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征兆(剧情)
两个月后。 精灵密森东区外环,靠近矮人国境的大陆商道,一行车队长龙蜿蜒徐徐前进。车板上的沉重长方形箱体整齐码放,马匹艰难拉着货车,沿途留下深深的车辙痕。 骑士穿戴着盔甲披风,骑马在旁边护卫。 商人们隔着十几米大声笑闹,说黄色笑话,发出嘎嘎的难听笑声。 正是安德森、阿列克谢一行秘密护送违禁品的商队,自从商道解封以来,他们立刻开拔,一路加急前行,计划在矮人使团返回坡谷前先一步走出密森边境。 现在商队距离边境已经不远了,而矮人使团才刚刚从圣树离开,证明他们的设想可以完美达成。 晚餐时间。 骑士团成员聚在三口热锅边等着捞食物。 水汽凝聚成滚滚白雾,这些年轻男性看上去都很安分,看着野菜混合压缩饼干炖成的黄绿色糊状粥毫无怨言。 偶尔他们会抬头看远处的某个地方,撇撇嘴,嘀咕几句。 “阿列克谢这个滑头,抛下我们跑去跟那些商人眉来眼去。” “不就是为了和安德森分享那个奴隶吗?你们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为了吃独食,他啥事都做的出来。” 这些骑士也就只敢背地里编排阿列克谢。 作为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很有几分御下手段的人,商队出行三个月,阿列克谢早就将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顶帐篷边,三个人气氛奇妙地坐着。 阿列克谢精致淡漠的冷眼扫过安德森的手。 ——金发碧眼的高大白人随意盘腿坐着,大腿上趴着乖巧得一动也不动的羊,手掌慢条斯理地撩起猎装下摆,在那截裸露的柔韧腰肢上抚摸。 安德森无耻起来是真的很不要脸。 之前说好了羊要跟在阿列克谢身边,解封最开始的一个星期的确是这样执行的。 小花羊眼巴巴地惦记着主人,也只能跟在阿列克谢马屁股后,对着长队的中间望眼欲穿。 夜晚也不得不睡进窄小的帐篷里,春夜潮湿,密森里实在太冷,被迫和阿列克谢睡在一张棉被里,总是睡着睡着被剥光了衣服,各种揩油。 腿交、足交、手交、臀交… 阿列克谢捏着小花羊的后颈,眼尾带着泪痣轻佻上扬,欣赏男人默不作声的忍耐。 只要不越过最终那条线,羊基本都会装睡。 被射了一屁股白浊后,才掀开被子默默起来清理。 啧,这性奴。这时阿列克谢就会在心中想象更淫荡的事情。 低眉顺眼的,怎么看怎么带劲。 正当他盘算着要用什么法子再把小羊羔子吃到嘴里时,好日子到头了。 安德森不知什么时候得了消息,假笑着过来找他。 “我听说,我家小羊不想惹你生气,你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他,是有这回事吗?” 欺负?阿列克谢不置可否:“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为什么这么说?” “为了说给你听。”安德森简短作答。 从那以后,安德森把他的位置调到了车队前头,就在阿列克谢的马旁边。 阿列克谢调班到队尾,安德森就换去队尾。 骑士团头头和商人头头之间的暗潮汹涌,商队里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端倪。 就连吃饭睡觉,安德森也把帐篷怼在阿列克谢旁边。 他非常理直气壮:不是让羊跟着你吗?那我贴着你们俩个,羊也就相当于跟着我了。 “反正你最开始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么?” 安德森揉着羊腰眼,毫不在乎阿列克谢的眼神,抱起羊儿在懵懂的墨眸子上留下两个对称的吻。 羊乖乖闭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睁开,脸像醉酒了那般浮起红云。 安德森又在阿列克谢的注视下,在羊的脖子侧轻啄。 一刻不停地宣告他对这个奴隶的所有权。 阿列克谢冷淡地看着。 若是以前,其他人在他面前这么做,他少不了在心里鄙夷对方的品味——对着一个奴隶念念不忘,能有多大格局! 可是他也知道,这个奴隶的确是个稀罕货,懂得珍惜、调教反倒能够证明安德森品味高而低调。 两个月,羊走在阳光下,无可避免地暴露了一些东西。 在地下会所,隐蔽操作、十发全中的投壶。 精灵巡逻队没来得及清理掉的魔化兽群袭击商队,他隔着上百米能一箭扎穿头领兽眼,箭头力道之大,穿透了魔兽后颅还在微微颤动。 有人误饮被污染的水,羊及时摘来能截断毒性的草药,那人上吐下泻,好歹救回一命。 做晚餐时,在路上随手掰下的几粒果子、几片叶子扔进炖锅里,能让平淡无味的面糊变得鲜香可口。 这个奴隶有慧眼、巧手,经验丰富,坚韧安静,且予取予求,显然不可能仅仅是那种最低廉的,人口市场上随意贱卖的性奴。 阿列克谢有点羡慕安德森,他现在能够理解当初安德森为了羊暴怒的心情。 不过,他却是不知道安德森的隐忧。 羊的更多实力堪堪展露出冰山一角,商人的心已经在越来越紧张。 安德森的多疑不安是很难改变的,羊是以前他从奴隶市场价格最低廉的区域,看得顺眼就淘回家玩的性奴。 身份未知、背景未知的一个失忆的可怜男人。 被操得难受也只知道哽咽,撑着床铺全身发抖安安静静掉眼泪。 可那些被沃伦阶级压迫所掩埋的光华渐渐地要藏不住了。 玉石永远是玉石,被扔到泥沼里,下水道里,垃圾场里,也会被人争抢着要。 而羊为什么会不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失忆之前绝对不是普通人。 问题于是出现了。 安德森不需要玉石!他只需要最普通的,一块有温度的石头就够了,羊是玉、是翡、是璃,对他来说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多余价值。 安德森在害怕,羊的过去一旦找上门来的风险,这个风险的数值,伴随羊的价值一点点暴露开始火速走高。 “主人…” 怀里低低的一声磁性柔软的哼声,骤然唤回了安德森的意识。 羊微侧着头,长长了的墨发刚刚过肩,银灰色耳牌因为这个动作滑落入锁骨弯里。 “起风了,主人进帐子里吧。” 安德森松开手,刚刚陷入深思而不觉握紧的手,果不其然在男人腰侧握出了五个深深的红指印。 不过羊对此仿佛是半点感觉也无,没有朝他说过任何“疼”、“痛”有关的字眼。 安德森看看另一边,阿列克谢都已经视察骑士队值班情况回来,进帐篷里了。 黑蓝的苍穹从远方刮来呼呼的大风。 黑天冷地,他只有怀中羊的温暖,野外森林里树叶传来簌簌挣扎的凄惨声音,仿佛预示着不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