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看不见你，我会害怕
“我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了。” 叶一琛腰酸背痛地醒来后正要找陈默算账，就听见他率先说出这么一句话。 “叶一琛。”陈默蹲在床边，一只手抓着额发露出自己的眼眸，“我的眼睛坏了。” 只见他双眼的瞳孔颜色变成了非正常的浅色，是一种浅淡的灰，蒙着一层雾般朦胧的光彩。这样瞳色有些像混血，反倒给他本就出色的容貌又多了份独特。 叶一琛什么算账都甩在一边了，被他这样的眼睛惊吓到：“怎么这样了？” “不知道……”陈默面不改色地假装不知，垂着眼睛，显出几分可怜，“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叶一琛从床上坐起来，捧起他的脸，低头仔细看了看：“这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是发烧烧坏的？” “可能是。”陈默点头。 叶一琛心里也急，这发烧严重了脑子都会烧傻的，再摸摸陈默的额头，果然还在发烫。 “怎么还在烧，不是早就应该好的吗？”叶一琛下床，因为过久的磋磨他脚还有些软，一脑袋摔在陈默怀里，又忙爬起来，反推着陈默在床上躺下，“你必须好好休息！” 叶一琛身上还光着，随便找出陈默一件比较宽大的衣服套上。 “你要去哪里？”陈默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叶一琛说：“我去卫生间。” 陈默这才放开他，等他离开再回来。 叶一琛还是老办法，拿出水盆和毛巾，只能先这么照顾着。 在陈默额头上放好了毛巾，他的手又被陈默抓着了。 陈默低声说：“你别离我太远好不好？看不见你，我会害怕。” 叶一琛难得见他直白表露出脆弱的一面，点头：“我不走。” “你上来，陪我睡……” 叶一琛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爬上床，挨着他躺下。 陈默抱住他，勾过他的脖子，在他额上亲了亲。 叶一琛心情很沉重：“你能看见多少啊？会不会越来越严重，完全瞎了？” 要是陈默真的看不见了……那他们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能看见五米内的东西，再远一点就会很模糊，像是隔着雾。”陈默把原因瞒下来，但是这样的状态是事实，“叶一琛，我也很害怕，你能不能再抱我抱得紧一点？” “嗯。”叶一琛软软应下，主动伸出手抱住他，把脸贴着他的脖子，“这样会好一点吗？” 陈默接着道：“好多了……要是能再亲亲我，我会更好一点。” 叶一琛就抬头，亲亲他的下巴。 “是要亲这里。”陈默自己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唇，轻轻蹭蹭，再伸入舌头。 叶一琛：“唔……” 随着吻的深入，叶一琛的脑袋逐渐变成一团浆糊。有炙热的手掌到了腿间，带着欲念揉搓着。 叶一琛软化成一滩春水，有了一点挣扎，陈默就说看不见好害怕，他就心软了，任由其折腾。 才被狠狠肏过没多久的花穴，很快就接纳了再一次进来的硬挺，汩汩淌水。 叶一琛颤栗着，晕乎乎地想。 这不太对啊……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 一天后，陈默的眼睛依然没有好，连高烧都没退下来。 叶一琛觉得必须出去找药了，主要是担心陈默的病，另外还担心自己……眼睛出现问题的陈默格外黏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和他贴在一起，上个厕所都要跟着，一说就可怜巴巴地说自己害怕。 这贴得久了，就擦枪走火，一天下来缠着他做个没完，叶一琛觉得腿都不是腿了。 一番深思熟虑下，他就对陈默提出了一起出去找药的事情。 本以为陈默还会以各种缘由拒绝，陈默却只是略微沉吟就点头：“好，现在我去收拾东西。” 叶一琛还愣着：“啊，你同意了？” 陈默说：“上次出门，我遇见了博阳。” 博阳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之一，为了自家的生意扩展，经常巴结着原主和原主未婚夫。 博阳被困在宿舍里，从窗子看见自己向来看不起的陈默路过，单单用棒球棍就解决了一只丧尸，就什么面子都不顾了跟他求助，恨不得跪下喊他祖宗。 他求陈默带他走，陈默拒绝了，又想到他和叶一琛的关系，就留下一些食物给他。 “带上他，我们会顺利一些。” 叶一琛乖乖点头：“我明白了。” 他们一病一弱，确实很需要队友。 此次出门随时都会发生意外，以防万一必须带好足够食物和用品，陈默收拾出一个很大的背包，几乎把宿舍里所有的必用资源都带上了。 叶一琛说：“用不着带这么多吧……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陈默低头看着他：“叶一琛，我们确实该做另外的打算了。” 叶一琛不解：“什么？” “学校里资源多，但是人数更多，商店、超市和食堂我都去过，被抢过剩下的食物早就不够了，我们必须另找更适合生存的地方。”陈默把从未说过的困境坦白。 病毒爆发这么长时间，网络信号瘫痪，最初还有广播警报，现在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苦等救援和等死没有区别，必须自求生路。 叶一琛再笨听陈默这么一说也懂了，只是他实在被娇养惯了，生活一派和平，穿越过来在陈默的保护下像朵温室的娇花，一时难以适应过来。 陈默给叶一琛加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又翻过阳台，给他拿来了叶一琛方便跑步的鞋。 叶一琛翘着腿让单膝跪在地上的陈默给自己穿袜子穿鞋，嘀咕：“你都去过一趟了，怎么就不拿件我自己的衣服啊，你的我穿起来有点大。” 陈默抬头看一眼穿着过大外套显得更小只的叶一琛，说：“忘了。” “……好吧。” 之后，陈默给了他一些防身的东西，小刀和棍子。 趁着现在还是白天，所以他们准备得很快，等一切准备就绪，叶一琛又害怕起来。 陈默看着他止不住颤抖、一脸惶恐的模样，不由得心软：“明天再出去也可以。” 叶一琛摇摇头：“不行……不能等下去了。” 陈默的病情再拖下去，说不定下床行动都成问题，到时候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我们走吧。”叶一琛一咬牙，贴着陈默的背走出宿舍。 陈默先是打开门确认情况，因为他视觉有限，所以还得靠叶一琛探出头来确认走廊远处有没有丧尸。 叶一琛做好深呼吸，探头一看，走廊上并没有丧尸的身影，但是走廊上的情况非常糟糕，到处都沾染了血迹和尸骨，无人清理的情况下，大片大片的血迹溅在地上、墙上，氧化成了黑色，而碎肉白骨上散发着腐臭的气味，萦绕着虫蝇。 叶一琛小脸顿时白了，察觉到的陈默立马攥紧他的手。 “还好吗？” “嗯……没事的，走廊上没有丧尸。” 正如陈默所说，这栋宿舍里其实丧尸和活人都不多了，爆发病毒已经一个月，这栋宿舍楼里的活人要么在躲着苟延残喘，要么被丧尸分尸，要么感染后也成为了丧尸……逃出去的，就必须解决路途上的障碍。 活人少，丧尸自然会分散到其他地方去。 “走吧。” 叶一琛紧跟在他后面。 为了掌控四周的情况，叶一琛没办法一直在陈默背后当鸵鸟，必须时刻紧绷着查看。 幸好他们的宿舍楼也才三楼，陈默有过几次外出，在经验下带着叶一琛四处躲藏，没有遇到过多的危险。 他们有惊无险地到了一楼，陈默敲响了博阳的门：“是我，陈默。” 里面很快传来重物拖动声，随后门开了。 人进来后飞速把门关上，博阳这才看清跟在陈默后面的是叶一琛，很惊讶：“叶少，你怎么、怎么……” 以前的叶一琛不会自降身价和陈默这种人在一起，现在末日降临，什么事都能发生，自己不也狗腿子扒着陈默吗？倒也没必要大惊小怪。 只是怪就怪在，这个小少爷好像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说不出来是哪里的变化，容貌还是那么漂亮精致，如今看着却有种令人心惊的艳，娇中带媚，那眉眼和红唇多瞧几眼，就让人有些脸红心跳、口干舌燥的。 多看一眼自己活像是中春药了……见鬼了。 可能是自己太久没见活人，又是这种在一片狼藉的末世里也被喂养得很滋润的美人更加稀奇了，自己见了出现点不一样的心态变化应该是正常的…… 叶一琛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觉得有点别扭，本着人设，就骄矜地点点头，没有多说。 博阳看看陈默，又看着叶一琛身上套着的明显是陈默的平价衣服，欲言又止，不过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的他，也看出两人都没有多说的意思，就转了话题：“江少呢？他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不会是……” 他有了不太好的猜想。 “他出去找食物，很多天都没回来。”叶一琛想了下具体时间没想起来。 算了……与其说被困在宿舍里苟且偷生，更像是被好吃好喝地伺候宅家，时间流逝的快慢在这样的舒坦日子变得不重要，而那什么素未蒙面的未婚夫，也就无所谓了。 博阳听他语气这么无所谓，也没有什么惊奇的，更没多嘴，目前更重要的人物是陈默才对。 他转头问陈默的打算，陈默先丢给他几包食物，再不紧不慢地一一跟他说了，隐瞒下自己的眼睛问题。 陈默说：“我从学校后门出去过，遇见了一个团队的分队出来寻找物资，他们是二三十人的规模，愿意接收队员，基地就在剧院。” “这也太好了！”博阳狼吞虎咽着手里的面包，生存艰难下狼狈憔悴的脸一下焕发了光彩，“那你当时怎么没跟他们走啊？” 陈默顿了顿才道：“……当时更想自己一个人。” 当时的他，已经被感染了丧尸病毒，何必拖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