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培养感情先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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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神的全力,不过一个时辰,术玄就出现在了苍殊的跟前。 他满脸冰霜。 苍殊没有一点越狱落网的惊慌,还笑着跟他打招呼:“嗨,前辈。” 就像是专门等着他来一样。 不是像,而就是!术玄很确定。 “你到底想做什么?” 苍殊这个把人当猴耍、把人心态都快搞崩了的人,还先叹气上了!“唉,因为见不着前辈,所以就让前辈来见我了啊。” 这理直气壮的不要脸,简直欠揍到不行。 术玄本就不善言辞,这会儿更是被气得都口不择言了:“你这是恃宠而骄!” “嘶——”苍殊头皮一麻,不该是有恃无恐吗?“换个词吧,说我仗势欺人都好。” 这一副明知故犯的口吻,惹得术玄眼神更有杀气了。 苍殊不再瞎皮,平和而认真地道:“前辈是希望我记起你的吧?” 术玄不吭声。 这算默认了。 “但前辈你非要我自己想起来,还一点提示不给,这样舍易求难不说,甚至连 面都不让我见,一个沟通的机会都不给我。前辈难道是指望我凭空恢复记忆吗?” 像是指责抱怨的话,但苍殊的语气只有一点无奈,神色间还有些许似笑非笑的揶揄。 这样讲道理的话,术玄不占理,于是术玄不说话。 “而且…”苍殊意味深长地:“都还不一定是记忆的问题呢。” 倘若术玄这边真跟支线任务有关,那“时空”这个关键词,可就代表着更奇异的可能性。比如,他穿越到了术玄的过去,或者术玄穿越到了他的未来——而若是如此,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可都是尚未发生的事,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起他与术玄的“过去”的。 不过这种可能苍殊并不是很认可,原因只有一个,他绝不会娶术玄为妻。 所以除非“夫妻”这话是术玄骗他的。 不然的话,就还是他接盘了原身的老婆、或者刚穿越过来时极其弱小不可反抗或闹出乌龙的情况下娶了术玄——这些猜测的可能性更大。 而术玄,他听闻此言,想到的是关于转世的猜测。 他深深地看了苍殊一眼。 苍殊继续:“所以,继续这样耗下去对前辈你和我都没有任何意义,早一点找到真相,或者让我恢复记忆,这才是前辈想要的不是吗?” 如果这是小情侣闹别扭,那苍殊就跟直男安抚女朋友一样一样的,不是二话不说就“我的错”、“宝宝乖”,而是找到问题,理性分析,提出解决方案。 通常吧,这样会让女朋友更恼火。 不过好在,术玄也是直男脑回路。 关键是过去这么久了,再强烈的情绪都归于了平静。委屈、恼恨和不甘,都还在,但是不会失控了。 所以尽管对苍殊想要大事化小而感到些许不甘,术玄也还是反思到了自己的失态和这样下去确实不会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他的态度便软化了些许。 苍殊看在眼里,毫不掩饰地表现出笑意来。 然后趁热打铁:“前辈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 术玄看着他,目光深深,不答反问:“你又是何为如此热切想要知道那些事呢?” 情理之中的疑问,苍殊并不意外,张口便来:“前辈若是知道自己可能有一段遗失的、而且看样子还挺重要的记忆,也会想要得回吧?而且……” 苍殊一笑,“因为这个契机,晚辈可是被一位化神大佬盯上了,不把事情料理妥当,晚辈就是想要置身事外,前辈您可会准吗?” 他笑得像个坏小子,坏得有点勾人。 撩者无心,但被撩到的人却是心尖尖一颤。 “不准。” “所以,我也是在主动配合前辈啊,故,也请前辈多多配合了。” 见鬼的主动配合,一下全成了他的不是了。 这人一脸真诚,笑如春风,三言两语就能颠倒黑白,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成了好话,能哄得人找不着北——术玄早已深知此人多擅花言巧语。 曾经他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哄上了床…… 术玄觉得他可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自己了。就算他要配合,也不能就这么顺着苍殊的步调来。 “如你所说,你忘了一切,甚至有可能并非我所要找的人,那么你于我而言,乃同陌路。那种种旧事私情,说与你,叫人情何以堪?” 苍殊一愣,“呃,说的也是。那前辈有何见教?” 术玄就看着他,不说话。 苍殊懂了,这是只管提出问题,管挖不管埋,等我解决呢。行吧,谁叫你拳头硬呢。 但苍殊略一思考后,发现或许,术玄是不好意思直说? “那晚辈就与前辈多多交往,彼此熟络后,前辈就不会不好意思了吧?” 术玄不置可否。“你先与我回去。” 没有否认,那苍殊觉得应该就是这意思了。虽然他觉得这有骗他培养感情的嫌疑,但跟一个“陌生人”分享私密的爱情故事这确实很尴尬,在理嘛,被钓鱼就被钓吧。 苍殊:“不急,既然说要先联络感情,那就这样慢慢走回去吧,就当旅游了。前辈应该没什么事要忙吧?” “…无事。” “我也没有。那就这么说定了。” “……” “前辈这样气场太强,为了玩得尽兴,我们还是做点伪装吧。”说着苍殊便把自己的修为伪装成了筑基中期。 术玄还挺配合,扮成了个筑基后期。 但苍殊却说:“前辈还是扮成金丹吧,我俩差着辈分呢。” “就这样。”他停顿许久,又才:“……我可以允你叫我的名字。” 苍殊看他一眼。“那得罪了。这段时间,人前的话,晚辈便这样称呼了…术玄。” “……”术玄默然。沉默到叫人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反应了的时候,他才突兀地“嗯”了一声。 好久好久,没听到他叫他的名字了。 他其实想听到更多。 但偏偏,只能冷着张脸,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 苍殊发现,术玄大佬是真的高冷。 跟聋哑人似的,什么交涉都要靠他来,自己跟他说话也是爱理不理,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 一身白衣,面无表情,超凡脱俗的气质就连装成筑基都掩盖不了那种世外高人的气场。 总之就是特别仙儿,遗世独立,凛然不可侵犯。 之前被他气得闹别扭、甚至玩偷窥的那个人,都像不存在过似的。 大佬偶尔会问一些问题。 “你来自何处?” “中州。” 术玄心道难怪,他在上州找了好几百年,几乎是无所不至,却遍寻无踪。他觉得莫殊绝不会默默无闻,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来晚了人已经飞升了……结果竟然在中州吗? “我是下州人士。”术玄突然冒出一句自我介绍。 苍殊微愣,这倒是他没有打听到的,也没想到牛逼哄哄的化神会是出自资源最为匮乏的下州。 不过术玄七百多年前加入的清虚门,但抵达上州的时间有可能还能再往前推,所以术玄是小于五百岁时就离开了下州,最终化神肯定还是在上州,倒也就不稀奇了。 诧异之后苍殊便是眼前一亮,术玄肯提起以前,虽然是与他无关的事,但这是不是愿意跟他聊聊过去的信号? 然而等苍殊兴高采烈地准备跟人唠嗑的时候,就发现是他想多了,术玄又成了蚌壳。 … 有时候苍殊还会触雷,虽然他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你盗五藏果所为何故?”术玄问。 他观苍殊神识强大,只比他弱上几分,已堪比化神初期。神识强盛活跃,排除需要养神疗伤的可能,如果只是进一步增长神识,修为跟不上会有很大的浪费,等于暴殄天物;若是用来辅助悟道以突破瓶颈,这个概率很低,与风险不成比,而且他不认为一进入圣地就顿悟了的人会需要这种得不偿失的悟道方法…… 就透着奇怪。 说到这个苍殊可就不困了,五藏果他还没完全放弃呢,就算欠术玄个人情来换取仙果都算是他想太美了,但术玄本身可就是化神,他莫可奈何的问题或许大佬有办法呢? 于是他斟酌了下话术,交代到:“我朋友替我挡下攻击受了重伤,我替他调养好了身体,但人却昏迷不醒,神魂十分不稳,已有百年。” 术玄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问:“就是你说也被你忘了的那个‘朋友’?” “不是。对了,他是妖修,玄冥兔,元婴中期的修为。” 术玄见苍殊把患者介绍得仔细,就知道苍殊打的什么主意了。要不是他人设在这,他估计都要被气得冷笑出来了。 冒着得罪清虚门、甚至可能身死的风险要救的“朋友”,明知道我不会高兴却还能厚着脸皮抱有这种想法,可以,真可以。 “你朋友倒是不少。”那口吻,不咸不淡,不阴不阳。 苍殊就突然有了种“你到底有多少好妹妹”的即视感。 他还没法辩解,因为烛戾和琉生,还真跟他睡过…… 苍殊就当听不懂了。“前辈啊,你有救人的法子吗?要不面诊一下?” “没有。” “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与我有何关系?” 苍殊叹气,“好吧,没关系。” 术玄差点没忍住打死他!但凡苍殊能说出夫妻关系,哪怕是为了求人才这样承认,他说不得也会忍着不快卖苍殊个好。 可偏偏,轻浮到能满嘴胡话的人,在某些事上死都不认! 那之后术玄好几天没给苍殊好脸色。 虽然他那张冷脸一直就那样吧。 看起来他们之间就这么不冷不热,但晃晃悠悠两三个月过去,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有进步的。 “前辈,看来我们挺赶巧,这里今晚有个灯会,一起凑个热闹吧。”又来到一个镇子,这里凡人居多,修真者普遍修为较低,而且比较隐匿。 苍殊他们耳聪目明,从行人讨论的话语中便得知了灯会的事。 有什么行动都是苍殊安排,都不用跟身为前辈的术玄商量,反正术玄只会默认,真不愿做的事才会开个尊口。 到了傍晚时分,镇上已是灯火通明,煞是好看;人流如织,好不热闹。 他俩现在是混进来体验生活的,自然不适合动用什么神通,未免被人流分开,又担心有人冲撞了术玄,苍殊便拉住了术玄的手腕。 术玄就一直盯着他被抓住的地方。 待人流大到摩肩接踵的程度,苍殊更是不得不揽住术玄的腰,让人更贴近他点,好方便他回护住,这要是把化神大佬挨着碰着了,怕是会毁了这欢乐的庆典。 然而术玄已经没心思去留意周遭的嘈杂了。 过了拥挤的石桥,人流在岸边逐渐散开,苍殊也放开了怀里的人。他倒是知道自己这举动比较暧昧,观术玄的神色似也有些在意,他并不想撩拨,便摸摸鼻头不去点破,让旖旎自行散去。 “我们先去挑两个喜欢的河灯,现在人多,等人少了我们再去放。”苍殊指着那摆了一排的卖灯摊子,带着人过去。 “你真的很喜欢这些凡人的东西。”术玄突然说。 从这段时间他们一路游玩来的情况看,苍殊显然更喜欢在凡人城镇玩乐,在修真城市中,也就是去路边摊、黑市、万宝阁以及拍卖会淘宝,有种公事公办的单调无趣。 “凡人更会玩啊。”苍殊给出解释。 他们直接传音交流,不怕别人听见,别人看他们只张嘴没出声,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也只会认为是没听见。 苍殊从小摊上拿起一支草编的大蝴蝶,比较特殊的是这只蝴蝶挺着个大肚子,肚子是一片极薄的、半透明的草叶制成,能让里面的微光也透出来。光源是两只萤火虫,一闪一闪。 “你见过修真者搞这些玩意儿吗,还有这些热闹的庙会、庆典、各种节日。所以要玩还是要跟着凡人玩~” 苍殊给摊主付了两枚铜钱,支棱着竹条对术玄晃动大蝴蝶,嘴里还发出恐吓声:“呜哇!” 幼稚鬼。 术玄不动如山,无视。 苍殊一点不尴尬,他自得其乐。 又继续前行,正巧一个背着小孩的妇女经过,苍殊顺手就把手里的蝴蝶塞到了那虎头虎脑的小孩手里,小娃娃被一无所知的母亲背着远去,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苍殊,直到被人流隔开,便去玩到手的玩具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苍殊就成了头戴一顶面具,歪在脑袋一侧,嘴里叼着糖人,手上托着一盏河灯,牵着术玄找到一处清净点的河堤。 他很是随便地就把自己那盏河灯放水里飘走了,怂恿起术玄来倒是起劲。“不用不好意思,试试,节日的气氛就是重在参与嘛。” 周围还有其他人发出不含恶意的起哄。 术玄不耐于这种场面,只想赶紧脱身。没能在大好的氛围里拂了苍殊的面子和兴致,就两步上前走到苍殊给他让出的位置,一个矮身便将手里的河灯放下,也没说多看一眼,便要退开。 而他一转身,就见苍殊对他伸出了手。 这是河堤,需要小心一点,看那些小姐公子有不少都会搭着同伴或奴仆的手扶一下,苍殊的这番举动便一点也不突兀。 但于他们而言,莫说小小河堤,就是万丈悬崖也用不着这般小心的。而苍殊也不可能是真的担心他出事,这只是出于教养甚至是本能的体贴。 术玄忽而有些恍惚。 这人,总是能在一些细节的地方,让人熨帖、心动。刚才在人流中护住他也是,这一路来数不尽的种种都是。 当年亦如是。 而如今面对已如斯强大的他,这种呵护与温柔,便更凸显出一种不可思议来。 术玄可没有那么娇弱,但他还是把手放到了苍殊的手心,微微借力,离开河堤,来到苍殊的身边。苍殊放开手,他们并行不过几步,就有几人靠近了过来。 两个娇小姐,一个小公子,并好几个仆从。 主张过来的那位小姐,面颊微热,映在灿然的灯火中,娇美可人。她在这二位公子放河灯时就注意到了,一个龙章凤姿,一个芝兰玉树,都不是他们青烟镇会有的人物。她是这十里八乡的美人,首富的千金,在他们面前都只觉得自惭形秽,连抬起脸来直视一眼都做不到。 “二位公子,可是游行至此的旅人?”她鼓起勇气搭话到。 苍殊对女性向来绅士,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更是惹人怜爱,他就很是亲和地:“是啊。” 术玄脸色便冷了两分。他最是讨厌苍殊这样,而最可气的就是这人简直命犯桃花,哪儿都能招惹到人! 娇小姐只听苍殊应她,红晕便又染透了耳朵。忍不住抬眼看了那应她的公子一眼,对上一弯浅笑,便羞喜地马上又低下了头。她默默呼吸,心如擂鼓地提起手里的花灯,手臂都还有些抖。 “公子,公子龙凤之姿,与这翔龙灯最是相配,小女子愿将此灯赠与公子,不知公子可愿收下?”这声音都颤巍巍的。 “这……”苍殊正待婉拒,就感觉被人捏住手,拉着他便要无视这些凡人走开去。 苍殊反手把人抓住,站着不动,先对人小姑娘道:“灯很漂亮,不过我们还是想自己去看看。多谢姑娘美意了。” 然后才由着术玄拉他离开。 一边走,苍殊调侃到:“本来我就没打算收下,好歹也拒绝得礼貌一点,前辈这样可太薄情了。” 像这种青年男女借着节日互赠东西的习俗,八成有求偶的意思,苍殊当然不会接。 术玄冷冷地瞥他一眼,“你最多情,非惹来一身红尘杂念才算。” 苍殊不以为然:“我有分寸的,我还没遇到过心魔呢。” 术玄不想说话。就因为这个人,自己都遭遇过多少回心魔了…… 这会儿人走开了,苍殊便要放开他们抓在一起的手,结果分分合合这么多次,这次术玄突然一改常态不放手了!还举起来,让苍殊看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苍殊面露疑惑。 术玄绷着唇线,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忸怩了半晌,才问到:“我们这样,举止…亲密,同行于市,叫什么?” “?”苍殊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想表达个什么,“叫什么?” 术玄冷泠泠地与苍殊对视,双瞳深邃又缥缈。“你曾告诉我的,说这叫约会。”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会一起做的事。 苍殊:“……”啊这,这就很尴尬了。 不过也知道了,就算是他接盘来的媳妇儿,跟术玄相处过的那个人,也是他本人了。 苍殊故表非也:“只是两个人走在一起,称不上约会。还是说,前辈觉得我们关系已经亲近到这一层了?那先互诉衷肠一波吧!” 什么互诉衷肠,还不是等着听他讲那些过往! 术玄顿时什么心情也没有了,丢开握住苍殊的手,转身就走。 他都不知道是更气苍殊死不承认,还是更气苍殊一心只惦记他的目的了。 [你要是认下这个老婆,说不定早打听完了。]安梓风凉地点评到。 谁说不是呢。[他要跟琉生烛戾一样,我也就那样干了。] 嗐。 苍殊跟上去,左边晃一下:“前辈。” 右边晃一下:“前辈。” 老烦人了。 不过在术玄被烦到皱眉之前,苍殊便蹿到了术玄的前方,手腕一翻,啪,一朵花就出现在他手里,花瓣间隐见淡淡蓝芒流光溢彩。 辛勤园丁小芙参看着少了朵花的灵植:“……”就挺突然的。 苍殊笑得半是风流半是真诚地狎昵:“送你小花花,就笑一下咯。” 术玄又是一个恍惚,眼前的人与记忆里送花的少年重合到了一起。这刹那间,只难以言喻,百感交集。良辰好景共此人,真差点就要被煽动到失态! 好歹是按捺下来,只默默拿走了这一朵小花。 术玄忽而有些难过,眼前这人身上处处都是莫殊的影子,这怎么会是两个人呢,又偏偏,怎么就是不记得了呢? 他想要苍殊记起他,突然非常强烈地如此希望。 但他又不想通过他的嘴来告诉苍殊。 说他是感情洁癖也好,矫情也罢,但对于术玄来说,现在这个苍殊终归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置身事外地听着一个故事,用一种轻松的吃瓜心态,这真的会让人感觉很不被尊重,他的真心、他的执着,像是在被人冰冷地观看、审视,在被亵渎。 而更重要的是,术玄有预感…… 预感到,一旦苍殊得到了全部的真相,或许就会离开了。 哪怕他有实力留下苍殊,但那是最下策。 这个预感,没有证据,但是,不要怀疑一个修炼千年的老怪物的眼睛和脑子。他可是,从苍殊一张口问他有关过去的事,就猜到了苍殊别有目的的。 术玄对苍殊三缄其口,早已不是最初的赌气之举。 “收了花就不生气了吧。去挑灯笼了,走啦前辈。” …… 术玄当初去追苍殊只用了一个时辰,等他们返回却是用了五个多月,一路走走停停,有时还会绕路,偶尔也会参与到一些小插曲中。充实又休闲,就是术玄作为旅伴来说确实不好玩,当然这话苍殊就不会说了。 到了清虚门所在的大澜城,这里多的是有可能认出他们的人,平常也有机会常来常往,便差不多可以直接飞回宗门了。 不过凑巧的是—— “苍殊?” 苍殊朝声音看去,一笑。“百里。” 说是到周边去闯荡的百里破,竟然碰巧在这段时间回到了大澜城么。 百里?这人就是跟着莫殊一起从中州渡海而来的百里破?术玄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朝着他们走来的青年。 “这位是?”百里破看着术玄问。 此时苍殊和术玄的修为还是伪装的筑基期,百里破很自然地就以为同为元婴。苍殊总是很容易结识到朋友、人脉,他并没有多注意,只是觉得这人气势超然,应该身份不凡。 既然是认识的人,再报假身份让堂堂化神被人占便宜就不合适了。于是苍殊介绍到:“术玄前辈。” 百里破一怔。前辈? 他马上反应过来,惊讶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忙恭敬地行礼,“见过前辈。” 然后才慢一拍地想起,术玄这个似有耳闻的名字是谁。顿时又讶异了一波。 “恩。”术玄冷淡地应了一声,已经算是看在苍殊的面子上了。 苍殊看百里破兴高采烈地过来,他就这么打个招呼就走似乎有些不厚道,想想回到上清峰也没什么事,于是就对术玄说:“前辈,我与百里许久不见了,想叙个旧,前辈要不先回吧,我随后就回去。” 术玄不准苍殊逃跑又不是想把人关在笼子里,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们的关系达成了某种平衡,未达目的的苍殊也不会真的跑了,苍殊说会回应该就会回的。 于是他点点头,允了。然后一个腾空没了踪影。 苍殊这才与百里破边走边聊,往他们之前租住的宅子去。 “你出来了怎么也不与我联系?”百里破问他。 “只是暂时出来,这不马上就又要回去了。” 百里破听他这话,怎么像是:“你不自由?”被软禁了吗? “算是吧。” 百里破沉默。不自由当然就该逃走,但他不确定能不能逃出一个化神的追踪,而且苍殊身上很可能已经被设下了什么印记。 显然,苍殊是因为他说的那个“干票大的”失败而落得这个下场的,之前联系他说没事,就只是宽慰他而已,什么遇到旧识有事留下,也是为让他安心的谎言…… 苍殊看百里破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笑说:“你想哪去了?不自由么也是暂时的,我虽然招惹到了化神,但他没有害我的心,而我也想从他那里求得些东西。所以也算是自愿留下的,你别太担心。” 百里破眼里就写着“真的吗”三个字了。 苍殊便又补充说服:“我不是说过遇到旧友了吗,就是那位前辈。” 百里破诧异。第一反应元婴和化神能称得上是朋友就很奇怪,但再想想就释然了。说是旧友那就是以前的关系了,应该是曾经同一修为而今却被对方走到了前头,朋友也变成前后辈了。 苍殊跟他是中州人,那位前辈既然跟苍殊曾为旧识,那是以前到过中州,或者也是中州人吗?不过这就无关紧要了。 百里破把苍殊看了又看,觉得苍殊不像是强颜欢笑,是真的无谓且自在,又想想苍殊确实不是吃亏认命的主,便觉得自己的担忧应该真是多余的了吧。 虽然,曾经的朋友,这差距一旦拉开,很多感情也就随之淡了,那位前辈也确实看上去就很冷淡——但既然苍殊说不会害他,那他就相信…… “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虽然但是,百里破还是忍不住不厌其烦地又一次说到。 苍殊一巴掌拍他背上,“不会跟你客气的。” 说话间就到了宅门外,拍了人苍殊顺手就勾肩搭背往里走,去听听好友分别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有什么有趣的经历。 百里破不是个合格的说书先生,明明遇到不少事却没几句就讲完了,还干巴巴的。不过苍殊也不是个八卦爱聊天的,不一会儿两人就开始交流法术了。 日渐西斜,苍殊还没玩尽兴,但为了言而有信,还是准备回清虚门了。 “走了啊。”苍殊对身后的百里破摆摆手,然而,才走出几步,刚要准备腾空,灵力刚一运转,突然就毫无预兆地中断了! 轰—— 他的身上陡然爆发出汹涌的灵潮,一身灵力不受控制地转为灵气向着体外逸散出去! “卧槽??!”苍殊完全懵逼了。拼了命地运转功法想把灵气吸纳回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苍殊?!”百里破也惊了,“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 百里破十分的惊疑担忧,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迅速布下防御法阵,这里可是在修真大城中,一定有人注意到了异状,在情况不妙的眼下若是有人闯来一探究竟,他必须护好苍殊! 苍殊的境界转瞬间就跌到了元婴初期。 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种没由来的明悟突兀地出现在了苍殊心中,让他被动地理解到了他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顿时操蛋的感觉更严重了。 就这明悟的眨眼功夫,苍殊已经跌成了金丹。但他已不着急想办法挽救了。 他看着自己随着修为散去而同时渐渐缩水的双手,还有越来越低的视角,以及逐渐宽松的衣着,忍着日了狗的心情,抓紧时间对表情越来越惊讶迷茫且一头雾水的百里破交代到: “我这是拿了九命猫一尾需要承担的一劫到了,我只知道是‘命老’之劫,而且也是刚知道,其他一概不知。渡完劫应该修为就回来了,这段时间得麻烦你了,百……” 现场只有百里破,苍殊只能拜托到他。他还有心情想呢,上午百里破刚说了有事帮忙找他、自己也回了不会跟他客气,这机会马上就来了,是挺赶巧还是乌鸦嘴啊,淦! 说这一句话,苍殊的声音从低沉逐渐变得清亮、高昂、稚嫩、含糊,然后陡然没了声儿,原地只剩下一摊衣服。 一切发生的太快,从苍殊身上逸散出灵气,到人都不见影子,只用了大概十秒。百里破感觉脑袋里都因为这匪夷所思的变故而空白了一段。 苍殊的情况太诡异,除了布下阵法,他没敢贸然靠近,怕万一害了苍殊。这会儿灵潮消失,一切归于平静,原委也告知了他,百里破连忙闪身到地上那堆衣服前,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扒拉开。 他能感觉到这堆衣服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体。 把最上面的衣服剥开,便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趴在靴子和亵衣上打盹的小婴儿。 百里破:…… 安梓:……emmm。咔嚓,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