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旧情复燃 一切只是开始

    狭窄阴暗的小巷，里面挤满了人却鸦雀无声。活人安静地排着队，死人堆在巷子尽头，还有半死不活地贴着发霉的墙壁痛苦地呻吟着。

    阿方索确定这里就是卖缓解药的地方，

    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见其他人买了货纷纷离去，心中开始烦躁不安——据说每天还是限量的。

    终于轮到他时，卖药的小罗罗朝他看了眼，掏出手机对比了下，响起懒散的声音：“下一个。”

    阿方索身后的人赶紧钻到他前面。

    “我还没买到，你插什么队？”阿方索忍着怒气说道，隐约觉得不对劲。

    “你他妈聋拉！没听见利哥说下一个？！”插队的人龇牙咧嘴，两只眼睛布满血丝。

    “我买不到就轮不到你。”阿方索把他推到身后。

    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利哥大吼一声：“住手！他妈要打滚一边去！别碍着我！”

    “我要买缓解药！”阿方索上前狠狠拍了下利哥的桌子，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

    利哥眯起眼盯着那叠钱，露出一口黄牙：“傻逼，真当我没见过钱啊，老子不稀罕！滚！”说着拿起钱砸在阿方索脸上。

    阿方索脸一沉，刚揪起利哥的衣领，身后突然出现背着枪的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恐吓道：“我劝你别惹事。”

    别他妈缓解药没买到，却送了命。阿方索愤怒地松开手，朝利哥桌子踢了脚。他现在毫无头绪，只能先捡起地上的钱。

    身后传来阵阵嘲笑声，阿方索把钱攥在手里暗自冷笑一声：既然买不到就抢！

    他走出队伍，靠在一边盯着利哥，他这里货最多，不但有胶囊还有缓解药，卖到凌晨三四点都还有人。

    首先要解决利哥身后那些拿枪的人，阿方索躲到巷子尽头，瞄准后疯狂射击。

    利哥猛地转身，后面的保镖瞬间倒地。排队的人乱成一团，利哥抓起货塞进身边的箱子，却被买药的堵住了去路。

    阿方索举起枪，冷声道：“不想死的给我让开。”

    一张张被药物摧残得扭曲的脸死死盯着他，没有一个人让路，买不到药也是死，死已经不再是威胁，活着才是奢望。

    “你以为就你有枪。”人群中有人笑道。

    马上有人附和道：“哼，敢杀金的手下，你完蛋了！”

    阿方索扫了眼人群：“我帮你们解决利哥，我只要一份缓解药，剩下的都是你们的，怎么样？”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很诱人，马上有人让到一边。只要有一个人行动，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巷子里的人让出一条道，纷纷贴在两边的墙壁上。

    “操！你们才是找死！”利哥喊着刚掏出枪就响起了射击声，枪掉在地上，他的手已被子弹射穿，血肉模糊。

    比速度，阿方索永远占上风。

    “啊！！你这只狗杂碎！”利哥疼得面目狰狞。

    阿方索捡起身边一块石头，掂着大步上前，“把箱子给我。”

    “你、你做梦！除非杀了我！”

    “那就杀了你。”

    滚烫的枪口已经顶在利哥的脑门上。

    死神的步伐在逼近，利哥瞟着额头上那支枪，汗顺着下巴滴落，腿已经软了，他没想到有人敢在金的地盘动手。

    不卖是死卖了也是死，只能拿钱跑路了。

    利哥豁出去了，咬牙说道：“兄弟，货都给你，放我一条生路。”

    阿方索放下枪，握紧手中的石块，问道：“为什么不卖我？”

    利哥撕开衣服紧紧缠住受伤的手，喘着大气说道：“上面人吩咐的，我们也没办法。”

    “谁？”

    “金……”

    阿方索摸着下巴思索道：“我不认识金。”

    “其实是金的老大，唐先生的命令。”

    阿方索干笑一声，举起石头猛地砸向利哥的头，一声头骨破裂的声音，彻底昏厥了。

    他拿起箱子翻了遍。幸亏货袋上贴着标签，他拿走了属于他的缓解药，剩下的连箱子扔给了人群。

    人们哄抢一空。

    阿方索把缓解药塞进口袋，他看着利哥的身体因为条件反射在抽搐着，这次他没能说服自己，枪口下子弹脱壳而出。

    在这声枪声中，抢货的人群呆愣住了，他们眼神从饥渴变成恐慌，哄抢药物后，个个拔腿就跑。

    阿方索抹了下脸上的血渍，　一脚踩在尸体上往前走去。

    当他准备离开这个街道时，几辆卡车将他围住了，车上的人全副武装地喊道：“把枪放下！”

    一共有二十多人，寡不敌众。阿方索只能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金发男子，他走到阿方索面前，打量着他。

    “你就是阿方索.尤西？”金笑着问道，这人确实和莫亚长得很像，这让他想起当年跟着莫亚打拼的日子。

    阿方索瞥了他一眼：“是。”

    金坏笑道：“小子，这次你闹大了，”紧接着他转身对后面的人说道，“把他带上去！”

    阿方索被罩上黑色头罩，手被反绑着押到车内。

    在马达声中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到车轮的颠簸。阿方索忐忑不安，这是最失败的一次行动，太鲁莽了。索隆等着缓解药，而自己却被抓了，最让他焦虑的是他很清楚将会见到谁。

    背后被狠狠推了下，阿方索只能凭感觉往前走，四周都是凌乱的脚步声。

    “停。”身边的金抓住了他的胳膊，帮他解开手铐。

    头套拿掉的一瞬间，刺眼的亮光迫使阿方索一手遮在眼前，透过指缝他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背影。

    恍如梦境般的模糊。

    金：“唐先生，他来了。”

    唐潇奕缓慢地转身，能看出他有些犹豫——是见还是不见。当他终于直面阿方索时，却出乎意料地镇定，他走近他，若无其事地笑道：“你好。”

    阿方索避开他的目光，沉默不语。

    自始至终，在内心深处他对唐潇奕隐藏着一丝恐惧，又掺杂着无法控制的喜欢。

    唐潇奕看他傻愣着，提高声调问道：“怎么，不认识我了？”说着他的脸贴到阿方索的耳边，“你可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阿方索闻到他秀发上的香味，不再清淡而是浓郁至极，他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我只想买缓解药，为什么不卖我？”

    唐潇奕冰凉的指尖点着他眉心，神情暧昧：“你告诉我为什么。”

    阿方索一时语塞，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回答他的问题——唐潇奕呼出的气息萦绕在耳边，他一度以为已经摆脱了他，可当他真正出现在身边时，连他的呼吸声都能让他感到不安。

    唐潇奕收回手，瞥了眼金，命令道：“你下去。”

    金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阿方索脸上停留几秒后，转身离去。

    独处让阿方索更紧张了，他舔了下干涩的唇，说道：“让我把缓解药给索隆，只要他安然无恙，我随你怎么处置。”

    唐潇奕笑了，揪着他领口向右肩滑去，牙齿的印痕还在。他把头靠在这边肩上，说道：“所谓的缓解药只是另一种更强劲的毒品罢了。前期它可以缓解痛苦；后期它会让你渐渐迷恋上缓解药带来的感觉。这种感觉需要红白胶囊搭配缓解药一起使用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人们会支付比以前更昂贵的价格来购买，这又会是一笔大买卖。”

    得知真相后，阿方索惊愕地瞪着他，难道索隆没救了？只能等死。

    唐潇奕看出了他的担心，问道：“索隆接触多久了？”

    “不清楚，大概一个月左右。”

    “只要他不再碰，熬过毒瘾带来的痛苦，他就安全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当初那场闹剧即将落幕时，唐潇奕因为被欺骗红着眼狠狠咬在阿方索肩上，他在颤抖，阿方索也在抖，可现在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是怒还是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继续说道：“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索隆会没事的。”

    阿方索深吸口气，挤出两个字：“多谢。”

    唐潇奕抬起脸，注视着他：“解决了你弟弟的事，现在你可以随我处置了。这次，你应该不会食言吧？”

    阿方索握紧拳头，点头道：“不会。”

    前面的柔声细语都是铺垫，引诱着阿方索心甘情愿地答应，既然已经得手，唐潇奕马上收起笑容，他转身大步坐回沙发，翘起腿厉声道：“现在，把衣服脱了，爬到我脚边。”

    阿方索呆怔了几秒，当初眼前的男人要他生不如死，可这只是个开始。他迅速脱掉所有的衣服，全裸站着，随后膝盖着地，右腿一阵酸疼。

    唐潇奕像训练宠物般打了个手势，说道：“趴下，背对我。”

    他的鞋尖在臀缝间摩擦，阿方索敏感地往后缩去，羞耻、愤怒……说不清的感觉混在一起，还不如给他一枪来得痛快。

    “为什么呢？”唐潇奕疑惑着拿起茶杯，滚烫的茶水泼到背部，阿方索闷哼忍着，背后泛起一片红，“你隐忍的性格和莫亚一点都不像，你是害怕还是谦让？”

    阿方索侧身说道：“我会怕你？”

    话音刚落，他身手敏捷地掐住了唐潇奕的脖子，并迅速抢走对方插在后腰的枪，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从枪口对准唐潇奕的脸几乎是在刹那间。

    唐潇奕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夸赞道：“好身手，难怪费尔南多这么赏识你，”他握住阿方索拿着枪的手，“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我？”

    看着这张脸，阿方索实在无法扣下扳机，万分纠结中，他还是无力地放下了枪。

    “好孩子，”唐潇奕抱住他，“如果你不骗我；如果你不是莫亚的儿子，我们可以重头再来，可惜这些已经无法改变。更让我生气的是你不但帮费尔南多，还同时和警方的人有来往，你需要接受惩罚。”

    说完，唐潇奕一把夺过他的枪，愤怒地对着外面大喊一声：“金！进来！”

    “唐先生，有什么吩咐？”金直勾勾地盯着阿方索的裸体，想象着刚才这里发生的事。

    “走近点，”唐潇奕向金招手，金上前几步，仍然不是他要的距离，“再近点。”

    两人几乎近在迟尺时，唐潇奕对着金耳语道：“把阿方索交给卢卡处置，把他的弟弟索隆偷偷带过来，这件事你一个人去办，别让其他人插手。”

    “明白，”金说着把衣服扔给阿方索，“穿上。”

    阿方索只套上了裤子，他很在意唐潇奕到底对金说了什么，后背开始冒冷汗——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阴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