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事态紧急
红日向海平面降落，海浪翻涌，将风浪送向远方。 城市的点点光彩闪烁，人们路过一个又一个街灯，或往或返，却在高楼荧屏上传来某位武器商的死讯而停留片刻，又走远去。 临海的餐厅一如既往，招待着以高额消费的贵客。此处人们安和无恙，觥筹交错，谈笑自若，悠缓的西式乐曲萦绕夕阳之下。 实则暗流涌动。 没有人注意到进入厅内的两个人，一个长发及腰，精致面容，一个黑衣加身，口罩遮住半张脸。 常州走在班森身前，在路过一名服务员时抬起一双眼与之对视，随即擦肩而过。 在进入包间时班森将手里的卡递给守在外面的保镖，那保镖认真看了一会儿，又在电话里确定着什么，才将二人送进去。 于是二人坐在王钟餐桌面前，又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沉醉于被美女环绕其中的人。 常州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在桌上的刀叉上，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王老板，您要的货到了，打算得如何？”班森把话指向王钟，这次与他们交易的人。一双幽深的眼神却停滞在常州已经拿起刀叉的手上。 “二位朋友不妨先休息休息，放松放松，在交易之前与我共享这一晚餐。” “实在抱歉，王老板。我们时间有限，你是知道的。”常州抬眼微微一笑。 王钟挥退身边的女人，望着常州不知真假的笑颜:“常先生，你也知道时间有限？我想你们是知道我们交易的地点已经被暴露给警察了的，怎么还铤而走险计划不变，依旧在这块地方做买卖？” 常州和班森二人没有回答，气氛僵硬，常州食指停在刀叉上。 王钟笑着，镶金的牙露出一排，继续说道:“是别无选择的对吧？毕竟你们其中的一个被通缉了，现在市里每一块地方都不是你们的藏身之地。” “那么，我们的交易还继续么？”常州冷眼看着王钟。王忠笑呵呵地给常州倒酒:“继续，怎么不继续？你放心，这片地方是我的，我的人全在周围守着，我们的买卖，不必担心被‘那些人’阻碍。” 王忠从座位站起来，悠哉地走向常州的身后，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弯腰轻声在他耳边说:“但是，我不知道能否保得了之后你们不被‘那些人’发现。” “你什么意思？” 班森暗自紧紧抓着袖子中的军用刀刃，阴寒的看着那双手，目眦尽裂。 “艾莉丝，你们都认识的，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她的父亲在前往机场路上被人一刀割断了脖子一命呜呼，是谁干的我就不必多说了。应着HARE现在的情势，我主要是想跟二位再重新好好谈谈这场交易——你们带的所有武器，我背着HARE以原定价的三分之一成交。”王忠话说道一半，目光意有所指的望向班森，威胁意图不言而喻。 “重新谈？王老板，你想讲价，你的理由不够充分，人是我杀的，可我也早就不怕被警察发现了，如果光凭这些把柄就想来赚我们的利益，劝你还是放弃得了。”班森沉着脸，抬手将王老板搭在常州肩上的手抽开。 “Benson，看来你眼光太小了，你不怕警察发现，但你难道不怕被艾莉丝知道吗？她若是知道，那么全HARE都会知道，你觉得你们还能轻易赚取HARE一分一毫的利益么？”王钟对于被抽开的手只是笑笑。 班森与常州对望了一眼。常州拿起刀叉插进盘上的牛排，使刀立在牛肉上，转身对着王钟露出一副微笑，却令人感到一股莫名胆颤。 “王老板，你刚才不是说，这片地方是你的，你的人不会让警察来打断我们的交易么？” “……你说什么？”王钟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发现不对劲，只一眨眼的功夫，班森的刀就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站在一边的保镖见况不妙，迅速从暗处摸出手枪，一齐指向班森与常州二人。 “别开枪！”王钟惊恐的喊。 常州一双狐狸眼笑得阴寒:“在班森杀死艾莉丝她父亲时我就知道你会对这场交易变了心——想以这件事来牵制我们，以原定价的三分之一来取走全部的货？正因为知道我们的买卖不会愉快达成，所以觉得更换交易地点没有必要。” 常州走近王钟，将手上的刀叉在他眼前摆弄了一下，王钟吓得眼睛打颤，他的保镖也不敢轻易妄动。 “外边就是警察，好像在外边候着呢，只是没穿警服。王老板，买卖做不成，我在那些人抓住我之前杀了你，手上沾了血，应该不算空手而归吧？” “你…你又怎么知道那是警察的？”王钟紧紧闭着眼，腿哆嗦的站不稳，还是班森的臂膀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他才没跪下。 常州轻轻笑了一声，从来幽深的双眸倒映不出能让任何人看懂的东西:“你想保命吗？” 刀就贴在自己脖子上，王钟不敢保证他那些保镖的枪能比班森的刀准。 王钟一时难以启齿，他当然想活着，慢慢睁开被吓得汗湿的眼睛，抖着声音对人说道:“我改变我之前所说，我会以全价买下你们三分之一的武器。” 常州微微一笑，精致却危险的双眸依旧看着王钟。 “我也不会向警察透露你们的行踪……”王钟感觉到脖子上那把刀渐渐离开了，胆战心惊的缩了缩脖子。 常州抬起一只手搭在王钟肩膀上，说:“除此之外，还请您借给我们一架…一架……”常州说道一半停顿了一会，抬眼去看了看班森。 “一架能飞出国外的私人飞机。”班森接着说。 王钟点点头，他本以为区区二人并不会敌得过身带保镖的自己，直到刚才他们以非人的速度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时，他才知道他们才是威胁的存在。毕竟自己岳父什么角色，都被他们解决了，自己还是得识时务些的好，先保住性命要紧。 常州站在王钟包定露天餐间里设置的观景台上，看着远处的海浪，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一旁的班森说:此地不错。 王钟还未开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突然往下一跳，连忙上前往下一看，可早已不见了人影，他愤怒地捶打了一下围栏。 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静静站了一会，前脚刚把随身的保镖叫出去，后脚下属就来了电话，他听了那内容不到一半，额头就浸满了汗水。 果真有警察，现在找的就是他。王钟恨死刚刚那两个人了，他大骂着猛的一把将手机砸向墙:“都他妈死了算了！！！” 这之间隔不过五分钟，常雁向餐厅的负责出示了证件，在得到与王钟的联系后，他带着乔延锦前往。 “非常抱歉，王老板，在您用餐时打扰了您。”常雁边向他道歉，边将手中货真价实的警员证出示给王钟看，王钟只看得眼皮跳跳。 倒是不露破绽的微笑示意人请坐:“没关系，有什么事，常警官，各位警官，你们尽管问我，我一定如实回答。” 常雁不客气的坐在了王钟的对面。他拿过一份复印件，递给对面的人:“王老板也许应该知道最近频繁出现的武器恐吓事件，我们有权调查，得知他们武器由你们HARE供源，但众所周知，HARE向来不会做这种不合法的事，那么必定有人为了利益，非法流通了那些枪支。”常雁注意着王钟的神情变化，继续继说，“而他们交易地点，就在这一片区域。” 乔延锦站在常雁身后，眼神一直落在王钟冒汗的额头上，看起来像是在想着什么出神。他们刚刚得到“服务员”的消息，在此之前，有两个人来找过王钟，一个没看清人脸，但另一个长发及腰，倒是让他记住了。如果是来找王钟的，那么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碰不上面。 “HARE家大业大，一些武器流通的事有专门的雇佣，而问题出现在了班森那里，我即将作为HARE代表人，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么，您能告诉我们警方，班森在哪么？”常雁看出了点什么，打断他，将今天找他的目的说出。 王钟做出一脸苦恼，摇摇头:“很抱歉，警官，出事之后，我们已经联系不上他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 “常组，不会是真改了交易地点吧？”告辞了王钟以后，乔延锦跟在常雁身后，低声去问。 “我总觉得他们还在附近，王钟那，也不太对劲…” “班森现在被通缉，逃不了太久，只是那些流通的武器，很有可能现在又有一批人拿到了手。” 常雁并未回应，突然抬手揉了揉乔延锦的脑袋。乔延锦:“常组，您这什么意思？” “没啥，就是欣慰。”常雁拍了拍乔延锦的肩，“我有把握，今晚不会空手而归，所有警员都已就位。你今晚的任务就到这，把今天的消息带回去。接下来就交给我和小杨。” “为什么？我可以留下，多我一个算多了？” 常雁摇摇头，只说:“这是计划。” 乔延锦突然一听这话，多少不是滋味，这确实是计划，和罗笑的计划吧。合着自己那么多年拼命前冲，到头来还是只被他妈护在笼里的鸟。正要继续争议，余光突然瞥见人流中不起眼但是又那么令他注意的一个人。 长发及腰，几乎是一时间，乔延锦和常雁一齐看向了那人。还未等常雁制止，乔延锦已经冲了过去。 “这臭小子…！”常雁因为乔延锦心里一紧，同时在那长发的男人测过头让常雁看清他的脸时，他瞬间停滞在了原地。 ——怎么…是他？ 就在乔延锦与那回首的人照面时，身前忽然出现一个黑影，乔延锦只消一眼，便感知到这人的不对劲，并且心中的猜测更加坚定了一番。 “班森……”乔延锦叫了那人一声，还未等他再有下一步行动，班森已经拉着身后的人冲出了餐厅。 “行动，跑出去了。”常雁对着对讲机说话。正要顾及乔延锦身上没有带枪也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但事态紧急，跟着乔延锦追了上去。 一众警车想起警笛，将这片区域包围。 乔延锦穿过人群，急步追着那两人，转眼就到了一片沙滩上，海浪翻涌，这里是停放废弃船只的地方，这里空无一人，但他确信那人就藏在了这里。杂物区最易藏人，陈旧的轮胎堆积得一座又一座，远处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就在乔延锦打开手电筒，看见脚下出现的另一个黑影时让他手疾眼快地一个转身闪躲，铁棍就只狠狠地敲了一个空。 “你是班森，别藏了，快束手就擒。”乔延锦才发现自己没带枪，身上只有对讲机和一支手电筒。班森说了一句什么，乔延锦没听懂，但知道他说的是外语，没有多停片刻，又一记铁棍直击向乔延锦的脑袋。 乔延锦抬手用力一挡，剧痛从手臂上传开，但很快向班森肚子前狠狠踢去一脚，趁人吃痛，反身夺过铁棍，卡住人的脖子和双手，用力将人按趴在地。他一把摘下这人的口罩，只见一大块恶劣的疤痕印在半边脸上，即使这样，乔延锦还是看得出这就是班森。 “你为了不被发现，把自己的脸也毁掉了。”乔延锦狠厉压住班森挣扎的脖子，“另一个呢？在哪？说！” 班森冷笑一声，突然从骨骼处发出一声闷响，硬生生抽出手臂，一把刀飞快的向后划去，乔延锦见状躲开，手臂却被划出了长长一道，从手肘延伸至手背，献血浸染而出。 正要穷追不舍的抓住班森，一记子弹便从眼前穿过。 乔延锦暗骂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人跑走。对讲机里向常雁交代了一下他这边的状况和具体位置，便又不管不顾的向前追去。 常雁对着对讲机开骂:“你疯了！你没带枪，他们有枪！你马上给我停住，不许去！” 周扬带着警员向那个地方赶去，终于捕捉到乔延锦的身影时，立刻举起喇叭:“两位在逃人员请你们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束手就擒，否则便开始采取必要措施！” 又拿起对讲机呼唤乔延锦:“你别追，越追越远，到时候控制不好范围。” “不追就更远了！”对讲机暴躁的传来一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