领会疼痛信号之前,内脏与肌肉先一步开始痉挛。碎裂。流血。黏膜破碎。破片。失血性休克。绽开。颤抖。流血。空气涌入。瞬时空腔。组织烧灼。痉挛。 九澜伸出手,自后方扶住向导双肩,防止他自山坡上滚下去。 而向导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能呼吸,双手捂住小腹部位。 他摸到自己的腰封。干燥且完好无损。 “明溪……” 自我保护机制启动,疼痛传达的一瞬间,与明溪之间的共感被切断了。 九澜扶着向导坐在地面上。“喘气。”哨兵说,伸手微微抬起向导的下巴,并脱下手套,用手指压住对方舌头,避免因为蜷缩而阻碍气管运作,“你没有受伤。听得到吗?羽涉?喘气。” 几秒后,羽涉猛地弓起身体,剧烈地咳嗽着。 哨兵的痛觉要远高于常人,仅仅一瞬间,枪击的痛感就让向导大汗淋漓。他尝到口腔内的血腥味,后知后觉自己咬破了九澜的手。 见羽涉恢复呼吸,九澜将手指抽出,食指与无名者骨节处留下极深的撕裂状牙印。 “明溪中枪了,枪手完全避开了我的感知距离——狙击手?在哪里……” 急促的喘息着,羽涉捂着小腹,摇摇晃晃站起来,又摔倒。扶着树干再次爬起。这时,他才发现,枪声响起的方向,和四名哨兵缩在的位置高度重合。 * “咳、……” 明溪跪倒在地,血已经浸透小腹、裤腿、在地面累积成小小的滩泊。 在中枪的一瞬间,与向导的意识链接就被迫中断。 谎言与愤怒的力量在疼痛中汇聚。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现实没有回忆杀来让他整理思绪。现实很悲观,很迅捷。现实就是,仅仅不昏厥就已经让他耗费全力。现实是极度的痛苦会让思绪停滞。 极近距离的射击,甚至贯穿了防弹衣,动能撕裂皮肤、肌肉,撕碎内脏,碎片与停滞在体内的子弹造成二次伤害。在这样的伤势下,还能保持意识,对于感官异常敏锐的哨兵来说,是该称赞还是该同情呢。 绿色的眼睛血丝弥漫,瞪向黑黝黝的枪口。 浮生不紧不慢地退膛弹壳,拇指压弹入仓。深红色涂装的子弹随着动作,进入造型奇特的手枪腹内。 子弹与金属刻线相契合。 将枪膛向前推。 “击发”调变而不是“保险”。 机瞄的凹槽对准额头。 流光看着,等着。权衡着。最终,在扳机被扣下之前,他选择先一步出手,用刀背横斩明溪的后颈。 哨兵彻底倒下,陷入昏厥或是进行中的死亡。 “这种情况下,用不着第二颗子弹。” 流光收回猎刀。 “我需要减少变数。”浮生说。 “或许你现在的举动是在增加新的变数。”流光说。 他挡在倒下的明溪身躯前方。 浮生沉默着,几秒后,终于还是将手枪退膛。刽子手走上前去,小刀挑开明溪衣服,开始检查伤口,毫无障碍的从制造死亡的一方变成对抗死亡的一方。对于生命的漠视让他举止病态。流光见识过这种病态。 “监查队。” 就算没有看见双刃剑的标志,这样的行事作风,流光绝对不会错认, “你们这群人,每次都让我大开眼界。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拉拢溢彩的。” 直到现在,溢彩都没有作出任何行动。流光没有回头去观察胞弟的表情:惊愕?茫然?还是早有预料?不论哪一种,都会让他消沉。现在还不是消沉的时候。 “啊,你是在说‘四号’?”浮生道。 轻飘飘的句子,让事实清晰可见。 领悟的瞬间,流光几乎要笑出声来了。倒不是他有多么高兴,百感交集至难以言语时,人往往就会发笑。 这真的很值得琢磨:一件事,怎么能同时令人震惊又理所当然呢。 “那么,向导和九澜那边,你要怎么办。九澜手里有机枪,再怎么迟钝,他们也该察觉了。”流光看向山林深处。 浮生平静道:“‘九号’会解决的。” 流光:“……” 流光:“操……” 一个哨所,六个编制,三个特务。 你们监察队岗位已经溢出至此了吗? 他忍不住了,紧抿着嘴角,克制呼吸的频率。明溪致命的枪伤在这个时候变成了致命的笑话——甚至他伤得越凄惨,事情就越发搞笑: 看看你。看看我。看看你。看看这一切。这他妈的一切。 知道得太迟,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呢。 * “太近了……” 羽涉看着前方,脸上充斥着茫然, “枪声和他们……太近了……怎么会……这么近……但是,我没能察觉……” 答案已然浮现,但是,他却依旧对哨兵发出询问,仿佛这样就能改变什么。 九澜立于向导身后。枪声与向导对左手手指的撕咬,都未能打破他冰冷的面具。怜悯天生与这家伙绝缘。目光低垂,哨兵右手按在腰间枪套: “将武器和电子设备放在地上。” “什么?”羽涉茫然发问。 他尚且不知道九澜属于监察队。但是他看见九澜拔枪对准他。 哨兵想要伤害他,根本用不着枪械,九澜拔枪只是表明了态度:他正在施加威胁。态度成功传达了。向导沉默良久,将手腕的定位环拆下,丢在身前的草地。 然后是电台。天线。武装带。 拆腰封的时候,手指触碰到小腹,幻痛让他开始颤抖。 “明溪还活着吗。”向导低声问。没有得到回应。 腰封里装备有医疗器具、弹匣等,沉重的勒住腰。向导试了三次,终于解开卡扣。重量却并没有消失,重量上浮着,停留在胸腔。羽涉说话时,能感受到来自重量的压迫,他需要花费更多力气才能发出和平时一样的音量。 “……明溪成为目标,是因为他是军部的人。‘塔’未免也太着急了。” 向导顺从地将所有的装备卸下,不过,九澜并没有因此罢休。哨兵将手伸进更贴身的衣服,开始搜身。战术手套坚硬的棱角压迫着胸部,羽涉屏住呼吸,看见他自内袋拿出一个小巧的装置。 溢彩脖子上项圈的控制器。 九澜熟练地打开,露出内部的感应图。哨兵看了一眼,将装置又丢回羽涉手里。羽涉低头,代表溢彩的红点安静地一动不动。 “放得更隐蔽一些。”九澜说,“浮生不知道这个在你手上。” 羽涉谨慎地合上开关,收回最内侧的口袋。 你和浮生不是一派的?他想这么问,不过考虑到浮生随时会出现,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九澜低头,清点着收缴的装备。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向导会逃跑或者反抗:也不难理解,深山老林,车钥匙还在九澜身上,向导逃跑才是自寻死路。就算羽涉用精神强放放倒了九澜,也无法离开浮生的追踪。 羽涉眨眨眼睛。他终于意识到他正在呼吸。 空气里吹来血腥的风。 空气如空气一般填充着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