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回家
“原来鬼鸡不是有鬼的鸡，包烧是用芭蕉叶包起来烤的！”叶安宁吃着新奇的菜式。 “还合你胃口吧？我还怕你吃不惯酸辣。”岚生说。 “太美味啦！” 安宁终于和岚生面对面吃饭聊天，仿佛做梦一样！美中不足的是有个陌生的女孩在场，根本没机会像平日网上那样深入交流。饭吃了一半，学姐和岚生开始聊他们各自科室和学校的事情，安宁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听着。 酒足饭饱后，安宁坚持付账。岚生说：“怎么能让你来！你是客人！” 安宁说：“我们又不是就吃一顿饭。” 三人从餐厅出来，学姐提议要不要去逛街。岚生表示同意，“吃饱了，消消食！” 他们步行到南林广场附近巷子里，看到一家潮牌店。安宁在门口一眼看中了橱窗里展示的一件花纹繁复的针织衫。 “进去试试！”岚生鼓励他。 “还是不要了吧！”安宁不想让其他两人干等着。 “去嘛！去嘛！我也想试！”在岚生的再三鼓励下，安宁才踏入商店。 安宁让店员拿了那套衣服，岚生和学姐也挑了两件差不多款式的男女版的衬衣。到了试衣间，有两间空着，不分男女。叶安宁刚想开口让岚生和自己用一间，虽然他是有点害羞，但是毕竟只是换上衣。两个男生又不怕看到彼此的腹肌。 不过话没开口，岚生已经和学姐钻到了旁边一间，还对安宁说：“我们就套在外面试，小宁你用那间，慢慢试！” 他们在安宁眼前无情地掩上了试衣间门。安宁叹了口气，心里怪怪的，明明在网上他和岚生无话不谈。 “哈哈哈哈！”隔着一层薄薄的墙板，对面传来岚生和学姐的笑声。“一起拍一张照！” “行！” “哈哈哈！” 安宁默默地换好衣服，对着穿衣镜照了照，还不错。他出来，等在门口，想等岚生给提提意见。等了好久，无奈只能默默翻手机上的小游戏。岚生一头钻出来，身上还穿着那件带着花边的白衬衣，对着安宁转了个圈。 安宁勉强笑了笑，说：“很好啊！要不要一起买下来？我送给你当礼物！” “不用啦！我们穿着好玩。”岚生看了安宁眼前一亮，“哇！你穿这件很合适啊！买下来吧！” 三人从店里出来，已经快10点，学姐要赶末班车回租屋。送走学姐，岚生也说：“我明天还要上课，不能太晚回去宿舍。” “要不要今晚别走了？”安宁提议，“可以去附近的酒店......” 岚生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不太好吧......” 不太好？是因为叶安宁透露了自己是同性恋吗？岚生是不是觉得不自在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难得来一趟，还没有机会好好聊天。”安宁解释道。 岚生说：“小宁，我明天真的有早课。” “不可以陪你一起？” “不可以。” 安宁有种冲动想去拉他的手，但是岚生躲开了。 “那可以给个拥抱吗？朋友之间的。”安宁知道自己这样很像骚扰。 岚生严肃地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碰到我。特别是肩膀和头顶，人有三把火。” “哥，对不起。我只是想兑现安慰的拥抱。” 看到安宁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岚生才又露出温柔的微笑：“小家伙，看你的样子，没睡好吧？你听我说，我明天再上一天课，之后就彻底解放啦！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跟我回老家玩几天好不好？” “真的吗！”安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岚生竟然邀请他回家！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乖乖的，后天我来接你。” “好！” 离别时，岚生边走远边挥舞着手示意安宁回去，在空荡无人的街道上大声喊：“还有件事，学姐有交往的男友，不是我！” 之后的一天，安宁自个儿在市里的旅游景点逛了逛，心里美滋滋，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期。而且，岚生还跟他解释和学姐的关系。如果一点点都不喜欢，不在意，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可转念一想，岚生会不会只是哄他。到时候再以别的借口取消行程。安宁忐忑了一晚上。直到第二日中午，岚生来了电话：“小宁，行李收拾了吗？我这里下课了，我到广场来接你。” 叶安宁只拿了给岚生家人的礼物和两天的必需品就下了楼，床铺盖就先放着。岚生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你带的行李不多吗？”岚生说。 “就住一两天，我有些没拿走。反正还要回来。”安宁如实回答。 “我陪你上去拿吧，是租的民宿？有邻居吗？我怕不安全。”岚生说。 “好吧。” 两个人进了门，岚生才发现安宁住的是群租房。他边帮安宁收拾，边说：“小傻瓜，你怎么不早说住这里？跟我回家多住一阵子吧，别回来了。” “没事，这里挺好的。” 岚生没继续说什么，摸了摸安宁的头发。“等等，我和老板结下帐！” 出了门，岚生用略带着责备却不乏宠溺的口吻说：“你一个城市来的小少爷，怎么吃的了这种苦？ “谁说我不能吃苦！”安宁不服气。 “里面鱼龙混杂的。我刚刚在沙发上都看到......”岚生话说了一半。 安宁追问：“看到什么？” “杜lei丝。”岚生说。 安宁开始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蕾丝？随即才想起来，脸烧得滚烫。 两个人有说有笑。从南林广场搭公车到火车站附近。叶安宁留意着路，最后发现弯弯绕绕，他都不知道拐入了几个巷子，走了几条捷径才到了一处偏僻的省内长途巴士站。应该是只有当地人才知道怎么走。反正现在就是把他叶安宁拐去山区卖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来了。 他们坐上了一辆大巴士。安宁好奇地问：“我们要去哪里啊？会很远吗？” 岚生笑着说：“我家在月湖县，要三个多小时呢！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怕什么？” “怕我把你卖到山里，给人当......” 安宁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觉得岚生就是欺负人，气呼呼地回敬：“切！我一个男的，怕什么！我一点也不怕！” “噗哈哈哈——”岚生看着他一副紧张得要死还逞强的样子，笑得特别开心。“我们老家那儿，男人不能正眼瞧女人，也不能随随便便接触女性肢体，碰一下胳膊，你就必须和女方结婚！” “还有这种事？”安宁瞪大了眼睛看着笑眯眯的岚生。 “嗯啊，不但如此，我们那还是母系氏族，你知道母系社会吗？就像女娲补天那会儿，男人是嫁给女人的。所以，你也要小心，万一......” 他叶安宁一个好好的txl，万一不慎轻薄了哪家姑娘，或者被哪家姑娘看上，强抢民夫！岂不是要毁了他的一世gay名！ “不要啊！”安宁大喝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大巴上，前后座对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赶紧将身子缩到座椅下。靠着岚生结实的臂膀，蹭着这条胳膊私下里暗爽。这次，岚生没有拿什么不喜欢被碰的话拒绝他。 “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岚生温柔地说。安宁侧着头渐渐靠近岚生的肩膀，他不敢真的压上去，就微微靠着。岚生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说不出是香水，还是洗衣液的味道。他一路睡到了终点。 “小宁，我们到了！”岚生温柔的声音将安宁唤醒，他揉着眼睛，发现他们停在了一座四周看得到若隐若现的山峦的城市。天特别高，月儿格外明。 “这么快就到了？” “你睡得太熟了！都流口水了！”岚生笑着帮他把行李搬下车。 “哪里？”安宁赶紧看自己的领口，又是骗人。 不过这一下车，安宁才发现，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跟着岚生来了他的老家。要是岚生爸妈问起来他是谁？该怎么解释？安宁并不是当地读书的学生。而且有谁家大过年的不回家，不和亲人团聚，而是跑到朋友家住的？ 安宁别扭地被岚生带上了前往家中的出租车。岚生一脸轻松。 “哥，等会儿见了你的家人，怎么解释我是谁啊？”安宁别扭地问。 岚生好像并无所谓，“就说是我同学。” “可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万一他们问我什么专业呢！” “就老实说生物专业。” “那万一他们问我为什么快过年了还没有回家？” 岚生伸手揉了揉安宁的头发，认真地开解他：“小宁，你要是愿意说可以说，要是不愿意，他们不会强求的。放松一点，来玩就尽情投入玩。” “好。” 车停在街巷口，两人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像极了过年回娘家的“小夫妻”。岚生家坐落于一个厂房家属区里，外观有点像国外的联排别墅，但是是工业风。房子有点年份了，看样子近年翻修过。岚生帮安宁把行李拖到了客厅。家里的第一层是客厅、厨房、餐厅，楼上才是房间。此刻屋里空荡荡。 “家里没人吗？”安宁观察着里面的欧式建筑风，松了口气。 岚生往沙发上一倒，掏出了手机，“还没回来吧。我爸妈生意忙，一般都很晚回家。” “这样啊！”安宁想到了自己家，父母常年不和自己住一起，他最能理解这种孤独。 “你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去我爷爷奶奶家吃饭。” “啊？”安宁又紧张起来。他没想到这一层，带的礼物没考虑到老人。 “我舅舅小姨家都住附近，一般我们小辈都是去爷家吃饭。哦！爷爷其实是我外公。”岚生解释道。 “嗯。”安宁突然想到岚生说的“母系社会”的事情，问：“哥你不会是跟妈妈那边姓吧？” “哈哈，你怎么知道？”岚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