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踏入职场
为了避免两人同行引起更多不必要的争论和流言蜚语，绝渡在距离公司还有一条街的拐角位置将凌风放了下去。 “把这个带上，到公司直接上去找我。” 在凌风准备下车时，绝渡用眼神示意凌风将一直搁置在一旁的黑色公文包带上。 凌风先是一怔，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轻声回了声“谢谢主人”便拎着公文包下了车。 目送着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离后，凌风像是要舒缓胸腔里的紧张情绪般扯了扯原本一丝不苟的领带，深呼吸了一口气。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一切非常不真实。 以废奴的身份被送回夜岛受尽刑罚，再被关进地下囚室的那段绝望灰暗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连同那时将误以为会走向自我毁灭的毒药咽下时的绝望情绪都还仿佛萦绕于心，也转眼间，他却穿着西装革履，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像个正常人一样拎着公文包准备去上班。 就像一个梦境。一个他渴望已久的梦境。 他苦苦挣扎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的结果，却在准备彻底放弃时准备拥有了，凌风也说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好像该欣喜若狂，该小心谨慎，该感恩，该如同以往般自信满满地面对这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当真正要面临时，所有该出现的情绪在心里糅杂后消失跆尽，只留下溢满胸腔的恐慌与不安。 凌风自己很清楚，那是他的应激心理在作祟，他还没有从那场梦魇中彻底脱离出来。刚刚在车里，若不是从主人的沉默中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他恐怕会一直陷在慌乱中失去分寸。 凌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在思绪翻转间心里翻腾的情绪被压下，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黑眸渐渐恢复以往的清冷平静，凌风无视四周路人惊艳好奇的目光，举步朝自家主人所在的帝晖集团走去。 …… 因为在半路上选购副眼镜耽搁了时间，等到凌风到达集团大门门口时已经迟到了几分钟。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刚买的无度数黑银框眼镜，从大门玻璃上瞥了自己的着装确保无误后，才缓缓地迈进了帝晖集团的大门。 清冷毫无波澜的目光将空旷的一楼大厅快速扫视了一眼后，他径直朝前台走去。 “您好，请问有什……什么……” 察觉到有人靠近，前台原本正专注盯着电脑屏幕忙碌的妹子即刻扬起了甜甜的笑容，一边打招呼一边抬眼看了过去。但在视线落在凌风的脸上时，她神色一怔，口中原本熟练的招呼话语像卡带了般戛然而止。 凌风有些莫名地瞥了一眼忽然看着他满脸通红的前台妹子：“我是……渡总新上任的助理，今天来报道的。” “……” 已经被眼前美色迷得灵魂出窍的前台妹子愣愣地看着凌风，显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你好？”见此，凌风微微蹙起眉宇，屈起食指，指节轻轻在前台台面上扣了扣。 “啊……啊！您就是凌风先生吗？上面已经跟我提过了，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这边登记一下！” 蓦然回过神来，前台妹子差点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她红着一张脸，目光像是凝在凌风脸上般没有一丝挪动，依旧甜美的笑容里染上几分羞涩。 凌风的动作顿了顿。 他毫无波澜的视线落在前台妹子的笑脸上，静默了几秒，缓缓道：“我没有带身份证。” “啊……没有带吗？” 显然没料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复，妹子怔了怔，随即反应极快地扬起笑容道：“没事，我给莫助理打个电话，让莫助理同渡总确认一下，请稍等。” 莫助理？ 听到一个陌生且跟自己职位相等的人，凌风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在主人身边，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助理吗？ 一边思索着，凌风一边神色清冷地点头应了声“好”。 没一会儿，通完电话的前台妹子便朝着凌风笑着点了点头：“您直接上21楼找渡总就好！” “谢谢。”凌风礼貌地道了声谢。 他带着疑惑的眸光飞快从妹子掩不住激动和兴奋的神情上掠过，虽然对前台妹子的反应有些不解，但凌风也不多做思考，淡淡地道了声谢后便迈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凌风的身影消失在重新闭合的电梯门，前台妹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奔腾的激动情绪，抓起桌上的手机冲进内部员工小群里激动地嗷嗷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渡总新上任的助理好帅好帅好帅！” 这一发言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般，瞬间在小群里掀起了波澜，各部门的妹子纷纷冒出了头—— “多帅多帅？！比渡总还帅吗？！” “楼上的，你见过这世上有几个能比渡总还帅的？小依那个花痴，就算看到一个普通帅哥也能喊激动地喊帅！” 前台妹子小依：“不是啊真的好帅！跟渡总是不一样的帅，这个小哥哥就像是那种……清冷疏离，远离世俗红尘的那种帅！他还戴着个眼镜，特么就像漫画里的禁欲风的美男子一样！啊啊啊！一大早的我心脏快不行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艹我艹！我现在在电梯里，看到那个新助理啊！好帅啊我艹啊啊啊啊啊啊！好想要个微信！” “呜呜呜呜我也是，宝，我想上去打个招呼可是不敢呜呜呜……” “我也是……哭了！他看起来明明不凶很温和但为什么我就是莫名没有勇气过去。” 眼见又疯了两个，小群里原本半信半疑的员工们好奇心被高高地吊起，不少男性也纷纷加入讨论大军，开始探讨这位走内部推荐通道入职的神秘助理。 对于自己已经成为帝晖员工探讨热点浑然不觉的凌风，乘坐者电梯一路到了21层。 刚踏出电梯时，凌风的脚步顿住。 在他记忆里，21层除了他主人的办公室外，外面便是员工办公区以及两间大型会议室，可如今…… 凌风扫了一眼身前空旷的会客厅，眉宇微微蹙起。 难道他走错了？ “发什么愣？” 正当他驻足在电梯门外思索着时，一只手臂蓦然揽着他的腰腹将他往一侧带去。 “主人。” 熟悉的气息贴近，凌风毫不反抗的跌进绝渡的怀里，有些疑惑地昂头看向自己的主人：“好像跟上一次我来时不太一样。” “嗯。”绝渡淡淡地点头，“前不久将这里改造成了客户会客区，以后普通员工未经许可也都不会到这一层来。” 解答着，绝渡的视线落到了凌风新买的眼镜上，眼眸里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迟了些时间才到，是为了买这副眼镜？” 似乎还有些不适应眼镜的存在，凌风又推了推眼镜，垂眸乖乖地认错：“对不起，主人，我是怕这张脸会给您带来一些不便，所以，嗯……” 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绝渡霸道地堵上了。 唇齿被轻而易举地撬开，呼吸间尽是主人熟悉的气息，凌风乖乖地昂起头来接受着主人突如其来的亲吻。 直到绝渡退开，浸染着浅浅笑意的黑眸落在凌风红肿水润的唇瓣上，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跟我进来。” 绝渡松开他，率先朝办公室的位置走去。凌风轻轻地喘息着，理了理因为自家主人的亲近而有些凌乱的衬衫，跟在绝渡身后保持着半米的位置，一边快速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一边跟上绝渡的步伐朝前迈进。 凌风原以为主人会找个助理或者其他人带他，将原本肖即的工作慢慢交接给他。然而，自家主子言出必行，说要亲自带他，就真的连交接工作的人都不安排，直接将凌风的办公空间安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由于身份特殊，凌风连入职的正常流程都省下了，一来便扎进自己的办公位开始投入工作。 仅仅一个上午过去，凌风便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家主人在工作上雷厉风行并严苛的作风。 这比以前调教他时还要严格的多。 中午时分，趁着绝渡开跨国视频会议时，凌风走出办公室，去休息区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的凌风，一边捏着绷了一早上有些僵硬的肩膀，一边吐了一口气。 他的主人面对工作，可真的是严谨到容不得一点错处。在厉老那里被禁闭时，尚且因为环境的不同任由着他自主学习，可一到办公室里，就像换了个内芯一样，从头到尾透露着冷厉与不容置喙的果断。 早上因为不熟悉分类错了几份重要文件，主人眼里的厉色惊得凌风险些就要习惯性地跪下来认错领罚。 难怪选了肖即跟在他身边，那一板一眼较真的性子正好对上了主人的工作作风。 一个上午结束，精神上竟比当初跟在绝渡身边接受调教时还要累上几分。 也或许…… 凌风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或许……不是高度紧张导致精神疲累，而是他现今的身体素质大不如前的缘故。 自从他从地下囚室出来后，很明显他的身体状况和灵敏度已经大不如前，不单单极容易感到头疼疲乏，有时候连有人靠近都察觉不到。 “你就是新来的助理吗？” 就在凌风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时，一声清脆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凌风的动作顿住，缓缓地转过头去，对上了一张化着淡妆笑容得体的脸蛋。 “你好，我是莫楚楚，跟你一样也是渡总的助理。”见凌风侧身望过来，女生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朝凌风主动地伸出了手，语气温和地进行自我介绍，“我负责渡总对外所有沟通对接工作事宜，以后工作请多多关照。” “……” 凌风抿了抿唇，垂眸飞快地瞥了一眼莫楚楚伸出的手，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地伸出手去回握住，淡淡地应了声：“你好，我是凌风。” 言简意赅，连一句多余的招呼都欠奉。 回应完毕后，凌风便收回了手。 凌风疏离冷淡的态度并没有惹莫楚楚不喜，她晶亮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凌风年轻精致的脸庞上清冷的神情，轻轻笑出了声：“你今早一来就被大BOSS逮住进行魔鬼历练了吗？我见你一整个早上都在大BOSS的办公室里没有出来。” 凌风抿了一口咖啡，点头：“我对工作不是很熟悉，勤能补拙。” “噢。” 莫楚楚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随即一张小脸上透出几分好奇：“你跟肖助理一样都是以前就跟在BOSS身边的吗？BOSS连你的办公位都安排进他的办公室了，可见对你多信任，以前肖助理都没有这个待遇。” 凌风神色淡淡地瞥了莫虹一眼，又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颔首：“对。” 妥妥的话题终结者。 显而易见的疏离态度。 “别这么冷漠嘛……” 但善于外交沟通的莫楚楚显然没有将凌风冷淡的态度放在心上，她扬着笑容可掬的脸，朝着凌风的方向又凑近了几分：“你还不知道吧，在员工小群里你都被讨论了一个早上了。” 闻言，凌风原本还在早上未完成的工作内容上飘荡的注意力终于被拉回了一些。他的黑眸迎上女生温和的视线，有些不解地微微蹙起眉宇：“讨论我？” “对啊！” 莫楚楚点头：“大家对新上任的助理都抱着莫大的好奇心，偏偏渡总将你安排在身边，一个早上大家连人影都见不着，这不是好奇得很，把我推上来打探打探。” “看来莫助理今天很闲。” 莫楚楚的话音刚落，一道冷厉低沉的嗓音即刻在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同时转身看去，便看见不知何时结束了会议的大BOSS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 “渡总。” 凌风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垂下眸子唤了一声。 莫楚楚看了看刚刚还疏离清冷的少年在大BOSS的注视下垂首的模样，朝着绝渡翻了个白眼：“你看看，你看看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就是因为你总是一副冷冰冰像是别人欠了你几百亿的样子，待会把这清纯小少年给吓跑了。老肖不在，人吓跑了你可别指望我还像之前一样一人分两职给你担着。” ……清纯小少年？ 前一刻还在因为这位莫楚楚与自家主人熟稔的相处口吻和与刚刚温柔大方的形象截然不同的模样而诧异，下一秒凌风便被这对自己的定义给整懵了。 他不着痕迹地垂着眼打量着自己的着装。 绝渡挑了挑眉，不冷不淡地睇了她一眼：“明天要进行的会议细节沟通好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以为自己是工作狂你的员工就要跟着你发疯吗？！” 绝渡面无表情地冷睇了她一眼。 那显而易见的赶人态度让莫楚楚又朝他丢了个白眼：“是是是，这就去处理这就去处理！老肖不在，你对人家小助理温柔点，别真给人吓跑了！这段时间你不在公司我跟副总差点被工作压死，过段时间我要休假，你休想我再给你加班！” 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莫楚楚一边朝电梯走去。走到电梯门前站定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扭头望了过去：“新上任第一天你不会就残忍霸道地拖着人家小助理做魔鬼加班吧？晚上给小助理开欢迎宴，满足一下全公司的好奇心呗！” 正朝着凌风走去的绝渡闻言又侧首瞥了莫楚楚一眼：“过段时间，等他把工作熟悉了不出错再说。” “你这个暴君！第一天就真要拉人家加班！谁刚上班的时候能不出几个错！” “这么闲的话，昨天的会议内容再做一份预备方案给我。” “这就走！再也不见大BOSS！再见凌风，过几天找你约啊！” 莫楚楚的呼喊声随着电梯门重新关闭而渐渐飘散，凌风低垂着脑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察觉到绝渡靠近，凌风昂起头来，轻轻地唤了一声“主人”。 绝渡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旋身朝办公室走去。凌风怔了怔，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门刚走到办公桌前，原本冷着脸沉默不语的大BOSS蓦然揽过凌风的腰腹，将人按在了办公桌上。 “……主人。” 凌风的臀部抵在办公桌边缘，昨晚才被处罚过伤痕累累的臀瓣硌在坚硬的桌面上显然带来了难以忽视的疼痛，凌风的呼吸停滞了两瞬，随即两只手撑在桌面上减缓臀部的挤压。 他因为绝渡的欺近而身体向后倾斜，却又顾及着桌面上贴紧后背叠放整齐的文件堆而不敢随意后昂，只得僵直着脊背昂头看着绝渡，又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句。 绝渡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倒是忽略了，把你放出来后，你这张脸是不是会给我惹一些麻烦。” 闻言，凌风的视线落在了自家主人那张五官轮廓深刻的脸上。 貌似……主人您这张脸更安全不到哪里去…… “怎么？有意见？” 似乎是从凌风的脸上读取到了他的小心思，绝渡揽在凌风腰腹上的手臂警告似的收紧了几分。 “没有，凌风不敢。”凌风应了一声，绝渡的靠近让他的身体敏感地起了反应，他的呼吸有些紊乱，却又不敢真去动手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主人，只得僵着身子又继续应着，“凌风不会给主人惹麻烦的。” 绝渡低低一笑，俯下身去在凌风的唇瓣上亲了一口，道：“下午4点前把早上我交代的方案修改给到我。” 前一秒还在调侃他，下一秒便跳转到工作模式，也只有这位大BOSS才能一边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一边交代着严肃的工作任务。 凌风抬眸瞥了一眼墙上显示着12:43的电子时钟，点头应了声“好”。 眼看着得到答复的大boss松了手就要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投入工作，凌风从办公桌前直起身子，微蹙起眉宇，视线从一个小时前就放置在绝渡办公桌上连动都未曾动过的午餐盒上掠过。 他伸手勾住了绝渡的袖子。 绝渡的脚步顿住，转身，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小奴隶身上。 “主人。”凌风幽黑的眸子里浸染着乖巧澄澈的光芒，“要不凌风现在重新帮您叫份餐上来？” 绝渡挑眉。 沉默了几秒后，他抬手揉了揉凌风的脑袋：“走吧，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