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约会
“冷战”的日子仿佛是打开了0.5倍速播放。叶安宁变得晚上睡不着，白天提不起精神，上课更是浑浑噩噩，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今天是一位视安宁为得意门生的教授的课。课中间，教授突然点名：“叶安宁，请你说说为什么自然界的氨基酸分子都是左旋结构？” 安宁前半节课都在神游，听到教授叫自己都反应了半天，然后犹犹豫豫地站起来，说：“您的问题是什么？” 教授一脸严肃地重复了一遍：“自然界的氨基酸分子为什么主要是左旋结构？” “我......我不知道。” 台下出现了轻微的窃窃私语和笑声。虽然，教授一般不会在大学课堂上点名提问某个学生。但是，叶安宁算是班上的“积极分子”，上课总是坐在第一排，还经常出现教授刚问出问题，安宁已经脱口而出答案的情况。所以，教授看到他一节课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才善意提醒。 “好，你坐下吧！我刚刚已经讲了这个问题，看来还需要重复一遍......” 安宁的状况却没有丝毫转变，他依旧两眼无神地盯着黑板。忽然，他感觉身后有什么硬物在戳他的脊梁骨，开始没理会，直到被戳得痛了，才转过头去板着脸，用一种极度愤怒的眼神瞪后面的人。 这个庄睿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安宁的身后。不过更让安宁惊讶的却是庄睿辰原来会来上课？ 安宁可不想在课上说话，遭受教授的实名制批评，他刚要转回去，手里就被庄睿辰塞了一张方格纸簿上撕下来的纸条。叶安宁看了他一眼，转身，打开了那张纸。上面写着“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叶安宁把纸条揉成一团塞在口袋里，没打算回答。过了几分钟，突然一个纸球在安宁的肩膀上飞跃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准确地掉落在他的眼前，也是佩服这家伙的球技，这么窄的桌板，多一分少一分都可能会打偏。安宁无奈又打开看，“下课了等我一起，去吃个大餐回血！” 也是服了这个庄睿辰，他除了玩和吃还知道什么？和这样的人是没办法深入探讨人类复杂的感情体验的。因为他脑回路就好比是直线单行道。是不是在他那里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好吃的不可以解决的？可是叶安宁的苦恼却不是一顿饭那么简单。 课后，安宁在整理书包。庄睿辰果然堵在安宁坐的那排座椅的出口。出口只有一个，除非安宁从桌上翻过去。这让安宁不得不面对他。 张维奇走到他们身边说：“辰哥，晚上有个桌游的局，一起？” “不了，我约了人了。”庄睿辰瞄了眼安宁，“你们聚你们的吧，我找他说点正事。” “什么事啊？还要避着我？”张维奇一脸不情愿，还偷偷瞪叶安宁。 “你别管了。” “哦。好吧。”张维奇牵着他的女友出了教室。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看叶安宁还在磨磨蹭蹭地翻书包，庄睿辰主动走向他，说：“你收拾好了吗？” “干嘛？”安宁心不在焉。他想找个借口，比如实验室有活，没时间吃饭。 “我晚上有实验。不能和你出去。”安宁说。 “你是不吃饭吗？”庄睿辰问。 “当然不是啦！我只是说简单吃食堂，没那么多工夫吃大餐。” “走吧，走吧，我知道一家很正宗的美式牛排馆。离学校不远，30分钟内就到了。” 叶安宁见他很坚持，而且说实话根本没有心情工作。于是，才勉强答应：“好吧。” 叶安宁坐上了庄睿辰的车，一辆骚气的大红色奥迪，果然公孔雀就是爱炫耀。虽说学校里有钱人家的小孩很多，但是开车来上学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叶安宁问：“庄睿辰，你开车来上学，干嘛不出去租房子住？还要挤四人间。” “我爸说我就是缺乏集体生活，才自理能力那么差的。他以前在部队里，嗨......说他做什么，反正老爷子非要我在大学里好好锻炼。”庄睿辰回答。 “哦，你爸爸管你很严格。”叶安宁又想到自己爹，至少人家还有亲爹管。 “你呢？听说你常常假期留校，家里住在外省吗？”庄睿辰问。 “不是，我爸妈离异了，我自己住。” “对不起啊。” “我早就不在意他们的事情了。”安宁无所谓地说。他确实是无所谓，说出来只是陈述事实，也不需要别人同情。 “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我爸妈管我太多。如果不是我强硬坚持，我现在大概已经在某个军校读书了。” “军校？那不是很好吗？”叶安宁忍不住想象庄睿辰穿军装的样子，应该会很帅吧。 “好什么好？手机都不能用，难道每周末才和女朋友通个电话，几个月才见一面，女朋友早晚变成别人的女朋友了吧！我才不要呢！”庄睿辰苦笑道。 “所以，你和女朋友异地恋啊？” “我哪有女朋友！”庄睿辰立刻反驳。 安宁看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是说高中的校花是你女朋友吗？” “校花？你指哪一任啊？” “切！爱炫耀！”安宁不屑地说。 正如庄睿辰说的，这家牛排馆在离学校不远的商圈，新区的道路即使在周五下班高峰也并不拥堵，20分钟的车程就到了。此处建筑设计融合了老城的古色古香，又位于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湖心岛屿，环境清雅。有顾客在休息区排队。服务员问他们：“请问是两位吗？有预约吗？没有预约的话，可能要等位。” 叶安宁看着很长的队伍，想说要不算了，去别的店也一样。 庄睿辰抢先一步，“就两位，有预约，姓名是庄先生。” “我查一下，请两位稍等。” 安宁碰了碰对方的手臂，小声询问：“你什么时候预约的？” “刚刚上课的时候，让别人帮我打电话。”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入座后，安宁更是享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点菜服务，点什么部位的肉，熟成，煎至几分熟，搭配什么红酒，庄睿辰都一一为他介绍。如果说这是第一次和男朋友约会，那么庄睿辰是完全可以打一个90分的。这不禁让安宁对他的态度和善了几分。 两个人边品尝着食物，边闲聊。 庄睿辰先开口问：“安宁，你最近好像都不在状态。是失恋了？” 几口红酒下肚，安宁有些醉意，也逐渐放松警惕。“恋都没得恋，哪里来的失恋？” “真的是有喜欢的人了？是同学吗？” “不是同学。你不认识的人。”安宁说。反正庄睿辰也不可能影响到岚生，而且有人听他说说内心的苦闷，就算给不了建议，也是好的。 “不会是网恋吧？”庄睿辰看上去特别惊讶。大概他不会想到叶安宁这么一个非常正经的“三好学生”，竟然也学别人搞网恋。 “不是网恋，现实中见过一面。” “哦。怎么进行地不顺利？” “我觉得我们两个明明很暧昧的，可是一表白，人家就吓跑了。” 庄睿辰笑了：“暧昧？是牵过手，拥抱？还是接吻了？” “哪有那么快！我又不是你！”安宁白了他一眼。 “好吧。那你说说你暧昧对象是什么年龄，星座，血型。” “你还信这些？”安宁脱口而出。 “你们小女孩不都相信星座吗？”庄睿辰坏笑。 “你！谁是小女孩！”叶安宁虽然对这种低级玩笑一脸鄙视，但是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一样乖乖回答：“1月22日。是什么星座来着！” 没想到却换了了庄睿辰的惊叹：“卧槽！不会这么巧吧！” “什么这么巧？” “我生日也是1月22日，不会还是和我们同年的吧？” 这回换叶安宁目瞪口呆，同一天生日，那星座肯定是骗人的！顾岚生和庄睿辰完全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存在啊！ “所以说别信这些！”叶安宁嘟囔着。 庄睿辰却神神秘秘地说：“你可别不信，这说不定就是天意！你看老天看你恋爱不顺，特别派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来助你一臂之力，说不定有我做你的军师，对方再怎么难攻略，都有可能被我们一网打尽！” “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叶安宁醉得不轻，有几分倦意，他单手撑着下巴，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盯着庄睿辰看了好久，想着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包括哄自己开心。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庄睿辰的开导下，他的心结确实解开了一点。 他们坐在餐厅角落安静的雅座，一束柔和的橘光从头顶打在安宁的脸上，照得他微醺的脸庞多了几分妩媚，在任何一个“校花女友”脸上都不曾见过的风情万种。庄睿辰竟然意外有些痴迷，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今晚有点好看。”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意识到气氛暧昧得不对劲。庄睿辰干咳了几声，把剩下的红酒一口气都灌进了肚子。而安宁则以换话题解除尴尬：“你下午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 “哦，对啊，我找你有事。我也想找你的指导教授完成毕业项目，但是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成绩，我怕他不愿意带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参加你们的暑假项目。” “你找他谈过吗？他人很不错的，你先约他谈谈，我会帮忙的，至于暑期项目我可以带你。”安宁说。 “真的吗！太好了！”庄睿辰好像特别激动。 “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消失，我交给你的任务你都要认真完成。”安宁嘱咐道。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庄睿辰信誓旦旦。 虽然，答应完，叶安宁就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又一次相信庄睿辰。可是，这是个多么美丽的巧合。虽然，叶安宁不会爱庄睿辰，但是仅仅因为他和岚生同一天生日，也足以让安宁对他善待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