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谨小慎微
凌风知道自家主人想将他培养成私人助理的打算，却完全没有料到主人的行动力会如此快。 此时，他坐在床上看着床尾绝渡准备好的一整套西装，神情有些茫然且复杂。 昨晚他还因为向主人隐瞒事情臀部被打开了花，臀瓣到现在还肿着，今天就通知他要跟着去公司熟悉业务？ “主人，凌风对公司的许多事还不熟悉。” 他抬眸看向刚从洗浴间走出来的主人，一边询问着，一边赤条条地下床走到衣柜前，取来了绝渡常用的领带，动作熟练地为自己的主人整理着装。 “对自己没信心？”绝渡看着眼前带着一身暧昧痕迹的奴隶，勾唇道，“实践就是最好的熟悉过程。” “不是没信心，主人。”凌风一边仔细地为主人打领带，一边轻轻摇头，“是怕不知道商务流程，给您丢脸。” 绝渡低低地笑出了声，眉眼间毫不掩饰心情的愉悦。 “肖即特别推荐的新任私人助理做错了事，丢的是肖即的脸，跟你的顶头上司我有什么关系？”他抬头揉了揉凌风的脑袋，笑得意味深长。 闻言，凌风的动作顿住了。 他露出怔然的表情，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主人话语里的含义，蓦然昂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主人，您的意思是……”似乎觉得自己可能会错意，凌风放轻了呼吸，神色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着，“我并不是以您的私奴的身份去帮助您吗？” “我在工作的时候放个私奴在旁边做什么？”绝渡斜睇了他一眼，对上了凌风期盼的眼神，勾唇道，“当然如果你想，我也可以……” “不不，我不想！”凌风连忙摇头否认。 绝渡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在我身边做事，奴隶的身份会给你造成不便。我让肖即通过内部员工通道给你进行了履历推荐，以后在公司，你便以私人助理的身份跟在我身边，明白吗？” 听着绝渡的话，凌风瞅着他那双澄澈的黑眸如同看到希望般绽放着光芒，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欢愉和惊喜。 他原以为，主人口中的贴身助理也会跟以往一样，让他以私奴的身份跟在他身边，将他藏在他的办公室里，一边伺候主人一边协助事务。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给他安排了另一个身份。 一个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别人面前，跟所有人处于同等位置的身份。 “凌风明白。” 凌风点着脑袋，晶亮的眸子看着自己的主人，又补充道：“凌风谢谢主人。” 大约是被凌风喜悦的情绪所感染，绝渡低低沉沉地笑着，分外宠溺地又揉了揉凌风的黑发。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后，凌风盯着放置在床尾叠放整齐的一整套西装，有些出神。 特别是看到摆放在最上方干净崭新的贴身内裤时，更是露出了怔然的神色。 他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东西了？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穿不上这些了。 正怔怔地神游着，半阖着的房门外几声轻微的响动拉回了凌风的思绪。凌风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弯腰执起了床尾的衣物。 等到绝渡重新回到房间时，凌风已经将自己拾掇好了。 抬眸看去时，绝渡显然怔了怔，随即勾起唇角露出了满意的笑。 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绝渡让人准备的只是简单的西装套装。裁剪得当的白色衬衣、简单的暗色领带，以及黑色西装外套与笔直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配上凌风那张精致的脸蛋没有一丝违和感，反而硬生生将严肃暗沉的西装穿出了一种不一样的高雅绝然的味道来 。 “还挺适合。” 他走过去动作亲昵地揉了揉凌风的黑发，换来了后者有些局促不安地垂头抿唇。 见此，绝渡勾着唇角，没有再多说什么，率先转身向房门走去。 “走吧，下楼去。” 凌风乖乖点头应了声“是”，又忍不住侧头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自己一眼，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便跟在自家主人身后下楼去。 跟着绝渡一同用完早餐后，凌风跟着绝渡上了前往公司的车。 他的臀部坐在座椅边缘，脊背挺得笔直，双手乖顺地下垂摆放在身体两侧，侧头望着窗外缓缓后退的风景，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一只微微泛着凉意的手指蓦然触碰上他的脖颈。 他惊得一个激灵，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自己的主人，声音有些干涩地唤了一声“主人”。 “你在紧张？” 见他这副模样，绝渡终于忍不住摇头低笑：“这倒是第一次见到你紧张成这副模样。” 凌风抿了抿唇，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他沉默了几秒后，张了张嘴，脑子却因为紧张的情绪难得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他是真的在紧张。 哪怕小时候第一次面临家族考试，或是在夜岛第一次被寐押着去做奴隶考核时，他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对职场的未知，对接下来任务的迷茫，对自己一度渴望过的自由与实力证明……各种因之产生的复杂情绪糅合成团压迫着他，让他一颗心脏像失了控般砰砰砰地几乎要跳出胸腔。 对他而言，绝渡给予他的不仅仅是一个工作助理的职责，更是让他得以脱离性奴隶生活，证实自己作为一个“人”的自由和能力。 他绝不能再搞砸，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别人怕是会以为我走后门，给自己招了个应届毕业生。” 见凌风一直注视着自己却迟迟不语，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紧张色彩，神情凝重得仿佛即将奔赴高考考场的学生一般，绝渡失笑，抬头轻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对不起。” 凌风垂下脑袋，任由主人将自己整理好的发型揉乱，涩着嗓音小声道着歉。 “不用紧张，作为我的随身助理，我会亲自带你。就算一开始不熟悉程序，也只是在我面前丢脸而已。” “……”可不就因为是您，我才会这么紧张的么？ 绝渡安抚的声音传来，引得凌风嘴唇抿得更紧。 绝渡在工作上的严苛和一丝不苟，凌风作为他的贴身私奴早已深有体会。但凡自己在任何一件事情上出了差错…… 想到这里，凌风的呼吸又停滞了几秒。 他放缓了呼吸，犹疑了几秒后重新昂起脑袋看着自家主人。 “主人。” 他轻轻唤了一声，在接收到绝渡询问的眼神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有个请求吗？” “说。” 凌风斟酌着措辞：“凌风目前只能处理比较简单浅显的工作合同，如果涉及到更多复杂的流程，凌风目前可能还不能得心应手，能不能请肖即对接教导一段时间？” “肖即今天要代替他父亲受罚，未来一段时间你怕是见不着他。”凌风的请求便绝渡毫不客气地挡了回去。 他看着身旁的奴隶紧绷的身体，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今早完全不在状态的奴隶捞进了怀里。 猝不及防的亲密让凌风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很快又放松了下来，顺从地倚靠在绝渡的怀中，任由绝渡怀抱着自己。 “为什么那么紧张？” 绝渡低沉轻缓的嗓音在凌风头顶响起：“怕犯了错惹我生气？怕我把特权收回去？” “……” 闻言，凌风又下意识抿了抿唇，露出了隐隐犹疑的神色，随即昂头依旧面无表情耐心等待着他回答的主人，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随即又轻轻地道了声“对不起”。 “……” 凌风这样谨小慎微的模样成功让绝渡的脸色暗沉了几分，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心里清楚，凌风还没有完全从应激情绪里走出来。 日常的相处或许已经看不出太大的异常来，但一触及到跟以往相似的事件时，他还是会不自觉地露出被心底的阴影影响，露出畏惧恐慌的状态来。 敏锐地察觉到了绝渡的情绪变化，凌风垂下头去，唇瓣抿得更紧，也一起陷入了沉默中。 片刻后，凌风又重新抬起头来，侧过身去看向身后环抱着自己的主人，一双幽黑澄澈的眼睛闪烁着诚挚的光芒。 “主人，对不起。” 他再一次道歉，语气却没有了方才不安坎坷的情绪：“是凌风一时没有调整好状态，惹您不高兴了。” 有意识地压下心底依旧彷徨惶恐的情绪，凌风看着自家主人不见一丝波澜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凌风会尽快让自己恢复状态，不让您失望。” 显然，在这段沉默中，理智如凌风也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情绪出现的问题，并且极快地让自己重新冷静了下来。 闻言，绝渡缓缓地叹了口气。 他的手臂微微使力，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垂头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 “我没有不高兴。”他抬起另一只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低缓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喑哑，“不需要着急调整，未来，我们有很多时间。” 凌风的心脏随着绝渡的话语咯噔了一声，原本还有些焦躁的情绪，却在这温柔的动作和毫无戾气的话语中被一点点抚平。 他昂着头，嘴角缓缓绽开一抹浅浅又温顺的笑。 “是的，您说得对，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