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疼

    路途并不远，即便是侯辰熙再怎么磨蹭也没用，韩锦沅闭着眼不知道睡没睡着，侯辰熙停了车，借着车里的光和别墅的路灯，真真切切地再次描摹了韩锦沅的模样，想要再次把他刻进心里。

    韩锦沅睁开眼，对上的就是这样深情的一双眼睛。不自觉地，他的心加速跳了起来，气氛一时间增生了几分暧昧。

    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车内升温，侯辰熙极不自然地转过头：“哥哥。到了。”

    韩锦沅如梦初醒。他开了车门下车：“车你就开回去吧。”

    侯辰熙摇了摇头：“我叫了出租。”

    何必这样生分？韩锦沅想要再劝，再一思考还车之间的来往又逃不掉了，张了张嘴还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侯辰熙笑道：“哥哥快回去吧，外面风凉。”他这般作态，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就好像那个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的人不是他。

    韩锦沅走了几步，却还是觉得奇怪。他停在别墅门口并未转身，冷风吹不消他的念头，于是他试探地叫了一声：“熙儿？”

    侯辰熙像被雷劈了一样停在原地，不知觉中眼中已含了泪。

    他回过头看着韩锦沅的背影：“...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也不知道韩锦沅究竟会不会恢复记忆。

    他只是，期盼罢了。也只敢期盼。

    韩锦沅身躯一震回头看他，只是一眼，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重叠，在摇曳的路灯下真切极了。他哑着嗓子开口：“熙儿？”

    “夫君是你吗？”侯辰熙不再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走上前想抱却不敢，无处安放的手彰显着男人的紧张，满脸写着不敢相信的男人还是再次确认：“夫君？”

    原来，不是一场梦啊。

    韩锦沅拥住他：“我......”

    他喜极而泣，侯辰熙担心冷着他，牵着他的手进了客厅，打开空调切了水果出来，认真地蹲在韩锦沅脚边：“先吃点东西。”他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雀跃，想要先安抚韩锦沅的情绪：“夫君别哭了，熙儿好好的呢。”

    “疼不疼？”韩锦沅问，侯辰熙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两个孩子，疼不疼？”

    刺痛感一下子萦绕了侯辰熙的心头，他愧疚不已：“是不是吓到您了？”

    韩锦沅揉了揉侯辰熙的发，还是软软的手感，虽然没有之前长了，但摸起来很舒服。他含着泪看侯辰熙的样子让侯辰熙心都要化了。他小心地擦去韩锦沅眼角的泪，温柔地垂下头让韩锦沅摸个够。

    侯辰熙接着回答：“熙儿也没见过孩子，不知您认真瞧了没有，像不像您？”

    韩锦沅心更疼了，他怀了三个孩子，却一个都没能见到。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怎样的痛呢？侯辰熙没有抱怨，却先想会不会吓到他，这是怎样的爱呢？

    韩锦沅拥侯辰熙入怀：“是龙凤胎，可爱极了。”

    “您喜欢吗？”

    “喜欢。”“那就好。”

    侯辰熙有些惆怅，却还是笑着点头，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夫君：“您喜欢就好，熙儿不疼。”

    再疼也已经过去了，如今夫君在他身旁，他便再没什么可奢望的了。

    “你...”“您...”

    两人同时开口，韩锦沅笑了起来，拉侯辰熙坐在沙发上：“你先说。别用敬语，叫我锦沅。”

    侯辰熙登时羞红了一张脸。他喃喃在嘴里重复：“锦沅。”

    韩锦沅应他：“要说什么？”

    “您...你是怎么想起来的？”侯辰熙停了一会儿才转过来自己说话的方式。仿佛只要是对着韩锦沅，他就总是不知所措笨拙的很。

    韩锦沅沉思一会儿，还是决定跟侯辰熙说清楚：“有一个系统。”

    他看了看侯辰熙的神色并未惊奇，接着讲下去：“时间线应该是错误的。我是这里的人，但我去你长大后的那个世界时只以为要完成什么任务，以为你是喜欢那个世界原来的主人，甚至会愧疚...”

    侯辰熙握住韩锦沅的手：“一直是喜欢的都是您，从未变过。”

    他说话跟宣誓一样认真，韩锦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

    “后来我隐隐觉得自己爱上了你，但任务是让你生下孩子。我没办法，想等你生下孩子我就离开了，也就......”他看了看侯辰熙的样子，侯辰熙勉强地笑：“我知道的，你不想伤害我。”

    韩锦沅叹了口气。他没爱过人，爱意不如侯辰熙强烈他心知肚明，对侯辰熙来说，这样就难免会是一种亏待。他知道侯辰熙会在意，但会为了他不在意。

    这样不公平。

    侯辰熙安慰他：“以后就可以在一起啦！”

    韩锦沅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自在：“后来你生孩子难产而死，我只想回到这里来，可那个系统！”他越想越气，侯辰熙连忙安抚他：“太坏了！”

    韩锦沅噗嗤笑出声来：“他非让我回到你小时候，非让我重复这个轨迹。我不想让你平白等那么多年，特意跟你说了不许找我。也不知道你听了没有......”

    侯辰熙嘴上应：“一定会听您的话的！”但心里却想，他对自己最是了解，韩锦沅给了他不可多得的温暖，他是使尽手段也要找他的。

    韩锦沅还有些忧愁：“太苦了，遇见我真的是太苦了，希望你能听话。”

    他接着道：“一觉醒来才过了一天晚上，我想起你和他实在是太像了，我想去看看你，但你的样子...”

    “活像个变态？”侯辰熙脸红：“哥哥从没来过。我一时情急，笨拙极了，但我...平日里真不是这样的，只是见了哥哥，太激动......”

    “好啦好啦！”韩锦沅忍住笑意：“那你呢？”

    “我也是有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侯辰熙回忆：“我到这个世界是个孤儿，那个系统跟我讲，只要我一直等，会见到哥哥的。恰好父亲领养了我。我...试图接近哥哥，哥哥好像很不喜欢我，我想多等等或许就行了，果然等到了。”

    他眉宇间泛着喜气，韩锦沅却心疼不已。侯辰熙的一生几乎都在等待他，他能给侯辰熙什么呢？

    “那你小时候之后呢？”韩锦沅问：“就一直在找我吗？”

    “是呀。好多年呢。”侯辰熙笑着回忆：“您当时说您不是这里的人，我不死心，想到处找找，后来回家听说您要成亲了——我嫉妒呀。”侯辰熙眨了眨眼，小心地看了看韩锦沅的神色：“我设计嫁给了您，您好像是忘记了我。我便等着，总会等到的。”因而即便是眼睁睁看着您与别人欢好，一次次地扎我的心，我还是不舍得离开，总想再多见见您。是您的话，哪怕一天，一刻钟都好，我都甘之如饴。

    “后来...您亲手取出......您不嫌熙儿脏，对熙儿这样温柔，熙儿就知道您来了。”因而即便您在熙儿怀孕时宠幸他人，熙儿也没关系。哪怕是自己回家养胎，也没关系的。没了孩子......没了孩子，熙儿只想死，可您还是很温柔。母亲让给您纳妾，熙儿会听话的，可嫉妒...嫉妒真的是忍不住，坏了您的良宵，不要脸地勾引您，仗着您的愧疚赶走妾室......

    侯辰熙忍下泪意：“好在是等到了您。”

    韩锦沅知道他是避开了自己难过的部分，他亲了亲侯辰熙的额头，忍不住问：“值不值呢？”

    “是你的话，哪里分值不值呢？”

    韩锦沅想了一会儿：“但我真的，可能无法回应给你相同分量的爱。”

    侯辰熙摇头：“我爱你，不是对你的负担。你只要能允许我爱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韩锦沅眨了眨眼：“我也会试着爱你的。”

    侯辰熙把头埋在韩锦沅肩上：“锦沅，要做吗？”

    韩锦沅：......

    “我好想你啊。”侯辰熙贪婪地纵容自己沉溺在侯辰熙的气息里：“求你啦，和我做吧——”他收着嗓子，尾音刻意拉长，听起来娇媚极了，佳人在怀，韩锦沅亦不想拂了他的请求。他反身抱着侯辰熙：“会很疼的。”

    侯辰熙摇头：“熙儿不怕疼。”

    韩锦沅笑起来：“我怕你疼。”

    侯辰熙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有点酸胀，却又莫名其妙带着些不可言说的欢喜。

    韩锦沅抱他去洗澡，浴室已经放好了水，浴池很大，足够两人躺进去甚至进行大幅度的动作。韩锦沅飘忽着眼神把侯辰熙小心地放进去，低着头一时安静了下来。

    “您...你不进来吗？”侯辰熙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嗫嚅道。

    韩锦沅愣了愣，突然羞涩得脸红起来：“我不太会...要不......”

    侯辰熙了然：“我会，你去外面先看会电视好不好，我一会就出去。”

    韩锦沅撒娇：“就要在这里看着嘛！”

    侯辰熙对他本就完全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是心上人的撒娇？他红着脸便要无底线地答应，门外拍门声突然响起来，两人皆是一怔。

    韩锦沅的手机响了，他按了免提。

    侯语琴的声音传来：“开门韩锦沅。”

    韩锦沅关上门让侯辰熙穿衣服，自己去开了门。

    侯语琴身后带着好几个保镖，气势上挺唬人的。韩锦沅错愕地看着侯语琴：“姐姐这是做什么？”

    侯语琴生气：“你当我是你姐姐？小熙怎么惹你了话不能好好说？在家里那一巴掌不够还要带回你家打？”

    韩锦沅这才意识到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没有，姐姐，小熙和我打游戏呢！”

    侯语琴狐疑地看着他：“让他出来。”

    侯辰熙穿好了衣服匆匆跑出来，神色带着些慌张和愧疚：“姐姐。”他小声叫：“是在打游戏。

    侯语琴瞪他，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火气未消，想了想还是气不过：“你跟不跟我回去？”

    侯辰熙为难地站着不说话，姐姐对他是没得说的，给了他从未得到过的亲情和爱。可他刚刚和夫君重逢...这时候离开的话......

    韩锦沅向他使眼色，边笑着回答：“本来就打算送他回去了，刚好姐姐来了，小熙快跟姐姐回去吧！”

    侯辰熙抿了抿唇，走上前挽着侯语琴：“姐姐，我错啦，姐姐别生气啦。”他这般模样韩锦沅见也没见过。侯辰熙是从来不敢对着他撒娇的，因而这个样子对他来说很是新奇。

    侯语琴撇了撇嘴，转脸温柔笑道：“那小沅，我们走了，再见。”

    韩锦沅对堂姐莫名其妙的态度转变感到神奇，轻轻摆了摆手送几人离开。

    他们两个，属实有点放肆了。至少明面上，侯辰熙是他的堂弟没错。

    侯语琴和保镖没开一辆车来，回去的路上只有两人在车上。侯语琴全程不说话，侯辰熙有些慌了。他真的没想惹姐姐生气。

    到了家侯语琴还是不理睬他，自顾自吃起了饭，侯辰熙服软：“姐姐——”

    侯语琴放下筷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女人的第六感最是敏锐。她再傻也看得出两人之间的猫腻。况且他们平日里即便是亲戚间不得不进行的往来也懒得交际，怎么会凑在一起打游戏，突然如胶似漆起来？

    况且...她堂弟那副纨绔样子，她在国外都一清二楚。小熙从小就喜欢缠着他，再大了些虽然懂了事不在上赶着讨人没趣，然而但凡有那小子在的地方小熙就总是移不开眼，韩锦沅又男女通吃，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小熙还小，轻易被他那些甜言蜜语迷惑了可怎么好？

    侯辰熙不想隐瞒，便如实回答：“我喜欢他，一直都喜欢。”

    侯语琴：“......”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大胆的吗？

    “可同性恋...”她试图去劝。

    “是我倒贴他的，姐姐。”侯辰熙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想让韩锦沅被人误会。

    然而他这副样子在别人眼里更像是着了魔一样的，侯语琴更加痛心疾首：“我是不是没照顾好你啊，小熙？”当初是她想要个乖巧的弟弟，爸爸才去领养小孩的。但侯辰熙来了一直很听话很周全，后来她出国五六年，最近才回来，她以为小熙会耍小孩子脾气呢。可小熙却还是愿意亲近她，从来不会怪她，几乎满足了她对弟弟的一切幻想。也是这段时间她才知道，爸爸哥哥从来没管过他，只是给点钱让他自己生活，就连住的地方也是一栋公寓而不是老宅，在她回来了之后才接他回来。这样一想她就忍不住愧疚，自己对小熙，甚至就和养了一条宠物狗一样随意。可小熙从没抱怨过，一直很乖，她也从来没考虑过他的委屈。

    那么小熙会是因为缺爱，才迷恋上了韩锦沅吗？

    侯语琴深吸一口气，试图商量：“姐姐给你找其他的好不好，他们也......”

    “我真不是不清醒。”侯辰熙无奈：“姐姐，我都这么大了。”

    “可他太花心了。”

    一盆冷水猛地浇到侯辰熙心头，又冷又疼。

    他苦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侯语琴先截住了：“你不会以为一个浪子会为你收心吧？”她轻声笑了笑，像是讽刺，又带着种不可言说的悲哀：“小熙，姐姐绝不会害你。”若真是被那些花言巧语骗了，她的傻弟弟又能做什么呢？爸爸哥哥都绝不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养子责怪他们的至亲，她一个堂姐，又该扮演什么角色去指责呢？无论是怎样一种结果，看着小熙这般投入和痴迷，吃亏的都只会是她弟弟罢了。

    “你没谈过恋爱，真的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侯语琴语重心长：“你有没有想过，他要结婚的，他早晚有一天会有孩子的。”

    侯辰熙心颤了颤，他生不了孩子，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他的手掌不自觉地攥紧，想要缓解心脏处不断传来的刺痛，接着继续认真回答：“姐姐我，也不太想要孩子，他想要的话...或者他不喜欢我了，那我会离开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脆弱落了泪，让侯语琴再也说不下去，她失措地擦干侯辰熙的泪水，“随你吧。”

    两人都是小孩子，兴趣能持续多久尚且未可知，况且弟弟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执着渴望一个人，她又怎么舍得拆散呢？

    至少现在的快乐，在日后也足够回忆了。只是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要被时间和生活磨散才好。

    侯辰熙登时开心起来，来不及再惆怅，只是一心想让自己这唯一的亲人开心：“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

    侯语琴瞪他：“但愿吧。饿了没，我去做点吃的？”

    侯辰熙摇头，除了煮泡面真别指望自家姐姐做出什么能吃的东西。他站起身去了厨房，还不忘给侯语琴开了电视：“我去做啦！姐姐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呢。”

    侯语琴自然不好意思，她脸红着站起来想要打下手，仔细想起来，侯辰熙做饭的能力好像是天生的，一点也不像她五谷不识。他五岁多被领养到家里，怯生生地一个小娃娃，却懂事地抓着她的衣袖恳求：“姐姐，我会乖，还会做饭，姐姐不要送我走。”

    侯辰熙为了能带在这里，的确是想了蛮多的。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的的确确停留在五岁这个层面。但有关人情世故——至少在讨好侯语琴这件事上，他向来是擅长的。虽说最初难免有利用或者投机取巧的心思在，可相处了这么久，姐姐待他好他知道，他又怎么会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又怎么舍得自己姐姐伤心？

    侯语琴站起来要帮忙他也没立刻制止，只是去找了点水果洗好装盘，递到跟在他身后转了几圈不知该做什么的侯语琴手里：“姐姐去看电视吧。”

    侯语琴老脸一红，怎么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了。她信誓旦旦保证：“早晚有一天给你露一手。”

    侯辰熙“呵呵”笑出声来，侯语琴“哼”一声，便上了楼。

    侯辰熙不出半小时便做好了四个菜，左看右看等不到姐姐，便上楼敲门：“吃饭啦！”

    侯语琴开门，手里拿着一张卡。

    侯辰熙愣了一下，很快推脱：“姐姐，我有生活费，哥哥每个月有定时打的。”

    说是养子，无非是给疼爱的女儿养一个玩伴罢了。至于为什么选到侯辰熙，还是因为侯语琴是颜控，侯辰熙是那个孤儿院里最漂亮最伶俐的孩子。但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侯辰熙被养到十八岁便被安排到侯家投资的大学修金融，毕业后也要回到侯家家族企业协助哥哥管理家族事务，无非就是个免费劳动力罢了，担着个虚名。但除了每个月的固定生活费，侯辰熙几乎没有任何额外收入。

    他生活费花不了多少，一年大学上下来也存了几万，但他也明白，这些对韩锦沅来说算不了什么。这世的他既没有协助夫君管理家产的才能，又没有从家里就挣出来的优厚的嫁妆。那么他，有什么资格来爱韩锦沅呢？

    任谁想，也只会认为他是贪图韩锦沅的钱吧？

    侯辰熙垂下眼睑笑道：“姐姐，我真不是贪他的钱。”

    他像是自顾自的嘲讽，侯语琴却生了气：“你在想什么？你是我的弟弟，我不允许你自轻自贱。我给你这张卡的意思是想让你能够有底气一点，韩锦沅欺负你，你不需要怕他。倘若他敢负你，姐姐怎么着也得揍他一顿！”

    侯辰熙“噗嗤”笑出声来，也反应过来了是自己太过敏感，姐姐怎么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呢？他转过身和姐姐一块下楼：“他不会的。”只要他还愿意要我，怎么对我都没关系的。若真是不喜欢了，厌倦了，他也会给自己留一点尊严，不死缠乱打让夫君更加厌恶，主动离开的。那样的话，或许...只要夫君开心，就是命运对他最大的眷恋了。如今的这一切都像是偷来的，他怎么会不知足呢？

    侯语琴摇了摇头看他傻笑的这副样子，暗自感叹自己弟弟不知道被韩锦沅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当真是被吃的死死的。她不禁咋舌嫌弃：“恋爱脑的弟弟不能要了。”

    侯辰熙撇嘴：“姐姐说什么呢，我最喜欢姐姐了啦！”

    侯语琴恶寒：“正常说话，再这样给你撵到韩锦沅家去！”她作势要打侯辰熙，侯辰熙一溜风跑了，她追到饭桌旁，便坐下来安安生生吃饭。

    两人吃完饭就各回各屋，碗筷留给明天来上班的阿姨收拾。直到进了房间，侯辰熙才发现，那张卡，还是被侯语琴塞进了他帽子里。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感动还是酸涩？他甚至最开始存了利用她的念头，这种非亲非故却掏心掏肺对他好的人，侯语琴是第一个。侯语琴甚至从不在意他的过错，次次包容谅解他的失误。这是他的...姐姐呢！

    侯辰熙擦干落在嘴边的泪，暗暗发誓一定要对姐姐好，除了韩锦沅，姐姐是他这辈子活着的希望了。

    所以，即便是韩锦沅不要他，即便是这样，他也...还不至于活不下去的吧？