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香水月季(剧情)
羊得到了一个小卧室,推开门是栽种鲜花的短廊。 伯爵引他去时,天空中挂着升到正中的金黄弯月,城里起了浓重的雾。 他们从车上下来,走到别墅的花匠舍房门口,马修掏出挂了几十把钥匙的锈迹铜圈,点开打火机照明看了看,准确选中对的那一把。 马修给羊演示了一遍开灯顺序,打开空调,关闭门后将门把锁死的动作。 都是一些必要的示范,马修做的很简练,其他不重要的就不演示,他明白羊是创伤和失忆叠加的后遗症,不是智障。 伯爵优雅起来,也真像个绅士,不带干扰羊生活的意思,没像以前那样病态地控制。 临走前他请羊坐在床边,再次拿出那个怀表。 见羊的视线飘过来黏在怀表上面,马修便说:“我了解你,在你失忆以前就是介绍你认识这位主人的中间人,你想再次跟随这位主人就必须认真听进我接下来说的警告。” 马修使用轻淡的语气,不同于命令,但却是常得到肯定回答的诱导。 “没问题就点头。” 羊望着小怀表,静静地点了头。 伯爵看见他的手在悄悄捏紧床铺边沿。 (在想什么呢,羊?) (想怎么从我嘴里套出话,怎么见到你的主人,怎样跪着奉献出你现在脆弱到快碎裂的灵魂?) 伯爵心中流过浮冰般的心理活动,表情不显,还是淡然无所动的态度说道:“第一条,不要擅自走出房舍的门,每天半夜我会过来给你开门,你会有20分钟在花廊里放风的时间,以及如果那天城里危险,我就不会来。” “第二条,只能吃我和丹尼尔带来的食物,每天中午丹尼尔会过来给你送食物和水,有日常需要可以在那时候告诉他,但他不能一直陪着你,作为密森的重要代表牧鹿人,他有别的事情要做,请你体谅。” “羊,我知道你现在活得很痛苦,如果战场顺利,光明教廷的第一批主力军在三十天内就能进城接替我的军队,向西开拔,到了那时我就能腾出手来,帮助丹尼尔带你去见道格了。” 羊安静地听完,在伯爵投去一个略带询问的目光时,颔首。 “早歇息吧,很晚了。”马修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褶皱就离开房舍。 羊躺在花匠的小床上,做了梦。 记忆之湖仿佛被寒冬永冻,湖面封盖着厚厚的冰层,北风呼啸,刮起打脸生疼的冰碴子,四下寂静,没有生灵出没。 他正站在冰湖正中央,举目所望尽是刺目的白茫。 漫无目的的走动,就像活着,也像迎向坟墓。 不会选择任何一个方向,羊就这么乱走,赤脚踩着厚雪积压的冰,很快冻得发紫。 好冷。 他往手心哈气,水雾却在柔嫩的手掌里凝成了一层冰霜。 风雪突然刮起来,猛烈得顺着头脸和呼吸道直刺肺腑。 他顶着风雪一步步强硬地行走,迎向前面的死亡,或者风雪过后永恒的静寂,承载着寒冷和光明的刺骨重量倒下…他是铁人,永不迷茫。 前头的暴风雪里忽地出现一个冰裂洞,圆形的洞直通底下的湖水,在寒天雪地里散发热腾腾的雾气。 羊愣了一下,快步走过去,捞起湖水取暖。 清澈透明的湖水在他手中积成小洼,倒影出一幅生动火热的画面。 道格先生衬衫整洁,坐在餐桌后压迫感极强地逼问他,冷色瞳眸中杂糅了焦急、敏感、害怕和愤怒。 【滚出去】 【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穿进湖水镜画中,仓皇地逃离,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一座庞大的庄园,侍卫通报后里面的那位大人物传唤他进去。 他狼狈又自卑地跪在大人物身前,夺走桌上的剪刀对准自己的心口,对那位大人物说出遗言。 “先生希望我死去,那就让誓言结束在这里。” “他发什么疯?”大人物语气似乎有些震惊,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试图去抢走他捏着的剪刀,“冷静,松开手,你怎么能确认他是真想杀了你还是一句气话?” 他捏的力气贼大,大人物因为姿势原因竟掰不过他,不得已换了一种方法。 “我为你的不清醒感到不满,像你这种态度怎么服务主人?立刻!给我滚到隔壁鞭室领罚!” “不清醒呵…”他低语。 大人物忽然严厉地提高音量:“站起来!滚去隔壁吊好!他的电话进来了,你打算还杵在这里干扰我?” 他浑身一震,方觉狼狈,匆匆起身。 起立时自然的半抬头让他终于得见这位大人物的形容穿着。 身材健硕,着装古典雅致,鹰鼻冷目,淡灰色剑眉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半白发丝。 原来这位就是沃伦女王派暗中的左膀右臂和实际的主宰,职卑权重的鹰派军人——伯爵马修。 竟和白天看到的那人一模一样! 他猛然从湖水的梦境里挣脱,最后一眼隐约发现冰洞旁延伸出了几条裂缝,即将扩散开小范围的坍塌。 记忆原来还有解冻的可能,起因是他接触了和“兰那”场景时间发生较近的马修。 羊却感到愈发痛苦…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无能为力,只想要逃避清醒。 伯爵和丹尼尔简略讲解了当前主要的守城任务。 敌人可能不日就会反应过来,顶多有五日就会兵临城下,长翅膀的恶魔能够成为空袭的精兵,僵尸、憎恶、骷髅生命力顽强,是地面上的攻城利器。 最大的威胁是巨龙。 龙数量不多,但每一只都是战场重炮,几口集中的火焰就能破开教廷魔法师布置的防御罩,但伯爵猜测龙不会那么早过来,他们还有时间准备。 “用火,”伯爵如此说,“对付低等黑暗生物,泼火油和硫酸,用火把点燃,人类对付他们没有优势,只能借助武力以外的手段。” 从教廷借来的一批光明系法师,水系法师和雷系法师擅长空防、治愈和空中攻击,防御恶魔主要仰仗他们,人类士兵可以用投网机网下飞得近的恶魔从旁辅助,或者弓箭骚扰,不过效果不大就是了。 丹尼尔碍于保密目的不能参战,中午拿了食物去看望小羊。 匠房藏娇,羊坐在木质气味的小房子里,墨发像流动的瀑布散落在床铺,精致的容颜里有一丝茫然。 白面包和牛奶的搭配中规中矩,城里资源紧缺,伯爵把最好的食物全都留给法师和士兵。 他给几块羊就吃几块,细嚼慢咽,有点像喂宠物。 摸摸羊的脸颊,柔嫩光滑的小麦皮肤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捏出水,留下几条色情的指痕。 羊麻木地看着他,神情无助而寂寞。 丹尼尔的心一痛。 毒舌精灵原本想在匠房里办公,光明教廷需要借助他驾驭牧笛的能力知晓密森现状,可是伯爵很严肃地劝说他不能。 公事就是公事,私情就是私情,马修总能决绝地分清二者的界限,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每个人都在追逐自己的自由,你的自由又在何方?”丹尼尔心疼难遏,低下头亲羊的鼻尖。 羊火热地回应他,勾住他的肩膀,红唇吻上丹尼尔的嘴唇,探出舌尖舔舐唇瓣的纹理。 (你在寂寞,是吗?) (因为我抛下你,离开你?) 香软投怀,丹尼尔忍得辛苦,慢慢把羊推开以后,羊又扑上来环臂抱住他的腰,单手脱下自己的裤子,打开腿心私处给丹尼尔看。 小穴干净但还没润滑,褶洞里藏着销魂蚀骨的通道。 “乖…这样会伤到你。”丹尼尔脖颈都冒了汗,他苦恼于羊对他的依赖越来越多地建立在亲密接触上。 羊吸吸鼻子,听话了,钻进被子里掖好被角,盖住赤裸的下身。 也遮住他昨夜再次被梦境划开的鲜血淋漓的心伤。 “我走啦。” 丹尼尔松一口气,走到一半又有些踌躇。 羊看起来真的好绝望…如果能想到任何方法给羊带来帮助,他都愿意去做。 “羊,”他回过头哄骗说,“我来时看到外面的香水月季在抽花骨朵了,等它开花,我就无条件满足你一个心愿,好么?” 羊漆黑如夜的眸子静静盯了他一会儿,微不可察地点头。 “那这回就真的走了,”丹尼尔笑起来,“明天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