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尉尧答应回顾宅看孩子后，先去找了商云骞，表示自己看完孩子再回来商宅住——婚宴结束已经是夜里，尉尧大晚上的回学校不方便，早就说好了就地住在商云骞家，明天一早再和商云骞一起返校。 商云骞一听说他要去顾宅，条件反射地先生气了：“你不是吧？姓顾的哄你两句你就答应了？那赶明儿是不是要……” “你冷静，发什么脾气。”尉尧按住他的肩膀，强行把要跳脚的人按住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和顾怀有两个孩子，我回去看看孩子怎么了？” 商云骞烦躁地拍了拍沙发扶手，还是没忍住不爽：“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拿孩子逼你！你就这么任他拿捏吧，早晚有一天他要利用孩子把你绑回去，到时候你别找我诉苦！” 尉尧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认为商云骞在瞎操心，他自己的事儿自己有分寸。 “再说了，就算他给你生过孩子，你也说过，那是意外，你俩儿都不是故意把孩子捣鼓出来的。”商云骞站起身走了几步，想想都替兄弟气急，“你都拿他当主子伺候那么久了，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尉尧没计较他说话不中听，说了句“确实”，又不疾不徐地接上：“但不是故意的也捣鼓出来了，那就是我的骨肉。” “不是，你图什么啊？你直说吧，你是不是对顾怀余情未了？”商云骞拧起眉头盯着他。 “应该了了吧？”尉尧客观地回答完，沉默片刻，声音低了下去，“但是孩子……我从一个月看到他们出生，除了他们，我也没别的亲人了，我惦记他们总好过惦记别的有的没的吧？” 商云骞想起他偶然提起过几嘴的家境，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惦记自己的亲骨肉确实好过惦记老家那些所谓的“亲人”，有个值得牵挂的羁绊也好，不然人容易活不长。 商云骞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愤愤不平：“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就把两个孩子抢回来，省得姓顾的老是拿孩子说事儿！” 尉尧禁不住笑了，没接商云骞的话，也没这个打算——先不说他能不能抢过顾怀，除非顾氏集团哪天破产了，否则他想抢人家的继承人估计够呛；再说等他有这个能力，大概也是猴年马月了，那时候团团圆圆已经在顾家顺顺当当地长大，他干什么要突然改变孩子的成长轨迹，让两只崽崽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横生波折。 没必要。环境变了，崽崽的心态多半也会变，他想想都不忍心。 就算这些都不管，他也没理由抢两个孩子，照顾了孕夫这么久，生育风险有多大他很清楚，顾怀承担风险生下两个孩子，于情于理孩子都应该是顾怀的，继承顾怀的姓氏，在顾怀身边长大——除非顾怀自己不想要了，或者对孩子有暴力行为。 商云骞气完了，又浮想联翩地羡慕起来：“我和我家宝贝儿什么时候也能生个孩子——不用两个，一个就够了。蔺纯要保持身材肯定不愿意生，生孩子又那么痛……行吧，等我毕业了给他生一个，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干……” 尉尧回过神来，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个自言自语的“恋爱脑”，要不是他认识蔺纯，清楚蔺纯的为人，简直怀疑蔺纯给商云骞下降头了。 “没事儿干？你是不是预设好咱们的工作室干不了几天就倒闭了？”尉尧忍不住吐槽，“老三，你脑子里能不能装几件正事儿？别的我懒得理你，但我们是合作伙伴，你也努努力，别让咱们的钱打水漂了行吧？” 商云骞：“……” 完了，“沉迷赚钱”模式又开始了。 他嘀咕了一句“我就是说说”，没敢招惹这个工作狂，由衷认为他刚才担心尉尧“余情未了”纯粹是多余，就尉尧这样的，有了工作还会惦记旧情人？ 想多了。 商云骞贴着墙边从“合作伙伴”面前溜走，摸着自己的肚子，愉快地畅想起了婚后的造娃生活。 / 婚宴结束后，尉尧就跟着顾怀——严格来说是跟着顾惜走了，小顾总到了亲妈面前丝毫不敢造次，一路上都安分地杵在一边当背景板。 到了顾宅，顾惜看见眼巴巴等她回家的纪南风——后者一见到她，立马又甜又软地笑了——教训小宠物似的捏了捏对方的下巴，柔声细语地呵斥了一句“不是让你不用等我吗”。 纪南风好奇地看了尉尧一眼，不知道他怎么又回来了，乖巧地没多问，只是腼腆地小声对顾惜撒娇：“惜姐不在我睡不着。” 顾惜评价了一句“娇气”，纪南风习以为常地当夸奖听了，红着脸勾住顾惜的衣角。 顾怀：“……” 难怪能在他妈身边待这么久，小白脸勾引起人来是有一套。 “我先上去了。”顾惜回过头，看了眼身边不让人省心的亲儿子和半个儿子，“坏坏，你带尧尧去看宝宝吧——尧尧，今晚回去后记得发条语音给我报平安。” 顾怀：“……” 还特地强调“语音”，他妈是有多担心他会跑去“法制频道”。 顾怀能听懂的尉尧当然也听懂了，温顺地应了一声“好”，心想惜姨确实靠谱。 尤其是和顾怀比起来——小顾总怎么就不能有一点儿像亲妈呢？ 一月的天气还很冷，但室内供暖很足，一离开亲妈的视线，顾怀就把该脱的全脱了。尉尧也脱掉过厚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跟着顾怀进了二楼某间亮堂堂的客房。 他有些诧异：“你把这间改成婴儿房了？之前不是说……” 话音没落，外套就掉到了地上，房门“砰”的一声关了，尉尧猝不及防被按在厚实的门板上，错愕地眨了一下眼睛。 “壁咚”的标准姿势。 “顾团顾圆不在这里。”顾怀霸气侧漏地说，跟近在咫尺的人对视，不禁一阵心慌意乱的头晕目眩。他硬撑着没露出破绽，霸道地靠过去，预备按照原计划强吻面前的人，“尉尧，是我想要你。” 尉尧：“……” 他迷惑了一下，不知道顾怀突然嚣张什么，本能地抬腿屈膝，一膝盖顶开了准备亲他的人。 尉尧：“要什么？揍你一顿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