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离婚流产

    离婚手续是在一个月之后办完的。在办事处，大约是空气不流通，于倾觉得胸口有点闷，出了一身虚汗。站着站着腹部也觉得坠胀，坐下来大约又是金属椅子凉，又闷闷地痛。他想，自己还是要好好吃饭好好运动。自己原来还有一些腹肌，最近好像也软了下来。这一个月，大概是被心情影响，他并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没有胃口，勉强吃了又犯恶心。季临大概也看他脸色不好，一开始还只是陪着他遛遛狗，后来干脆把这桩差事自己揽了过去，说自己把狗从姐姐家带过来了，总是要遛狗的，让他在家休息。

    他实在打不起精神，便也没拒绝。但是，他想着，不能因为对方的温柔就过于放纵。他也该打起精神迎接新生活了。

    季临回家时，在楼梯上遇到了于倾。楼高只有四层，因此是没有电梯的。他停在台阶中间，微微躬身，头埋在身前，一手紧握着扶手，指节攥得微微有些发白，另一只手则捂在自己的小腹上。季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跟前，扶着他的肩膀，问“怎么了？”于倾听到声音好像吓了一跳，直起了身松了手，做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跟他寒暄。季临打量了他一下，他今天穿得较平常更正式，穿了西裤和衬衫，手上拿着一个透明文件夹，站直了显得人更精神挺拔。脸色虽然还是有点憔悴，但人好像微微圆润了一点，有了些许小肚腩。季临看他微皱着眉，明显还是不舒服却在强撑，也不戳穿他。于倾大约是看他在打量他手上的东西，又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扬了扬手上的文件夹，自嘲地笑笑，说：“刚走完离婚程序。”

    季临承认自己是有些卑鄙地觉得开心的。那天那个场景下他心底绽开的喜悦，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对于倾大概早就动了心。只是于倾结了婚，自己又不知道他的取向，就也只能当做对方是个很不错的邻居。还好还好，季临想，他到得还不晚。现在对方离了婚，他却觉得开心，内心对自己也有些不齿和对于倾的些许歉疚，于是默默不语，只是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慢慢上了楼。到了门前，又叮嘱他留着门，他换个衣服就带家里的小没良心和于倾的狗去遛一遛。

    等季临换好衣服，果然对面的门开着一条缝。他轻轻推开，见于倾靠在沙发背上，歪着头，显得有些虚弱，一只手放在身前，揪紧了腹部的衬衫。季临有点冲动，悄悄过去，把手覆在他的手上，轻轻问：“肚子不舒服？”于倾被吓了一跳，甩开了他的手，声音有些冷：“没事。”大约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火，轻咳了一声，缓了语气，重说：“没事，就是出门办事，有点累了。”可动作间又不像没事的样子，他抬了手，似又要捂住腹部，但又碍于季临，于是便又垂了下来，紧握住了沙发扶手。

    季临也暗自懊恼，觉得自己唐突，便没说什么，给狗套了牵引绳便出门了。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于倾有意避开了季临，自己牵着狗出了门。一觉醒来他觉得身体好像好了很多，昨天晚上两人间的气氛也显得有些暧昧和尴尬。不管那是什么，都让于倾有些心神不定。他想，自己现在还没精力应对太多，还是简单一点好。

    于倾牵了狗缓步走着，过了一会却又感觉腹部有些揪着疼。找了个长椅坐下，手搭在腹上揉了揉，也感受到了肚子好像比以前圆了一点，涨涨的。大约是喝了风着凉了？他坐着慢慢揉了一会儿，好似感觉又好了一点，只是隐隐的还有些痛意。这时却看见季临带着他家的小没良心跑了过来。季临因为运动出了些汗，小麦色肌肤上的汗水在阳光的反射下简直像在发光。于倾挪开了眼睛，季临却在他旁边停下，说：“正好有件事要麻烦你。”

    季临公司临时要准备会议资料，全部英文要翻译成中文。因为季临有留学经验，任务便布置到了他头上。“虽然我看得懂，可是自己下笔，却发现翻译成通顺的中文真的很复杂，”季临露齿一笑，“还麻烦你帮我润色一下。”

    于倾受他照顾太多，又是正式，便不好拒绝。便答应下来。

    两个人在于倾家里一直讨论到中午，大约是太聚精会神，于倾倒觉得身体的不适感没有之前严重。还是季临提出到了午饭时间，于倾这才意识到。季临为了感谢于倾自告奋勇要下厨，于倾也不好坐等着，便和他一起进了厨房。站了一会儿，却又觉得站不住，只好白着脸拉开餐椅坐下，手在餐桌下按着抽痛的肚子。

    季临拉开烤箱，厨房里的香味浓郁了起来，可于倾闻着只觉得反胃。但这时候去吐又太失礼，只能强自压抑着。直到菜端上了桌，于倾勉强咽了几口，实在是忍不住胸中的翻滚，捂着嘴扑到水池前吐了起来。到后来什么都吐不出了，还是在一阵阵干呕。季临吓了一跳，冲过去替他一下下顺着背。于倾吐完，觉得腹中又起了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来。他躬身忍了一会儿，痛意却不消退，便也顾不得什么，只对季临说了声抱歉：“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太舒服。你要是不介意，我回去躺一躺，碗留在这儿我来刷就好了。”

    季临怎么肯走。他默默收拾完厨房，又找到主卧。卧室的门没有关紧，只见于倾侧身躺着，小毯子揉成了一团，被他用手按着顶在了自己的腹部。季临走到床前，他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便睁开眼睛，眉头紧锁，唇色发白，声音也嘶哑虚弱：“不好意思，今天你的文件恐怕没法帮你翻译完了。”说着竟出了一头的汗，呼吸也重起来，像是抑制不住痛意。

    季临心急，又不知如何是好。他想送于倾去医院，于倾却是拒绝。于是季临便强硬地拉开了于倾的手，掀开他的衣服，想探一探他是哪里痛，也好知道怎么帮他买药，或者问一问是否严重。拉开衣服，只见于倾的腹部有一点隆起，鼓鼓的，却很紧致，并不松弛。于倾已经没有余力去阻止他，只是闭着眼低低呻吟。季临轻轻按了按他的上腹，见他并没有什么动静；待碰到下腹，他却忍不住叫出了声。

    季临心里焦躁，转身出去帮他带好了门，站着客厅翻着通讯录，想着给哪个学医的朋友打个电话问一下。于倾躺在床上，腹内深处一抽一抽地疼。他稍一动，便感觉有一股热液从后穴涌了出来。这感觉忍不住让他的抽动了一下，身体深处却涌出了更多的液体，灼烧着他的穴口。所有一切的征兆突然在他的心里连成了线，拼凑出了那个他意外中的答案。他坐起身，靠着床头，颤抖着手，微微抬高下身褪下了自己的裤子，每个动作都会带着一股股热流从他身体内部涌出。血迹在身下的被褥晕染开，他的小腹抽搐着，深色的血块随着血液一股股地从他下身初流出。他感觉有什么，随着这些血块从他的身体内部剥离开来。

    于倾觉得胸口很闷，闭上眼的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季临还在门外打着电话，他低低叫了两声他的名字，对方却很快听到了，挂了电话迅速地进了门。

    季临进了门，看到的场景让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于倾在床头靠着，一只腿伸直，靠近门口的腿微微曲起，好似在徒劳无功地遮掩着什么，但是却显得折起的腹部更加凸出。他下身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小腹还在轻轻抽动着，带出了又一波血块。

    季临愣了愣，可他毕竟也在Gay圈里待了很久，有些事情即便并不常见，却也有所耳闻，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于倾嘴唇轻轻抖着：“去拿我的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赵医生，他知道我身体的情况……”季临在厨房里找到他的手机，牵过他的手解了指纹，帮他找到人拨通，将手机递给了他。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于倾仍是侧了侧身，用手遮着话筒处，快速交待了自己的情况。

    季临转身去浴室抽了几条大浴巾，回来将于倾轻轻抱起来，抽掉了血污的床单，将浴巾垫在他的身下。又转头用热水打湿了毛巾，替他轻轻擦拭下身的血污。于倾全副身心都在抵御着痛楚，无力拒绝，却仍在他碰到皮肤时腿根抽动了几下。季临扶住他的大腿，不让他躲，耐心地将他下身渐渐凝固的血液擦干净。擦到下身的穴口时，于倾闷哼了一声，轻轻缩了缩，似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