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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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悦来找谢明燚的时候,是课间操时间,因为昨晚下雨地面太湿了就没有做操。谢明燚在补觉,被旁边的人推醒,不耐烦地骂了句脏话。等看到是秦悦悦,又换了个表情,一下子得意起来。 几个跟他混一块儿的男生起哄,他还装模作样地“啧”了一下,“别瞎叫唤。” 然后大摇大摆地出教室,站她面前:“哟,今儿这么主动,什么好事啊?” 秦悦悦没跟他废话,走到另一边,低着声音直接问:“星禾那腿是你弄的?” “就为他啊,怎么着,腿折了?这么弱鸡,不就摔了几下嘛。” “走路有点瘸了。”秦悦悦一直没什么好脸色,想起早上见到星禾一瘸一瘸地进教室,她竟然有点担心,也不知道是怕星禾报复还是怕谢明燚没分寸到时候把人弄残了。 秦悦悦看了眼谢明燚脸上那几处消不掉的疤痕,很显眼,衬得整张脸都不怎么好看。 “我只让你警告他一下,没让你这么过分。” 谢明燚扯了下嘴角,“我这也是警告啊,动了动手而已。” “你别给我惹事,到时候火引到我身上,”秦悦悦眉头皱着,和平时温柔的脾性判若两人,然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行了,这事过了,你不用整他了。” “这你就别管了,好不容易有个乐子玩。”谢明燚说完就不管她了,回去继续补觉,秦悦悦在他身后气急败坏地喊了声他名字也没理。 中午被俞怀苛堵的时候谢明燚刚吃完饭准备午休,感到极其无语:“你们高二的是不是都他妈有毛病?不用睡觉是吧?” 俞怀苛没搭茬,沉默地下楼,让人往偏僻的地方带。 教学楼最后面有一块荒草杂生的空地,没什么人来,也没监控,经常是些不爱学习的学生在这抽烟斗殴。没有修围栏,是那种砖砌的土墙,上面插满了碎玻璃,尽管如此,还是有混混想办法从这翻墙出去。 看这架势谢明燚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要打架是吧,行啊 。先说好,输了给我跪地上磕响头。” “是你在欺负星禾?”俞怀苛沉着脸,说话没什么温度,直奔重点。虽说是问句,但却用了肯定语气,因为俞怀苛很确定就是这个人。 才一上午,谢明燚就第二次听到星禾这个名字了,他在心里靠了一声,吐槽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 “哦,你该不会是那个小变态的对象吧,”谢明燚倏地一下笑了,满脸嘲讽,“你们班同性恋扎堆啊。” 他走近一点,仔细打量了一下俞怀苛,长得确实不错,也难怪秦悦悦喜欢,还被男人喜欢。谢明燚想着还有点恶心。 “我纠正一下,换个词儿,不叫欺负,那叫——”谢明燚靠近俞怀苛,每说几个字就动手推搡一下俞怀苛的肩膀,“我单方面整他,搞他,必要的时候还会找人来玩玩他...” 他说话尽是挑衅,话音刚落,俞怀苛就气得一拳砸他脸上,下手还挺狠,谢明燚身形晃了几下才稳住脚步,“嘶”地一声,然后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星子,“操你妈...” 脏话还没骂完,见俞怀苛冲上来继续抓他衣领,那眼神像要把他杀了一样,又是挨了几下重重的拳头,谢明燚头有点发晕,拽回俞怀苛的衣服,打回去,被俞怀苛眼疾手快地躲开了。但是两人谁也没讨着好,都各自挨对方几下,但俞怀苛出手就像练过的,快准狠,疼得谢明燚呲牙咧嘴地骂人。 俞怀苛找准机会一脚使劲踹他肚子上,那力道几乎要把谢明燚的中饭吐出来。 他没站稳摔地上,俞怀苛追着把他摁地上,对着他放狠话:“看好了,我这也叫单方面的。” 说完他毫不留情揍上去。 他想到电话里星禾说出对方名字时的畏惧,说他被欺负的经过,被骂、被打、被撕书、被锁在厕所,他想到星禾的哭泣,头一次因为委屈而掉下的眼泪,连被欺负都要忍着不吭声,难过得那么彻底。 俞怀苛心揪成一团,那情绪仿佛透过雨声渗进他的身体里,密密麻麻的,叫他也难受。 尤其早上看到星禾受伤的腿。虽然星禾一直坚称不严重,只是磕到了,昨天晚上没注意到,清早睡醒才发现痛得没法用力,只能慢点走,但问题不大。 俞怀苛看起来身材不是壮的类型,但打架毫不含糊。谢明燚吃了大亏,鼻青脸肿地使出全身力气把俞怀苛压在身下,刚准备动手,就听到传来教导主任的喊声:“干什么!马上给我住手!” 教导主任气汹汹地跑过来拉开谢明燚,又把俞怀苛扯起来,对两人看了又看,谢明燚是惯犯,俞怀苛是优等生,他本以为是谢明燚在欺负人,结果一看两人伤势,又感到迷惑,气得在两人来回指了指:“都要造反是不是!喜欢打架是吧,给我到德育处打去!” 谢明燚又吐了一口牙槽血的唾沫,被教导主任从身后踢了一脚。 随后两人站在办公室,没什么好脸色。 班主任都被叫来,俞怀苛的班主任陈老师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听过学校优等生去招惹小混混的。但她肯定是护着自己的学生的,问俞怀苛:“是不是他私下欺负过你,你们才打架的?” “啊呸!我可没招惹他,上来就揍我一顿。”俞怀苛没说话,谢明燚先不服上了,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痛,又被他自己的班主任拍一巴掌,“老实点!就你天天给我惹事!” “明明是他找我出气...”谢明燚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出什么气啊,啊?!”教导主任一听有缘由,又指着俞怀苛道,“你先说,他说你找他出气,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打人,赔医药费,直接记处分就行。”俞怀苛没什么话说,不欲多言。 “哎韩老师,事情没搞清楚,还是不要直接记处分...”陈老师一听俞怀苛这消极态度,立刻上前帮忙说话。俞怀苛可不能被记处分,影响他评市三好学生。 “什么没什么意思,你少装蒜了,你跟那个死变态都是同...!” “你他妈再说!”俞怀苛怒火直冲脑颅,当着几个老师的面就拽上他衣领,逼着他对视,用眼神威胁谢明燚闭嘴。 旁边的人上来拉住他,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 谢明燚被这一下弄得莫名有些发怵,那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一直也没再说话。 教导主任气得脸涨得通红,破口大骂,让他俩把家长叫过来。 星禾在教室乖乖趴着,他记得俞怀苛快午休的时候出去就没再回来,下午第一节课都过了也没见人影,旁边位置空荡荡的,他总觉得不太安心。 “哎,我刚路过德育处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谁了?”有同学在教室说八卦,星禾的耳朵竖起来偷偷听。 “我看到俞怀苛和高三那个混混在那儿罚站!我靠,那个谢明燚鼻青脸肿的笑死我了...” 星禾“蹭”地一下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