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寻找缓释药

    索隆蜷缩在床上，脑中嗡嗡嗡作响，摸着口袋发现盒子不见了，他猛地竖起来，趴在床上找起来。

    完了！那些钱可是偷偷从哥那里……不会吧！钱没了！胶囊也没了！

    “你在找这个吗？”邵飞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索隆扑过去想抢，却被对方灵活地躲开了。

    “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就给你。”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快给我！”索隆吼道。

    邵飞没理会他，继续提问：“第一个问题，这是什么胶囊？”

    “我他妈怎么知道？！”

    “那你为什么吃它？嗯？”

    “我……我上瘾了。”索隆虽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还是说出了口。

    邵飞打开盒子，盯着胶囊问道：“怎么用的？口服还是注射？”

    索隆别过脸，又羞又恼地说到：“他妈塞后面的！”

    “后面？”邵飞一时没理解，愣了几秒后才知道索隆说的后面是指哪里。他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阿方索联系过唐潇奕吗？”

    “没有，这个我可以保证。”

    “一点关于唐潇奕的消息都没有？”

    “都说没有了！”突然他想起了那天来餐厅吃饭的两个男人，“慢着，我想起来了………”他大致说了下当时两人的谈话内容。

    这个引起了邵飞的注意。

    “该说的都说完了，快把胶囊给我。”索隆伸出了手。

    邵飞笑了：“你知道我的做事风格吗？喜欢出尔反尔。”说着他把盒子紧紧攥在手里，飞奔进卫生间冲进了马桶。

    “啊！！”索隆惊叫一声，举起拳头挥过去却毫无杀伤力，他的身体软绵绵的，跟本使不出任何力气。

    邵飞把他一把扛起来扔到床上，“你应该明白这些东西对身体的伤害，你必须忍。”

    “混蛋！我想用早用了！那些胶囊可以换很多钱！”

    “先担心你自己吧，再这么撑下去我怕你会顶穿裤子。”

    索隆看了眼胯下，真是一柱擎天，硬得不能再硬，“可、可是我前面其实没太大感觉……主要是后面……”

    “我懂，”邵飞打断道，“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你只能自己解决。”

    “操！我怎么解决！我、我自己用手吗？他妈早试过了……手指太短了……”

    邵飞默默地看了眼他的手，瘦得骨节分明，不仅短还细。他突然伸出了自己的手，张开五指放到索隆面前。

    “你觉得我的怎么样？”

    “滚！你他妈有病，谁要你的！”

    邵飞舞动着手指笑道：“我这个直男大发慈悲想帮你，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索隆重重地“呸”了声，“我看主动提出要用手指插入菊花的男人也直不到哪去！”

    邵飞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他。

    “面瘫王！”索隆骂道。

    他把邵飞当空气，爬下床后蹒跚地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冲了足足两个小时的凉水，一波又波的毒瘾在减退，终于手不抖了，身体恢复了正常。当他走出浴室时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邵飞靠在门边用审犯人一样的目光盯着索隆：那个叫莫妮卡的女人已经调查过了，不过是个混迹赌场的舞女。她所说被枪杀的卖胶囊的，也是个小混混，只是他在罗德的地盘被杀。他没脑子吗？在别人的地盘卖唐潇奕的货，看来是有人指使。费尔南多死后，现在乱成一片，也许这个时候唐潇奕想代替他的位置。可是，费尔南多的残余势力可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邵飞分析着目前的局势，秦臻等人的目标现在和罗德他们出乎意料的统一，就是得到所有新货的资料。现在市场上才出现了两种，很多人已经无法自拔，无法想象接下来出现的新货会带来怎样的刺激。

    该死的唐潇奕！伊凡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翻遍了，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邵飞想起这些就一阵烦躁，拿出烟叼在嘴上。

    索隆穿好衣服，瞪着他说道：“你再这么盯着我，我可要误会了。”

    “一有唐潇奕的消息，记得通知我，”邵飞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联系方式，“别让阿方索知道——你啊，我即使弯的也看不上你……”

    索隆嘴一扁，拿过纸条塞在裤兜里。邵飞后面那句话他放心上了，忧心忡忡地问道：“我真有那么差吗？”

    邵飞只想怼他，看他这么认真地问自己这种问题，好笑地说道：“倒也不是差，只是你没了辫子跟只黑毛金丝猴似的。”

    索隆指着自己：“黑毛金丝猴是什么？猴子吗？”

    邵飞叹气，拍着索隆的肩说道：“想获得你哥的芳心，你得帮助他放下前面那段感情，我想他现在肯定一天到晚在想着他的唐老师吧。”

    索隆瞟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呐，我教你一个方法，”邵飞突然勾住了索隆的脖子，“你哥不见到唐潇奕是不会死心的，他想找唐肯定很容易，我觉得唐潇奕也想和他做个了断，只是现在你哥想找又不想找，矛盾！你明白怎么做了吗？”

    “怎么做？”索隆眨巴眨巴眼睛。

    “笨，怂恿他去找唐，然后他会被狠狠拒绝，当一个男人情场失落，心彻底碎了时，他才能看见身边的人有多好了，相信我。”邵飞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跟个情感专家似的。

    “真的？”

    邵飞笑道：“这还有假？”

    索隆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一定要让哥和那个姓唐面对面，把所有的留恋一刀斩断，阿方索才能放下。

    仿佛得到了什么必杀技，索隆心情大好，连那些被冲下去的胶囊都被他抛到脑后，再加上用意志力克服了毒瘾，瞬间脚下生风，觉得自己特牛逼。

    索隆鬼鬼祟祟地回到餐厅，见门外挂着关店的牌子，天都还没黑，有点诡异。他悄悄推门进去，马上传来阿方索低沉的声音。

    “去哪了？”

    索隆猛地抬头，见阿方索坐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瓶酒，给人一种随时会暴走的感觉。

    “我……”索隆挠着头发，“我去了次集市，哥你不是说想添新菜嘛，我去看看食材……”

    “那真是要谢谢你了！”阿方索把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站起来揪住索隆的头发往墙上撞去。

    “哥！哥！啊！！你干什么！好疼！”索隆虽然抱住了额头，凸起的指节还是重重磕在墙上，瞬间被撞得通红。

    阿方索粗暴地按住他脖子，愤怒地问道：“为什么偷钱？！”

    “哥！哥……”索隆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只会不停地叫着“哥”。

    “我没你这种弟弟。”阿方索松开了手，　换成以前也许就这么过去了，可现在阿方索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对，唐潇奕、邵飞、连索隆这样。

    “哥……”索隆哀求着主动靠近他。

    “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偷钱？”阿方索的声音冷淡了很多。

    索隆低头，纠结要不要说实话，身体经历了那样的折磨还有什么挺不过去的，他深吸口气说道：“我染上了毒瘾，但我发誓以后肯定不会再碰了！”

    阿方索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难怪最近的索隆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原来是染毒了。消瘦的脸，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都验证了这个事实。

    索隆在吸毒？阿方索不敢相信，内心又反问了遍。

    “哥……”

    “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阿方索吼道。

    索隆急着说道：“哥，你听我解释，我已经克服毒瘾了！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哥！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不止一次偷米格尔的钱，现在还偷我的？还碰毒！你没救了！”

    这个叫阿方索.尤西的男人怎么总是不理解我呢？索隆气愤地说道：“我没救？我看你才没救了，还在想着那个唐潇奕，他迟早把你毁了！”

    “你说什么？”阿方索黑着脸问道。

    索隆不甘示弱，仿佛想把多年单相思的怨念都发泄出来，他吼道：“难道不是吗？你真的想重新开始吗？你压根陷在里面出不来！他妈姓唐的C起来到底有多爽，才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阿方索二话没说，揪住索隆的衣领把他甩到了餐厅门外，紧接着索隆的行李从阁楼的窗户里被扔了出来。

    “去你妈的阿方索！老子以后再也不回来了！”索隆向阁楼吼道，看着满地的行李呆愣在那里，脑中的第一反应的是：老哥不会真让我滚吧？

    索隆坐在餐厅门口，大门一直紧闭着。他不知道阿方索就站在门后，手正握紧着把手，只要气消去那么一点，就能打开那扇门，可是偏偏越积越多。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他能自生自灭。

    可这是最后一个留在他身边的亲人，想到这点后，阿方索打开了门，索隆猛地回头，委屈地喊了声“哥”。

    “滚里面去。”阿方索说道。

    索隆提着行李，垮着脸走进去。忽地脚下一软，摔倒在地，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还以为熬过那次就结束了，谁知这次来势凶猛。

    他抱紧身体呼吸急促，下体的肌肉在颤抖，仿佛有个无形的巨大无比的生物想侵入他的身体。

    阿方索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到了，用尽力气按住正在颤抖的索隆。

    “索隆！怎么了？！怎么了？！”阿方索急得连问两遍，可索隆仿佛癫痫发作，只能哼哼。他连忙把手指伸进了他嘴里，防止他咬伤舌头。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阿方索抱紧他，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索隆也惊慌失措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哭喊着大叫道：“哥！我还不想死！”

    阿方索坚定地说道：“你不会死的！”

    “可是……”索隆收紧手臂，“根本就买不到什么缓解药。”

    缓解药？这词怎么这么熟悉，阿方索问道：“你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索隆吸着鼻子：“是红白相间的胶囊，塞后面用的……”

    阿方索听得眉头紧皱，他想起唐潇奕给他看过的新货样品——这颗红白的药丸是塞后庭的……上瘾后直肠会开始溃烂，如果不买缓解的药物搭配使用，就等死吧。

    “你在谁手里买的这些东西？”

    索隆有点不敢说出那个名字，但还是支支吾吾地说道：“莫、莫妮卡。”

    “她？”阿方索更加不解了，“你怎么和她扯一块去了？”

    “她送了我那个胶囊，我、我没能控制自己还是用了。我以为试一次根本不会怎样，结果上瘾了，所以……有时候我就偷偷去赌场找他买药。”

    “肯定有缓解药，我去找她。”

    阿方索扶起索隆，匆匆去阁楼换了身衣服，那把很久没碰的眼镜蛇手枪插在腰后。

    “哥，你别去了，没用的。莫妮卡说买药的被杀了，现在都不知道谁手里有货。”

    阿方索拍着他的脸说道：“等我。”

    “哥，哥！”索隆追过去，他认真地看着阿方索，咬唇说道：“对不起。”

    阿方索以为他要说什么，无奈地笑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接受你的道歉。”

    索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后面喊着：“那个赌场叫知更鸟！哥！问不到人就算了！大不了我去戒毒所。哥！你可别靠近莫妮卡，那个女人坏得很，哥！哥！快点回来啊！”

    哥哥哥！阿方索被他叫得头疼，他跳进装货的皮卡，一路开往赌场。

    赌场里乌烟瘴气，阿方索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莫妮卡。这种地方厕所是个交换信息的好地方，他刚走进去，听见隔间两人正打得火热。

    “操……好爽！我快在你里面融化了！”

    “啊……你他妈轻点！这药太猛了！”

    阿方索一脚踢开门，两人吓蒙了。看来这种胶囊最近很流行，压在上面的男人手里正拿着胶囊打算塞进少年的体内。

    “找死啊！混蛋！”男人摔上门，被阿方索的手挡住了。

    阿方索拔出枪，面无表情地指着他俩问道：“告诉我哪里可以买到你手里的货。”

    “神经病！去你妈逼的！”男人吼道。

    “砰”地一声，男人左腿中枪，血飞溅到少年的脸上，少年尖叫着晕倒了。

    枪口移到男人的心脏。

    阿方索：“说。”

    男人倒在地上，捂住腿惊恐地说道：“XX路口，有、有个叫金的长发男人……他……他是唯一一个直接从东方人那里拿货的……”

    东方人？唐潇奕？阿方索冷哼了声。现在回想起当初在这个男人面前说的那些所谓的情话简直可笑，矫情又懦弱，一点儿都不像他。

    阿方索再次拿起枪后，像变了个人，变得更残暴。他废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自己不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唐潇奕躺在硕大的真皮沙发里，低矮的茶几上放满了各种粉末和胶囊，他往桌上瞥了眼，点起根烟说道：“这些可远远供不应求。”

    “新的一批货已经上路了。”金说着拿起酒杯从落地窗外眺望整个基地，他回头看了眼唐潇奕，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一个叫阿方索的人打穿了我一个手下的腿。”

    酒杯在唇边停住了，唐潇奕惊讶地问道：“他染毒了？”

    “没有，貌似是帮他弟弟买的。”

    唐潇奕勾起嘴角，喝了口酒说道：“吩咐下面的人，谁敢卖他货以后就别在我这混了。”

    金放下长发，碧蓝的眼珠盯着唐潇奕，他似乎对这个决定很满意，笑着伸出手和唐潇奕碰了个杯。

    在唐潇奕看来，金是天生混黑道的料，他以前是莫亚的心腹，聪明有眼力，该下手时毫不犹豫且张弛有度，最重要的是他永远站在自己的利益一边。

    他对这样的人太了解了，掌控度百分百。

    两人喝完杯中的酒，金笑得别有用意：“要是莫亚在就好了，他的梦想在一步步实现。”

    唐潇奕有些出神，愣了几秒才说道：“以后别再提他了。”

    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遵命，现在你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