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想当神仙吗?腾云驾雾那种
“上辈子好歹也是个恶魔，修仙这么简单的事，对他而言应该不难吧？”谢雪河在空中花园的温室里对孟青时分析道，手里还抱着一杯暖呼呼的热巧克力。 “他看着这么傻，有那么长命修到飞升吗？”孟青时喝着肉桂热红酒，谢雪河本想也喝一杯，但他出名一杯倒，要商量点坏事怎么都不能倒，霍璇璱懒得理他们，躲在房间里看着霍欣欣新拍的偶像剧。 谢雪河无辜道：“我就修了个三四年还是四五年吧，都不知道为什么有的能修这么久……” “如果个个都像你，岂不是满天神佛？天界多少年没新鲜血液了，都在悄悄选点稍微有慧根的开小灶了。” 孟青时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想让莫亦伦记起自己是秦越其实是一个实验，如果莫亦伦真的能记起来，那也代表如果霍璇璱要是转世，也可以记起自己。 温室外覆盖着他们讨厌的冰雪，记得好像几千年前有过一回连续三年的冬季，人间下雪，冥界和天界也会下，人间处处白雪埋骨，冥界滞留的鬼魂无胎可投，现在充满了当时的预感。 那回孟青时当不了撒手掌柜，直接带着判官上天界，强行用法术增加日光，让冰雪融化，也算是一道很大的梁子。天界的神仙偷懒，斗法翻车，让人间下雪三年想偷摸糊弄过去，给冥界找活干，那时候又恰好映怀发脾气罢工。 孟青时不信秦越的诅咒，他不信映怀真的会永不被爱和爱而不得，但他目的又不是撮合他们，只是想知道莫亦伦能不能恢复关于秦越的记忆，映怀也看穿他这想法，死活不配合。 但谢雪河还是偷喝了一杯红酒，倒在满月庭院的雪地里发酒疯，嚷着要去草原放羊，孟青时随手烧道符，叫映怀过来把这家伙拖回冥界，又补了一句实习生有圣诞假期，映怀才肯过来。 谢雪河在温室外的空中花园之中玩雪加发酒疯，孟青时拉着映怀塞了一杯热红酒给他，起码给点面子喝一杯吧。 “你再闹，我就罢工。” 孟青时装傻道：“又不是我弄碎你的镯子，你不追究谢雪河，跑来追究我干嘛？” 映怀翻了个白眼，直白道：“就算是秦越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和他发生什么下一步的故事。” “你不爱他，为什么要戴着他的镯子？就为了用永不被爱和爱而不得这个诅咒吗？” 映怀冷笑道:“秦越将诅咒下在镯子上，只要我选择戴上就是接受诅咒，如果碎了，就是解除诅咒，你当这么久冥王该不会不知道吧？” 孟青时微微一惊，眉头微蹙，轻轻摇头道：“不是你弄碎的，是秦越弄的……” “对，他就出来一秒，被我封回去了。”映怀耸耸肩，看着他脸色大变。 “秦越应该很伤心吧？” “与我无关。”映怀下意识笑了几声，显得完全不在意。 孟青时耸耸肩，有点惋惜的语气道：“我以为他直接下的诅咒，没想到是下在镯子上，让你自己选，他看到你戴上了镯子肯定很伤心，我也一直以为你戴上是为了纪念他。” “我总不能谁喜欢我，我都得回应吧？每个人每个鬼都喜欢我的话，岂不很没空？”映怀拿出手机，将孟青时解除了黑名单，免得经常用烧符这种老方法叫他，“我这几天去看看天神Joker究竟是什么东西，没事别烦我。” 说起Joker，孟青时好像听过，以前也是仙人，应该是些小辈修上去了，但最近有事无事来冥界转悠，又不做什么，向来和天界血海深仇的映怀当然要去看看这是什么。 之后几天，映怀把谢雪河揍了一顿之后，便没有再管什么Joker。 反而映怀的封印对莫亦伦而言并不牢固，最近总是有意无意会有自己的声音提醒他，提他找映怀，可是莫亦伦没什么理由出现在映怀面前。圣诞假期，莫亦伦回到学校住了几天，仿佛满月庭院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满城白雪皑皑，充满着圣诞氛围。 莫亦伦在学校图书馆看一整天书，下午闭馆时才感受着冬夜黄昏的气息，突然有个人冷不丁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抬头仰望天空，感叹道：“你能看见我吗？” “什……么……？”莫亦伦被突然一句话吓了一跳，以为撞鬼了。 那人又说：“你能看得见我吗？” “能……”莫亦伦打了一个激灵，心中发毛，以为又有什么尸体需要他去当第一发现者。 这人看上去年纪约莫三十上下，朝他笑了笑，这种感觉有点像谢雪河对他笑？他朝莫亦伦伸手笑道：“你好，我叫Joker，我知道你叫莫亦伦。” “左……左翔太郎……？啊不！你好Joker……”看着他的打扮，穿休闲小马甲还戴着一顶帽子，确实有点像翔太郎。 莫亦伦有点语无伦次，但Joker马上就能接到梗：“Cye都结婚了，还好我不是翔太郎不用伤心。” “Rps售后果然还是大修卡皇帝皇后好啊……”莫亦伦低低感叹道。 “OOO也很好……啊不不，扯远了……”Joker马上说回正事，“你想当神仙吗？腾云驾雾那种？” “什么！？”莫亦伦马上四处张望，以为是玩什么偷拍或者真心话大冒险。 Joker马上纠正道：“我是神仙，现在想收你当弟子可以吗？” 只见莫亦伦马上摇头落荒而逃，Joker自言自语道：“果然超麻烦的诶……” 莫亦伦一阵小跑，Joker又出现在他面前解释道：“我真的是神仙，你工作的满月庭院才全是鬼呢……”想着反正他也得知道，干脆直接说了。 如果不是有人托他带莫亦伦修仙，Joker哪有心情管这破事。 既然前世是恶魔，修仙对他而言应该不难才对，Joker干脆像天界给弟子开小灶的神仙一样，划处洞天将莫亦伦关进去慢慢解释好了。 但莫亦伦似乎被二次元荼毒多年，除了全程一脸疑惑和偶尔将信将疑的眼神，竟然真的听Joker说起修仙了…… 反正这几十年都没几个能飞升的仙人，天界的神仙都暗地偷偷给信徒开小灶，但人类没了信仰，多的是不相信有神仙存在，而且开小灶也不是都能成功的，多的是还没修成就死了，还便宜了冥界有鬼差使唤。 如果不是要配合，估计Joker也不想接这恶魔转世的活，怕麻烦这点和某鬼差头子简直一个样，这回还是偷偷来，如果被天界发现，Joker估计得被撵去冥界了……好不容易这么多万年从凡人飞升为至仙，现在修成玄神，再修几阶到上神就能开宗立派了，现在被天界撵走的话怎么办呢？ Joker也是硬着头皮教，莫亦伦学得还算不错，圣诞假期之后，Joker在视频教他修炼，不到一个月就学会提气。 在这一个月之中，Joker总算明白映怀是多么仁慈了，教他修仙，是最狠毒，最彻底扼杀秦越的方法，所以映怀没有这么做。 作为神，Joker还有点惭愧呢。 “Joker，为什么选了我？” “是你自己选的，我受托教你而已。” “满月庭院就是一处洞天吧？”莫亦伦总算知道一些基础知识，眼看实习期快到了，才算稍微认识自己在一个什么地方工作。 满月庭院最开始，只是霍璇璱让自己隐居的洞天，但总能无缘无故吸引游魂野鬼，干脆当起了奸商，让他们不用耗尽魂魄灰飞烟灭，消除所有怨气再投胎，但也有少部分鬼魂不想受轮回苦，用灵魂支付在满月庭院之中纸醉金迷，享受生前从未享受的事物。 逐渐接触这么方面的事物，距离神仙越近，秦越的意识在莫亦伦体内消亡得越快，估摸两三年，秦越的意识就会彻底消失。 现在的莫亦伦虽然没有被秦越影响，但他心中渐渐忘不掉映怀，总是有意无意想起他，哪怕只见过两回而已。 “Joker，神仙会有感情吗？” 如果Joker回答没有，莫亦伦可能会选择不修炼成仙了。 但Joker很认真想了想，他缓缓说起自己的事，在成为仙人之前，他是一个化魇，化魇是死时用法术口诀强行让魂魄冲出体外，在死的瞬间冲出来，让肉身死而魂不死，这种化魇一万年都出不了一个，而且必须时间卡准外加有强大的念力才化得出。 不过化魇只有七七四九天的时间，尾七的子时会灰飞烟灭。 当然Joker死的时候不知道尾七时会灰飞烟灭，不管头七还是二七哪怕是尾七都好，都不会有人为他烧七，头七那天，没人为他烧七，身为化魇的他保不住魂魄，眼看快灰飞烟灭。 那时，一个上神收了他，还给他一口仙气保持魂魄，为他保驾护航飞升。 活着的时候，Joker是一国太子，母亲是勘信国的谢皇后，舅舅飞升多年，从未见过面。在他二十八岁那年，一只妖精传播瘟疫，祸连相邻数国，为了争夺资源，勘信国被攻打灭亡，身为太子的他在战场上被一刀砍下头颅……成为化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