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日
...... 冬日里天黑得很早，回到家时小区里早已灯火通明。 靳荣锁车上楼，在家门口拿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却发现了门口有一个快递箱子，他没仔细看，以为是徐安买的东西或者朋友寄给他的生日礼物。 靳荣开门进屋把礼物放在鞋柜上，把快递拿进屋然后换鞋。 此时徐安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声音后停下手里的事来到玄关探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阿靳，生日快乐！” 靳荣正在脱外套，乖乖站住让他亲了一口然后扬唇道：“谢谢，我的徐老师。” 他对徐安的称呼总是很多变，有时候叫名字，或是叫小名，但更多的时候叫他“徐老师”。 徐安也喜欢他这么叫自己，跟别人这么称呼自己时不同，靳荣这样叫他的时候总有一种温柔缱绻的感觉。 徐安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帮他挂好，却突然看到一抹陌生的烟灰色，他疑惑的问：“家里好像没有这条围巾，是你新买的吗？” 靳荣将围巾挂在外套旁，摇摇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快递盒，然后一边拿起鞋柜上的礼物盒跟他往客厅走，一边道：“不是，今天在公司同事送的，下雪了。” 徐安皱了皱眉：“哪个同事？怪我早上忘了让你带，还好你有围巾，今天气温太低了。”认出了这围巾怕是不便宜，虽然没有品牌标志。 他倒是没有多想，只觉得今天是靳荣的生日，同事见他没戴围巾送了一条，他这么让靳荣还回去也不好。 等人家过生日的时候他去亲自挑礼物让靳荣送去吧，徐安想。 东西都放在茶几上，靳荣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捏捏他的手：“没事，我不冷。”他没回徐安的问题，转而问道：“你今天不是有晚自习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徐安回握，跟他十指交叉，另一只手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他最近在看的电视剧的频道等待播出：“突然下雪，学校担心学生回家路上不安全，今晚就没上晚自习。 随后他起身：“你休息会儿，饭菜马上就做好了。” 靳荣起身跟他一起走进厨房：“我跟你一起。” 徐安在灶台前笑着看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也没赶他，道：“那你帮我把电饭锅和碗筷拿出去吧，小心一点不要烫到手。” 靳荣点点头：“放心。”靳荣无奈，他没那么娇弱。 徐安夸他：“我老公最厉害！”像是在哄小孩。 …… 吃完晚饭收拾好餐桌，徐安将买好的蛋糕端出来放上，跟靳荣一人一个将“2”“6”两个数字蜡烛插在蛋糕上。 今天是靳荣26岁的生日，到明年六月，他和徐安在一起就整整六年了。 点上蜡烛，徐安关掉灯，让他许愿。 靳荣的心愿很简单，每年都一样——希望身边的人能平安健康。 这是他最真诚的愿望，在经历了父亲重病之后，他比谁都知道生命的脆弱与病痛的可怕。 虔诚的许完愿，靳荣吹灭蜡烛，徐安把灯打开。 他并不好奇靳荣许的什么愿，因为他相信，不论靳荣的愿望是什么，都一定会实现的。 两人一起切开蛋糕吃了一块，然后坐在沙发上拆礼物。 除了靳荣从公司带回来的，还有他关系好的朋友寄过来的，被徐安签收后给放好等着靳荣来拆，因此徐安看到靳荣拿来一个快递盒也不奇怪，只是…… 徐安看着之前拿进来的快递盒，疑惑：“这个盒子没有寄件人和收件人，不是快递公司发的啊。” 靳荣伸手接过一看，果然什么都没有写，他想要拆开，被徐安阻止。 “——别，万一是什么危险物品。”在对靳荣的安危上他总是很仔细。 徐安想拿过快递盒，靳荣却没松手，而是直接拆开了。 徐安伸手要挡：“阿靳——” 他担忧。 靳荣摇摇头，捏了捏他的手，随后取出里面的东西打开——是一块奢牌机械手表。 18K金的表盘镶嵌了5颗钻石，黑色的鳄鱼皮表带为其增添了一抹神秘感，整只表简约大方又不失内涵。 这是一款已经上市了很多年的手表…… [我今天接的广告是C牌，就是国外的奢侈品品牌，我给你看他的简介……] [他们家是做珠宝首饰的，手表是他们的主打产品，你看这块手表，我一看到它就觉得很适合你！] [但是要40多万……靳荣，我多接点广告，等我攒到钱了，我就给你买这个！] …… 靳荣将手表放下，继续拆别的礼盒。 徐安见状大概猜到了是谁送的东西，对那个从未谋面的人一阵厌恶。 不愿让靳荣不高兴，徐安拿出自己为靳荣准备的礼物打开。 徐安：“阿靳～” 靳荣侧头看他，是一对精致的袖扣。 袖扣以白金为底，上面镶嵌的玛瑙被切割为低调精致的八角状。整块玛瑙黑亮、纯净，周围镶嵌了40颗钻石，为其增添了一抹亮色，使其既神秘又耀眼。 靳荣蹙眉：“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 徐安笑了笑，帮他戴上：“不贵，你在公司上班，又时常被安排出去，总要有几件拿得出手的东西。” 黑玛瑙又名长寿之石，象征爱和希望，是徐安对靳荣的祝愿。 ——希望他最爱的靳荣能够平安长寿，希望他能永远被爱包围，希望他的人生处处皆是希望。 其实黑玛瑙并不贵，贵的只是那些钻石罢了，以徐安的收入要买这对袖口自然是困难的，他动了爸爸给他的钱。 徐安家算是书香门第，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大学教授，爷爷早已退休，但在学术界地位崇高，桃李天下，学生中不乏有出众的政客，或成功的商人。 而徐安的爸爸是知名企业家的小儿子，手里有集团股份，自己也有房产。 在徐安出生时徐安的爸爸就给他准备了一笔钱，并且那笔钱随着徐安年龄的增长也一直在增加，在徐安成年后交到他手上时，已经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 徐安并不是个爱挥霍的人，有了那笔钱后只动过两次，一次是他们买房，一次就是现在。原本买车时徐安也要出钱的，但是被靳荣拒绝了。 当初徐安告诉靳荣自己的家世的时候靳荣很平淡，他没觉得有一个有钱的男友会很感到压力，也不觉得男友有钱却和他过普通日子会心里不舒服。 虽然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比不得有钱人，但也活得很舒适，靳荣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则。 而徐安向来是把靳荣放在第一位，爱他、宠他也敬他，所以没必要去纠结别的东西。 …… 黑玛瑙袖扣衬得靳荣冷白的手腕更加白皙晶莹，靳荣没说什么，收下了他的这份心意。 拆完礼物，靳荣拿着手机在回别人给他的生日祝福和红包，徐安没打扰他，一边看电视，一边余光关注他。 这时，靳荣手机响起v信视频的声音，是靳母。 靳荣点开，跟镜头里的父母打了个招呼，靳母笑着问：“小荣今天吃面和鸡蛋没啊？” 靳荣点点头：“早上的时候吃了，徐安煮的。”他把镜头往旁边挪了挪让徐安入境。 徐安有些紧张，“伯父伯母晚上好！” 靳母早年不喜欢他，她一直想要个女性的儿媳妇，后来还是靳荣说了自己不喜欢女性，靳母才对他没那么排斥。 靳母脸上的笑容收敛几分，还是点了点头算回应。她依旧不太喜欢儿子找了个双性对象，但自己儿子喜欢，对方也对他儿子很好，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跟靳母不同，靳父倒是不怎么在意儿子对象的性别，经历一场生死他对什么都看得很开，尤其是听儿子说过对方家世不错人也优秀，最重要的是他儿子自己喜欢。这不，都在一起好多年了。 他乐呵呵的跟徐安打招呼：“辛苦小徐了啊！” 徐安连忙道：“没有的伯父，不辛苦不辛苦！”他的确不觉得辛苦，跟爱人在一起的每天他都干劲十足。 靳父道：“靳荣啊，你今天就26岁了……” 靳荣一听他这句式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阻止：“爸，我说过了不着急。”他无奈。 靳父：“怎么不急，咱家隔壁比你小两岁那个都二胎了，你还婚都没结。” 靳父就是结婚晚，结婚很久妻子才怀孕，有靳荣的时候他都快四十了，自然不想靳荣耽搁。还想继续说什么，被靳母阻止。 靳母：“行了，明明是祝儿子生日快乐的，说什么结婚！他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你别逼他。” 她转头对靳荣道：“别管你爸，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啊。” 靳荣点头，靳父靳母跟他聊了几句，问他今年过年回不回来，又说了生日快乐，就挂了视频，没打扰他俩。 挂断电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徐安知道靳荣不想结婚，也不打算逼他，挑起话题跟他聊电视，聊着聊着他想到了今天在课堂发生的一件事。 徐安道：“今天复习文学常识，我没想到居然还有学生背不出二十四节气，这是字典上就有的东西啊。” 靳荣觉得还算正常：“现在用字典的孩子少，都是电子产品直接查字词了，不知道也正常。” 徐安怀疑自己老古董跟不上时代了：“以现在的教育水平，语文，历史，地理都会学到的东西都不知道，真的正常？” 靳荣想了想：“很多随口带过的知识点，不刻意去讲的话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而且考试也不考这个，现在不都是为了考试吗？” 徐安不太理解，他也上学考试过，但除了课本知识还有很多课外拓展也需要懂得。 他决定累积经验，从下一届开始给学生们扩宽知识面，哪怕只是稍微了解也好。 …… 说起节气，徐安对靳荣笑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冬至呢。” 靳荣自然知道，他每年的生日都在冬至前后，有时候跟冬至是同一天，而且他也知道徐安的生日是除夕，算起来也快到了。 徐安也想到了这点，笑：“你看我们两人，一个出生在冬至，一个出生在除夕，是不是很配？” 靳荣逗他：“我的是节气，你的是节日，哪里配了？” 见他抬杠，徐安一点不生气，反而缓缓凑近他，在他下巴轻咬：“可不就是……被你日吗？嗯～” …… ——乱说话的后果，就是徐安被按在沙发上、地毯上、洗手台、浴缸里日了个遍，上下三张“嘴”都惨兮兮的，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第二天还因为着凉感冒了。 于是第二天徐安浑身酸疼的躺在换了沙发套的沙发里捂着肚子怀着愧疚向学校请了个假。 就算没感冒他这副被操狠了的样子也是不能出现在学生面前的，感冒反而让他的病假请得不那么心虚。 季节交替容易出现流行性感冒，不出去乱走准没错，嗯！徐安一边喝着清淡无味的粥一边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