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因果（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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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然，代理的事我考虑好了，”楚旌摸了摸趴在自己背后的暮轩然，笑着说道：“如果轩然信任我的话，可以把国内市场交给我，对于这边我有很深的经验。”

    “不信任你我还来找你干嘛。”暮轩然有些不满楚旌的客套，轻碰了一下对方的头，“海外那边芸芸正在负责交涉，新品也会同步上市，所以到时候可能会很忙。”

    忽然，他想起了之前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暮轩然眼神骤然变冷，死死盯着楚旌问道：“你和舒氏还在合作吗？”

    “合作？”楚旌云淡风轻地笑道：“我的目的达到了，为什么还要和这种气数已尽的公司合作？”

    “气数已尽……”暮轩然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做了什么？”

    “轩然应该也查到了是他们背后做的，对吧？”楚旌挑了挑眉：“其实不止是那一件事，还有其他员工也是他们安排进来的卧底，我收集了他们侵犯商业秘密的证据，然后用了些手段设法让他们之间断了往来。这些人一时没了支撑，就会主动反咬，所以舒氏之后的项目也接连失败。”

    “现在，应该已经东窗事发了吧。”楚旌眯起双眼，笑得人畜无害：“轩然要是觉得还不够解气，我可以直接对他们公司背后的集团出手。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谢……但，这样就可以了，”暮轩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以后他们的企业也不会再和我们扯上关系，让他们被制裁，得到应有的惩罚就够了，再多做一点也麻烦。”

    “既然轩然都这样说了，那就到此为止。”楚旌悄悄在人的耳边偷了个香：“我们轩然真是善良。”

    “哼，我只是不想为无意义的事付出心力罢了。”暮轩然红着脸，没好气地瞪着他：“所以说，那个舒小姐是不是喜欢你才这样做的？毕竟她会主动找上你，却对我抱有敌意。”

    “那种事情，我不知道。”楚旌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她能够来找我的原因，应该还有一个……”

    “我查到，最初是黎雾泽拿着陆煌和我们的合作文件去和舒氏交易的，所以舒氏能成功栽赃陷害并不只是因为内应。”楚旌的眼瞳暗了下去：“所以从一开始，他针对的就是你，对我却手下留情了，这也是我怎么都不愿意让你一个人承担的原因。”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暮轩然眼神一凛：“看来这笔账，要好好清算了。”

    “但听说之后，陆煌除了让他上学以外完全控制了他的生活，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楚旌有些无奈地说道：“对于他们，我暂时没有想到很好的解决办法。”

    “既然你这个前任这么迷恋你，”暮轩然抬起眼睛看着他：“我猜，陆煌这种行为在这段时间内一定让他们之间积怨不少。”

    楚旌眯起了双眼，认真地看着暮轩然。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毕竟……”暮轩然勾起一个自信的笑，顺便宽慰了担心他的楚旌：“从他们对我出手开始，就应该知道因果报应，这个道理……要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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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雾泽抱着书从图书馆慢慢走出来，脸色苍白如纸。室外的光线有些刺眼，他忽然感觉到大脑一片晕眩，脚下踏了空，从台阶上跌了下去。

    即使青年磕伤了脚踝，也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人偶，口中并未发出一丝哀鸣。他趴在地上微微抬起双眸，便看到了走到他面前停下一双腿。身着西装的来人居高临下平静地看着他，罢了，向他伸出一只手。

    “呵……”黎雾泽强撑着坐起身，冷笑看着面前的棕发青年，并未打算借用对方的搀扶：“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

    “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暮轩然冷淡地说道：“虽然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但如果耽误你治疗因此招来更多的怨恨，让你再处心积虑地对付我，还挺麻烦的不是吗。”

    在黎雾泽惊讶的注视下，暮轩然俯身蹲在了他的面前，没多想便撩开对方的裤腿查看。

    长裤遮挡下除了脚踝之外还有很多深浅不一的伤痕，不知对方到底发生过什么，即使心里已经略知一二，暮轩然还是震惊地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却被反应过来的黎雾泽推开了。

    “不用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黎雾泽慌忙将衣服向下拉了拉，强行站了起来。

    “看样子还能走。”暮轩然后退了一步，平静地转过身说道：“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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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角落的咖啡馆。

    “你是知道了什么，来报复我的吗？”黎雾泽冷笑着问道。

    “你对我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暮轩然喝了一口咖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姓陆的对我做的事，那条发到我手机的匿名信息，还有我和楚旌公司合约的出卖，应该都是你做的吧。”

    “我提醒你一句，你最好不要想着报复，”黎雾泽托住下巴，勾起一个阴暗的笑：“你以为那天酒店我让陆煌去做的事，会没有留下证据吗？”

    “这样啊。”暮轩然面不改色，反而轻声笑了出来：“不过，录了视频这种东西，你自己留着用怎么样？”

    “如果录像流传出去，你就不怕名誉扫地？”黎雾泽皱起眉盯着他看，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游刃有余。

    “这种事顶多算是私生活，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花花公子的异常性趣。对我并不能构成任何威胁，我为什么要怕。”暮轩然无所谓地耸耸肩：

    “或者，你认为楚旌会因为看到了这种东西而离开我？”

    “我相信楚旌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就算他离开我，也绝对不会去找你，”暮轩然双手交叠，自信地笑道：“既然你的目的是要我们分开，一年前我主动和他离婚，按理说这应该是你的机会，然而经过了这一年，现在他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你耍了这么多手段，得到你想要的了吗？”暮轩然看着黎雾泽，不屑地笑着说道：“人前卖笑讨好，人后卖弄心机，以为凭这样的伎俩对我有用……你也太小看我了。”

    “虽然我很讨厌你这种工于心计的人，但是看在你身体上的伤痕，想必这段时间你也不那么好过。”

    暮轩然眯起双眼，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黎雾泽露出的手腕。他刚刚也并非是为了检查对方的碰伤，而是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当初公司忽然出现变故的时候，他将调查的目光紧锁对他出手的陆煌，没有查到陷害他的线索，反而是一些惹人厌烦的个人信息——

    陆煌不仅喜欢变态般的性虐，而且对训“狗”情有独钟。

    然而就是这样的信息却在之后刚好派上了用场。所以不难想象，在两人交易完成之后，失败的黎雾泽被他控制起来会遭到怎样的对待，身上的伤痕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想要摆脱这种悲惨的境遇的话，我给你一个建议怎样？”暮轩然笑着边说边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推到盯着他的人面前：

    “这些是我收集到的陆氏一直以来非法经营的证据，你在他身边这么久，应该也清楚他的手有多不干净。”

    “你录下的视频，刚好能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暮轩然自信地笑着说道：“至于这些东西用与否，或者怎么用，就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暮轩然，你这是什么意思？”黎雾泽暗下了眼神：“你这是在好心帮我？”

    “别会错意，你们对我做了这些事，我根本没有办法原谅你们。”暮轩然敛了笑，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于你，这一年的经历似乎让你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也不喜欢落井下石。不过楚旌和我到现在也决定复婚，你的行为对我最终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我就网开一面好了。”

    “况且，你和陆煌当年的事情也是给他先强迫的你，你被迫出国留学，和楚旌分手，全部都是他的所作所为导致的结果。因为这种事受到伤害的是你，我还有楚旌，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他一直以来却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不觉得很不公平、很不甘心吗？”

    “我给你这些东西，也只是希望他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已，因为这样的东西交给你，会比我直接用更有效果。毕竟……”暮轩然露出了深沉的笑，用着极有说服力的口吻凑到对方面前小声说道：

    “你心中对陆煌的恨意或许根本无法和我相比，一次的伤害怎么比得上这么多年的伤害，你说对吧？”

    黎雾泽用力握着手中的文件，指节泛白并不断颤抖，像是被说动了，却依旧没有向暮轩然表态，只是抬起眼睛问道：

    “你是想利用我去对付陆煌？”

    “到底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好了，我只是提供给你这样的选项重获自由。”暮轩然再次轻啜了一口咖啡：“你做了当然更好，就算你决定什么都不做，我也没有任何损失。这事过去了这么久了，对我和楚旌也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暮轩然，你变了好多。”黎雾泽冷笑着说道：“我真是没想到，你和旌哥哥还有复合的一天，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甘愿为你无条件付出和忍让？”

    “我变了吗？或许吧。”暮轩然不置可否地轻笑：“我只知道，靠着一味讨好对方而违背本心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以自己的方式抢到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我改变这样的想法。”

    黎雾泽垂着头低声说道：

    “你以为讨好和伪装，都是我自己愿意这样做的吗？”

    “暮轩然，你有旌哥哥无条件的偏爱，你有显赫的家世和出身，你什么都有，当然不必去讨好或者算计。”黎雾泽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暮轩然的双眼，强忍着溢满泪水的眼眶，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怨恨：

    “而我和你不一样，作为黎家的私生子，我从小就受尽了冷眼而无人照拂，那些所谓的亲人却从未关心过我，只有学会讨好和卖乖，我才能继续在这样的家族里生存下去。”

    “你当然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滋味！”

    泪水顺着青年的脸庞滑落下来，黎雾泽的脸庞愤怒地发着抖，不甘地咆哮着。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为什么即使我已经那么努力在笑了，却依旧没有人爱我……”　黎雾泽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命运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即使我用尽力气挣扎，终究是什么也得不到。”

    “我确实没有你这样的经历。”暮轩然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说完，叹了口气站起身：

    “可当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比起依赖别人，自己不才是最可靠的吗？”

    暮轩然叫来侍者买了单，冲着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的黎雾泽丢下一句话。

    “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更不会同情你。所以，你的抱怨，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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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

    黎雾泽无声地走出校园，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倚靠在车门边，眼神晦暗。

    陆煌也早已习惯了对方的沉默，按照以往那样带黎雾泽回家。身后的门刚刚关上，黎雾泽便像以往那样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麻木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手忽然被身前的人按住了。

    “你的脸色很不好。”陆煌阻止了他的动作，“算了，你这样我也没兴致再对你做什么。”

    黎雾泽看都没看对方，自暴自弃般抽出了手，冷哼一声：“随便你。”

    陆煌的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焦躁，这么久了，无论他对黎雾泽做什么，对方依旧是这样的态度，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用残酷的手段驯服这条不听话的小狗，然而如今他感觉自己和对方正背道而驰，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然而这样的事一旦开始，便没有再转圜的余地，在还未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他不会停下来。

    陆煌一把推倒了黎雾泽，面对着他敞开的衣服下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挥动了手中的皮鞭。黎雾泽低垂着眼眸，保持着被推倒的姿势躺在地上，无力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被动地挨着打。

    似乎他的身体状态已经很不好，只是几次，黎雾泽已经意识模糊，双眼无神地睁着，却再也没有挣扎的迹象。

    陆煌停下了继续抽打的动作，将鞭子丢在一旁，这样别说是兴致，从虐待对方的行为中，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愉悦。

    “你还想做什么……就随你……”黎雾泽背对着他坐起身，纤细的后背薄如蝉翼。

    陆煌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我厌倦了。”身后传来男人不带感情的声音：“你走吧。”

    黎雾泽强撑着站起身，慢慢将自己的衣服扣好，身上有些血迹已经透过衬衫渗了出来。

    “呵，我也早已厌倦了被你这样对待，这种事，我永远不会心甘情愿。”

    陆煌侧身站在他面前，眼里不像往常那样的压迫感，却像是寒冬中逐渐消逝的火光。

    黎雾泽看着陆煌背对着他的身影，不再留恋分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也许这就是最后了，他已经将暮轩然递给他的文件、还有视频全部进行了匿名举报，等到核实完成，一定能让陆煌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做完这些事，竟让他有一种脱力般的疲惫感，他说不清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当他亲手将那些证据寄出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即将到来的自由和解脱，只感到心如死灰。

    最终，他拥有的还是一份无望的爱。

    忽然黎雾泽感觉到自己从背后被瞬间扑倒在地，紧接着身体就被翻过来，对上了陆煌一双猩红的眼瞳。本以为会变本加厉地受到惩罚，黎雾泽无力地偏过头，不屑地笑了。

    “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陆煌强行扳过对方的脸颊，像是用尽全力颤抖地说道：“我不管你是如何看我的，我从来想要的都只有你。”

    “放开我。”

    “不，我知道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得不到原谅，我只是是想要真实的你，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陆煌痛苦地摇了摇头，悲哀地闭上双眸：

    “当初，明明是你说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喜欢你，而你却又转眼和楚旌在一起，遇到这样的事，让我怎么甘心？”

    黎雾泽惨然一笑，眼角掉下泪来。

    “陆煌，我不想被你当做‘狗’，我对被虐也很少能够产生快感，如果要跟你在一起，就必须要忍受这些……所以即使我喜欢你，又有什么用？”

    “我去找旌哥哥，也只是因为你们很像。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喜欢他，只是因为跟他在一起，我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黎雾泽捂住自己的脸颊，抽噎着说道：“就算是我，也想要被喜欢的人温柔对待啊……”

    发丝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陆煌从未这样轻抚过他的头顶，黎雾泽震惊地睁开了泪眼模糊的双眸，他第一次看见了这样的表情。

    陆煌扶着他坐起身，认真地看着黎雾泽的双眼，“我不会再逼迫你了……直至今日我现在才明白，你的眼泪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陆煌抱住了震惊中的人，抚摸着对方的后脑：“之前的赌约不再作数，如果以你喜欢的方式在一起的话，你会笑给我看吗？”

    “你是说……”黎雾泽噤声任由对方抱着，双眼不受控制地大睁着。

    “我知道抱歉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但我想尽力弥补蹉跎的这段时间。”陆煌安抚着怀里的对方，笑着说道：

    “如果不是你期待的方式，就算我强迫你也没有任何意义。这样下去，是不可能回到当初的。我想让你再次喜欢上我，像当初一口一个煌哥哥那样和我撒娇，我真的很怀念那时的你。”

    黎雾泽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要和我……交往吗……？”

    “嗯，如果你还愿意的话。”陆煌侧过头在对方耳垂上落下一吻：“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毕竟我对你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我不会再剥夺你喜欢别人的权利，所以你喜欢谁都是你的自由。”

    想要的东西突如其来般出现在眼前，黎雾泽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看见对方眼中无比的热情和认真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发现这都是真的。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得把那封寄出的信件追回来才行……”黎雾泽推开面前紧紧抱住自己的人，却被对方抱得更紧：“放开我，放开我……我举报了你，我把针对你的证据全都交过去了，这样下去……你……”

    “不要管他。”

    陆煌将怀抱收得更紧，释然般笑了笑：“就这样就好，现在我只想拥抱你，雾泽。”

    “你疯了吗，我说我举报了你，这样下去，你很可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呃！”

    双唇被强硬地吻住了，陆煌犹如抵死缠绵般吻着面前的人，直到对方快要喘不过气，才不舍得地松开了他。

    “没关系。”陆煌眯起双眼，从未如此温柔地笑了出来：“既然是你选择的，那就应该由我来承受，失去什么都无所谓。”

    “除了你的心，我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