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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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破对术玄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关键是他不指望能骗过一个应该比他更见多识广的化神。 于是，九命猫、命老之劫什么的，术玄便知道了，顺带，旁听的纪修也知道了。只有某个三岁的宝宝听得一知半解当奇幻故事听了。 他还在纠结，这两个叔叔怎么穿的跟电视剧里一样，以及—— 小莫殊在纪修怀里乱拱，扒着纪修衣服往“警察叔叔”的耳边凑，用小肉手挡住嘴巴，悄声道：“警察叔叔，他们是在说我吗？” 那个一身白衣、想抓走他的叔叔提到了他的名字呢。 另外还有一个跟他很像的名字。“那个坏人叔叔是不是认错人啦？” 纪修在知道怀里这小孩就是自家师尊时，抱着孩子的动作就更是小心了。此时听师尊问话，纵使心中惊涛骇浪还未平息，也忙按捺下，配合师尊地压低声音说悄悄话：“这个待会儿说好不好？” 他可有太多话想对这个变小了的师尊说了，可惜这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他们的“悄悄话”只是掩耳盗铃，必然是一字不落都被另外两位前辈听见了。 那声“坏人叔叔”可有够让他胆颤的。 可不，术玄听见，那才下去的火气便又窜起来了一苗。 但他不与一幼子一般见识。 术玄问百里破：“是苍殊叫你逃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某种体贴，更习惯叫“莫殊”的术玄，当着前尘尽忘的小莫殊之面，改称了另一个名字。 “不是，是晚辈的自作主张。”这是事实，但一个“自作主张”更加强调地把责任完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那你为何要逃，是怕本尊对他不利，还是你自己有何目的？” 百里破硬着头皮：“是…前者。虽然苍道友告诉晚辈曾与前辈是为友人，但晚辈毕竟只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事发突然惊慌失措，除了自己便谁也不敢相信了，毕竟苍道友眼下是这般毫无自保之力的状况。” 百里破淡化了他对于术玄种种不好的揣测，只道出了人之常情的提防。 于术玄而言，不是受苍殊所托就行。 他又转向纪修，问：“你又是怎么回事？” 纪修浑身紧绷起来。老老实实地答：“回禀前辈，晚辈名纪修，此——” 不可直呼师尊名讳，他便看了怀里的小莫殊一眼，以作示意，并道：“此为晚辈师尊。” “晚辈与师尊及百里前辈于星堕海中失散，约两月前才出海上岸，然后居于友人所在的瑶光仙宫，借其力打听师尊行踪——因怎么也联系不上师尊，包括晚辈修炼的一种秘法。” 纪修将神通说为秘法，并祈祷底蕴深厚的化神不会对此感兴趣，不作深入探问。他是可以不提及乾坤破虚瞳的存在，可那就解释不通他为何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了。 “晚辈修炼的此秘法可以寻人，但多番使用却遍寻不到师尊所在，晚辈也想过是不是距离太远。但每次隐约感觉到的地方又都在这方区域，想着只要是有一丝可能便不可错过，便每次施展秘法后都会来寻，今日便也是如此。” “也是今日，晚辈才知师尊确实在此，且在刚才，从仙尊与百里前辈的对话中才知晓师尊遭遇了这样的事……方知，晚辈秘法失效，应该也是因那天道劫难导致了师尊的气机紊乱。” “至于晚辈又是如何遇见师尊的……” 纪修将他救下小莫殊及之后的事又一一道来，后面都是对得上的。只隐去了与穿越相关的信息，至于他这身幻术所化的奇装异服，那就是他也不清楚，似乎是师尊家乡的穿着，师尊曾这样穿过。 反正也没有对证，不信这位化神前辈还能为了这无关紧要的细节跑去中州调查不成。 这一次，小莫殊听懂差不多了，毕竟句句不离他，而且都是他刚才的亲身经历。 小家伙一脸的匪夷所思。 “你是假扮的警察叔叔？！”孩子惊惹。 纪修嘴角一抽，觉得自家小师尊关注点有点清奇，不过，孩子嘛。 “井茶？你不是叫纪修吗？”纪修还没想好怎么对小莫殊解释，就又被术玄问到。 呃，“警察是一种职业称呼，类似于捕快。” 原来如此。 奇奇怪怪。 术玄又看了纪修、以及纪修这身装扮一眼。倒未多言。 至此已算真相大白，身为在场的最高权力，术玄该下达判决了：“百里破，本尊念你是好心，念你是苍殊之友，可以放过你，但不会容许你再待在莫殊身边。你，自行离去。” 百里破垂着眸，指骨绷紧。 他既无力反抗，又不甘于应承，便沉默以对，也没有动身。 术玄倒是不以为忤，也没当即撵人。继续要对纪修做出安排。 但纪修却先发制人了。 他一条腿被冻住，便只能用另一条腿微微屈膝，表示行礼请求。“求前辈留晚辈在师尊身边伺候师尊！” 术玄微微蹙眉。 “师尊虽修真数百年，饮食起居却多照凡人，一向由弟子照料，师尊的口味、习惯、喜好，再没有比晚辈更清楚的。”他直接占了烛戾的功劳。 “如今师尊变成稚子、凡人，更是需要人妥善照顾。且只有晚辈知晓师尊的家乡文化，有晚辈在，想必也能让如今异客他乡的师尊安心许多。恳请仙尊留晚辈以行孝道！” 纪修一脸的恳求和真诚。 他演得很好。 去他妈的孝道。 纪修觉得自己可比百里破眼明心亮多了，也就只有钢铁直的百里破看不出来这个化神对他家师尊是什么心思吧？还巴巴地抱着人跑，生怕被大佬害了师尊。 呵，这人，舍得动师尊一根汗毛，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所以纪修卖力推销自己，这人想对师尊好的话，应该会意动吧？ 同时，他决不能泄露出一丝师徒之外的感情来。 “前辈若是不放心，可以在晚辈体内种下印记！”他都说到这一步了。 术玄确实意动了。 尤其是当他再一次试着向小莫殊伸出手，后者的抗拒叫他心头烦躁又没辙，总不能强抢过来，肯定会把人弄哭的，那太失仪了。 于是术玄点了头，并且施招化去了纪修腿上的坚冰。 冻到麻木且被打穿的腿猛地一弯，但也只是踉跄，没有跪下去，纪修怀里抱着的小莫殊始终待得稳当。 “多谢前辈成全！” 术玄看得满意，对纪修照顾莫殊的事多了几分看好。 然后招出飞剑，用灵力托着人上去，向着远处飞走。自始至终没再给百里破眼神，留人驻足于此，懊悔不甘，焦虑担忧。 他还是太弱小了，连朋友都护不住。他不知苍殊下场会如何，又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百里破望着清虚门的方向。 …… “对于师尊来说也是过于突然，要不由晚辈安抚一二，待师尊缓缓或许就好了？” 面对小莫殊对术玄的抗拒，纪修是这样提议的。 术玄同意了。 于是这来到清虚门、上清峰辰虚宫的第一天，小莫殊就由纪修带回了苍殊之前所住的那间偏殿。 终于能够二人独处，纪修激动坏了，可还是不得不稳住，因为如果一个化神想要窥视，肯定能让他无知无觉。 尤其这初来乍到，会被探究的可能性相当高。想试探也得等过段时间，可别一来就露馅，把他驱逐都算好的了，真发现他心怀非分，指不定怎么搞他呢！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小莫殊洗脚，纪修取出了他在清虚门山脚下大澜城买的一应物件。 购物是纪修在来的路上向术玄请示的。买的有衣物、食材、锅碗瓢盆等等，毕竟在宗门内门很是缺乏凡人需要的生活物资。 他直接用法术变出了清水然后加热，把坐在床沿的小莫殊的脚丫子放进温度适宜的洗脚水里。其实净身术就可以代劳，但纪修觉得那不干净，也不够用心。 纪修动作轻柔地搓洗着胖脚丫子，心疼得不行。 因为小莫殊没穿鞋在街上跑，踩得两脚脏兮兮还有小石子硌进了肉乎乎的脚掌里。虽然石子在路上都被纪修用手一粒一粒摘掉了。 “疼不疼？”纪修抬着眼问，那眼神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遭了罪呢。 “已经不疼了。”小莫殊乖巧地答。 说“已经”，那就是之前是疼的了。纪修又把自己酸楚了一把。 自从知道莫殊就是师尊，纪修真恨不得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比之前敷衍随意还有点嫌烦的态度差了一百八十只双标狗。 小莫殊没他这么多愁善感，他可兴奋着呢，这个假警察叔叔可是当着他的面变了魔术，又是水又是火的。 他连珠炮似的：“叔叔是魔术师吗？” “刚才那个火你还能变出来吗？” “你还会变什么啊？” “我还想看，叔叔再给我表演一个吧！” 脚丫子洗得差不多了，纪修蹲起身又故技重施一遍，这次是把热好的水放进了一个更大号的澡盆里。 然后对着更加兴奋的小莫殊解释到：“这不是魔术，是法术，仙法。看过西游记孙悟空吧，就那些神仙妖怪使的。”其实不一样，不过这样方便理解。 他总得跟这孩子解释好，因为小师尊日后会见到的人不是只有自己，自己不能一直骗，而且这孩子也聪明，骗不了。 不相信童话的小崽子闻言就皱起了脸。质疑：“叔叔真的不是在骗小孩吗？” 纪修非常耐心，“没有骗你，莫殊这么聪明，已经发现这里跟你之前那个世界不一样了对不对？你知道地球吗？”三岁小孩的知识启蒙里不知道有没有地球这个概念，“这里不是地球了。” 纪修不怕这些话被“监听”，三千小世界的概念，在修真界的高层属于常识。 原本因为魔术而激动的小孩一下安静了，神情低落，有点可怜。 纪修又开始心窝子疼。 其实前因后果对于三岁的小莫殊来说还不能理解透彻，但他已经知道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他可能找不到妈妈了。 就是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瘪嘴想哭，“我想要妈妈……” 这小可怜样，纪修真是心都要碎了，只想一把将小宝贝揉进怀里亲亲抱抱。可他不能，以一个弟子的身份来说那太僭越了，他怕被术玄“看”到。 纪修就只能忍耐着，跪在床边，两臂环着小莫殊，一手轻拍后背，一手捧着小孩要哭不哭的脸颊——小莫殊自己也在忍着不哭。 “不哭不哭啊，会见到妈妈的。”纪修柔声安慰，他实在不忍心戳破真相打击一个三岁小孩。说谎就说谎吧，至少不该让三岁的师尊来承受这份痛苦，可以等到小莫殊再长大一点，到时不用他骗，师尊应该自己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尤其这个天道劫难还诡异得很，按照百里前辈的说法，从三月到三岁竟是转眼之间发生的事，这之后的成长，还说不准是个什么状况呢。 小莫殊不哭丧着脸了，用黑漆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纪修，期待地确认到：“真的吗？我妈妈在哪里？” “叔叔现在也不知道，但肯定能见到的，只要你好好的，莫殊既然能来到这里当然也能回去对不对？” 小莫殊思考一下，坚定地点头，“恩，对！” “那我怎么回去？” “回去的方法要我们慢慢找。但是叔叔先告诉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才能想办法看怎么回去对不对？” “对，你说，叔叔说。” 纪修笑了笑，“那你认真听哦，听不懂的可以再问叔叔。那我们边洗澡边说。” 他先解开了包在小莫殊身上的衣服，那衣服是他的，之前被小莫殊裹在身上的襁褓小棉被太不贴身，而他又没有小孩子的衣服，便只能先这样将就着。 然后把光溜溜的小家伙抱进澡盆里。纪修一边给人洗澡，偷偷稀罕地捏着师尊身上软乎乎的肉肉，一边将他在路上想好的话娓娓道来： “其实，你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很久了，早就是一个大人了。” 纪修这第一句话，就让小莫殊傻了眼。 “你认识了很多人，包括我。你是我的老师，我是你的学生。我该叫您师尊，您该叫我的名字，所以师尊您可以不用叫我叔叔，可以叫我‘纪修’。” 他用的是“可以”，而不是“应该”，是希望师尊能自己做选择，怎么叫着安心怎么叫。 但小莫殊的重点不在称呼上，在：“我是老师？叔叔的老师？” 小莫殊很纳闷，他可从来没有当老师的心愿，没想到自己长大了居然是当了老师吗？ 还觉得乐呵，他是叔叔、是大人的老师诶，那他更了不起啊！ 崽崽有点膨胀。 “嗯，对，我的老师。”纪修带着笑意专注地与那双童稚的眼睛对视，“我敬（亲）爱的师尊。” 又继续：“但是师尊中了诅咒，又变成了小孩子，也就是您现在这个样子，忘了我…们，忘了很多事，只记得您三岁以前的事了。” “啊…”听懂了的小莫殊不禁发出小声惊叹。 “那怎么办呀，我还能长大吗？”小孩都盼望长大，尤其他本来已经是大人了，失而就更想复得。 “当然能啊。” 小莫殊松口气。“那就好。” 然后又想到：“是不是我长大了就能找到妈妈了？”长大了就更厉害了嘛。 “有可能哦。” 崽崽脸上立刻露出了坚定的神情，还捏了捏小拳头。 看得纪修有些失笑，更喜爱得紧。真的可爱，怎么看都可爱。 看到了自己的小拳头，莫殊才发现自己忘了件事。 他用右手按住打湿的左手手背开始搓。也不知道是谁在他手背上画画，被叔叔抱着在天上飞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过那会儿光顾着兴奋了，可惜叔叔把他脑袋按在怀里不让他看。 纪修看他搓了半天，没忍住道：“干净啦，很干净了，快别搓了。”话说小师尊劲儿还挺大，把自己的小肉手都要搓红了。 “不是，我要把这个画的……” [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 “？？！”小莫殊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响亮歌声镇住了！ 震懵了简直。 刚才要说什么也被打断了。 ——好险。安梓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 真是有够不省心的，差点又泄露出与系统相关的情报，game over了。苍殊手背上的进度条可只有他们能看见。 “怎么了？”纪修看小莫殊转来转去东张西望，疑惑到。 这次安梓赶在了苍殊把他暴露出来之前先制止到：[先别说话，莫殊，我是你的宠物小精灵，是来帮助你的，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不然你可能就找不到妈妈了！] 非常有效的威胁，本来还满脑袋问号的小莫殊立刻先闭紧了嘴巴。 而安梓还在替自己牙酸，神他妈的宠物小精灵，哄孩子的话也太羞耻了，真亏纪修说得那么自然。 [我就住在你的脑袋里，我和你说话别人是听不见的，你手背上的画别人也看不见，也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别盯着看了，懂了吗？] “懂……”小莫殊连忙闭嘴，改为点头。 “懂？”纪修越来越迷惑，眼中闪过一瞬异色，“师尊你怎么了？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小莫殊对着纪修摇头。他还晓得转移话题：“我想剪头发，我不要长头发。” 说着还扯了扯长到足以泡在水里的头发，他好嫌弃的，女孩子才留长头发呢。 他嫌弃的小表情逗乐了纪修，暂时没去管小师尊刚才的异状，笑吟吟地：“好，弟子为师尊剪发。” 修真者没那么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Tony纪按照客户要求给剪了个蓬松的短发。在欣赏自己杰作的时候，纪修发现自家师尊果然更适合这小男孩的短发造型，显得朝气蓬勃又不失软萌可爱。 不知道换成现代的服装是不是也会更合适？ 在给师尊穿上富家小公子式的长袖长袍时，师尊也挺嫌弃来着，说像裙子一样，还又重又不方便。 到了晚上，纪修非常守规矩地只给自己打了个地铺，守在师尊床边，不敢与师尊同塌而眠。 但—— 他的小师尊眼巴巴地看着他，对他说：“叔叔可以跟我一起睡吗？” 你说，这就不怪他了吧？ 师尊有命，弟子莫敢不从。 “好。”纪修压住想要狂喜的嘴角，看似不紧不慢但又十分麻利地爬上了师尊的床，然后侧身躺下。 他还有点紧张。 虽然是变成了小孩子的师尊，但这也是师尊啊…… 在一坨肉球主动钻进他的怀里时，纪修在无比满足的同时，心中唏嘘也达到了顶峰： 要是师尊还是原原本本的样子，也能像这样让他上床一起睡，主动抱紧他，那该有多好…… 纪修揽着小宝贝的后背，轻轻地拍，轻言细语好似唱着摇篮曲：“安心睡吧，有弟子在，什么都不用怕，纪修会一直一直陪在您身边，保护您。”爱您。 累了一天还大起大落的小莫殊很快便进入梦乡。 纪修却没有入睡，在黑暗中端详那张虽然稚嫩但仍熟悉的脸。 他回答了师尊很多问题，但，他的问题又能问谁呢？ 比如，师尊竟然也是穿越的？ 明明在真实之间里，师尊的神魂碎片可回答的不是……纪修仔细回想，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及，如果师尊是穿越者，那当初他与神魂碎片在真实之间里的对话，又是否会有什么别的理解…… 种种，够纪修一夜不眠了。 … 小孩子确实没心没肺，被纪修带了两天，好像就把妈妈丢在了脑后，一天光顾着乐了。 好吧，虽然小莫殊很爱妈妈，但他被培养得相当独立，并没有那么黏人，只要知道还能见着妈妈，那暂时的分别对他来说其实算是家常便饭了。 他的妈妈，是在他不到两岁时就敢把他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蹲在马路边看守行李然后自己去上厕所的妈妈；更时不时就把他丢给邻居朋友照顾个几天，也不知道出去干些什么事，而这些临时寄养的地方对于小莫殊来说其实也没那么熟悉，因为他们经常搬家。 所以可想而知了，对于三岁的小莫殊来说，这一次的“暂时”分别还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顺其自然地就进入了他习惯的节奏。 那，看他缓过来了，早等着的术玄自然就要召见他了。 听闻噩耗的小莫殊不禁发出悲鸣。 “可以不去吗？”他老不乐意了。 “对不起，术玄前辈比弟子厉害，我打不过他。”所以只能委屈您去见见他了。 懂，小莫殊懂他的意思。唉，行吧。 “记得要叫前辈哦。”纪修叮嘱到。 他不动声色地耍心眼，明知道那一位是将师尊当做恋人看待，他故意要让师尊叫得生分。 小莫殊懂事地点点头，他一向很有礼貌的。 纪修把人送到术玄的寝殿门口，在小莫殊的目送中离开。 小莫殊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准备敲门。 脑子里他的宠物小精灵突然在这时冒泡：[诶，想知道怎么找到你妈妈不？] ？！ 小莫殊差点激动出声，好歹控制住了，在心里大喊：[想！] 不发声的对话，这两天他已经练习会了。 [那我告诉你，只要……]临了开口，安梓依旧有些犹豫。 他的自作主张，不知道待日后苍殊恢复记忆了，会不会恼了他。 话说他带过那么多届宿主，也没主动支招过怎么攻略，要不然他是黑桃呢——这么做倒是不犯规，换个热心的甚至能把宿主带飞！ 啧，这么来说苍殊该觉得荣幸了。 恼就恼吧，打开始他就没少得罪苍殊，他反正是看不下去某人不该正经的时候死正经，他吃瓜都吃着费劲。 [术玄，就是屋里那位，只要你把他泡到手就行了。] [泡？] [……就是追求他，让他喜欢上你。]事先声明他不是想搞炼铜啊，他只是需要术玄对苍殊的好感而已。 大人状态不想走心的苍殊只会惹术玄生气，那就换小孩状态的苍殊来攻略试试，他还不信面对纯纯的孩子，术玄能忍得下心！ 至于怎么套话，他可以从旁指挥。 小莫殊皱了皱眉，他很不理解，他要找妈妈跟让那个“坏人”喜欢自己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啊？] 安梓很想说没有为什么，但聪明小孩没那么好敷衍。[打过游戏吧，只有完成任务才能通关，这你知道吧？让术玄喜欢你就是游戏任务，完成了，通关奖励就是回到你妈妈的身边。这下懂了吗？] 虽然不知道怎么扯上游戏了，但这逻辑关系小莫殊是听懂了，总之就是这两件事看上去没关系但其实有关系，反正能让他见到妈妈就对了，这是重点。 [好吧。]小莫殊委曲求全，暗暗握拳为自己打气。 笃笃笃，殿门是打开的，但小莫殊还是敲了敲门板。 “进。”从里头深处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不辨情绪。 小莫殊迈着小短腿往里走。 见着人了，就坐在桌边看着他，小莫殊隔着几米远站住了。 他挺抗拒的，既不喜欢还有点害怕。 虽然纪修叔叔跟他说这位“前辈”不是坏人，叫他别怕，但小莫殊不这么觉得，他们是因为“打不过”才不得不留在这里，他还必须来见这个人，不见都不行。 就这，就算不是坏人，也非常讨厌了。 但是，为了妈妈！ 我可以。/握拳.jpg “过来。”看他停住，术玄唤到。 “哦。”小莫殊往过走，小脑瓜里烦恼着可该怎么讨人喜欢。他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因为他长这么大好像不用做什么大家就很喜欢他啊？ 他想到，大人们是怎么对他表达喜爱的呢，那老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张嘴还全是夸他、疼他的话。 于是他走过去，站人家跟前，伸手，“抱。” 术玄：…… 之前那么抗拒，这下要他抱了？ 术玄把人抱起来了。感觉有点新奇，活这么大岁数头遭抱孩子。 他不知道怀里这崽其实有点嫌弃他，抱得一点都不舒服。 但本宝宝不挑剔，本宝宝带着任务呢。 小莫殊捧着术玄的脸就是一个吧唧。他说，“亲亲。” 术玄：……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那头一脸天真无邪地认真问他，还奶声奶气的呢：“前辈，你喜欢我了吗？” 看来某同学从小就是直球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