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总攻快穿]干翻主流设定(非主流系统)在线阅读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孤岛记

第二百七十八章 孤岛记

    “醒了?”

    白墨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吓了一跳,想躲,可他就躺着,连后退一点都不行。而他一动,就立马疼得龇牙咧嘴,痛叫出声。

    苍殊连忙提醒:“别动,你大腿骨断了。”

    白墨忙往自己两边的大腿摸去,小心翼翼地,原来骨折了吗,太惨了,难怪这么疼。

    苍殊站起身来,阴影从他的脸上移开,月光将他的模样镀上一层冰冷又莹莹的光辉,落在白墨的眼里。

    严潇尔……

    竟然是严潇尔!

    白墨的肌肉都紧绷了一下,他第一感觉当然是厌恨和抗拒,但马上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情顿时无比的复杂。

    “我们运气不错,遇到了一群海豚,不然真的完蛋。”苍殊脱下衣服,把水拧出来。一上岸他就先给这人做了急救,把人弄醒了他才有功夫顾上自己。

    说起来三个人坠海,两个骨折的,就他没事,他可真是个lucky guy~不过当然不只是幸运,而是他应对突发状况的经验丰富,遇事不慌反应迅速,包括卸力什么的可都是专业的。

    “是你救了我吗?”白墨问。其实也是明知故问了,这显而易见啊。

    苍殊笑道:“是我和海豚。”

    “……谢谢你。”让他向严潇尔道谢,真的很艰难。但是,对方救了他,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啊。“真的谢谢你。”

    “嗯。”苍殊理当受下,不用客气。

    然后他望向了不远处在月光下显得很是幽深恐怖的丛林,说到:“我去看看这里的环境,找点东西给你大腿绑一下,不会走太远的,你要是遇到什么情况就大喊,我会回来。”

    白墨觉得非常怪异,严潇尔说话竟然会让人这样得有安全感。还有这份淡定和稳重,乃至体贴善良,要不是他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严潇尔“变了”,他能从头惊讶到尾!

    “……嗯,我知道了。你,你也注意安全。”白墨并非担心自己的仇人,他只是需要装作好人。

    白墨有些艰难地偏过脑袋,看着那人走进黑暗,他松了口气。

    疼痛和海风的湿冷让白墨十分难受,望着天上那轮皎白的圆月,听着海浪哗哗的声音,他仍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白墨回想着自己这一天的经历。

    他……他因为到底不是上流圈子的人,跟林寒又失去了联络,得到赛车消息的时间很晚,来不及做什么准备,买了根激光笔就赶到了被选作赛场的观澜山,他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

    他看见严潇尔已经到场,估摸着比赛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没时间给他慢慢爬山,他只能冒险搭乘缆车上山。说冒险是因为出入口有监控,他就把帽子拉得很低,这身衣服回去后也得销毁了。

    白墨想的是,他就等在快到终点的最后一个弯道附近,如果看到是严潇尔领先,他就用激光笔干扰严潇尔,让权望宸获胜。虽然不是他亲自折磨严潇尔这让他有些遗憾,但以权望宸的性格,他觉得应该也不会让他失望的吧?

    真期待呢。

    至于那种高速行驶的情况下,再被他干扰,会不会造成严重的车祸,或者直接从弯道飞出去坠海了,这类的结果白墨也是有想到的。

    他是想要折磨严家但并没有想到杀人,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法治社会,他也没到那种心理建设。但,如果严潇尔真那么倒霉挂了,那,那也只能算严潇尔命薄不经玩吧?

    本来嘛,这些公子哥玩车不就是把生命置之度外了?

    白墨的心态还是有些矛盾和犹豫的,但他也可能没想那么多,先就能有机会坑严家人一次是一次。

    他在最后一个弯道,可以直接看到终点的位置,那里也有人等着,只是不比山底起跑线那里多,不过在增加中,有人在搭缆车上山来终点见证赢家。

    终点那边也有播放赛况的屏幕,可惜白墨的视力还没那么好,屏幕虽然大但是被分成了几十个小屏幕呢。

    不过他也不关心赛况,他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严潇尔来就行。

    然而还没等来严潇尔,他先听到了一连串的巨响,轮胎和地面之间刺耳的摩擦声,还有车体撞击的声音。因为就在下方距离他不远的倒数第三个弯道处,白墨听得很清楚。

    他顿时惊住了,当然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就在小树林里穿梭,想要看到下面那个弯道。然后,他就脚滑了,从斜坡滚下了悬崖……

    白墨都说不好自己算是倒霉还是幸运了,他掉下来时先掉在了一棵树上,减缓了一下速度,再又是大腿撞到了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股骨肯定就是那时候摔断的,白墨觉得他那时起码有一两秒是痛晕过去了的!

    其实摔那一下只是骨裂,断掉是因为海流造成了二次伤害。

    悬崖下是风强浪大的大海。

    而……他不会游泳。

    太绝望了,那种呛水的滋味,那种窒息的感觉,那被海浪卷着走根本身不由己的无力,那被海水淹没逐渐下沉的恐惧……

    他要…死了吧?

    白墨似乎能体会到生命的火光渐渐熄灭的感觉,他在这个等待死亡、痛苦又寂静的最后时光,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他这短暂的一生,想到了母亲,想到了严家,然后是严潇尔。

    他想,难道是因为他想害人,所以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吗?

    哈,什么啊,老天爷都偏爱严潇尔吗,他还没做什么呢都得要他去给严潇尔陪葬?

    他要死了。

    他的意识都快要散去。

    但是突然,有氧气重新进入了他的身体。

    生命的烛火又跳动起来了!

    求生的本能让白墨拼命地汲取氧气,四肢紧紧地缠住这个不同于水流的物体,连受伤的那条腿也在用力,哪怕这可能不是可以救他的浮木呢,只要别让他这么无所依。

    再后来的记忆,白墨就没有了,或者说还有一些零星而混乱的片段,一时间看不清晰。

    ……严潇尔救了他。

    是严潇尔救了他。

    这个事实让白墨百感交集。

    他本来是要害人的,却被对方救了,被他的仇人救了。他讨厌严家所有人,而严潇尔尤甚。却偏偏,由这个最讨厌的人救了他。

    体会过那种恐惧和绝望的滋味,获救对于他来说有多么可贵,只有经历过的人最清楚!这是真正的救命之恩。

    反倒是,反倒是他对严家的仇恨,其实更多是来自于他的迁怒和嫉妒……

    为什么要把这样的难题摆在他面前呢,要这样折磨他的内心,就让他纯粹地憎恨不好吗?

    唦唦——

    由地面传导过来的声音格外清晰,连螃蟹在沙砾上爬动的动静都能在他的耳腔里回响得毛骨悚然。

    月光下的大海美丽又狰狞,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带着些许金属质感的冰冷,稍远处的丛林像一座噬人的巨怪凝视着他,不知道会出来什么东西。

    明明周遭满是海浪声、风声、唦唦声,白墨却觉得这儿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毛。他像被遗弃在了这里,孤独,无助,还带着伤。

    他感觉自己的牙齿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的、冷的、累的,还是因为恐惧。

    为什么严潇尔还不回来?

    是遭遇了意外还是丢下他不管了?

    这种境况下,饶是他都会真心地祈求严潇尔平安归来啊,不然他一个人才是凶多吉少。

    白墨张嘴想要呼喊,但是不可以,他并没有遭遇什么危险还不到叫人的时候,他也不想向敌人示弱啊。且说他发现自己居然在依赖敌人,这就很让他感到羞耻和挫败了,虽然此情此景也无可厚非的。

    呼——

    哗啦——

    风声呼呼,浪涛哗哗。

    白墨第一次觉得等待是如此难捱。

    哪怕他不愿承认,但他也知道他正在心里默默祷念严潇尔快点回来。直到他看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慢慢清晰明亮起来,他才终于感到安心。

    “你回来了,你没事就好。”白墨主动打着招呼,他现在完全是个累赘,当然要懂得讨好卖乖。

    “嗯。”苍殊走过来,把他找到的东西放到地上,在里面挑选着他待会儿要用的,一边跟这人分享他获取的情报:

    “这儿貌似是个孤岛,没看到什么人类活动的痕迹,暂时没找到淡水水源,所以这里的水果得当水资源用,不是很多,咱们要计划着点吃。”他拿起一个野果说,“等给你包扎了,你吃点补充下能量。”

    白墨懂事地:“我不用的,水果很少的话还是省着点吧。”

    “还没那么拮据,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伤患啊放心吧。”苍殊一脸浑不在意的笑容就能让人很安心。

    “那,那谢谢你。对了,我们还不认识呢,我叫白墨,白色的白,墨水的墨。哥哥你呢?”他17岁,严潇尔22,讨巧地叫了声哥哥,叫出来却让白墨感觉怪怪的,很不自在。

    “我叫、严潇尔。”

    白墨注意到了苍殊的那个小小停顿,不动声色而若有所思。

    他猜测着,是犹豫了下要不要告诉他真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那我叫你潇尔哥吧。”

    “随你。现在我要给你处理下你的腿,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获救,就这么放着肯定不行,但我毕竟不是医生,这里也没有医院的条件,要是没弄好可能更糟糕,而且没有麻醉,会很痛。所以弄不弄,得要你先做个决定。”

    白墨意外得果断:“就麻烦你了潇尔哥。”

    抛开他对严家人的成见,白墨凭这人救了自己的举动和这短暂的相处,便能得出此人可以信任的结论。不论能不能处理好伤势,但肯定不会害他,真要害他早把他扔海里了好吧。

    而且他觉得可以期待一下,因为这人真得非常能出人意料,早就打破了包括他在内无数人对严家三少过去许多年的认知了。或许又有惊喜呢?

    总好过他这样拖着,真拖下去那是铁定要残废了。

    事实上确实,当白墨看见苍殊那麻利稳当、甚至透着几分专业的手法时,他顿时感觉又安心了几分。以及好奇,怎么感觉严潇尔什么都会?

    但他没多少精力去瞎想了,正骨的疼痛让他脑袋都快炸掉了!冷汗淌个不停,连嘴里咬着的那块木头都快被他咬断了!

    “唔唔唔唔——!!!!”

    苍殊没有分心安慰,安慰估计也听不见了,最有效的安慰大概也是越快搞定越少受苦。

    没有机器拍照也不能开刀苍殊只能靠手摸,靠他对人体的了解来复位,还好白墨断得比较完整没有太多骨茬,不然问题大了。

    说实话他都有些佩服这小男生的意志力了,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住这种疼痛的。

    复位后就是包扎固定。用干树叶垫在中间增加松软度,没有木板就用他折好的十几根笔直的树枝代替,捆扎用的“绳子”则是他刚才用自己的衣服撕成的。

    弄完这一切后,苍殊看白墨的脸色,这么昏暗都能看出有多惨白。

    他拿起个野果,白墨看了居然还能强打精神回应他:“不了,我现在吃不下,谢谢潇尔哥了。”

    苍殊留白墨慢慢缓过劲,他则在一旁捣鼓他的。今晚月色不错是比较幸运的了,初来乍到要做的事可多着呢。

    他去丛林一趟可谓满载而归,大大小小的树枝背了一大捆回来,现在可以用藤蔓扎出一个“板床”来,大树枝定架,小树枝填平,再铺上好几层的芭蕉叶,躺起来就舒服多了。

    他准备把白墨放到这个“板床”上,移动起来比较方便,毕竟骨折伤患不宜颠簸。

    把白墨小心地挪到“板床”上,苍殊拉着人找了几棵芭蕉树的位置当营地,至少能给他们挡挡风。白墨躺在“板床”上,他呢,就再用点干树叶给白墨垫在大腿下,这是抬高伤部有利血液循环。

    白墨焉焉地吃了两个水果就睡下了,他真的又累又困又疼,可怜见的,睡也睡不踏实,半夜难受醒了,他看到严潇尔还没睡,还在折腾那钻木取火,都不知道过去几小时了。

    对方注意到他醒了,还问他:“醒了?渴、饿、还是想上厕所?”

    “……”

    白墨真的很难不动容,尤其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特别脆弱。

    他摇了摇头,反问:“你不睡吗?你也睡吧,太晚了,你就一直没停下,会累坏的。”

    “我年轻力壮你不用操心。你要没事儿就睡,病号首要是吃好睡好,这就是给我减负了。”

    “……好。我睡,但你也要睡啊。”

    苍殊敷衍地摆了摆手,继续用他做的小弓拉着木棍钻火,火很重要啊,而且他也是要找个事做免得睡过去了,野外的第一晚最好先观望,另一方面也是避免被严潇尔上号了。

    后半夜的时候,白墨突然睡得舒服了许多,等他第二天醒来后才意识到,大概是因为有了火焰的温暖。

    严潇尔真的把火生起来了!

    甚至在他醒来前还捕了鱼!他就是被烤鱼的香气勾醒的。

    白墨突然很羞愧,他真的是个纯纯的拖油瓶,什么都没做还睡得那么香……

    “对不起,我,你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我可以帮着烤烤鱼!”

    “不用,已经好了。”苍殊拿起一根串着烤鱼的树枝递给白墨,“用贝壳处理的,卖相不太行,味道估计也凑合。来。”

    “已经很好了潇尔哥。”天,现在哪还有什么讲究的,已经很厉害了好吧。这人什么都做好了,白墨突然觉得要是只有他一个人流落荒岛,可能真的活不下去吧。

    当然这只是这人太过靠谱导致的错觉,实际上他可是个早当家的穷人孩子,换他来未必活不下去,但肯定艰难很多就是了。

    他这么想着,接过烤鱼的时候便看见了对方手上的伤痕、红印和淤青,白墨突然意识到,他怎么忘了,这人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啊……

    而且现在白天他才发现,严潇尔的脸上也有伤口,那伤痕还不像擦伤、磕碰的。

    白墨不禁问到:“潇尔哥你的脸?”

    苍殊不以为意地:“哦,挡风玻璃碎了扎脸上的,还好戴了护目镜,不然怕是都瞎了。”

    白墨看这人甚至还笑着调侃自己,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心是有多大啊?

    白墨真的五味杂陈。按说,他厌恨、又因厌恨而鄙视了近十年的人,现在发现对方其实聪明能干、善良勇敢、乐观大度,从外在到内在似乎都能把他比进泥里去,他应该更加嫉妒了才对的……

    他确实也有点酸酸的,自惭形秽,他还心虚。但是,他好像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抓心挠肺得妒忌、不甘和仇视。

    只是很复杂,复杂得三言两语说不清。

    “好吃。”白墨赞美到。

    鱼肉又鲜又嫩,海鱼还自带咸香,但要说多好吃也不至于,可白墨的夸赞并非是审时度势的讨好,而是…发自内心的取悦。

    甚至有点不依他本人的意志。

    苍殊把这当场面话处理了,懒得寒暄,而是对白墨说到:“你没有发烧,没出现炎症是好消息,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白墨感觉了下,回答:“应该还好,就是疼,而且估计还不能动。对不起……”

    “不用老说对不起。”苍殊看了看白墨的腿,以一种调侃的方式安慰到:“其实你摔这一下腿或许还救了你一命,不然那么高掉下去,没个缓冲可够呛。”

    “嗯……”白墨并没有感到安慰,怎样都是一个惨字。

    苍殊则将白墨的反应看在眼里,心想这人默认了他的说法,那真就是从高处坠海的了。

    他当时是遭遇了狙击,不难猜到就是那晚他跟顾司君遇见的那个团伙,而这个叫白墨的小孩怎么看也不像职业杀手或雇佣兵,基本可以排除同伴的可能。看穿着也不是当地的工作人员。而当时观澜山被清了场,大概率也不是完全无关的游客。

    看他比赛的人蹲在赛道上可没什么看头,而且前面的路段也没发生什么。那除了他出事的倒数第三个弯道外,也就剩最后一个弯道还挨着悬崖。也符合了“高处”的设定。

    如果是观赛,为什么不等在终点,而等在弯道处,还是最适合做手脚影响赛果的最后一个弯道?

    以权望宸的骄傲,苍殊不觉得权望宸会做这种手脚,所以就是这人自己的意思了,当然也可能是替人做事的,不过谁会找这么一个孩子啊?

    另外白墨的目标是他还是权望宸也还不确定,严潇尔和权望宸都还挺招人恨的,找谁苍殊都不奇怪。

    当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说说吧,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又怎么落水的?”苍殊直接问了。

    白墨陡然心慌了下,好歹镇定住了,“我,我就是听说观澜山有人赛车,就想去看看,但我第一次去那儿,结果就在山上乱转。然后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就循着声音找过去,一不小心,就……”

    “哦。”苍殊不置可否。虽然说得通,但是这小子即便能通过坠海这件事猜到他就是当时赛车的人,但毕竟是陌生人,可对方对他的态度从头到尾都不像那么陌生啊……

    “那个跟你说下,昨晚上把你搬上岸的时候怕你身上有什么东西硌到,所以我搜了你的身,你醒了后忘了还你。我在你身上找到的就这一个手机。”

    苍殊把手机递给白墨,“可惜坏掉了。我自己身上什么也没带,不过这地方估计也没信号。”

    白墨接过手机,突然很庆幸他当时是把激光笔攥在手里的,失足落海的时候就丢了。不然要是在他身上搜出来,他怎么解释才能不让人怀疑?

    …

    吃完烤鱼他们又掰了几根芭蕉吃,再吃颗野果补充水分。饭后苍殊用板床拖着白墨去找了个地方解决大小便,很艰辛也很羞耻。

    白墨眼神都快死掉了。

    他被人看光了啊,还是他拉屎撒尿的样子!而这个人到昨天为止都还是他最讨厌的人,现在也是感观非常复杂的对象……

    啊啊啊,鲨了他吧!

    被搬回芭蕉树下继续躺着的白墨,耳朵都还是红的。

    在白墨神游天外的时候,苍殊则又跑去摘了厚厚一沓的芭蕉叶来,在沙滩上铺开了,再找来许多浅色的石头、贝壳,连鱼骨都算上了,在芭蕉背景板上拼出了一个大大的“SOS”。

    苍殊拍了拍手,对成果表示满意。“这应该够醒目了。”

    白墨看着这人跑来跑去忙里忙外,尽管精神似乎还挺昂扬,但面上其实已经能看到一些疲态。白墨想,这个人肯定还没合过眼。

    ……也就是说,守了他一夜?

    “潇尔哥!”白墨喊到,还扯疼了断骨。嘶。

    “嗯?”

    “你去休息吧,必须休息了,不然会熬不住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苍殊这回不是敷衍白墨了,他肯定得休息啊,严潇尔的身体都快被他造到极限了,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救援能来呢,不保证自己的状态可怎么行。

    然后白墨就看到这人抄起一片芭蕉叶朝一棵歪脖子棕榈树下走去,把芭蕉叶铺在树下沙地上,便躺下了。

    “……”倒,倒是真的睡了。

    等等,严潇尔的头上是不是吊了个什么东西在动?

    他们之间大概隔了有十来二十米的距离,白墨定睛看去,顿时大惊失色:“蛇!严潇尔,有蛇!”

    太过震惊,一不注意就把人大名给叫了出来。

    苍殊还没睡呢,他朝白墨那边摆了摆手:“没事,我拴着的。这我们储备粮,我正好看着。”

    白墨:……

    不是,就非得跟蛇待一块儿吗?就在头顶上啊,谁能这么虎啊,就不怕蛇逃了然后咬你一口?就算绑得扎实,可醒来一睁眼,不得吓一跳吗?

    大可不必,真的大可不必,咱不缺这一口蛇肉啊哥,真的,他都替这人瘆得慌。

    白墨一整个无语住了,他都不知道这人是真的神经大条到这地步,还是脑回路异于常人、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之类的……因为是严潇尔他甚至觉得似乎有这种诡异的癖好也不算太奇怪?

    等等哦,他刚才情急之下叫了严潇尔大名,应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有注意到吗?

    苍殊有注意到,但早发现这小子没那么单纯了,这点小破绽他都懒得理会。

    至于这条蛇呢,还是昨晚上想偷袭白墨时被他拿下的,这对他可有大用啊,连忙高高兴兴地五花大绑找了棵树挂上,等着他睡觉的时候派上用场。

    其实上一次——也就是昨天早上,他就发现严潇尔已经能从第一关鬼面具下挺过来了,而现在的条件又不允许他搞出惊吓套餐来,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升级版“睁眼吓”能起作用了。

    蛇这种存在就很妙啊,哪怕一睁眼猝不及防看到个怪东西在脑袋上的这种惊吓能扛住了,但等认清楚那东西是蛇,还是条活的、会动的蛇,那惊吓还更是倍数级的。

    阿门。

    不过,他得让“自己”在白天醒来,不然晚上看不见蛇兄可就白瞎了。

    于是他朝白墨喊到:“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醒,你记得一定要叫醒我。或者你要是困了、遇到危险了,都可以叫醒我。听到了吗?”

    “听到了!”

    “记得必须天黑之前啊!”

    “知道了!”白墨大声应着,还又把骨头扯到了。

    他心下思忖着,为什么这么强调必须天黑前呢?因为天黑后危险?这倒确实,但总觉得好像有哪不对劲……

    要不试一试不叫醒严潇尔?

    不,还是算了,这孤岛上他能依靠的就只有严潇尔了,他要是乱来出事了怎么办?或者他不听话让严潇尔不高兴了,然后不管他了怎么办?

    他还是乖乖照做吧。要真有什么猫腻在里边,以后应该有机会再弄明白的…吧?

    白墨守着火堆,时不时往里面添根柴,这是他也能分担的一点任务呢,他有很认真地在体现自己的价值。无聊了就摆弄两下坏掉的手机,期待能恢复响应。

    劈啪劈啪,柴火跳动。不远处的海岸线被海浪一波一波冲刷着,满耳都是助眠的白噪音呢。

    白墨靠着树干,侧头看向那边睡在棕榈叶阴影下的严潇尔,心想,这人应该能睡个好觉吧?

    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实在是那人脑袋上挂着的、动来动去的那一团,看得他眼睛疼,心惊胆战的。

    …

    孤岛上的两人岁月静好,而另一边,已经过去近二十个小时还没有等到海上搜救队传递回来的消息,众人的心俨然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