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转机】殿下，您是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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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究还是动手了，自从莱伊回归以来，皇帝就一直处于被动的境况，即使撤了卡萨·哈德森的团长职位，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实权，因为骑士团早就是哈德森家族的天下了。 皇帝逼不得已，便对远在小镇的哈德森夫人动手，这样一来，莱伊和卡萨投鼠忌器，不敢随意妄动了。 这是皇帝的警告，想让莱伊知难而退。 “暗中护送的那队骑士们也没有消息吗？”莱伊问道。 卡萨摇了摇头，在皇帝下令送他母亲远离的时候，他悄悄派了一队骑士跟着，但那队人马中途被不明势力干扰，最终切断了和哈德森夫人的联系。 卡萨迅速阅览了一遍克鲁斯送来的文件：“我们要加快这边的行动，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去趟小镇。” 莱伊点点头表示理解，况且哈德森夫人一直对他很好，小时候他每次来拜访，夫人都会做美味的点心给他吃，他深切祈祷着哈德森夫人能够平安归来。 莱伊和卡萨一直在书房里待到深夜才出来，卡萨搂着莱伊轻吻他的额头：“亲爱的，晚安。” 莱伊眨眨眼睛：“亲爱的？” “殿下。” 莱伊又眨了眨眼睛。 “莱伊……” 莱伊笑着吻上去：“亲爱的主人，晚安。” 守门的侍从突然来报，他慌慌张张道：“公爵大人，有客来访。” － 门外停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车门却关得紧实，车身黑黢黢的，像是被泼满了颜料，马车夫戴着深色的斗篷裹着脸坐在高台的后车座上，见卡萨和莱伊出门，便跳下车打开了马车门。 下来的人身穿漆黑色大衣，衣服下摆有些破损，肩膀上沾满灰尘，过长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剩余的地方被络腮胡覆盖，看不清面容。 那人一靠近莱伊便皱起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在黑暗里费力地辨认来人的脸。 卡萨：“阁下是？” 那人吃吃笑了两声，莱伊立刻就认了出来，他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凯恩·布里奇！” 卡萨闻言脸色一沉，他往台阶下走了两步，挥手就要叫人逮捕凯恩，凯恩却挡在卡萨面前，扯着沙哑的嗓子说：“哈德森阁下，我是来和您做交易的。” 卡萨：“你走投无路，躲不过骑士团的追捕，才想来跟我做交易？” 凯恩看起来很虚弱，他捂着嘴咳了两声：“这里太冷了，可以进去谈吗？” 卡萨不为所动，冷漠地看着他。 凯恩边笑边咳：“看来我不拿出点诚意，阁下是不会让我进去了。” 他朝马车夫招手，两人合力从马车里抬下来一个浑身血污的人。 那人身形瘦弱，衣服被撕裂成了一缕一缕的布条，裸露出来的小腿和腰腹满是伤口，狼狈的身体缩成一团。 凯恩横抱着那具躯体，对莱伊说：“请殿下来看一看。” 莱伊跟卡萨对视点头，走到那躯体跟前，伸手拨开了脏污的头发，随即他大惊失色：“伊娃？！” 莱伊怒视着凯恩：“你做的！” 凯恩抱着伊娃的身体不断颤抖，像是脆弱到极点：“殿，殿下，咳咳……不是我，但她的确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请让我进去细说，这里实在太冷了。” 卡萨终于妥协，侧身挪开让凯恩和马车夫进了大门。 莱伊一进门就吩咐女仆：“去叫医生。” 凯恩将人轻放在地上，然后抬手阻止了女仆，他摇着头低喃：“不必叫了，已经太晚了。” 莱伊怒不可遏，他揪住凯恩的衣领：“你他妈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凯恩身体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他骨瘦如柴的手指搭在莱伊的手上：“不是我伤害的她，殿下，是皇帝。” 莱伊怔忡，手一松，往后退了两步：“你说什么？” 凯恩喘足了气，才缓缓开口：“自从‘猎手’营地被骑士团突袭，皇帝对我的追杀就开始了。” “我提前溜走，但皇帝一直对我穷追不舍，骑士团也在到处搜寻，我只好躲在了一个边陲小镇，没想到在那待了几天，皇帝的追兵就到了。” 凯恩一口气说完这段，又歇了半晌。 莱伊鄙夷地说：“狗咬狗。” 凯恩苦笑道：“我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伊娃，她替我挡了士兵的一剑，剑伤在腰腹，我们一路逃跑，没有时间停下来救治，她血流不止就……” 莱伊的愤怒涌上心头，想痛斥凯恩，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伊娃明明已经远离了“猎手”，远离了帝国争斗，又会跑去救凯恩？ 他叫来了女仆，将伊娃的遗体抬下去安置。 卡萨冷眼旁观，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现在你想寻求我们的帮助？” 凯恩：“是的，阁下。” 莱伊抓住他的手臂：“我们为什么要帮你？现在送你去公开法庭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莱伊忘不了凯恩对他的所作所为，那些恶心的、不堪回首的痛苦，全部都源自眼前这个人。 凯恩勉强笑了笑：“殿下，别这么着急，您是帝国未来的君王，怎么能这样鲁莽。” 莱伊冷笑：“现在卖好没什么用。” 凯恩从怀里掏出来一叠破卷的羊皮纸，还有一枚小巧的印章：“这就是我的诚意。” 莱伊接过羊皮纸和印章，拿到灯光下和卡萨一同观看，他翻了两页就眼睛一亮，是皇帝和“猎手”来往的日志本！ 羊皮纸上记载了皇帝下达的各项命令，每一页纸上都盖着印章，那是莱伊从未见过的刻印，跟凯恩递给他这枚一模一样。 卡萨拿着纸冷静地说：“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你，这些可以是你伪造的。” 凯恩也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便说道：“阁下以为骑士团为什么能这么轻松突破‘猎手’的攻防？” 卡萨不语，这也是他心底一直疑惑的事情，骑士团对“猎手”的清剿确实过于顺利了。 但他听着凯恩的话便隐约猜到，是凯恩有意“放水”。 凯恩继续道：“这枚印章皇帝除了用于和‘猎手’交易，也私下做过其他用途，至于这种隐秘的文件会藏在哪里，这就要看阁下的本事了。” 卡萨握着印章仔细观察，材质和图案都像是皇室的工艺，他抚摸着印章的边角，沉吟道：“你想得到什么帮助，不被处以绞刑？” 凯恩呵呵笑道：“当然是想活命了。” 卡萨看了眼脸色沉郁的莱伊，转头说：“虽然皇帝是幕后主谋，但我们也不能轻易放了你。” 凯恩：“我的诚意当然不止这些。” “还有……”凯恩低声说了几句。 卡萨阴沉地看着他：“真的？” 凯恩点头。 莱伊：“你先交易，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凯恩摇着手指：“不行哦，殿下。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跟殿下商量。” …… “不可能！”莱伊怒道，“你在想什么，别得寸进尺了，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凯恩仰着脖子瘫在地上：“您一定会答应的。” 他望着天花板愣了几秒，又笑道：“其实我挺讨厌你的，但也很同情你。” 莱伊冷哼了一声，不欲再说，往楼上走去。 凯恩扯着嗓子喊道：“殿下，您是真的很好看。” 卡萨踢了他一脚：“闭上你的嘴。” 凯恩终于丧失了全身的力气，他无力躺在地上，手覆在双眼上，轻声说：“伊娃，请你们好好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