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不良X教授,便利店,借火)
借火 雾聆在抛接火机,银白的金属壳在他手指间翻飞出璀璨的光,招眼得很,但没有人会注意那个火机,因为雾聆的脸更抓人眼球。他的头发漂过色,发梢是栗子黄,脸颊边贴着的却是银白色,配着他淡漠的五官,看上去像很冰很冷的一个人。其实不然,雾聆私底下没有那样没有欲望。 他很渴望打架,最好能有人一直陪着他打,就像打擂台拳击,可以十分钟不下台,可惜附近没有这样的人,一群弱鸡,还不够他几分钟玩的。那些被他打败的人拥趸他为老大,他意思意思收了这些人当小弟,表面上是小弟,实际上是人肉沙包。这些沙包袋给点阳光就能灿烂,是他的死忠粉。 这种玩法,他暂时还玩不腻。 家里人可不能让他这样继续玩下去,特别是看他一塌糊涂的高考成绩的时候。 雾聆做事的准则是看他自己的兴趣,高考那段时间正好踩着他不感兴趣的时期,考出来的成绩自然惨不忍睹。他强大的家世背景不允许他把自己混成二流子,所以父母把他塞进一所老牌大学,希望里面浓厚的学术氛围能启发出他家儿子的某一点兴趣。 如果有兴趣,自家儿子就能恢复聪明的本性。 雾聆在这里确实收获了一点兴趣,不是他父母预想中对物的,而是对人的。此刻他嘴边叼着一根烟,没点着,火机还在手边飞翔,而他目光盯在楼梯口的位置,像是在等一个人。 待到见到熟悉的身影出现时,他颇有种钓鱼执法的意味,开始用火机点烟,还故意点的很慢。下一秒,火机和烟就都被人夺走,他也如愿以偿听到了半是责备半是无奈的话。 “雾聆,你又在这里抽烟了!”很厚实的男低音,不愧是校园论坛里票选的排在第一位的好嗓子,雾聆想让对方再多说两句。 “雾聆...”对方果然遂了雾聆的愿望,喊他的名字,就那种无奈多过生气的语气,最后是妥协,“算了,我把烟跟打火机都没收,你快点进来了吧,要上课了。” 雾聆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进了大阶梯教室。他不是来上课的,应该叫旁听,他是大一新生,还没有机会去选讲台上面那人的课。那人是教人文历史学的教授,既然是教授,年纪是有的,四十岁上下,眼睛起了皱皮。五官不是特别出众,但很耐看,鬓角被染成微微的银灰色,整个人显得睿智又温和。当他开始为学生讲课时,眼镜背后的眼睛神采奕奕,又给他多添了几分魅力。 雾聆可不单单是被教授的脸所吸引,他的视线往下移。教授穿的是样式有点过时的旧西装,手肘跟袖子的地方有明显磨损过度带来的小洞,也不太合身,有点偏小,正好显露出教授的好身材。那种你无法想象为什么一个坐办公室的人会有这样健硕结实的身体。 雾聆可以负责任的说,教授的身材是真材实料,不掺水的大块肌肉,因为他有一份详尽的教授观察日记,知道教授每天都做了什么。晨跑是每天不间断做的一件事,只要不是上课,教授就会泡在健身房里,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得到充分的锻炼。 教授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这也是吸引雾聆的一个点。他托着腮,靠盯着教授渡过了这一节课。 下课铃响之后,雾聆去赶教授的下一堂课,这堂课是细读经典,每节课教授都会挑一篇名着解读,在解读的过程会用他播音员一般的嗓音去读原文,这时候雾聆就会当这个是很好的睡前故事,在读书声中酣眠,可每当下课铃响,他就像被准点的闹钟吵醒那般揉着惺忪的眼去赶下一趟行程。 雾聆跟教授在楼道里分道,教授上楼,他下楼。他在楼下找了一个很好的位置,一抬眼就能瞧见办公室里教授隐约的侧脸。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雾聆看教授的同时,他也在被别人围观。他长的太好,气质又出挑,那股端着的高冷范让一旁的女生不敢上前,但到底有胆大的。 “同学,可以留一个联络方式吗?”这是简单直接问电话的,雾聆也简单直接地回,“没有。” “请问...”雾聆用冰冷的眼神逼退剩下的半句话。 在第三波女生要上前的时候,雾聆的手机响了,他这次连眼神都懒得给,接起电话当作拒绝。 这是一个视频电话,远在大洋彼岸那头的发小向雾聆举杯,“我亲爱的朋友啊,有没有想我呦,想得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礼物已经空运过去了。”雾聆打断发小油腔滑调的发言,那边被日光浴晒黑很多的发小笑出了满口的大白牙,“破费了,破费了。”他的脑袋转了转,像是透过屏幕观察雾聆的四周,看了一会之后,他说:“我瞧着这很眼熟啊,你不会又待在那里吧。” 发小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凉亭,他也是真的服了雾聆的不开窍,恨贴不成钢地说:“我的好友啊,你是十八岁,不是八岁,喜欢一个人直接上啊!搁这里玩过家家呢!你...” 雾聆掐断了通话,然后暂时把发小拉进黑名单里,不想听他唠叨。 雾聆是逞凶斗狠的不良不假,但扯到感情的事上,他就是纯情挂,想按部就班,想找一个好时机再告白,想...他又一次看教授的侧脸入了迷。 华灯初上,明亮的灯光掩映在满园的春色里。雾聆在下,教授在上,各自成画。 雾聆看着办公室里的灯熄灭了,看到楼道里出现教授的影子,他跟了上去,边走边想。发小没有说错,他是时候该有所行动,过去这么久了,他在教授那边也应该混了个脸熟,不至于告白的时候,教授都叫不出他的名字。 那要怎么告白呢? 买一束鲜花,找一个好一点的餐厅,把教授约上。在一顿美美的晚餐之后,用鲜花打底,说出他想要说的话。这告白的话也要先打一下草稿,练习一番。 雾聆想得很好,也想得过于出神,以往他是不会跟教授跟得这么久。发过他都做了尾行的痴汉,还怕跟得太久,但他确实没有关注教授在学校以外的夜生活。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也没见到教授。 今天就先到这,回去写告白的草稿。 路过二十四小时开放的便利店时,雾聆的烟瘾犯了,身上的烟和打火机被教授没收了,他只好买现成的。在门口想要用打火机点烟,风大点不起来,他得找个避风的地。最后找到了便利店旁边的小巷子里,刚一进去,他就被里面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他太熟悉教授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两声,在听到“不要”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时间想的是,是谁欺负了教授,他冲进去,果然看到有一个人压在教授身上。教授的外套已经没有了,被撕扯的衬衫少了几颗扣子,眼瞅着就要被扯下来。雾聆一脚踢了过去,把压着教授的人给踢翻。 力道太大,已经让那人有点骨折的倾向,所以那人瞬间就没有了反抗的能力,雾聆可以压着他打。 雾聆是打架的好手,一拳头下去,保证被他打的人嘴里面要松掉一两颗牙,面庞浮肿青紫,口水乱飞。他是下了死手,打到双手见红也没停,要不是教授抱住了他的腰,不知道他要把对方打成什么样的烂泥。 “别打了,会死人的。”教授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可在这温柔里又掺杂了点别的东西,仿佛搅和进了糖稀,又甜又腻又黏人,让雾聆忍不住盯着他看,随即看到他脸上红肿起来的唇和未散去的一点淫靡味道。 雾聆好像能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教授却没给他多想的机会,抓起他的手就跑。 “快点走,要是人醒了之后,可能会找你麻烦。”教授说。 雾聆还没跟心上人这么亲近过,他被人拉着手,像是在走迷宫,七拐八绕,最后还是来到了终点-便利店的后门。 雾聆在便利店里见过的厌世脸收银员来给他们开门,开门之后对他们爱搭不理,但还是甩给了教授一把钥匙。 “给你住一晚,把里面收拾干净了再还我钥匙。” 雾聆听到收银员更小声的嘀咕,“每次都带不同的人过来,我小叔是真不怕得病。”更多的话他已经听不见,因着他被教授拉到后面作为休息的小房间里。房间不大,两三平方米的样子,塞了一张小单人床,有一个置物柜,边上还有一个小窗户。教授正挡在这扇窗户前,挡去所有月光。 没有开灯,教授背后是唯一的光源,雾聆不得已要看向那边,看着教授犹如实质的打量目光。教授忽而笑了,身上半敞开的衬衫被他自己脱下,光裸着上半身地走了过来。 不知怎的,雾聆被教授的气势压制住,被他欺近身,被他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 “你是不是很想抽?”教授抽出一根香烟塞到雾聆嘴里,自己嘴里也塞了一根,然后给雾聆点燃了,他又凑了过去,“借个火。” 两根烟碰到一起,燃起各自的红星。他们两个的距离没有这样接近过,接近到雾聆能清晰地看到教授脸上的皱纹和眼底明朗的笑意和欲望。教授压在他腰胯处的手顺着解开的裤子缝隙里摸了进去,摸到包裹在内裤里沉睡的性器。 雾聆感觉到自己的性器被人拿捏住,耳廓上被人喷吐了热气,教授压低的嗓音像是开启一段欲望之潮,“我给你你想要的,你也给我我想要的,帮我‘灭个火’。” 烟与火的气息中,雾聆还能闻到教授身上的松木香气。这是静心宁神的香,却在教授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化作散不开的笼,借着教授靠近的机会,久久地,久久地把他留住了。 “还没决定好吗?”教授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抬起半眯起的眼睛,那瞳孔的颜色是晦暗的铅灰,看过来之际像是把灰色盖了过来,雾聆只觉得满身的沉重感。他不能动,被教授压着肩膀。 教授说:“你不能决定,那就我帮你决定。” 雾聆是第一次,此前,他从未有过将吻给另一个人的经历,现在,此刻,当他的唇被人压住的时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唇好软,上面有着淡淡的烟气。 “张嘴……”教授贴着他的唇说出的话沙哑又低沉,还带着浓重的蛊惑味道,雾聆乖乖地听了他的话张开嘴,迎接着教授舌头的探入。他没有比较的对象,但这个吻让他很舒服,像起泡的汽水滑过咽喉,刺激却又令人难以割舍。 当教授的唇舌离开雾聆的嘴巴,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直到他听到教授说,“还有更好的。” 更好的事是什么? 雾聆接下来马上就能明白,他的衣服被教授亲手脱下,连同教授最后穿着的裤子一起被丢到了地上。 教授躺在床上,像雾聆张开了手臂,“来吧!” 雾聆对那一晚的印象是满室银白的流光,流光里有一个向他敞开的怀抱,他跌进这个怀里,抱住那人结实的腰,听着那人的指示,将两个人摇曳成海上的一尾帆船。 船靠到岸边,雾聆也靠在教授的胸膛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声。 “有没有兴趣做长久的‘伙伴’?” 教授的问话让雾聆明白之前被他打跑的人是啥性质,他又是啥性质的人,无非只是教授拿来玩玩的玩意。 可他喜欢教授,这样的机会他也是不能错过的。 再往后的日子里,雾聆竞争上岗,挤走了教授其他的“伙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教授问雾聆,“你这是想做我的恋人?” “难道不可以吗?”雾聆很硬气地回,这让教授有些发笑,接着他也是半开玩笑地说,“要做我的恋人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个实习期。等我觉得你可以转正了,我会告诉你的。” “一言为定!” 之后的之后,当提出做见习恋人的这件事都过去挺久的时候,久到雾聆都上了大二,可以正式上教授的课。 雾聆此时趴在桌子上,不敢去看讲台上他的年上恋人。只要一对上眼,他就会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那只拿着的粉笔的手是如何带着他的手游走在身上的每一寸温热皮肤上,又是怎么样教他把买来的女士内衣套在鲜活的肉体上。鲜红的蕾丝边,衬着微黑的皮肤,圆润的罩杯托起饱满的胸脯,然后把这两片柔软的胸贴在他的脸颊上,让他埋进温暖的皮肤里。 雾聆当时可以说是颤抖着手把教授后背上的扣子扣上,想要仰头制止一下发热的鼻腔不要流出丢脸的鼻血,本来坐在腿上的教授却一把把他推倒床上。 大size的床太柔软,让雾聆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跟着上了床的教授一脚踩下。教授的脚上穿着配套的红色吊带丝袜,脚面踩上了雾聆的脸,他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鼻子下端就被脚趾刮蹭了一下。 新鲜的血渗进丝袜里,让人分不清哪边更红一点,是教授挑起他下巴的脚,还是他流起鼻血的脸。 雾聆的脸红透了。他还是不能马上适应教授出格的情趣,被人用脚沿着脖子上的血管走向慢慢踩到他的锁骨。 教授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与内衣搭配在一起的红纱外袍就这样软软地垂在他的脸上,上面熏了甜软的香,闻上去让人的头又沉又晕,如同踩在云端。纱袍是如何如何划过他的脸,粗大的脚掌又是如何踩过他的胸膛腹肌,走过隐秘处的,雾聆都有点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想去抓衣角或者教授那只脚的时候,他都没能抓住。 升旗升到硬邦邦的雾聆见到教授站在门边,打开门,说了一句,“去隔壁睡了。” 门开了之后又关上,留下雾聆一个人欲哭无泪。教授这是要惩罚他迟钝不主动,不晓得与亲亲爱人在床上同步,愣着干嘛,上去撕衣服啊。他反应慢了就得自己解决。 因为用自己右手打了三发“手炮”,雾聆第二天起的晚了,他摸着自己的鸡窝头进浴室,第一眼看到就是正在打领带的教授。 教授穿着白衬衫,衬衫的用料太白太薄就会显得比较透,雾聆清晰地看到教授后背的肌肤颜色以及上面显眼的红色。他竟然直接在昨晚那套情趣内衣上套了今天要外出上课的衣服。 “怎么了?”教授问愣住的雾聆,他已经穿好了马甲外套,是属于特别古朴严实的款式,让人完全不会想到这衣服底下是如此的涩情。 而唯一见过底下风光的人此时此刻顶着晕眩的脑袋坐上恋人的车,又在恋人备课的时候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雾聆将发晕的脑袋贴在冰冷的桌面上,露出来的那半面通红的脸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刮去一层层的躁意。 回归平静之后,雾聆还是不敢看教授,只听着粉笔滑过黑板的沙沙声,接着是教授的读书声,这是在上课之前都会有的预演。 雾聆听教授在读一封信,用女性的口吻说着迟到已久的爱恋。这份爱应该是暗恋,因为从一开始便是极为小心的措辞,像是在找合适的切入点,去坦白她的爱。 听着听着,雾聆觉得教授是在借女人的口向他表白。 教授从来没有正式向雾聆表过白,不管他如何旁敲侧击,年长者总是揪着他年纪小这点说事。 “你还小,不着急,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了,我终归还是你的。” 如今……他是不是就是他的了。 离上课铃响还有一段时间,上课的学生也渐渐地涌进教室里。 雾聆虽然情绪激动,但他也不能在教室里发作,除了同学会看到以外,教室的角落里还有监控摄像头记录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他红着脸的地站起来,经过讲台的时候,与教授对上视线。他先出去,教授后脚跟了过来。 雾聆把教授拉进无人的厕所里,关上隔间的门,然后就是一个热烈的吻。 这吻里面倾注了雾聆太多的感情,多到他都有点忘了时间,直到教授用手顶开了雾聆的脸。 “上课铃响了。”教授的声音还是好听的男低音,但被雾聆掠夺了太久时间的氧气,舌根发软,声音难免有点气短,他又重复了一遍,“铃响了,我该去上课了。” 雾聆傻傻点头,让教授不禁一笑。他本不是长得多出众的人,胜在气质好,笑起来时眉眼舒展来,五分颜值也有了七分的味道。 他靠在雾聆的耳边说,“忘记失败的昨天,想想今天,今天才是更重要的纪念日。”他的手溜到雾聆裤子上的凸起,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期待晚上的节目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雾聆坐在放下来的马桶盖上。他的脸爆红,手不由自主捂上了脸,然后开始呵呵的傻笑。 他这是被……转正了? 那么今晚…… 雾聆的脸再一次热到可以煎鸡蛋,他一下一下地捶着隔板的门,想要冷静下来,心冷静下来了,身体却…… 雾聆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发呆,要忍到晚上吃大餐的时候再用,不然又会被恋人笑话的。 完全冷静下来的雾聆等着教授下班。 下班之后就是热热乎乎的二人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